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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魂灵(上)〔俄〕果戈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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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自信。 他回答各种问题甚至连奔儿都不打,他宣布奇奇科夫买了几千卢布的死农奴,他自己也向他卖过,因为他看不出有何理由不卖。 问他奇奇科夫是否是间谍,是否在尽力刺探什么,他回答说是间谍,说早在小学读书时(他跟他是同学)
,就被叫作告密者,因此同学们——当中也有他诺兹德廖夫——把他教训了一下,结果后来光在太阳穴上就放二百四十条水蛭吸血消肿,——他本来要说四十条,然而说时二百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了。问他奇奇科夫是否是造假钞票的,他回答说是造假钞票的,而且还讲了一个故事证实奇奇科夫是多么神通广大:有关当局得知奇奇科夫家里存有二百万假钞票以后,便把他的家封了,还派人警卫,每个门由两个士兵守卫,可是奇奇科夫一宿把假钞票全换走了,结果第二天揭了封条一看全部钞票全是真的。 问他奇奇科夫真想把省长女儿拐走吗,他诺兹德廖夫是否答应协助他并参与了这件事,他回答说协助过,要是没有他诺兹德廖夫,会一事无成。 说到这里,他马上领悟过来,看到这件事编造不得,否则会给自己招来灾难,但舌头却无论如何不听控制。不过也的确难办,因为那么引人入胜的细节都已自然而然地想象出来,要放弃不说是无论如何不行的——连预定要去举行婚礼的那个教堂所在的村子也有了名字,就是特鲁赫马切夫卡村,神父叫西多尔,婚礼费是七十五卢布,要不是他诺兹德廖夫恐吓了神父一下,说要去告发他给粮食商人米哈伊尔跟孩子的教母主持了婚礼,而且告发神父连自己的马车也让出来给他们用,还在各驿站给他们预备好了接替的马匹,否则,即使出这些钱那个神父也是不肯的。 细节已讲得那么详细,竟然要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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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车夫的名字了。 官员们还想提提拿破仑,可是自己也不爱提了,因为诺兹德廖夫胡诌的这些话不仅一点儿不象真的,而且简直什么也不象,因此官员们都叹了口气走开了;只有警察局长还耐心地听着,心想下边可能起码能讲出点儿什么来,可是最后他也挥了一下手,说:“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大家全部同意:在公牛身上无论如何尽心竭力,也挤不出牛奶来。结果官员们的心境比原先更糟了,最后的结果是:奇奇科夫的来历,是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出来的。 只有一点是明白了,那就是人的特性:当问题涉及别人而不是自己的时候,他又英明又聪颖又精细;在别人处境困难的时候,他能提供多么周密果断的意见啊!
人们会赞叹:“多么灵敏的头脑!
多么刚毅的性格!“可是这个机敏的头脑一遇到灾难,一旦他本人陷入困境,性格就不见了,刚毅的大丈夫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胆小鬼,完全不知所措了,一个懦弱的小孩子,或者象诺兹德廖夫所谈的窝囊废。所有这些议论,看法和传闻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在可怜的检察长身上产生了最厉害的影响。这作用厉害到这种程度,以致于他回家想来想去,竟无缘无故地死了。 不知他是得了中风还是其他别的病,总之他坐在椅子上突然一头栽倒了。 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照例拍了一下手,惊叫了一声”我的上帝!“
然后就派人请医生来放血,可是他们看到检察长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 这时人们才不胜哀痛地发现死者原来是有灵魂的,只是由于谦逊,他从未显露过罢了。 不过,死亡出现在小人物身上同出现在大人物身上是同样可怖的:他曾几何时还走路、活动、玩牌、签署各种文件而且带着浓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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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和直眨巴的左眼出现在官员中间,现在却躺在停尸台上,左眼是丝毫不眨巴了,不过一条浓眉却还微微扬起了一些,似乎在问什么。 死者在问什么呢,问他为什么死或者问他为什么活过,至于这些,那只有上帝知晓了。不过,这不合情理!决不会有这种事!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官员们却糊涂透顶,臆造出这种无稽之谈来吓唬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许多读者会这么说,会谴责作者描写不合情理,再不就把这些可怜的官员叫作傻瓜,因为人们对使用“傻瓜”这个字眼儿是很慷慨的,他们肯把这个字眼儿一天向自己身旁的人施予二十次。 一个人十个方面中有一个方面是傻的,就足以使人把那九个好的方面弃置不顾而把他看成傻瓜。 读者从自己那安静的角落和高高在上的地位发表议论自然是容易的,因为他居高临下,对下边的一切了如指掌嘛,可是在下边的人却只能看到近旁的事物啊。否则,人类的历史上有许多世纪因为看来无用而似乎可以一笔勾销了。 人类曾多次误入歧途,现在好象连小孩子也不会那么做了。 人类为了获得永恒的真理曾走过一些多么难走而且绕远的崎岖、荒凉的羊肠小道啊,他们面前本来有一条笔直的大道嘛,那条大道就象通往皇宫的大道一样直,比所有其他道路都宽广平坦,白天撒满阳光,夜间灯火通明;可是人们在漆黑的夜里却错过了这条道路。 有多少次,他们尽管已受到了上天的启示,但却仍然误入歧途,在光天化日之下又走进了无路可走的荒野,互相往眼里施放迷雾,跟着鬼火蹒跚,一直走到深渊的边缘,然后才怀着惊恐的心情互相问道:怎么办,道路在哪儿?现在这一代人把一切都看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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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的,他们对自己的祖先会误入歧途感到奇怪,耻笑自己的祖先不聪明,看不到这部编年史是用天火写成的,里面的每个字母都在大声疾呼,无处不在提出警告,警告他们——现在这一代人;可是现在这一代人却在嘲笑着,自负而骄傲地开始一系列新的迷惘,对这些迷惘,后代将同样加以耻笑。这一切,奇奇科夫是丝毫不知道的。好象故意安排的,这时他得了轻感冒——龈脓肿和不严重的喉炎,——我国许多省会的气候对这种病的赐与是极为慷慨的。 为了避免不留下后代便一命呜呼,他决定最好在屋里呆上三两天。这几天,他不断用泡着无花果的牛奶漱口,然后再把无花果吃下去,并把一个装着甘菊和樟脑的小袋子绑在脸腮上。为了消磨时间,他编制了几份新的详尽的所购农奴名册,甚至还读完了从手提箱里找出来的一卷《拉瓦列尔侯爵夫人》,把小红木箱子里的东西和纸片片拿出来审视了一遍,有些纸片片甚至读了第二遍,这一切都使他感到无聊得很。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市里的官员也没有一个来探望他,而前几天客店门前是常常停着马车的呀——不是邮政局长的马车,就是检察长的马车,再不就是公证处长的马车。 他对此很感奇怪,但也只能在屋里踱步时耸耸肩膀而已。 他终于感到自己好些了;当发现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时,他的快活心境真是无法形容。他毫不拖延,立即开始盥洗打扮,打开了小箱子,倒了一杯热水,拿出了小刷子和肥皂,开始准备刮脸。 这件事情早就该进行了,因为他摸了摸胡子,照了一下镜子,自己也叫着:“哎呀,长成了这么一片森林啦!”实际上森林倒不是森林,脸腮和下巴上可确实长满了一片相当茂密的庄稼。刮完了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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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穿起衣服来,那么匆忙以致险些儿把腿穿到裤筒外边。 他终于穿戴停当,洒过香水,裹得暖暖和和的,而且为了预防万一,还把脸腮包上,然后便出门上街了。 他如同一切久病初愈的人一样,觉得出门象过节一般。 迎面看到的一切都显得笑容可掬,那座座房子和过往农夫在他眼里都是这样,虽然那些农夫满脸怒色,其中有的人可能刚打过弟弟的耳光。他计划访问的第一个人是省长。一路上他浮想联翩;金发女郎总在脑海里翻转,他甚至开始有些胡思乱想了,所以便轻轻地嘲弄起自己来。 他怀着这种心情来到了省长官邸的大门口。 他进了穿堂儿正要匆匆脱掉大衣,门房却过来说了一些完全出人意料的话,使他大为震惊:“没有吩咐接待!”
“怎么啦,你,你看样子没有认出我来吧?
你好好看看脸!“
奇奇科夫对门房说。“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您,”门房说,“就是叮嘱不放您进去呀,别的人都可以。”
“怪事!为什么呢?什么原因?”
“这么吩咐的,看来就得这么办啦,”门房说完之后又加了一个“是的”
,不久在他面前便更加放肆起来,从前巴结着给他脱大衣的那种热情神态不见了。 他看着奇奇科夫,好象心里在想:“哼!
要是老爷不许你上门,那你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奇奇科夫心中暗自说了一句“莫明其妙”
,便马上转身去拜访公证处长;公证处长看到他非常窘迫,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么语无伦次,终究两人都感到难为情。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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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出来,奇奇科夫一路上努力琢磨公证处长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最后仍然是什么也没弄明白。 后来他又去访问别人:访问警察局长、副省长和邮政局长;他们有的干脆没招待他,有的接待了,但是谈话却那么不自然,那么令人费解,那么张惶失措,那么语无伦次,以致使他对他们的头脑是否健全产生了怀疑。他还试着去访问了几个别的人,起码探听一下原因也好,但是什么原因也没探听出来。 他象做梦似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无法推断:是他疯了,还是官员们傻了,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比梦更糊涂。 他回到客店时已经很晚,天快暗下来了,他从客店出去的时候心情本来是很好的呀。为了排遣心头烦闷,他吩咐给他拿来茶点。他一边思索着、茫无头绪地琢磨着自己的奇怪遭遇,一边开始给自己斟茶,突然他的房间门开了,他没有想到竟是诺兹德廖夫站在眼前。“俗语说:‘访友不怕路绕远!
‘“他一边摘帽子一边说。”我从这儿路过,发现窗上有亮儿,心想进来瞧瞧,肯定没睡。啊!你桌上有茶水,太好啦,我很愿意喝一杯。 今天午饭吃了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觉得胃里开始闹腾起来了。 叮嘱给我装袋烟!你的烟斗呢?“
“我不吸烟斗,”奇奇科夫冷淡地回答道。“撒谎,好象我不知道你是烟鬼似的。 喂!
你那仆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喂,瓦赫拉梅,来呀!“
“他不叫瓦赫拉梅,叫彼得鲁什卡。”
“怎么?你的仆人原本是叫瓦赫拉梅呀。”
“我从来没有一个仆人叫瓦赫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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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呀,是杰列宾的仆人叫瓦赫拉梅。 你想象一下,杰列宾太走运:他的婶子由于儿子跟女农奴结婚同儿子吵翻了,把全部家产都给了他。 我认为,要有这么一个婶子可不错!
老兄,你怎么啦,总躲着大家,哪儿也不去?
当然啦,我理解你此时研究学问,乐于读书(为什么诺兹德廖夫断定我们的主人公在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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