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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侠义小说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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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门上说有个穿白的官人,在书房中留饭,我说定是他了,等到如今。
不见出来,门上人又不肯通报,清水也讨不得一杯吃。老哥,烦你在此等候
等候,等我到下处医了肚皮再来。”张千道:“有你这样不干事的人!是甚
么样犯人,却放他独自行走!就是书房中,少不得也随他进去。如今知他在
里头不在里头,还亏你放慢钱儿讲话!这是你的干系,不关我事!”说罢,
便走。
李万赶上扯住道:“人是在里头,料没处去。大家在此帮说句话儿,催
他出来,也是个道理。你是吃饱的人,如何去得这等要紧?”张干道:“他
的小老婆在下处,方才虽然嘱咐店主人看守,只是放心不下。这是沈襄穿鼻
的索儿,有他在,不怕沈襄不来。”李万道:“老哥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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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张千先去了。李万忍着肚饥,守到晚,并无消息。看看日没黄昏,
李万腹中饿极了。看见间壁有个点心店儿,不免脱下衣衫,抵当几文钱的火
烧来吃。去不多时,只听得扛门声响;急跑来看,冯家大门已闭上了。李万
道:“我做了一世公人,不曾受这般呕气,主事是多大的官儿,门上直恁作
威作势!也有那沈公子好笑:老婆行李都在下处,既然这里留宿,你也该寄
一个信出来。事已如此,只得在房檐下胡乱过一夜,天明等个知事的管家出
来,与他说话。”
此时十月天气,虽不甚冷,半夜里起一阵风,簌簌的下几点微雨,衣服
都沾湿了,好生凄楚。挨到天明,雨止,只见张千又来了。却是闻氏再三再
四催逼他来的。张千身边带了公文解批和李万商议,只等开门,一拥而入,
在厅上大惊小怪,高声发话。老门公拦阻不住。一时间家中大小都聚集来,
七张八嘴,好不热闹。街上人听得宅里闹吵,也聚扰来围住大门外闲看。惊
动了冯主事,从里面踱将出来。
且说冯主事怎生模样:
头戴梔子花匾折孝头巾。身穿反折缝稀眼粗麻衫。腰系麻绳。足着
革履。
众家人听得咳嗽响,道一声“老爷来了”,都分立在两边。主事出厅问
道:“为甚事喧嚷?”张千、李万向前施礼道:“冯爷在上,小的是奉宣大
总督爷公文来的,到绍兴拿得钦犯沈襄经由贵府。他说是冯爷的年侄,要来
拜望。小的不敢阻挡,容他进见,自昨日上午到宅,至今不见出来,有误程
限。管家们又不肯代禀。伏乞老爷天恩,快些打发上路。”张千便在胸前取
出解批和官文呈上。
冯主事看了问道:“沈襄可是沈经历沈炼的儿子么?”李万道:“正是。”
冯主事掩着两耳,把舌头一伸,说道:“你这班配军,好不知利害!那沈襄
是朝廷钦犯,尚犹自可,他是严相国的仇人,那个敢容纳他在家!他昨日何
曾到我家来!你却乱话!官府闻知,传说到严府去,我可当得起他?怪的你
两个配军自不小心,不知得了多少银子,买放了要紧人犯,却来图赖我!”
叫家童,“与我乱打那配军出去!把大门闭了!不要惹这闲是非!严府知道,
不是当耍!”冯主事一头骂,一头走进宅去了。大小家人奉主人之命,推的
推,㧐的㧐,霎时间被众人拥出大门之外,闭了门,兀自听得嘈嘈的乱骂。
张千、李万面面相觑,开了口,合不得;伸了舌,缩不进。张千埋怨李
万道:“昨日是你一力撺掇,教放他进城,如今你自去寻他!”李万道:“且
不要埋怨,和你去问他老婆,或者晓得他的路数,再来抓寻便了。”张千道:
“说得是。他是恩爱的夫妻。昨夜汉子不回,那婆娘暗地流泪,巴巴的独坐
了两三个更次。他汉子的行藏,老婆岂有不知?”两个一头说话,飞奔出城,
复到饭店中来。
却说闻氏在店房里面,听得差人声音,慌忙移步出来,问道:“我官人
如何不来?”张千指李万道:“你只问他就是。”李万将昨日往毛厕出恭,
走慢了一步,到冯主事家,起先如此如此,以后这般这般,备细说了。张千
道:“今早空肚皮进城就吃了这一肚寡气。你丈夫想是真个不在他家了,必
然还有个去处,难道不对小娘子说的?小娘子,趁早说来,我们出去好寻。”
说犹未了,只见闻氏噙着眼泪,一双手扯住两个公人,叫道:“好,好,
还我丈夫来!”张千、李万道:“你丈夫自要去寻什么年伯,我们好意容他
去走走,不知走向那里去,连累我们在此着急,没处找寻,你倒问我要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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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们藏过他?说得好笑!”将衣袂掣开,气忿忿地对虎一般坐下。
闻氏倒走在外面,拦住出路,双足顿地,放声大哭,叫起屈来。老店主
听得,忙来解劝。闻氏道:“公公有所不知,我丈夫三十无子,取奴为妾。
奴家跟了他二年了,幸有三个多月身孕,我丈夫割舍不下,因此奴家千里相
从,一路上寸步不离。昨日为盘缠缺少,要去见那年伯,是李牌头回去的。
昨晚一夜不回,奴家已自疑心;今早他两个自回,一定将我丈夫谋害了。你
老人家替我做主,还我丈夫便罢休!”老店主道:“小娘子休得性急。那牌
头与你丈夫,平日无怨,往日无仇,着甚来由要坏他性命?”
闻氏哭声转哀道:“公公,你不知道,我丈夫是严阁老的仇人,他两个
必定受了严府的嘱托来的,或是他要去严府请功。公公,你详情,他千乡万
里,带着奴家到此,岂有没半句说话,突然去了?就是他要走时,那同去的
李牌头怎肯放他?你要奉承严府,害了我丈夫不打紧,叫奴家孤身妇女,看
着何人?公公,这两个杀人的贼徒,烦公公带着,奴家同他去官府里叫冤。”
张千、李万被这妇人一哭一诉,就要分析几句,没处插嘴。老店主听见
闻氏说得有理,也不免有些疑心,到可怜那妇人起来,只得劝道:“小娘子,
说便是这般说,你丈夫未曾死,也不见得,好歹再等候他一日。”闻氏道:
“依公公等候他一日不打紧,那两个杀人的凶身,乘机走脱了,这干系却是
谁当?”张千道:“若果然谋害了你丈夫要走脱时,我弟兄两个又到这里则
甚?”闻氏道:“你欺负我妇人家没主张,又要指望奸骗我。好好的说,我
丈夫的尸首在那里,少不得当官也要还我个明白!”
老店官见妇人口嘴利害,再不敢言语。店中闲看的,一时间聚下四五十
人。闻说妇人如此苦切,人人恼恨那两个差人,都道:“小娘子,要去叫冤,
我们引你到兵备道去。”闻氏向着众人深深拜福,哭道:“多承列位路见不
平,可怜我落难孤身,指引则个。这两上凶徒相烦列位替奴家拿他同去,莫
放他走了。”众人道:“不妨事,在我们身上!”张千、李万欲向众人分剖
时,未说得一言半字,众人便道:“两个牌长不消辨得,虚则虚,实则实,
若是没有此情,随着小娘子到官,怕他则甚?”妇人一头哭,一头走,众人
拥着张千、李万,搅做一阵的,都到兵备道前,道里尚未开门。
那一日正是放告日期,闻氏束了一条白布裙,径抢进栅门,看见大门上
架着那大鼓,鼓架上悬着个槌儿,闻氏抢槌在手,向鼓上乱挝,挝得那鼓震
天的响。唬得中军官失了三魂,把门吏丧了七魄,一齐跑来,将绷缚住,喝
道:“这妇人好大胆!”闻氏哭倒在地,口称“泼天冤枉!”只见门内吆喝
之声,开了大门,王兵备坐堂,问击鼓者可人。中军官将妇人带进。闻氏且
哭且诉,将家门不幸遭变,一家父子三人死于非命,只剩得丈夫沈襄,昨日
又被分差中途谋害,有枝有叶的,细说了一遍。
王兵备喝张千、李万上来,问其缘故。张千、李万说一句。妇人就剪一
句,妇人说得句句有理,张千、李万抵搪不过。王兵备思想道:“那严府势
大,私谋杀人之事,往往有之,此情难保其无……”便差中军官,押了三人,
发去本州勘审。
那知州姓贺,奉了这项公事,不敢怠慢,即时提了店主人到来,听四人
的口词。妇人一口咬定二人谋害他丈夫。李万招称为出恭慢了一步,因而相
失。张千店主人都据实说了一遍。知州委决不下,——那妇人又十分哀切,
像个真情;张千、李万又不肯招认。——想了一回,将四人闭于空房,打轿
去拜冯主事,看他口气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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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主事见知州来拜,急忙迎接归厅。茶罢,贺知州提起沈襄之事;才说
得“沈襄”二字,冯主事便腌着两耳道:“此乃严相公仇家。学生虽有年谊,
平素实无交情,老公祖休得下问,恐严府知道,有累学生。”说罢,站起身
来道:“老公祖既有公事,不敢留坐了。”
贺知州一场没趣,只得作别;在轿上想道:“据冯公如此惧怕严府,沈
襄必然不在他家。或者被公人所害,也不见得?……或者去投冯公,见拒不
纳,别走个相识人家去了,亦未可知。……”回到州中,又取出四人来,问
闻氏道:“你丈夫除了冯主事,州中还认得有何人?”闻氏道:“此地并无
相识。”知州道:“你丈夫是甚么时候去的?那张千、李万几时来回复你的
说话?”闻氏道:“丈夫是昨日未吃午饭前就去的,却是李万同出店门。到
申牌时分,张千假说催趱上路,也到城中去了,天晚方回来。张千兀自向小
妇人说道:‘我李家兄弟,跟着你丈夫冯主事家歇了。明日我早去催他出城。’
今早张千去了一个早晨,两人双双而回,单不见了丈夫,不是他谋害了是谁?
若是我丈夫不在冯家,昨日李万就该追寻了,张千也该着忙,如何将好言语
稳住小妇人?其情可知。一定张千、李万两个在路上预先约定,却叫李万乘
夜下手,今早张千进城,两个乘早将尸首埋藏停当,却来回复小妇人。望青
天爷爷明鉴!”
贺知州道:“说得是。”张千、李万正要分辨,知州相分喝道:“你做
公差,所干何事?若非用计谋死,必然得财卖放。有何理说?”喝叫手下将
那张李重责三十。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张千、李万只是不招,妇人在
旁只顾哀哀的痛哭。知州相公不忍,便讨夹棍,将两个公差夹起。那公差其
实不曾谋死,虽然负痛,怎生招得?一连上了两夹,只是不招。知州相公再
要夹时,张李受苦不过,再三哀求道:“沈襄实未曾死,乞爷爷立个限期,
差人押小的找寻沈襄,还那闻氏便了。”
知州也没有定见,只得勉从其言,闻氏且发尼姑庵住下;差四名民壮锁
押张千、李万二人追寻沈襄,五日一比。店主释放宁家,将情具由,申详兵
备道;张千、李万一条铁链锁着,四名民壮轮番监押,带得几两盘缠,都被
民壮搜去为酒食之费,一把倭刀也当酒吃了。那临清去处又大,茫茫荡荡,
来千去万,那里去寻沈公子?也不过一时脱身之法。
闻氏在尼姑庵住下,刚到五日,准准的又到州里去啼哭,要生要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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