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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

他在干什么！他究竟在干什么！

她的手一抖，差点把匕首从他的腹部拔出来，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刺痛了她的眼。

“亦寒……”她哀痛的叫着他的名字，心里的痛楚被一层一层拨开，让她连呼吸都痛彻心扉！

她不敢大声喘气，只是看着他，连尖叫都卡在嗓子了。为什么？段司逸都已经赦免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如此？他们是可以离开的不是么？他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傻事。

“我很累了颜儿，真的很累，被仇恨压了六年，我从来没有开心过，死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男人……也有懦弱的时候，所以你就让我选择一次自己的命运。”他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插进他的腹部。

他利用她，是他的错，是他不好。

“颜儿，我千算万算，但终究没有算到我会爱上你，所以一切都估算错误了，甚至对你感情的深度我也估算错误了。”风亦寒的声音虚弱无比，眼眸轻眨了几下带着笑意的看向云雪颜。

“松开我！”她低低怒吼，他说的这些话算什么？临终告白？她不要听，她不要！她的手被他紧紧握着，挣脱不开，他这时候还能有这么大力气！

“云雪颜，你说你到底哪里好？该死的，我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你？是因为日久生情？”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云雪颜大惊，急着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泪水静静的淌了下来，“放开我，我去找大夫！你放开我！”她苦苦哀求，可是他依然不肯放开。

“我既然要死，就不会给任何人救活我的可能，你要是去找了大夫，说不定回来的时候我就死了。”半开玩笑的说着，风亦寒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口中涌出了鲜血。

看着原本应该鲜红的血变成黑色，云雪颜似是遭遇了灭顶了绝望，为什么？为什么上天都不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她，一个一个的离开……那剩下她还有什么意思？

“风亦寒，我不准你死，你死了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不允许！”她慌了神，手足无措的想要止住流出来的血。

她知道风亦寒中毒了，她知道！

“潇肆意，对了，找他，他一定有办法。”她失神的说着，颜色慌乱无神，风亦寒看着心狠狠的刺痛。

她还是在意他的吧，也许只是当作朋友，当作亲人，但是这样也足够了，他觉得足够了。

“颜儿，恨我么？我杀了紫雨，你应该是恨我的，既然恨那就继续恨下去，永远都不要原谅我，不要原谅！”

“紫雨的死……我不怪你了，所以，你也不要死了！”

“颜儿！”牢狱外忽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凤夕楼大步的跨了进来，他知道了她要走的消息，她怎么可以瞒着他离开！

他顿觉恐惧，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来到大牢，幸好狱卒说她还在。

“夕楼，你快来！夕楼……”听到凤夕楼的声音，云雪颜突然失声痛哭，所有的恐惧全部涌上心头。

听到云雪颜的哭声，凤夕楼飞快的朝着牢狱里跑去，等到走到的时候，只看到云雪颜浑身是血的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令一头刺进风亦寒的腹部。

几步跨上前，凤夕楼封住风亦寒的几个穴道，随即抱住瘫倒的风亦寒，“颜儿，去丞相府找肆意！”

“嗯。”挣脱开风亦寒，云雪颜踉跄着跑出牢狱，坐上马车就朝着丞相府赶去。

“走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看着我死了。”躺在地上，风亦寒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来，“凤夕楼，好好留着她，把她放在身边保护好。”

凤夕楼的脸色很平静，轻轻的点头，“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我是等不到她回来了，也看不到肆意了，我……还是很羡慕你和段南煜的，你们……”一口血涌了出来，风亦寒没有再说出一个字。

双眼紧紧盯着门口，没有闭上，他多想能够再见一次云雪颜，只是一次就好，可是他支撑不下去了。

颜儿，颜儿，你可听到了我最后的呼唤？

伸手缓缓的合上了风亦寒的双眼，凤夕楼坐在一旁等着云雪颜和潇肆意回来，也许，那两个人是风亦寒最想见到的。

下了马车，云雪颜一路朝着潇肆意的房间走去，雪白的衣襟上沾满了血，推门而入潇肆意正在给自己的银针消毒。

“潇公子，亦寒……亦寒他……”云雪颜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她实在无法告诉潇肆意风亦寒快要死了。

“师兄怎么了？”晶亮的银针掉到了地上，细微的声响在整个房间里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藏好了一把淬过毒的匕首，他……”后面的话云雪颜不说，潇肆意也清楚了，不再多说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路赶到大牢，云雪颜和潇肆意走了进去，可映入眼眸了除了坐在一旁的凤夕楼外，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站在门口，云雪颜没有走进去，仰面而泣，她不敢再去看一眼风亦寒。

“师兄？”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潇肆意走进了牢房，看着安详躺在那里的风亦寒，只是留下了几滴泪，“笨蛋风亦寒，当初我愿意和你离开，你为什么不走？”

云雪颜听着，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风亦寒之前的话。

“我要把师兄带走，我知道他最想呆在哪里。”潇肆意突然看向云雪颜。

“嗯，好好安葬他。”

看着风亦寒，云雪颜突然觉得，也许此刻的他才是最轻松的，即便他跟着她走了，可他难道就真的能放下一切？现在他是离开了，但起码自在了，这样或许也好……

　　189　突见故人

云雪颜被凤夕楼带回来了丞相府，所有的行李也被带了过去。

南国公主住在西厢院里，云雪颜在东厢院，她没有见过公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女子，她甚至担心她留在丞相府会给凤夕楼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凤夕楼不放她走，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幸好南国公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动，要不然她也不好在丞相府一直呆下去。

坐在凤夕楼的书房里随意的翻动着里面的书籍，甚至翻出来几张自己的画像，云雪颜淡淡的笑着，将书籍合上重新放了回去。

“颜儿，在想什么？”凤夕楼下朝走了进来，看到云雪颜呆呆的坐在窗前轻笑着来到她身边，“在这里住着不习惯？”

“没有，只是觉得无聊了，每天都没有事情做，突然之间闲了下来倒是不太习惯了。”遮掩着面纱的脸对着凤夕楼隐隐一笑，然后再次将头低下。

“亦寒的事情怎么样了？潇公子，我是说肆意，他把亦寒带走了？知道去了哪里了吗？”

“嗯，带去成家的旧址了，肆意说将风亦寒埋在那里，会是风亦寒最好的归宿，他一辈子都没个家，死后也该有个好的安身之处了。”

“回家了……回家了就好。”呢喃了一声，云雪颜再次沉默。

“颜儿。”凤夕楼突然叫住云雪颜，温柔的笑着，手指轻轻捋着那些浮在额前的碎发，“我给你把那疤痕在画上清莲好不好？没有面纱你会方便很多。”

她一怔，不着痕迹的躲开凤夕楼的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凤夕楼并不介意她的举动，他知道因为南国公主的事情她介怀，转身去了柜子里找出颜料，细细研磨，这次他要给她画一朵最美的，带着所有的深情来画。

她不动，他仔细的画着，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萧王府的时候他声称自己是画师，而她也没有多想任由他给她的脸画着。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她是被他的温柔吸引住了吧，那时候的她太苦了，总希望有一份依靠，有一份安慰在身边。

“夕楼，好好对公主。”不知怎么的，云雪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会的，我会好好对她的，你放心，只是你不要多想，你在天牢里说的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你别想抵赖。”他没有因为她的话走神，而是专注的拿着笔给她细细描绘。

“能够好好对公主那就好，至于天牢里的话……那时候的你和现在不一样。”她说完，屋子里一下子又寂静了下来，凤夕楼没有去和她辩驳。

许久，触及在脸颊上的笔尖停了下来，凤夕楼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淡淡的笑着，凤眸里的宠溺之情显而易见，他还是那么温柔。

“云雪颜又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他的嘴角温柔的翘起，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好似曾经所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觉得她可爱，看到她的脸他心疼了，想要给她把那处残缺填补上，再后来他竟然对她的情深不自禁。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是不是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夕楼，在看什么？”看着眼神呆定的凤夕楼，云雪颜问道。

“没有什么。”收起来画笔，凤夕楼站起身，朝着屋外瞧了一眼然后才把东西收拾起来。

段南煜从外面走进来，站在了门口并没有走进了，将目光递到云雪颜身上，深沉的眸子了染尽伤痛。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段司逸一直都清楚云雪颜的身份，是他自己放弃了她而已。

“南煜。”云雪颜站起来，并没有觉得生疏，只是刻意保持了距离，“你和夕楼有事要谈？那我还是先出去好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些关于云家的事情？”段南煜突然抓住云雪颜的胳膊，力气有些大，抓的她生疼，深邃的眸瞳里映衬着她的影子，冷冷的凝视。

仰头而视，她只是弯着唇角，没有因为他突然粗暴的举动而有任何波动的情绪，此刻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段南煜。

“不必听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与我无关，你和夕楼商量就可以了，我想出去走走，在这里闷了这么久，还没有出去过。”迎上他的目光，她的眼中平静无波。

“霜梅。”他语气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书桌前的凤夕楼，却错过了她眼中闪过的那抹光，再转头，她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情。

“她怎么了？”云雪颜问道。

“没什么，我和夕楼有事要谈，要是你不想听，那就出去溜溜吧。”叹了口气，段南煜松开云雪颜朝着凤夕楼走去。

奇怪的看了一眼两人，云雪颜朝着外面走去。

“为什么不告诉她霜梅的身份？”凤夕楼摆弄着桌子上的盆景，声音里挤着淡淡的笑意，“这样她会一直误会。”

“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吧，她既然愿意留在你府上，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何况就算我真的要她回到我身边，你愿意吗？”沉痛一笑，段南煜找了椅子坐下去。

“不愿意！南国公主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凤夕楼毫不犹豫的否定，的确，就算是段南煜告诉了云雪颜实情，他也不会放手。

“夕楼，其实我并不是输给你，而是我看清楚了一件事，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和她生生世世相守，你说是不是？”说着，段南煜笑了起来，凤夕楼也跟着笑了。

凤眸倪视着段南煜，他这是在说他霸占了，还是要说他不够爱云雪颜？他这是话中有话啊。

“好了，我们还是商量正事吧。”凤夕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跟着坐下。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再抬头，云雪颜吃了一惊，她竟然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中还是和曾经一样，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变得萧条。

踏进府中，云雪颜一路走着，下人们见到她依然施礼请安，她也一一点头，慢慢的朝着风亦寒的房间走去，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