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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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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残忍。这卑劣的结束总是让她感到厌恶。何况;她又将以什么名义来打破已经建立的平衡呢?格蕾丝越轨了;她陷入了慌乱。她失去了她传奇式的眼光和让她坚决地与他人的事情划清界线的明智。但她并不知道;混乱让她变得有人情味了。她不愿承认。
她好像睡着了。那边;壁炉里的柴火陷到炉架下面;仿佛是逝去的时间无情的印记。
格蕾丝重拾思路;就好像它从来没被打断过一样。她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生活中难以预测的一个时刻;可怕的考验出现了。内心深处;难道她不是从一开始就直觉地意识到;自己不会毫发无伤地从这个故事中脱身?她清楚地记得;事故发生前几分钟;当得知卫星导航系统与他们的汽车失去联系的时候;她就清楚地意识到;危险临近了。她敢肯定;克里斯托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格蕾丝反抗着。她的身体在疼痛。理智在斗争。什么也不曾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
她将在利摩日与丈夫重逢。他们将一起飞往日内瓦。她已经看见他从飞机上走下来;被还不太会用的拐杖搞得手忙脚乱;身边是一位细心的空姐。格蕾丝也在那里;她照看着他;手上提着公文箱。她很激动;对于自己战胜了一个考验而感到满意。关于这个考验;她只记得起是一场大规模的事故。她只是有点累。前几天沉浸其中的那种怪诞遭遇让她精神不振;但她已经好多了。这很正常。她只是一个类似于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精神混乱者。但她建立起的生活信条完好无损。因为一场相遇、一片虚无、一个谎言而改变既定命运的事是不存在的。
更何况;她怎么可能被一个向她隐瞒了如此多东西的男人吸引呢?格蕾丝讨厌这种家伙;这种双重人格的人面马身兽。他一方面是个受伤的人;脱离现实、不修边幅、离群索居、敏感脆弱……另一方面又是个科学家;也可能是工程师、大学教员、旅行家;或是同类其他什么角色。再说;要如何去爱一个人面马身兽呢?没有人教过她。生平第一次;格蕾丝在同一个人身上用到了诅咒和神圣的字眼。这真是令人生畏。
四点;房间里的光线暗了下来。格蕾丝起身为壁炉里的火添了柴;然后下楼去厨房找路易丝。
“您歇好了吗;我的小格蕾丝?之前您累坏了。来我身边坐着吧。”
格蕾丝照做了。
“您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惊奇地问道。
“这是为明晚的年夜饭准备的。我们缺蜡烛。家里只剩下一包六支装的和两支我在小教堂找到的大蜡烛了。所以;我必须要做一些。”
路易丝正在往玻璃杯底倒粗盐;中间放上一根细短绳;再倒上油。
“这样就会产生漂亮的烛光。您就瞧好吧。”
路易丝停了下来;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想到了火鸡。您爱吃火鸡吗?”
“Thanksgiving①。”
路易丝没听明白;她解释说:“一年一次;裘德婶婶总会给我们做。”
“裘德婶婶?”
“是她在纽约把我带大。我的母亲离开了我父亲;那时我只有五岁。三年后;父亲去世了;裘德婶婶就收养了我。”
她们谁都没有说话。路易丝对格蕾丝的不幸身世感同身受。年轻女人并不怪她。她那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目光;她那在被剥夺了如此多东西后仍认为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但一切都会过去的坦然;对格蕾丝来说都是一种鼓舞。
“路易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格蕾丝说不下去了。她还从未这样大胆地向别人倾吐过。她盯着路易丝正用来做幸运蜡烛的杯子。
“您在哪儿迷失了呢;我的小格蕾丝?”
路易丝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但她无法回答。一个怪人像帆船上的船长一样;拿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帆布在小教堂的屋顶上奔来跑去。她一看到这幅画面就着了魔。她一到幽灵村就中了咒;咒语引领她来到这里;就像把她引进鱼篓一样;为的是把她困住。格蕾丝本人只有这种解释;这是种孩子似的、幼稚的想法;因为她成人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事态的发展了。
“我不知道;路易丝。我不知道……”
老妇继续倒她的盐。
格蕾丝站起身。她需要离开这座如此寒冷、阴暗的房子。在这里;她从来没有家的感觉。她想要去找和她年纪相仿的人;因为这些人与她很相似;都因为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混乱而对外物麻木。
“我去找尤安诺夫妇。”
“您肯定能在那儿见着托马斯。天快黑了。带上这盏灯;回来时好用。”
一刻钟后;她看见了农舍的建筑。农舍灰色的墙面被黑夜吞噬。一楼亮着微光;牲畜棚的门张着黑洞洞的大口。如果没有这点从脏兮兮的窗格子里透出的光亮;别人会以为这是一座爆炸后废弃的房子。
格蕾丝敲了敲门。屋里响起一阵混乱的奔跑声、叫声;一个女人的声音盖过了家人的吵闹。
“安静;孩子们!有人敲门。”
爱娃出现在门口;看得出她筋疲力尽了。
她的穿着好像是要外出抱柴火或是正在牲畜棚里忙活。大农场上的气温是六度。尤安诺①即感恩节;美国11月的第四个星期四。按照习俗;正餐要吃火鸡。
家只有厨房里日夜点着烧柴的炉灶。还有另一间屋子;全家人都围着一个火炉待在里面。
“请进!托马斯和罗伯特在一起。他们在围栅后面。不过天黑了;他们不会耽搁太久的。”
格蕾丝进了屋。屋里凌乱得令人难以置信。孩子们的玩具扔得遍地都是;炊具放在大桌上;水桶到处乱摆;火炉旁还放着个木头的储物箱;成堆的冷冻食品装在一只垃圾袋里;电烤炉边点着汽油灯;水槽里碟子摞碟子。这种懒散的印象很让格蕾丝吃惊;这与她所树立的爱娃的形象是多么的不符啊。
“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年轻女人看出了格蕾丝的心思;“他们也不注意点;只要我一转身;就又弄得一团糟。我丈夫好像是要充分利用夜晚似的。还有孩子!您知道的;这些小鬼百无聊赖、整天打闹。人们总是批评电视;但电视也不是全无好处。”
厨房里漂浮着一股树胶的气味;这让格蕾丝联想到事故发生的那个晚上。房间的尽头放着一棵顶到天花板的大圣诞树。
“圣诞老人能找到通向我们家烟囱的路吗?”她这么问是为了填补具有压迫感的寂静。
孩子们见到有客人来都乐疯了;拉着她去看礼物。格蕾丝跪下来看米歇尔的自动跑道。停着高速汽车的饮食站上写着印第安纳波利斯①。
“当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有一天爸爸带我去过印第安纳波利斯。”
米歇尔看着她;吃惊极了。这是一个健康快乐的十岁孩子;有着和妈妈一样的金色头发;儿童镜片后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不过格蕾丝并没有长久地沉浸在她儿时的胜利之中。爱米丽拽着她的袖子;拉她去欣赏鲜花店和小推车里的布娃娃。孩子们叽叽喳喳;格蕾丝听着;觉得他们的话有时不无道理。
“让格蕾丝安静会儿!”不一会儿;爱娃介入进来。
米歇尔和爱米丽吵吵嚷嚷地离开了。格蕾丝骤然发现这里要比路易丝的厨房寒冷。
碗橱上;无线电里渗出音乐。格蕾丝愉快地听着。音乐填补了她被掏空的心。
男人们迟迟没有回来;爱娃有些担心。
今晚;有一头奶牛可能要分娩;她可不想一个人应付。
“罗伯特很难过。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倾吐道;“这片翻脸不认人的森林坑了他。”
格蕾丝听着。与此同时;她想到了托马斯、想到了他隐藏的生活、想到了折磨着她的疑惑、想到了因为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如此无力而产生的羞耻。一时间;格蕾丝距离爱娃的烦恼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爱娃诉说着;她仿佛与缠住自己的悲惨境遇脱离开了。作为里尔大学一名高级管理技术专业的学生;假日里的一天;她在本区的集市上遇见了罗伯特。她决定放弃一切和他一起生活。
“一个农民……您可以想像我父母的脸色吧?更何况他还是个肥胖的庄稼汉!”爱娃开玩笑地说。
“我不后悔。虽然很辛苦;但我们过得很好。我们是自己的主人。由于飓风;我可能不得不出去找工作了。再看吧……”
格蕾丝喜欢这种开诚布公的方式。这并不是因为爱娃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女人。她的秘密并不适合讲给随便什么人听。但爱娃能理解她。在这一点上;她与其他人太不一样了。爱娃的向往基本是非物质的;她与自己的这种向往很一致。她的灵魂展现在她的动作、外表和语言上。对她而言;金钱不是目标。至于在格蕾丝眼中相当重要的、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权力;她根本就不在意。爱娃相信典范对人的影响力;而不是强权。
“我想您的孩子和小玛丽很要好吧?”
突然;格蕾丝波澜不惊地扔下这颗重磅炸弹。指挥她说话的;是她的职业习惯。她掩饰着内心的紧张。这么做实在不够光明正①美国印第安纳州首府。
大;但她并不因此感到羞耻。对她来说;重要的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爱娃的脸一下子白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窗边。
“您知道孩子的事?”
格蕾丝点点头。这不是事实;但她不在乎。她之所以说谎;也只是为了让事情真相大白。
“他们初到这里的时候;她五岁;和米歇尔一样大。爱米丽还要小上两岁。星期三和星期日;他们经常聚在一起。方圆十里之内只有他们三个孩子。”
她沉默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看见她骑着自行车或是小马;从小教堂的那条路走过来。”
格蕾丝全神贯注的沉默是一个陷阱。爱娃接着说:“已经三年了……我几乎没办法提起那件事。”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那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格蕾丝问。
两个孩子在松树下争吵。他们的叫喊声像她们母亲的嗓音一样;渐渐低下去了。
“那孩子爬上了一幢靠着篱笆的旧房子。
那篱笆是接骨木做的;刚用砍柴刀修整好;枝子都是斜尖的;是真正的长矛。然后她摔在了上面。”
还没有听完;格蕾丝就猜到了句子的结尾。爱娃的目光漫溢着恐惧和迷惑。
“他在附近找到医生了吗?”
爱娃看着窗户;一脸惨白。她摘下了蒙着水雾的眼镜。
“是我和托马斯发现她的。实在是太可怕了。他跑去打电话;但医生正在镇子的另一头巡诊。等他到的时候;她已经流了好多血。他也曾试图把她送往医院。但是三十公里盘旋的山路啊。孩子死在了途中……”
一阵沉默之后;爱娃再次开口。
“有时候我也会因为我的孩子;为罗伯特想到这件事。罗伯特手里成天拿着电锯;要不就是在危险的机器上爬上爬下;还不算牲口引起的事故。如果他们出了事;结果也是一样的。没有救援能及时赶到。”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格蕾丝终于明白了。她意识到为了救治克里斯托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耻。她印象中惟一一次托马斯差点打了她;正是因为她劈头盖脸地触动了他请不来医生的痛处。
“那玛丽的母亲呢?”
爱娃盯着格蕾丝。她中了格蕾丝的圈套;已经说得太多了。事实上;格蕾丝对玛丽的故事几乎一无所知。管它呢。爱娃直觉地认为;格蕾丝是自从孩子死后;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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