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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文学0511-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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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的脸在变换了多种颜色之后;渐渐固定在红与青之间。倒是那个女人比较镇定;拿手臂撞了撞建平;说人家春枝大老远的来看你;要不;你们去那屋聊聊?建平这才醒悟过来;拉着春枝就往他自己的那个房间走去。春枝恍恍惚惚地跟着建平进了屋;坐下了;建平端了杯水过来;问春枝你;你渴了吧?那口气里有失措的殷勤;负疚的客气;却只是无比的陌生。春枝听着;就明白她已是他生活中的客人了。原本存了许多话要问;到了这时;突然悲从中来;便一把摔了杯子;夺门而去。 
春枝回到藻溪;就提出离婚。婆家不肯。七十多岁的瘫婆婆让人背着到了赵家;流着眼泪喊皇天;建平这小人咋就生出了六指呢。又拉着春枝的手;说建平和那个女人;都是各有目的的。一个要钱;一个要儿子。春枝你做了绝育手术;不能再生了;建平偌大一份家产;没有儿子;将来传给谁呢?咱们乡下人;再有钱了想的也是乡下人的想法。建平不过是想有个后继的意思。建平和你;才叫真正的结发夫妻呢。这个年头;有钱人包二奶的有的是;建平对你怎样;你心里最清楚;谁也动不了你正宫娘娘的地位。 
春枝听了这话;方明白婆婆一家其实早就知道了实情的;却把自己蒙在了鼓里。想起这些年风里雨里伺候婆婆的情景;到头来终究还是血浓于水;心里越发悲哀起来;离婚的信念反而越发坚定了。 
春枝自己的娘;自然大骂建平没有良心——当初要做绝育手术;原本也是建平的意思;有了钱;就变了想法。可是骂完了;气也生过了;回过头来还是劝春枝慎重考虑。娘说只要建平改了;和那个女的断了往来; 
再把春枝接到上海同住;这个婚就不一定要离了——这个年纪;离了一个人过;又能好到哪里去?过惯了安逸日子;难道还要从头来过苦日子吗?春枝听了;只觉得娘这些年已经被建平的钱宠坏了;想的只是日子;而不是女儿;便干脆不再与母亲商量了。 
建平从上海回到藻溪;在自己父母家里住下了——春枝不让进家门。找人捎了话给春枝;说婚他是不想离的。事情虽是自己的错;可是做也做下了;这页纸翻是翻不回去的。其实也就是一道坎;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你若愿意;咱们还是跟从前那样一心一意过日子。我就在藻溪专程听你的回话;啥时回话来了啥时走。 
春枝冷冷一笑;也让人捎话回去;问咋“一心一意”过日子?和那个女人一块儿过?建平说人家从来没有非分的想法;是你容不得她。春枝听了这话;彻心彻肺地凉了;当下就给了回话:这个坎过不去。 
离婚离得有几分辛苦;主要是因为晓藻的抚养权。建平虽对春枝有了二心;却是极爱这个女儿的;死活要带着走。春枝坚决不肯。建平说春枝你给我晓藻;我让你和你妈一辈子衣食无忧。春枝说我要是给了你晓藻;我一辈子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建平急了;说你若不给晓藻;你休想从我手里得到一分钱的赡养费。春枝当下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放弃建平的所有资产;却留下了晓藻。 
就这样;春枝从十年的婚姻里走出来;只带走了女儿和现在住的这幢房子。 
春枝中学的一位好友;嫁了个北方丈夫在北京生活了多年;听说了春枝的事;很是替春枝打抱不平;就买了张火车票接春枝到北京散心。春枝原本没打算长住的;却刚巧碰上女友的丈夫的老板托女友给找一个南方保姆;会做江浙口味饭食的;来照顾家里的两个老人。女友就劝春枝去试一试。谁知春枝这一去;一呆就是四年;直到送了两个老人的终。那老两口平时有些积蓄;又和春枝投缘;所以身后留下一份详尽的遗嘱里;竟然也有春枝的一份;是两万元。春枝从前风光的时候;两万元也就是揣在兜里的零花。可是再风光;那也是建平的钱;与她隔了一层皮。如今星移斗转;两万元突然就很有了些重量;不仅因为她需要钱;也因为这钱是她自己一分一厘挣来的;有几分撕心扯肉的感觉。 
春枝得了钱;就立马在银行存了个活期户头。这笔钱虽然一分也还没花出去;春枝却早已有了打算的。这一笔钱;再加上这四年省吃俭用的积攒;满打满算刚好是三万七千元。春枝早打听好了;如果把晓藻转到北京来上学;需要四万元的赞助费。再问亲戚借个三千两千的周转一下;晓藻下个学期就可以上北京读书了——如果找得到住处的话。 
春枝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看田田;织毛裤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裤裆的那个洞已经完工;老太太伸进一个手指探了探洞口的大小;田田几乎被这个动作逗得笑出声来;却终于忍住了。 
“我爸是退休教师;固定工资;没有积蓄;也不会有遗产。”田田说。 
“我们家的住房;虽然有三个房间;我们兄妹两个常常回家;都是要住的。” 
春枝妈没有搭话。一屋的沉默如山石;压得田田双肩生疼;身子便渐渐低矮了下去。半晌;老太太才轻轻地笑了一声;将那山石破开细细一个洞;空气方有些流通起来。 
“春枝至今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为了廖建平;没把平阳师范念完。所以死活也得让晓藻读上好学校。晓藻若是个男孩;春枝反不用那么操心。女人的命运不能放在男人的手心上——这是你爸给春枝说的。春枝信你爸。” 
这时门咚的一声撞开了;进来一个体态瘦弱的女孩子。女孩将两只手放在嘴里哈着暖;一边蹬鞋一边说:“外婆;老师今年给了压岁……”女孩说了一半;突然看见了屋里的生客;就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低了头站在门厅里;脸儿涨得飞红。 
后面跟进来的是春枝。春枝看见田田;也是一愣。还没等说话;田田已经从提包里取出一张纸来;铺在饭桌上;慢悠悠地说春枝你来得正好;给我找枝笔;最好是黑墨的;我们起草个合同;关于我们家住房的使用条件。 
春枝没有动;却对女孩子说晓藻你去南记称两斤鲜枣回来;颜色翠些的;有虫眼的给挑出来。女孩子哎了一声;正要出门;春枝妈站起来;说她哪里知道;还不得我跟着去。老太太出了门;又折回来;说田田小姐你要是明天走;我的毛裤就织完了;正好给你爸带回去。你爸是读书人;讲究着呢;说穿棉裤太肥;不好看。春枝给买了马海毛的;也暖;也薄;也好看。 
婆孙两人走了;屋里的两人一时无话。后来春枝呵呵地清了几回嗓子;才问何老师他;还好吗?田田看了春枝一眼;说你觉得呢?大年夜一个人坐在黑屋子里;孤苦零丁;连茶也是凉的。 
春枝不吱声。田田以为春枝有了愧疚;正想趁势再数落几句;谁知春枝却将头抬了;两眼炯炯地看着田田;说: 
大姐是你扔下了何老师;不是我。 
关于部门合并裁员的消息;已经在银行传了好几个月了。刚开始传的时候;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一通电话;一封电子邮件;一个眼神;都可以随时解释为某种先兆。消息传了几个月之后;势头渐弱;恐惧如沙子慢慢地沉了下去;麻木如油星子渐渐地浮了上来;人们也就习惯了在麻木之中混吃等死的姿势。所以那天当田田接到部门总经理的电话时;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竟是自己在银行工作的最后一天。 
银行保安部的两位工作人员跟着田田去了办公室;监督着田田清理了办公桌上的个人用品。三四年的日子;积累起来;不过小小的一个纸箱子。同事围拢过来;拥抱;握手;情绪复杂。惜别是真实的;庆幸也是真实的——走了一个;留下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份保险。保安部的人员一路护送田田出了银行的门——是怕田田带走内部资料和电脑内存文件。虽然早就知道这是银行裁员的老规矩;田田抱着纸箱子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走到街上;才发现今天的天气不错——平常这个时候;田田大多在上班;极少能看到街上的景致。太阳歇息了一个季节;正有力气;晒在身上有几分重量。风不知何时已失却了棱角;变得四平八稳起来。路上的积雪只剩了一层虚空的架子;车驶过;便瘫软成一团泥泞。靴子踩在地上;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泥泞之下蠢蠢欲动的春意。可是今天田田只是借了这隐隐一点的春意赶路;今天田田管不了春意。 
走到街角搭公车的地方;田田看见有人摆了水桶在卖花。卖花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吆喝的声气里带着一丝生疏和羞涩。“新鲜的;给你的瓦伦丁;买一束吧。”田田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便弯下腰;仔细地挑选了一枝粉红色的玫瑰;又把找头塞回到卖花女的手里。女孩谢了又谢;说愿你和你的瓦伦丁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田田把花插在纸箱的把手上;笑了笑;说:这是我平生的;第一枝花。 
田田上了公车;坐了很多站;也没下来转地铁;却一路坐到了末站。 
是海德公园站。 
公园极是寂静。二月的树林依旧光秃; 
林阴道失去了枝叶的遮掩;突然就显得开阔笔直起来。一眼望到头;只有一对衣装整洁的老夫妻;牵了一条狗;在慢慢地散步。田田的脚步声很轻;狗却听见了;警醒地竖着耳朵;吠了起来。树林瞬间活了;宁静嘤嗡地散落了一地。 
田田原本只是想找一张凳子坐一坐的;却没想到走了很远的路;依旧没有找到凳子;手里的纸箱却渐渐地沉了起来。就找了一块干地;把纸箱搁下;自己坐在了上面。 
明天写一份履历;找几家职业介绍所发一发。上一次写履历是四年前的事了;内容早就过时了。推荐人找谁呢?决不找部门经理。自己一直是他手下的干将;替他开发了多少客户;在总部争得了多少风光体面。结果她却成为他手下第一个走的人。那句成语是什么来着?狡兔死;猎犬烹。可是谁是兔谁是犬呢?他递给她那张解雇通知的时候;眼睛都没敢看她——不信他心里没有愧疚;看这点愧疚能走多远。说不定;他会给她介绍另一家银行——他在银行界做了很久了;熟人大约总有几个的;换一行还得从头适应。要不;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也不全怨他;总部要裁员;名额派下来;总得落到某个人头上。听说右派也是这么评出来的。 
明天;明天再说吧。 
太阳正高;照着身子如暖雪般酥软。眼皮渐渐沉涩起来;思绪陷入茫茫荒漠;哪条路都是死路。 
散步的老夫妻从林阴道尽头折回来;看见一棵硕大的雪杉树下;坐着一个娇小的中国女子。女子仰脸靠在树干上睡着了;头发脸颊上粘了些褐色的树皮。女子的膝盖上放了一枝玫瑰;蔫蔫地垂着头。狗低头闻了闻花;静静地走开了。 
田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照得林阴道幽黑深远。田田是被手机震醒的。田田的手机是为客户预备的;平时电话多;怕影响别人办公;所以就把铃声设置成了无声的震动。田田慌慌地打开手提包;在钱夹子化妆品手纸梳子笔记本支票本的重围中;找到了活蹦乱跳的手机。抓住了;接起来;习惯性地用英文说:您好;我是道明银行的何田田;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助您?说完了;才想起历史已经改写;却懒得更正了。 
那头是秦阳。 
“田田你在哪里?我快把你熟人都找遍了。银行说你早走了;手机你也不接。” 
田田响响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在一棵百年老树之下睡着了;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原以为眼睛一睁;世上已千年;恐龙复活;满街走着外星人。结果还是那么些旧事旧人——你这个电话打得好不扫兴。 
秦阳顿了一顿;才说田田你不要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接。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我们再找就是了。 
田田也顿了一顿;说:可不就是一份工作吗?大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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