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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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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上哪搜去。”
“也是。”姬文魁附和了一声说,“不能走公路了,半公里就停着一辆车子。”
“哦。”陈卫军若有所思地应答了一句,转而问道,“脚怎么样?”
“没事,刚才走了一通公路,走了一小截麦地,后来就拐上小土公路了。”
姬文魁抬了抬右脚。踝骨部位已经用过云南白药处理,不过仍然缠着绷带,一直
隐隐作疼,好在身上的负重基本摊派出去了,昨天河上划舟让脚休息了一下,这
次穿插的路线长了一些,不过也是走走停停,基本是公路,还是能承受伤疼的,
便提议,“走林子吧,安全一点。”
陈卫军考虑了一下,说:“也行,先往林子里走走,绕过村庄再说。”
夏秋,爱沙尼亚的雨水特多,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这雨不时地猛炸一阵,看
似晶亮青翠的叶子,一踩下去就陷到了膝盖,立马涌起一摊子泥水。停下脚步,
靠着树干歇了会儿,陈卫军提议插到林子的边缘。刚一开口,话还没完,身旁就
刷地响开了。陈卫军头也没扭,拔腿就跑。姬文魁倒了大霉,没跑两步背囊被卡
住了,卡得死死的,后坠力很重,紧得连腰带都解不开。见鬼,咋这么倒霉,万
里长征就差一步,结果还被围剿上了。他沮丧得很,要真的打起仗来陈卫军哪会
不管他?再说,怎么的也来几下拳击,虽然没专门学过,可挥臂打人是与生俱有
的,这叫自卫反击。咳,可怜死了,竞赛有规定,被抓后不许反抗。身后的欧块
一定是大力士,双臂就像老虎钳子,卡得他根本抛甩不了,好像还有一位,抓着
他的大腿呢。罢,认了吧,交罚分条,抓紧时间赶路。心一灰冷,一张嘴吐出的
话语更绵绵了:“Let go! Here you are!”
身后的人松手了,送上了一串哈哈笑声。
姬文魁气坏了,刚才的语气太沮丧了,而且还送上了一句祈求的话――放手,
给你罚分条。嘿嘿,让捣蛋者美美地乐了一把。他回头就是一拳,捣在了对方的
胸口,再给拽大腿的攉过去一巴掌,撩在了对方的后脑勺上,警告道:“听好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靠,不犯白不犯,犯了也白犯。”挨了一拳的那位也回击了姬文魁一拳,
靠回到树干。
“哎哟,活动了一下,不冷了。”另一位站起身来,两手抱拳,不停地做着
拳击动作。
这两位是于新伟和张高峰。两个SONG人这一路被假设敌追得呼呼乱窜,不得
已逃进了林子,正慢慢地跋涉着,突然听得嗦嗦响声,吓得蹲在了树根旁,越蹲
越冷,直打摆子,一看两个裹雨衣的来了,瞅块头真大,一步一挪像个大狗熊,
没去想雨衣里头还裹着个扁扁的背囊。可恶的是两位走到他们身边停下了。两个
SONG人吓得缩成了一团,大气不敢出一口,恨不得钻到落叶下面。于新伟对着张
高峰做了个劈打的动作。这是事先约好的,实在不行就来个霹雳扫堂腿,然后逃
之夭夭。书上写的,该工夫一伸腿足以狂风扫落叶,可从没试过,平时也就是对
着沙袋踢踢腿练练脚功,不知道这一脚出去能不能扫倒两个,没想到撞上的是说
中国话的假洋鬼子。他妈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跳了起来,冲上去就来了个恶作剧。
陈卫军被召回来了。
四个人一合计,这一带红肩章撒成了天罗地网,两个队还是分开的好,再说,
中国一队也不着急,时间多得是,慢慢地跟假设敌磨蹭吧。
有条L11 林斑线,可以利用1。5 ㎞,中国一队从那儿走了。
陈卫军待在一旁犹豫不决。林斑线两旁的树木太高大了,枝枝叶叶全缠到了
一起,一点光线也透射不进来,一眼看去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担心里头有
埋伏,他决定再往林子里头去去。
这一路树大林密,不过很顺利,3 ㎞路不到一个小时就拿下来了,而且是直
线穿插。走出林子是一片麦地。雨水变小了,视野清晰得很,能看到公路上的车
子,他们只好两膝跪地爬行着。地面到处是短茬茬的麦秸,戳得两掌两膝很疼。
唉,怎么搞的,咋就没想到准备上护膝比赛。
麦杆子长得低,背上又驮了背囊,他们必须将身子压低,爬行起来很艰难,
速度也慢。前面不远又是一个小村庄。他们决定进到林子里,可刚挨近林子,里
头便杀出了一拨人,全是手无寸铁的农民,但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姬文魁脑
子一闪,想起了组委会寄往国内的参赛说明:“Beware,that the farmers could
be Defence League members。(小心,农夫可能是国防联盟成员。)”古纳尔也
提醒过,爱沙尼亚人口少,搞这种国际性的竞赛活动就得全民皆兵。姬文魁的心
一急,脚底就痒痒了,跑了两步才喊出了快跑。
西面的林子,农民们站成了一堵墙。
东面,越过麦地就是一级公路,车子一直在巡逻着。
不管往哪去都是自投罗网。
“进村吗?”姬文魁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子,问道。
“进。”陈卫军未加思索回答道。
农民们并没有抓他们,只是一直跟着堵住了进森林的路,等待公路上的假设
敌来抓人。看这阵势,一直在麦地里跑下去很不现实,假设敌很快就会到来,体
力透支也厉害,还有个致命的弱点,姬文魁能瘸多久?就算这一路坚持下来了,
还有五分之二的赛程,想不想继续赛下去?只能进村子了,打街巷战,找个遮人
蔽眼的屏障。村庄里可能有埋伏,瞧这阵势,全民皆兵了,可是,现在也没有别
的路可走,只有背水一战。
冲出村口迎接的是一只大黄狗,又高又大,不细看还以为是小牛犊呢,就凶
猛而论,更像一只体形超标的野狼。他们担心这一狂吠会招来捕捉者,没料到集
合而起的是几十条摇头晃尾者,黄皮,黑皮,斑花点点的,大狗小狗一大帮,翘
首趴蹄,蠢蠢跃动,全是汪汪的德性,狗势眈眈堵实了道路。
这回倒霉极了,狼崽子被狗崽子着着实实包了菜饺子。
关于狗的叫声,曲波教练专门有过研究,当然,研究的是中国大西北的狗叫。
曲波是主教队员英语的,兼顾监督狼崽子训练时的偷懒,业余了解狗的语言。据
他说,吠叫声短促、快速,音调又高又尖,那是愉快地在歌唱。叫声间隔较长,
声音低而粗,那是有人伤害它。当伤害者接近时,吠叫声会变得很快,音调稍稍
抬高,而且尖细,上下颌咯咯地猛咬。如果伤害者到它身边,狗会叫得很厉害。
当狗准备咬斗时,龇牙咧齿,臀部的毛竖起,肩部的毛也跟着竖起,吼声变成了
狼一样的嗥叫……
这方面知识陈卫军学得最到位,可能是拿学英语的时间学了狗语言。这会儿
算是用上了,挨着他的狗在叫,他也在不停地回应。虽然无法判断这群狗的意图,
因为啥声音都吼,啥动作都做,可这些狗在他面前要比在姬文魁面前老实多了,
似乎还有些亲昵。
远处,枪声噼哩啪啦开了,村口则是鸡飞狗吠。
奇怪的是,村子里头静悄悄的,没见一个人影子。
他们顾不得考虑什么了,速速装上空包弹,朝着前方扫上了一唆子,怔得狗
群停止了狂吠,乖乖地闪到了一边,让出了一条路,可就两三秒工夫,这条路又
被堵实了。陈卫军继续怦怦着,在窄窄的小缝隙里挺进,顾不得被咬与否,小腿
擦着硬硬的狗嘴软软的狗身子,还有热乎乎带着腥臊味的狗呼吸,快速前行。狗
群紧跟着,呼地追堵了过来,蜂拥着把他们逼到了一堵围场旁。姬文魁端着枪对
视着狗群,陈卫军借势翻上了墙头,回头又是一唆子,掩护姬文魁跃进了院子。
一声吱呀,房门开了,走出了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坦然地笑了笑,招呼他
们进屋。两个人呆愣了,相互看了看,迷彩油被雨水一冲全成了怪怪的大黑脸,
竟然没把老人吓着,千万千万,老人不是假设敌,要不真的瓮中捉鳖了。
老人会说几句简单的英语。
原来比武搞到第六年,老人年年都见着,习惯了。
这么多天第一次喝到茶水,而且是热腾腾的红茶,感觉太好了,似乎整个身
心都被熨了一遍。据说这茶是福建来的。早在19世纪中叶,福建的红茶便开始销
往俄罗斯、东欧。Black 是黑色的意思,但是东欧人喜欢称红茶black tea 。饮
茶是东欧人的嗜好,尤其是红茶,几乎每家都备有茶炊。他们的饮茶习惯与中国
人不一样,喜欢放糖,就着果酱、蜂蜜和甜点心,农村人喜欢嚼着方糖,小口小
口地啜饮滚烫的茶水。要是有客人,他们便送上一句祝您好胃口。
陈卫军和姬文魁很感谢老人的盛情,留下了几袋中国食品,在老人的引路下
走进了森林。听老人说,村里的人全守在了林子边缘,干活抓人两不误。这回他
们铁了心,从森林深处一直往西南方向猛插。
进到麦地,真可谓天高地阔,陈卫军和姬文魁却没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因为
东西两端都是公路,距离不过1 ㎞左右,吉普车在呼呼地窜个不停,这一地带隐
蔽性太差了。从地图上看,要经过的H 点西北端也全是麦地,只有一小块林子,
穿过林子还是麦地,好在距离必过的大桥很近。
他们不敢磨蹭,甩开步子走在了田埂上。前方有一条L12 林斑线,直直的一
条,呈西北… 东南走向,路上很清静。他们想跑上几步,穿插过去就进了林子。
偏在这时来了一辆吉普,下来一个警察,腾地跳下路基,钻进麦地向着他们冲来。
按既定方案,两个人分别向东西方向跑去。
警察一看陈卫军像猫一样蹿得很快,便掉转头去追姬文魁,一看傻了眼,没
影子了。插翅飞翔也没这么快啊,一定藏在了麦地里。他不愿意放弃一块肥肉,
在西面这片麦地来回寻找着。
姬文魁躺在麦地里,心跳加速,大气不敢喘一口。刚才一开跑,右脚一崴,
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脚腕钻心地疼,估计这回成了大瘸子,甭想再跑了,扭头
一看警察正冲着陈卫军吼叫着,他干脆就势一躺。背囊里是睡袋,垫压着不硌背,
身体往下挪挪,头也枕在了上头,仰躺着挺舒服。他想稍稍休息一下就走人,却
听见就近的麦杆嚓嚓响开了……见鬼,完了,只能任人宰割了,他痛苦地闭上了
眼睛。
马达声响起了,Stop声吼响了,嚓嚓声渐行渐远了……
姬文魁翻身坐起,探头一看,吉普车向着东面开去了,警察挥着右臂喊着Stop
追向了林斑线。他一滑溜坐了起来,顾不得脚腕的疼,瘸拐着赶快越过林斑线,
像老鼠一样钻进了林子,才嘘出一口浊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靠着树干坐下,
揉开了脚腕。
太险了!
刚才绝对是陈卫军开着车子把警察引开了。唉,跟幸运星在一起,他也沾上
了光,驮上了红太阳。不过,这回幸运星又超级上了,说不定开着车子进点去了。
穿过林子,姬文魁又到了麦地。
这一大片麦地被两条公路和一条大河分割了。呈西北… 东南走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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