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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作者:张廷玉-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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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则全河南徙,害且立见。议者亦多恐下啮归仁,为二陵患。三月,小浮桥等口工垂
竣,一魁言:
    “运道通利,河徙不相妨,已有明验。惟议者以祖陵为虑,请徵往事折之。洪武二
十四年,河决原武,东南至寿州入淮。永乐九年,河北入鱼台。未几复南决,由涡河经
怀远入淮。时两河合流,历凤、泗以出清口,未闻为祖陵患。正统十三年,河北冲张秋。
景泰中,徐有贞塞之,复由涡河入淮。弘治二年,河又北冲,白昂、刘大夏塞之,复南
流,一由中牟至颍、寿,一由亳州至涡河入淮,一由宿迁小河口会泗。全河大势纵横颍、
亳、凤、泗间,下溢符离、睢、宿,未闻为祖陵虑,亦不闻堤及归仁也。
    正德三年后,河渐北徙,由小浮桥、飞云桥、谷亭三道入漕,尽趋徐、邳,出二洪,
运道虽济,而泛溢实甚。嘉靖十一年,硃裳始有涡河一支中经凤阳祖陵未敢轻举之说。
然当时犹时浚祥符之董盆口、宁陵之五里铺、荥泽之孙家渡、兰阳之赵皮寨,又或决睢
州之地丘店、界牌口、野鸡冈,宁陵之杨村铺,俱入旧河,从亳、凤入淮,南流未绝,
亦何尝为祖陵患?
    嘉靖二十五年后,南流故道始尽塞,或由秦沟入漕,或由浊河入漕。五十年来全河
尽出徐、邳,夺泗入淮。而当事者方认客作主,日筑堤而窘之,以致河流日壅,淮不敌
黄,退而内潴,遂贻盱、泗祖陵之患。此实由内水之停壅,不由外水之冲射也。万历七
年,潘季驯始虑黄流倒灌小河、白洋等口,挟诸河水冲射祖陵,乃作归仁堤为保障计,
复张大其说,谓祖陵命脉全赖此堤。习闻其说者,遂疑黄堌之决,下啮归仁,不知黄堌
一决,下流易泄,必无上灌之虞。况今小河不日竣工,引河复归故道,云归仁益远,奚
烦过计为?”报可。
    一魁既开小浮桥,筑义安山,浚小河口,引武沂泉济运。及是年四月,河复大决黄
堌口,溢夏邑、永城,由宿州府离桥出宿迁新河口入大河,其半由徐州入旧河济运。上
源水枯,而义安束水横坝复冲二十馀丈,小浮桥水脉微细,二洪告涸,运道阻涩。一魁
因议挑黄堌口迤上埽湾、淤嘴二处,且大挑其下李吉口北下浊河,救小浮桥上流数十里
之涸。复上言:“黄河南旋至韩家道、盘岔河、丁家庄,俱岸阔百丈,深逾二丈,乃铜
帮铁底故道也。至刘家AH,始强半南流,得山西坡、永涸湖以为壑,出溪口入符离河,
亦故道也。惟徐、邳运道浅涸,所以首议开小浮桥,再加挑辟,必大为运道之利。乃欲
自黄堌挽回全河,必须挑四百里淤高之河身,筑三百里南岸之长堤,不惟所费不赀,窃
恐后患无已。”御史杨光训等亦议挑埽湾直渠,展济浊河,及筑山西坡归仁堤,与一魁
合,独鈇异议。帝命从一魁言。
    一魁复言:“归仁在西北,泗州在东南,相距百九十里,中隔重冈叠嶂。且归仁之
北有白洋河、硃家沟、周家沟、胡家沟、小河口泄入运河,势如建瓴,即无归仁,祖陵
无足虑。浊河淤垫,高出地上,曹、单间阔一二百丈,深二三丈,尚不免横流,徐、邳
间仅百丈,深止丈馀,徐西有浅至二三尺者,而夏、永、韩家道口至符离,河阔深视曹、
单,避高就下,水之本性,河流所弃,自古难复。且运河本籍山东诸泉,不资黄水,惟
当仿正统间二洪南北口建闸之制,於镇口之下,大浮桥之上,吕梁之下洪,邳州之沙坊,
各建石闸,节宣汶、泗,而以小浮桥、沂河口二水助之,更於镇口西筑坝截黄,开唐家
口而注之龙沟,会小浮桥入运,以杜灌淤镇口之害,实万全计也。”报可。
    二十六年春,从杨光训等议,撤鈇,命一魁兼管漕运。六月,召一魁掌部事,命刘
东星为工部侍郎,总理河漕。
    二十七年春,东星上言:“河自商、虞而下,由丁家道口抵韩家道口、赵家圈、石
将军庙、两河口,出小浮桥下二洪,乃贾鲁故道也。自元及我朝行之甚利。嘉靖三十七
年北徙浊河,而此河遂淤。潘季驯议复开之,以工费浩繁而止。今河东决黄堌,由韩家
道口至赵家圈百馀里,冲刷成河,即季驯议复之故道也。由赵家圈至两河口,直接三仙
台新渠,长仅四十里,募夫五万浚之,逾月当竣,而大挑运河,小挑浊河,俱可节省。
惟李吉口故道尝挑复淤,去冬已挑数里,前功难弃,然至镇口三百里而遥,不若赵家圈
至两河口四十里而近。况大浮桥已建闸蓄汶、泗之水,则镇口济运亦无藉黄流。”报可。
十月,功成,加东星工部尚书,一魁及馀官赏赉有差。
    初,给事中杨廷兰因黄堌之决,请开泇河,给事中杨应文亦主其说。既而直隶巡按
御史佴祺复言之。东星既开赵家圈,复采众说,凿泇河,以地多沙石,工未就而东星病。
河既南徙,李吉口淤氵殿日高,北流遂绝,而赵家圈亦日就淤塞,徐、邳间三百里,河
水尺馀,粮艘阻塞。
    二十九年秋,工科给事中张问达疏论之。会开、归大水,河涨商丘,决萧家口,全
河尽南注。河身变为平沙,商贾舟胶沙上。南岸蒙墙寺忽徙置北岸,商、虞多被淹没,
河势尽趋东南,而黄堌断流。河南巡抚曾如春以闻,曰:“此河徙,非决也。”问达复
言:“萧家口在黄堌上流,未有商舟不能行於萧家口而能行於黄堌以东者,运艘大可
虑。”帝从其言,方命东星勘议,而东星卒矣。问达复言:“运道之坏,一因黄堌口之
决,不早杜塞;更因并力泇河,以致赵家圈淤塞断流,河身日高,河水日浅,而萧家口
遂决,全河奔溃入淮,势及陵寝。东星已逝,宜急补河臣,早定长策。”大学士沈一贯、
给事中桂有根皆趣简河臣。
    御史高举献三策。请浚黄堌口以下旧河,引黄水注之东,遂塞黄堌口,而遏其南,
俟旧河冲刷深,则并塞新决之口。其二则请开泇河及胶莱河,而言河漕不宜并於一人,
当选择分任其事。江北巡按御史吴崇礼则请自蒙墙寺西北黄河湾曲之所,开浚直河,引
水东流。且浚李吉口至坚城集淤道三十馀里,而尽塞黄堌以南决口,使河流尽归正漕。
工部尚书一魁酌举崇礼之议,以开直河、塞黄堌口、浚淤道为正策,而以泇河为旁策,
胶莱为备策。帝命急挑旧河,塞决口,且兼挑泇河以备用。下山东抚按勘视胶莱河。
    三十年春,一魁覆河抚如春疏言:“黄河势趋邳、宿,请筑汴堤自归德至灵、虹,
以障南徙。且疏小河口,使黄流尽归之,则弥漫自消,祖陵可无患。”帝喜纳之。已而
言者再疏攻一魁。帝以一魁不塞黄堌口,致冲祖陵,斥为民。复用崇礼议,分设河漕二
臣,命如春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如春议开虞城王家口,挽全河东归,须费六十万。
    三十一年春,山东巡抚黄克缵言:“王家口为蒙墙上源,上流既达,则下流不可旁
泄,宜遂塞蒙墙口。”从之。时蒙墙决口广八十馀丈,如春所开新河未及其半,塞而注
之,虑不任受。有献策者言:“河流既回,势若雷霆,藉其势冲之,浅者可深也。”如
春遂令放水,水皆泥沙,流少缓,旋淤。夏四月,水暴涨,冲鱼、单、丰、沛间,如春
以忧卒。乃命李化龙为工部侍郎,代其任。
    给事中宋一韩言:“黄河故道已复,陵、运无虞。决口惧难塞,宜深浚坚城以上浅
阻,而增筑徐、邳两岸,使下流有所容,则旧河可塞。”给事中孟成己言:“塞旧河急,
而浚新河尤急。”化龙甫至,河大决单县苏家庄及曹县缕堤,又决沛县四铺口太行堤,
灌昭阳湖,入夏镇,横冲运道。化龙议开泇河,属之邳州直河,以避河险。给事中侯庆
远因言:“泇河成,则他工可徐图,第毋纵河入淮。淮利则洪泽水减,而陵自安矣。”
    三十二年正月,部覆化龙疏,大略言:“河自归德而下,合运入海,其路有三:由
兰阳道考城至李吉口,过坚城集,入六座楼,出茶城而向徐、邳,是名浊河,为中路;
由曹、单经丰、沛,出飞云桥,泛昭阳湖,入龙塘,出秦沟而向徐、邳,是名银河,为
北路;由潘家口过司家道口,至何家堤,经符离,道睢宁,入宿迁,出小河口入运,是
名符离河,为南路。南路近陵,北路近运,惟中路既远於陵,且可济运,前河臣兴役未
竣,而河形尚在。”因奏开泇有六善。帝从其议。
    工部尚书姚继可言:“黄河冲徙,河臣议於坚城集以上开渠引河,使下流疏通,复
分六座楼、苑家楼二路杀其水势,既可移丰、沛之患,又不至沼砀山之城。开泇分黄,
两工并举,乞速发帑以济。”允之。八月,化龙奏分水河成。事具《泇河志》中。加化
龙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会化龙丁艰候代,命曹时聘为工部侍郎,总理河道。是秋,河决
丰县,由昭阳湖穿李家港口,出镇口,上灌南阳,而单县决口复溃,鱼台、济宁间平地
成湖。
    三十三年春,化龙言:“丰之失,由巡守不严,单之失,由下埽不早,而皆由苏家
庄之决。南直、山东相推诿,请各罚防河守臣。至年来缓堤防而急挑浚,堤坏水溢,不
咎守堤之不力,惟委浚河之不深。夫河北岸自曹县以下无入张秋之路,南岸自虞城以下
无入淮之路,惟由徐、邳达镇口为运道。故河北决曹、郓、丰、沛间,则由昭阳湖出李
家口,而运道溢;南决虞、夏、徐、邳间,则由小河口及白洋河,而运道涸。今泇河既
成,起直河至夏镇,与黄河隔绝,山东、直隶间,河不能制运道之命。独硃旺口以上,
决单则单沼,决曹则曹鱼,及丰、沛、徐、邳、鱼、砀皆命悬一线堤防,何可缓也?至
中州荆隆口、铜瓦厢皆入张秋之路,孙家渡、野鸡冈、蒙墙寺皆入淮之路,一不守,则
北坏运,南犯陵,其害甚大。请西自开封,东至徐、邳,无不守之地,上自司道,下至
府县,无不守之人,庶几可息河患。”乃敕时聘申饬焉。
    其秋,时聘言:“自苏庄一决,全河北注者三年。初泛丰、沛,继沼单、鱼,陈灿
之塞不成,南阳之堤尽坏。今且上灌全济,旁侵运道矣。臣亲诣曹、单,上视王家口新
筑之坝,下视硃旺口北溃之流,知河之大可忧者三,而机之不可失者二。河决行堤,泛
溢平地,昭阳日垫,下流日淤,水出李家口者日渐微缓,势不得不退而上溢。溢於南,
则孙家渡、野鸡冈皆入淮故道,毋谓蒙墙已塞,而无忧於陵。溢於北,则芝麻庄、荆隆
口皆入张秋故道,毋谓泇役已成,而无忧於运。且南之夏、商,北之曹、濮,其地益插,
其祸益烈,其挽回益不易,毋谓灾止鱼、济,而无忧于民。顾自王家口以达硃旺,新导
之河在焉。疏其下流以出小浮桥,则三百里长河畅流,机可乘者一。
    自徐而下,清黄并行,沙随水刷,此数十年所未有,因而导水归徐,容受有地,机
可乘者二。臣与诸臣熟计,河之中路有南北二支:北出浊河,尝再疏再壅;惟南出小浮
桥,地形卑下,其势甚顺,度长三万丈有奇,估银八十万两。公诸虚耗,乞多方处给。”
疏上留中。时聘乃大挑硃旺口。十一月兴工,用夫五十万。三十四年四月,工成,自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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