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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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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愉快地微笑着。
“我相信你是听得懂鸟语的,”我说:“我希望你可以教我。”
“你怎么知道?”她开口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相信我的。”
“我知道,我相信,”我说:“因为我的心是一只鸟。”
“但是你听不懂。”
“我不懂,但这因为实在是我太笨了。”
“啊,”她忽然很同情我似的说:“你决不笨,。。。。。。你知道我是一个白痴么?”
“你?”我说:“你千万不要听人们胡说,一切别人会的你很容易就会,一切你会的别人没有法子学会。”
“但是我不会读书,不会做事,他们说我话都说不清。”
“这不对的。”我说:“你要读书,我可以教你。你马上晓得这决不是难事,只要照着方法用功。”
“你教我?“她兴奋地说。
“自然,”我说:“我没有事,你看,你愿意,我明天同你哥哥说,我教你念书,你教我鸟语。”
“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教你鸟语。”她忽然天真地焦急起来。
“不要紧,不要紧。”我说:“我不是说你一定要教我,你不教我我也可以教你念书,是不是?我反正没有事,是不是?”
“真的?那么我回头问我哥哥。”但她忽然颓伤地说:“我怕你将来会觉得我太笨的。”
“这怎么会?”我说:“就是笨,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多么笨的人,你不知道我小学里的先生都看不起我,讨厌我么?”
“但是,”我说:“刚才那群飞鸟有看不起你讨厌你么?”
“没有。”
“你看,你仍旧不相信我的心是一只鸟。”
她随即笑了,轻轻地对找说:
“那么回头我同哥哥说去,现在我走了。”
我一直望着她美丽的人影远开去,一次两次,她回过头来看我,我对她扬扬手,像她刚才对飞鸟扬手一样。


我以为李宾阳总要来看我了,但是一直到太阳转西,天暗下来,他还没有来。
晚饭的时候,外祖母忽然说:
“宾阳也奇怪,怎么想到叫你教他妹妹书。”
“怎么?他同你说过?”
“今天他特地过来同我说,我说你是来休养的,不会有这个兴趣。”外祖母很平淡地说:“这么笨的人,教也没有用。”
“但是,我很高兴去教她的。”我说。
“你妈妈叫你来养病,你应当静静的多睡,多吃,医生不是同你这样说的么?”
“不过教她一个人书,也不费什么力,一天教她两个钟头,等于解解闷,不然什么事没有,也很无聊,是不是?”
“你高兴,那我明天去告诉他们。”
“还是你晚上去告诉他们吧。”我说:“明天上午十点钟我就可以教她,每天从十点到十二点。你说好不好?”
“你教她试试也好。反正你不高兴教的时候,随时可以退她的。”
。。。。。。
外祖母于晚饭后就派人去通知他们了,说已经同我商量好,决定明天上午开始,每天十点到十二点,教芸芊两个钟头。
第二天早晨,我又在后园会见了芸芊。同昨天一样,我等林鸟飞出去了,才同她去说话,我叫她进来,她不进来;我问她是不是十
点钟来读书,她忽然说:
“哥哥说,婆婆告诉他你是来养病的,所以想了想觉得不好意思来打扰你。”
“没有这事。”我说:“我也借此解解闷,一天不过两个钟头。你千万同你哥哥讲,我非常高兴教你。”
“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们早晨曾经谈起过。”
我想了一想,我说:
“也好,但是你能不能同你哥哥说,我下半天等他来下棋呢?”
她点点头。
“他来的时候,我自己同他说。”
“你于万不要提到我们在这里商量过。”
“你放心。“我说。
她不响,只是含着笑望着我,始终保持她刚才对鸟儿愉快焕发的神情,她的眼睛竟有不可测度的玄妙,时时躲开我对她的注视,但时时透露洞察我心肺的光芒。她的嘴唇微颤着,不时用如珠的稚齿咬她的红唇,似乎有许多话想说而不是她所能表达的。我忽然有奇怪的欲望想知道她的情形,我想问她哥哥对她的情感与嫂嫂待她的态度,但是我无从说起,半晌,我说:
“到里面坐一会吧。”
“啊,我要回去了,他们回头要找我的。”她说着就匆匆地走了。


李宾阳因为常常同我下棋的缘故,我们有较多谈话的机会,他曾经读过一年大学,因为父亲死了,他没有读下去,回到乡下管管他父亲遗传给他的两个铺子,养蜜蜂,种果子,大概也是秉性淡泊,从此就没有再出门去。他很聪敏,很明理,乡下许多事情,人家都同他商量,但别人都说,他很怕他太太。宾阳的太太,我见过很多次,是长得很端秀的一个女人,话很多,同谁都表示亲热,但一看就不是出于真情。我一直没有对她注意,自从我知道她是芸芊的嫂嫂以后,我看见她也就同她多说几句话,我觉得她是表面大方,心地狭窄,一个庸俗而精干的人。我不但想到芸芊在她的家里不会快乐,而且觉得宾阳也不见得是幸福的。
宾阳虽然同我谈过许多社会人生一类的大问题,但从来没有谈过家庭太太一类的小事,也从来没有对我提到他的妹妹。那天,我们下了两盘棋,我开始同他谈到他妹妹,我说:
“你不是同我外祖母说你妹妹要跟我读点书么?”
“我正想同婆婆说,这事情怕于你太吃力,还是。。。。。。”
“啊,这有什么吃力?”我说:“我外祖母老年人这么想;实则我又不是什么病,一个人每天没有事也怪闷的。”
“但是她,啊,不瞒你说,实在太笨一点。”
“我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的妹妹会是笨的。“我说。
“我也奇怪,我父母都不是低能,怎么她会这样,”他感慨似的说:“在小学里就一直留级,先生都说她没有办法。”
“她是不是很用功?”我说。
“她很用功,但是不知怎么,。。。。。。”
“你不要这样想她,”我说:“每个人聪敏不同,也许她始终不知道用功的方法。我想她也许。。。。。。总之,让我教教她看,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看见过她一二次,我看她决不是一个像别人说她这样的笨人。”
“我有时候也这么想,可是她始终像是什么都学不上似的,就是家庭的事情,她也一点不能当手。”
“我想,她现在的环境已经摧毁了她所有的自信心,一个人失去自信心就什么都完了。”我说:“我自己也有这种经验。”
“这也许。”他忽然又转了口气说:“你知道我妈妈在的时候最宠爱她,所以我很想让她多读一点书,到城市去见识见识。但是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她不愿意一个人到城市去读书?”
“实在她在小学里读书已经读怕了。我看她没有法子跟别的孩子一同读书的。”
“这很奇怪。”我说:“那么你太太怎么样想呢?”
“她还不是普通的女人,芸芊在家里不能帮她一点忙,耽在家里,岁数大了,那么自然希望芸芊早点找一个人家;但是嫁出去,叫她去受罪,我也不安心。她的样子虽早成熟了,但性情脾气,还完全是一个小孩子。”
“那么还是让她到我地方读点书,”我说:“慢慢我劝她到城里进学校去。在乡下,大家都叫她白痴,你太太又没有法子帮助她,那你不是要害她一辈子了么?”
“不过这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说:“我虽然只见过她几次,但是你知道我很喜欢她。”
“她虽然笨,但是个非常良善纯洁的孩子,”宾阳忽然说:“我的事情她都肯做,非常想做,但因为做得又慢又笨,所以我内人总不要她做。我有小毛病,她总是坐在我床边不离开我一步,但是我内人可顶讨厌她这样,说假情假意的什么什么,总之,你知道许多女人都是这样。。。。。。”
我很奇怪像宾阳这样年龄的人会这样疲惫与懦弱,但是我已经看出了我当初的猜想是对的,他并不幸福,芸芊更是苦恼;他爱他的妹妹,但无法处置这妹妹,他虽然说让芸芊升学,而芸芊不愿意去,那谁知道不是他太太从中作梗?她太太当然只想把芸芊早点嫁出去就算了,读书还要学费用费,而且也许将来还要分他们的财产,我当时没有同他再谈下去,只是约定了明天开始教芸芊,十点钟叫她来。
大概就因为谈起这些噜嗦的事情,宾阳一时心里似很不愉快,所以我同他又下了一盘棋。
他走的时候,我问到芸芊用的书本,他告诉我他家有许多旧的教科书,明天可以由芸芊带来。


就这样,我开始做了芸芊的教师。
过去,我曾经对于教育心理,教育学,儿童心理学一类的学科也用过一点功,我也曾在中学教过几年书,但是芸丰的确给了我一个奇怪的难题。
在开始时候,我几乎一点也没有办法。一切的科目,无论国语,算术,自然,历史,地理……我以为讲得非常仔细了,但是她听了一点不懂,她的神情完全没有谛听鸟语时一点灵光,总是痴呆着望着我。有时候我几乎怀疑她没有在听我,我叫她自己讲,一字一句,讲不出的地方我再为她解释,但是她即使学会照我所解释的告诉我,她仍是无法理解所解释的意义。好些时候,我几乎要发脾气,但是我马上克制自己,我极力鼓励她的自信力,还坚持我对她的信心——她决不是一个白痴,她一定有她特殊的所在而是我所尚未探得的。但是我始终未能探得她特殊的所在。
五天以后,我在上午两个钟点以外,又在下午加一个钟点,每样教她,她不弄清楚,我不往下教,非常缓慢的一点一滴向她灌输,用许多故事比喻请她了解。这样就过了十天,教书的事情可以说过得非常苦恼。但是在生活上,我们有比较自然的交接了。
早晨,她总是到篱外去听鸟语,我不去惊动她,但等飞鸟外飞,我就上去招呼她,或者叫她进来,问问她一些昨天所讲的功课,有时候也谈些别的,如附近的山,传说的故事。接着她回家去,十点钟时候她总是很准时到来,下午傍晚时候又来。她的态度当然比以前自然,但一上课,她常痴呆地不知所措,这始终是我难解的问题。我要怎么样才能使她把读书与生活打成一片,使她在功课中感到同别的生活一样可以自然呢。
有一天早晨,我们听了鸟语以后;我从篱笆门出去,我拉她陪我去散散步。
那是一个阴天,天空里有层层的灰云,远山如画,隐隐约约,好像离我们是很远的,田垄间刚刚种上禾苗,满眼青翠,在风中波动着像是一片清柔的绿水,路上都是露水,我们的鞋袜都有点湿了,忽然有一只喜鹊在松树上叫了,芸芊马上停步望它,脸上浮起了她读书时候从未有的灵光。我开始说笑话似的说:
“芸芊,我教你书已经十多天,你还没有教过我鸟语。”
“鸟语?”她笑了,忽然说:“是的,它们也像说话一样,但不是说话。”
“不是说话?但是你懂得它们叫的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懂得,但是我说不出。”
“那么刚才喜鹊叫的是什么意思?”我说。
“它是。。。。。。它是。。。。。。”她忽然奇怪的说:“它说的不是我们的意思。”
“但总是有意思的,它也是生物,生物有一个生命,生命有生活,生活要吃,要住,要寻伴侣。”
“也许,也许。。。。。。”她蹙着微颦,似乎想解释又无法解释的说:“但是它们,它们同我们不一样,不像我们这样的……我怎么说?。。。。。。总之,没有我们这样的复杂,不是我们说话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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