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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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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次回来很卖力气,拼死干活,累得够戗,她和老妈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所有的地都锄完了。姐说她的体力大不如以前了,只干了这点活儿就站不住了,累是累,却很快乐。
小姑和巧在我家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们为的是争取鸡厂第一批工人指标。这些日子里,她们帮老妈做了不少家务活儿,闲下来时,小姑便招呼着陪老妈打牌。巧对打牌没有兴趣,她多半时间是在看书,把我屋里的杂志都看遍了,还托我以后多找些杂志给她看。我知道,这只是借口,她是以书为桥,保持与我的沟通,自从灵芝出现后,巧对我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我感觉甜蜜而又惆怅。
繁重的心事象大山一样压得老爸透不过气来,他脸上很少展现笑容,经常卧在炕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冥思苦想。在以往,遇到烦心事他只是坐在那里抽闷烟,只有遇到非常棘手的事,他才会这样。他的行为给家里制造出了令人窒息的压抑,我恨他,蔑视他,我认为他应该掩饰起痛苦,让整日劳累的爷爷和老妈享受点快乐,不要总带着一股煞气。
老爸打算把责任田让出去,爷爷极力反对,老妈也持不同意见,他们为此事差点吵翻了脸。晚饭后爷爷和老爸在院子里闷头抽烟。
我不愿心情因为这种压抑受到破坏,在房间里唱起歌儿来,不想一张嘴就走了调儿,特别地苦涩难听,只好作罢。
昨晚在小姑家喝了酒,是白酒,本来不想喝,架不住她哥的极度热情,小姑也在一边怂恿,我很英雄地连干两杯,喝得豪气冲天面红耳赤浑身难受。我说不行了我得赶紧出去透透气,她哥脸上堆起捉弄人的得意:“好好好,你先到院子透透风,不能走啊。”
我急急逃离了,穿过黑暗的门洞时,小姑从身后抱住我,把丰满的前胸贴紧我说她也喝多了,气都不够喘的。我慌乱地掰开她的手臂,她却再次“合围”,我只得费力地转回身狠狠抱了她一下,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哥在看呢,小姑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我。
我摇晃到家门外时,看到老爸坐在院里抽闷烟,我怕被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一时不敢进门,躲在门楼旁寻找进去的机会。幸亏老天飘起了细雨,老爸起身回屋时,我以臂遮面,贴着墙根溜进了房间,用冷水洗了脸,一头扎到炕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半夜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了,脑子一点点清晰起来,逐帧回放着小姑的激情,揣度她此举的缘由和含义。外边下着雨,这雨是多情的,雨点落到梧桐叶上,发出柔和的声响,给燥动不安的我添了几分忧愁。
第二天早上醒来,雨还在下,天色虽然暗淡,却是上午九点多了。老妈和巧在西炕上谈论什么,我听出是关于相亲的事情。莫非老妈又在旁敲侧击巧?老妈看好巧,大约极有可能把我和她栓起来。
可我也太自作多情了,巧相亲,根本没我的事儿,她要见的那个男人,是一名乡干部。这个乡干部,我永远也不会想到,竟然是秋生。
我有种发疯的感觉,在秋生进了巧家院门不久,我就跑到了山上。我只戴了顶苇笠,雨虽然不大,但仍然把我泡了个通透。我傻坐在凤山顶崖石上,呆呆眺望着脚下的石灰窑,窑包像粪堆,突兀散落在山腰,升腾着缕缕白烟气,像一条条扭曲的白蛇。我憎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傍晚时,我莫明其妙地发烧,可能是昨夜受凉了,浑身无力地倦缩在炕上。老妈似乎读懂了我,在我面前,她一直没提巧相亲的事,只是服侍我吃了退烧药,叮嘱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沉沉地睡到晚上七点,感觉好多了。雨停了,外边很安静,半个月亮高悬在半空,把清辉融入天空,月亮的周围有一个非常规则的大风圈,预示着大风的来临。温馨的轻风诗意地轻拂着,加深了我的哀伤和孤独。
爷爷和老爸在房场干活,老妈和小弟去了巧家。我独自在梧桐树下坐着,一遍遍幻想巧和秋生的见面,猜测着种种场景和结局。院门轻轻响动了一声,我侧目望去,在谈谈的月光中,我看到了小姑的身影。“就你一个人?你妈他们呢?”小姑问我。我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小姑察觉我的情绪不对头,紧挨着我坐下来,她似乎想找个话题,但终于没有说出来,就这么静静陪我坐着。
这是个梦一般的晚上,是约会的最好时刻。小姑轻轻靠过来,把我揽进怀里。
我们吻得很投入,老妈闯进来时,我们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老妈的指责很严厉:“你们在做什么?”小姑迅速站了起来:“杰好像不舒服,我试试他的脸烧不烧。”“不用试,烧,烧得还不轻。”老妈恨恨地拔腿进了屋子。小姑随后也跟了进去,我仍然呆坐在那儿,用心倾听屋里的动静,我听到小姑在努力解释什么,而老妈的火气却越来越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一会儿小姑气冲冲地走了出来,走到我面前时,她停下脚步,但却什么也没说,看了我几眼,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发生后,老妈并没有冲我发难,只是心情极其糟糕,一连几天也不搭理我。
我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每天晚上躲在屋里反思,我想了很多,想到昨天今天明天,想到人生爱情事业,茫然无助,不知归去何方,不知哪里有我的希望。
我必须将功折罪,否则不知哪天老妈会新帐旧帐一起算。我决定缄默择言,只埋头干活,绝不抬头说话。那几天,我知趣地躲开老妈,吃过饭便匆匆赶往房场,给爷爷和老爸当小工。给我们帮工的人不少,其中也有小姑的哥哥。在这里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因为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很有出息的,他们非常乐意和我说话,最感兴趣的是我的前程,奇怪的是并没有谁和我讨论考大学的事,而都满腔热情地给我规划另一幅蓝图:成为一个远近有名的养鸡万元户,走向富裕,荣华富贵,做人上人,这样你就成名了,还能上电台登报纸。
他们的想像力真够丰富的,在他们的描绘下,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光辉灿烂的远大前程。
小姑和巧多日不见了,她们似乎都在有意躲避着我。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是在收拾鸡厂。
鸡厂在村后,是老林业队的院子。我一直想去看看,但我绝对不敢去,只能在山头远远眺望。那是个长方形的院子,醒目的红砖花墙围绕着四排青瓦房。我隐约看到砌墙的瓦工,还有往返于水池边的女工,但我并没有看到小姑和巧的身影。
1984年10月23日,我们搬离了镇上的那个家,征得家人的同意,我在新房里搭了床,一个人守着四壁空空的四间屋子,但我却把这儿视作天堂,我太渴望拥有自己的空间了。
有了电视机,石屋的家便热闹起来,每天晚上来看电视的人挤满一屋,小姑是最先到的一个。
看完电视剧《陈真》后,我和小姑潜回了新房。屋里很冷,我们相拥在窄窄的床头,在黑暗寻找刺激。窗玻璃上冻结出一重厚厚的窗花,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用指甲刮了条窄窄的长痕,可一会儿又被我们呼出的热气冻上。午夜十二点,小姑穿好衣服,和我吻别,她拉开屋门,看到了外面正飞扬着的晶莹透剔的东西。
“下雪了,雪不小呢!”她喊道,我紧张地示意她小点声。
小姑很兴奋,我却诅咒这天气,我担心明天早上的路肯定难走,我的车技差,自从学会骑车子,还从来没有走雪路。
一年一度的冬季越野赛在下午的课外活动举行,事先并未料到会下雪,天也非常冷,冻得我们直打颤,运动员们跃跃欲试,激情很高。我没有参加这次活动,做起了裁判员。比赛开始时,雪下得更大了。
男子五千米,二十五圈儿,女子三千米,十五圈儿。我们各自盯住自己的目标,给运动员们记录着圈。我负责的运动员是不争气的,大都没完成圈数,其中包括张飞和祝海飞,只跑了七圈就退场了。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以这种方式进行抗议,因为在选运动员时,班主任竟用抓阄的方式产生。
让我没想到的是,女运动员名单中,有赵琳琳的名字。她虽然健硕,但很柔弱,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她怎么会想起参与到这项活动中来?莫明其妙。
事实上赵琳琳并不弱,她竟然一直跑在第一方阵,跑过我面前时,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我紧握双拳举过头顶,充满激情大喊“加油!”,动作也太夸张了,引来大家奇怪的目光。
我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赵琳琳,她咬住纱巾一角,一个个超越着,竟然跑了个第二。
比赛结束后,我跑回宿舍泡了杯白糖水,众目睽睽之下端到赵琳琳面前,我如此之恭敬,满以为琳琳会受宠若惊地马上接过去,可出乎意料,她犹豫了片刻才冷淡地接过去,然后顺手搁到了台阶上。我非常扫兴和失意,脑子一片空白,沮丧地回到教室,瑟缩在课桌上,再也没有走出来一步。
放学后我顶着风雪吃力地行进在山路上,追上了前边那个红色的影子,那人是巧。我问她到镇上来做什么?她没有告诉我,却向我打听起秋生的情况,巧知道我和秋生的过去。我把秋生狠狠地夸赞了一通,用词很过,连我自己听着都别扭。开始时巧还很用心的倾听,后来……后来她脸上的喜悦渐渐消褪,最后我们都无趣地沉默起来。
这个寒假我收到了许多贺年卡,林英是用英文写的,大家好奇地传阅着;鱼干最有创意,把我的肖像画在卡上,画得特别像,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手绝技?我把这张贺卡送给了张飞;最打动我的,是吴瑞芹的,她的字虽然难看,但她的话却是最真挚的。
我只给林英英寄去了一张学校相馆制作的贺年片,实在不知该写什么,套用了那句永远也不落俗的诗句: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不伦不类。
正文 三十五、巧的手卷
八五年清明节我们参加西寨子植树劳动。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大街,成为路人的参观对象,我们的眼晴也没闲着,看他们比他们看我们更专注和好奇。
街上人多,男男女女穿着入时。街边店铺,录音机此起彼伏播放《夜色阑珊》《白兰鸽》之类的流行歌曲,闲散的售货员合着节拍律动。街头扎起一架诺大的秋千,在那儿扎堆的人很兴奋,热闹得要命。
所谓劳动,胡弄而已,嘻嬉哈哈,并不觉累。洼地长大的同学初次来到西寨子山地,山势如此之陡,田地如此之贫瘠,令他们惊奇不已。李开四处寻找刚刚萌芽的山草和野花,要移植回去。而这些所谓名贵的花,在我眼里是极普通的,司空见惯,并不重要。张飞挖出了几块山芋头想吃,我说你千万别吃,这玩意儿有毒。……闹哄哄的混过了一个上午,大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地。
这哪儿是劳动,分明是郊游。
刚刚回到学校,就刮起了强劲的南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原野,囊万物而去。这场大风该是立夏的风啊。
下午上课时,李开看到大家疲劳,说不上课了,咱们开开班会。这个班会一开就是半个下午,他的即兴演讲十分精彩,以大量优秀青年、风云人物为事例,勉励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李开的鼓动性特别强,把我们的热血都煮沸了。而我的感受却是另类的:我需要自由,走自己的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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