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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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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播出后,顿时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1.从新疆来的神秘客人

    七月,被火辣辣的太阳晒了一天的新疆昌吉市某小煤矿,烤得让人们喘不过气来。煤窑通往住宅区的路上,走着三三两两晚归的打工工人。 
    周江汗衫搭在膀子上,穿着裤头,疲倦的脸上除了白眼珠、白牙齿外,浑身上下锅底黑。每天几十筐煤,从煤窑底下背到地面,来来回回近百里路,一天下来,累得腰断骨折像散架。晚饭后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这活儿的确太辛苦。 

    周江在水池边全身洗个透。突然,一只手拍在他肩上。他猛回头又惊又喜:“嘿,薛哥回来了。” 
    薛建回甘肃金昌探家刚下车不久。两人寒暄一番。 
    “小周吃饭没?” 
    “还没哪!” 
    “走,今天哥请客,算是你给我接风,咱哥儿俩喝两杯。” 
    于是,他俩来到一家小餐馆,要几盘菜,打开一瓶烧酒。 
    “兄弟,这活儿怎么样?”薛建关心地问。 
    “凑合呗……唉,这哪是人干的活儿,又挣不了几个钱,妈的……”周江狠狠地骂娘。 

    春节刚过罢,周江打起铺盖从河南老家挤上了去新疆方面的火车。 
    这些年,南阳地区,诸葛亮躬耕南阳式的生活早已结束。农村的青年男女们,告别了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纷纷涌向外面的世界,挣回大把的票子。这不能不使只有小学文化的周江心跳耳热。十七岁的他,正是花团簇锦的年华。他憧憬美好的未来,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用自己的双手挣一笔钱,为父母分忧,然后翻盖一下旧房,将来再娶个漂亮媳妇。 

    又脏又累的背煤生活,他咬牙坚持着。半年下来,除了吃穿,没落多少钱。他摸摸干瘪的口袋,看看那些提手机、坐小车的红男绿女,心凉了。做梦都想挣大钱的他,心理的天平开始渐渐失衡。 

    期间,他认识了打工族中的薛建。25岁的他,从河南农村来到甘肃金昌,别看他文化低,人却很机灵。凭着他那聪明的脑瓜和能说会道的嘴巴以及勤劳的手,他学会一套电焊和修理的活儿。几年后,他娶妻生子,在甘肃金昌临时安个家,日子虽然紧巴,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他不安分守己,想到更远的地方赚大钱开眼界。他从金昌来到新疆昌吉煤矿打工。前一段,他回金昌看望老婆孩子,因没多少钱,见了家人不免汗颜。熟人老乡问他是否在新疆发了大财,他虽然大有囊中羞涩和无颜见江东父老之感,但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装模作样。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同是天涯打工人。薛建对周江挺照顾,周江把他当做靠山,视作知己。 

    饭后,他俩挤到一处房子看电视。电视上演的是一起绑架案。两人看得很有兴头。
    回宿舍的路上薛建很感慨:“咱们这活儿累死不挣钱……” 
    “没法子啊!”周江摸摸红肿的肩。 
    “想不想挣大钱?”薛建眼球骨碌碌转。 
    “鬼才不想哪!” 
    “想不想娶媳妇?” 
    周江沉默了。 
    “没钱谁跟你个穷光蛋。” 
    周江搓手不语。 
    “绑架个小孩能挣钱。”薛建试探着说。 
    “跟着薛哥只要能挣钱,啥都行。”周江相信老乡世面广点子多。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不冒风险赚不了钱,干脆跟我回金昌,咱们绑架个小孩。” 
    “中!”周江点头称是。 
    二人一拍即合。 
    8月26日,薛建带周江千里迢迢雄心勃勃回到金昌。他们作为两位新疆来的神秘客人在河西堡一家旅馆住下,做起了发财的美梦。

  2.小饭馆里的家乡人

  金昌市区某居民住宅区有一个小市场。小市场南北不过30米,小摊位却有20余家,五行八作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这天,在小市场的喧闹声里,远远地站着薛建和周江。来往的人偶尔向他俩瞥几眼,谁也不在意。
  薛建向周江指指小市场南端的一家外搭凉棚的小饭馆,然后匆匆离开。
  中午时分,周江在小市场东瞧西逛来到小饭馆外的凉棚下,在一张矮桌前坐定,嘴里哼几句河南豫剧调。女主人忙着包蒸包,笑吟吟地问道:“师傅吃啥?”
  “都有些啥饭?”
  “小笼蒸包三块钱一笼,大碗馄饨两块,小碗一块五。”
  “那就来碗大碗的。”周江麻利地递上两块钱,惊奇而又亲热地说:“老嫂子,听您的口音,咱们好像是老乡。”
  “你老家啥地方?”女主人搭讪着。
  “河南。你呢?老嫂子!”周江嘴挺甜。
  “安徽!”
  “河南和安徽搭界,咱们是近老乡。”周江生拉硬扯套近乎。然后趁饭还没熟,又帮着抹桌子擦板凳,又端碗又拿筷,俨然像小店的员工。
  店主见周江勤快,边做活边和他拉家常心里也挺高兴。馄饨下熟后,周江吸溜吸溜慢慢地吃着。
  小老乡告诉女主人,他是来金昌做生意的,这几天正好没事,随便逛逛。这当儿,女主人12岁的小儿子仁东放学回来。周江心里一阵狂跳后,随即把仁东拉到身边问长问短嘴似抹了蜜。
  仁东,今年刚考上初中,在金川公司某中学上初一。他听的出这位叔叔是老家口音,也没把他当外人,问啥说啥。一大碗馄饨吃完,周江说不太饱,又要一笼小蒸包,边吃边夸馄饨好吃蒸包香。生意人都喜欢听顾客夸奖自个儿的东西好,女主人自然心里也喜欢。
  第二天上午,周江打听到公司某中学的地址,在校门口幽灵般的胡转悠。中午,还是那时辰,周江又到小饭馆吃一大碗馄饨一小笼蒸包,和仁东越加熟悉。
  以后的几天里,周江心怀鬼胎不断往返于小饭馆和学校之间,并熟悉了小饭馆前面的电话亭里的电话号码。
  9月5日下午6时左右,周江雇一辆红色天津大发车来到学校门口。仁东和另一名同学在校门口买了麻辣串,吃完后刚想进校门,突然有人叫他。校门口宣传牌下站着笑嘻嘻的周江。
  “叔叔,有啥事?”
  “东东,我有个弟弟想转到你们学校上学,你们学校好不好?”周江亲热地拉住他的手。
  “好。”
  “你们班主任好不好?我想转到你们班上。”
  “好着呢!”仁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东东,你帮我给我弟弟搬个行李拿拿书包行不行?”
  “行。叔叔,你等我到班上取一下书包。”
  仁东背着书包跑出来,周江把他连哄带骗推上车。
  “叔叔,上哪里去拿行李?”
  “河西堡……”周江心里发毛,催促司机快开车。
  “叔叔,太远,我不去。回家晚了,我爸妈不愿意。”仁东抬起屁股向车门走去。
  “你这个东东,成了初中生了,连这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放心吧!这事,我和你爸妈都说好了。”周江一把拽过仁东。
  大发车向河西堡快速行驶。

  3.仁家急得团团转,接电话后放下心

  晚上7点来钟,市民们陆续到街上乘凉、散步。小饭馆的女主人还不见仁东回来,放心不下,就停止了营业,收起摊子,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女儿正在做作业,她上初三和弟弟在一个学校。
  “东东回来没?”
  “没有,我看这孩子该挨打,刚一开学,他就不听话。”仁东的姐姐合上课本。
  “那是咋回事?是不是在学校里玩?”做母亲的心细,以往几天都是和他姐姐前后差不多时间回家。
  说话间,丈夫仁立平正好进门,准备到小市场夜市上摆烤肉串摊。
  “他爸,这摊先别出了,东东到现在还没回来。”妻子一脸焦虑:“你去学校找找,学校没有的话,再到公园人工湖边去看看,是不是这孩子在玩水?”
  “你看这个小孩子,一开学就这样,回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越来越不像话。”仁立平急中带气,又嘟哝道:“这孩子,别让人家拐去了。”
  学校门口静悄悄,校园里空荡荡。仁立平赶忙问看门的老大爷。老大爷说:“今天是星期五,学校早就放学了。”
  仁立平心里“咯噔”一下。他又风风火火赶到金川公园,围着人工湖转了几圈,仍没有儿子的踪影。
  仁立平回到家,妻子心如刀绞。老两口儿和大儿子以及女儿,在市区四处寻找仁东。
  天渐渐黑下来,大街小巷闷腾腾地热。仁家心急如焚。
  “东东——”仁立平小跑步,嗓子直冒烟。
  “东东——”仁妻凄厉的喊叫声,在夜色中使人头皮发麻。
  晚上9点。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去的地方都去了,仁东还是没找着。
  正在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小饭馆前的电话亭里的电话铃响起来。电话厅主人赶紧抓起话筒。
  “喂!请找一下仁立平!”
  主人一溜小跑把仁立平喊来:“小仁,是你的电话。”
  “你是仁立平吗?”电话里的声音。
  “我就是。”
  “你家东东在同学家玩,玩高兴了就不回去了,请你们放心”
  仁立平再想问,电话挂断了。
  仁立平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全家惊喜得差点落泪。

  4.他拿着话筒如五雷轰顶,愣了

  第二天清晨,袅袅炊烟又一次升起在仁家的小饭馆里。新的一天开始了。在这初秋的季节里,正是他们收益的好时候,仁家的心里充满了希望。
  上午9点,电话亭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仁立平停下手中的活儿跑过去。
  “孩子在我手里,拿一万五千块钱换孩子。”电话里一男子恶狠狠的声音。
  仁立平如五雷轰顶,愣在那里。
  “怎么了,小仁?”电话厅主人看着仁立平煞白的脸。
  半天,仁立平定定神:“唉,不摆摊了。”
  仁家,仁立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仁妻哽咽着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他爸,你还愣啥?快想法救救孩子啊!”
  “一万五千块上哪里去找?!”仁立平满脸愁容。
  “要不,孩子就没命了,咱们去借……”仁妻抹把泪。
  仁立平不吭声了。
  十年前,他带着全家从安徽来到金昌做点小本生意。白天,仁立平在小饭馆忙活,晚上出摊烤肉串,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艰难度日,拉扯三个孩子长大上学。在外人看来,他很红火,估不透的财主,实际上是空架子。让他拿一万五确实为难,不拿吧,救孩子要紧。这个从农村来的吃苦耐劳的硬汉子,以往无论天大的困难,他都能顶得住,凭着他那股子小车不倒只管上前推的精神,他都挺过来了。可眼下,他觉得实在是撑不住了。
  小儿子被绑架,如尖刀戳他的心。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人干的呢?他猜不着,估不透。几个小时间,他突然苍老了许多,脑子里乱麻一团,缕不出头绪。怎么办呢?这日子怎么过呢?两颗老泪从他那下陷的眼窝里滚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哪!仁立平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
  “你吭声啊,你还想啥?”仁妻停止哭泣瞪起眼珠:“你不去借钱我去借。”说着往外走。
  “等等……”仁立平跳下床:“咱们到公安局报案。”
  “报案?那可不行,报了案,孩子就没命了。”
  “只有报案,别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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