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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十大手抄本合集197-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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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知得此情,随拉至县,一审即吐真情:“原来,因卖袜人腰中积有大钱二百文,不放心,日夜系束腰肚。小的疑有许多银子。那晚间诱至林僻处,扎住他两手,将他卵子割去,死了。小的逃走几次,只看见有个长大黑人阻拦着路,不放远去。是以走来走去,只在此饭店专候捕拿正法。但小的若知道是铜钱,也不害他的命。”
县官审出真情,问个图财害命的罪,收禁处斩,赏捕快银十两,以奖其功。此事天叫小孩说出,又鬼拦去路,魂附棉带,必至败露而后已。请看世上,但有害人之事,岂有逃脱之人耶!
第三十五种 得会银
世人终日忧愁机谋,意谓利由我得。殊不知事皆数定,徽末亦难强拗。观胡姑对朱友之语明达,则一切奸邪恶念自息矣。
昔人云:“衙门里面好修行。”凡吏书、皂快人等,但事可以方便者,即实力为人周全。厚报或在己身,或在子孙,断断不爽。请看善差公,家贫德重,胡姑阴助,家遂小康。予曾撰书对联,赠衙门友贴司房,曰:“常存天理行文案,自有荣华荫子孙。”乃实录也。
扬州西门里城脚下有个县差,夫妇长斋,时常念佛。他遇着差遣事内,若有冤枉负曲之人,不独不赚钱,还赔钱周全。所以家甚淡薄,各乡人都称他做“善差公”。
一日,忽有白发老妇来拜会道:“久知台公真是良善好人,特来奉拜。”公问姓名,彼答:“姓胡,人都称我为‘四姑娘’,今求租东边一间草房,每月重奉租银,足够尊府用度有余。”差公道:“承姑娘好意,只恐屋小不堪居住。”胡笑道:“我只有佛像一座供奉,并无家伙,今先奉银一两,我明早即来。”说毕别去。
次日早晨,四姑娘已在东边房内说话,差公惊骇。胡姑空中忽说道:“你不必害怕,我并不是鬼怪妖邪。你须放心待我,我自有补报你处。”因而住寓间,或现美女形,并不饮食,每日只闻念佛。或有人问吉凶祸福,凡送香仪,不论多少,俱送差公。如此半年,远近都知灵验。
我有一朱友,因有会银五十两,要摇得急用,封了三钱银子同香烛来,在中间堂屋望空叩头,求四姑娘将会银暗助摇大点得来,祷祝完了,忽闻东屋里空中说道:“一切事不论大小,俱有数定,人何能强?譬如银钱,不应得的,虽一分一厘也不能到手。目令四月,银不到你,只到九月里,不必来求,你自摇得。”拜辞回来,果然不得。到了九月,才摇得来。
如此应验甚多。可见财物定数,妄求无益。人只安分随缘,即受许多快乐便宜。
第三十六种 失春酒
诸事有因,未有无因而至者。观此事,即知矣。
造业受报分两样:有“现世报”,谓今生造业,即在今生报也;有“来生报”,谓今生造业,来生才报也。今观蝎鳖之现报,虽昧者亦自晓然。一饮一啄,都有数定。何况大事,如不饮春酒是也。
江都县有个差役,诨名叫做:“蝎鳖子”。因他心肠狠毒,遇着事不肯轻放,所以有此“美”称。他过年节,家中一个铜香炉被人偷去,备香烛到同班善差家问四姑娘谁人偷去,以便追寻。胡姑说:“这香炉是你前生欠人些须,今偷去偿了宿债,不必追寻。到是你目今,我有四句话你写了去,切切记着,后有应验,再来见我,那时向你说明。”因说四句道:
十二春酒,你不得吃;
一路熬煎,回来苦极。
蝎鳖写了辞回。彼时,有同班人新买门户,於十二日请春酒。那晚席座已安,杯筋已派,忽有皂头急来说:“老爷坐在内衙,立等传你说话。”次即刻随到内署。只见本官与朱票同关文,吩咐:“即刻起程。飞往山东齐河县,关提某要犯。如敢过限,定拿重处。”
蝎鳖急速收拾盘缠行李,黑早动身。一路忧愁,又遇大雨连绵,提得人来,已是过限,本官怒责二十。回想四姑娘曾吩咐四句都应,“回来还有话说”,遂走到胡姑家叩问。空中说道:“你自想,半年前可曾索掯一人?那人因娶媳喜事,你乘急走要拘他寓处,不放归家,熬煎半月,诈银六两,才讨保宁家。神明鉴知,罚此苦累,大约你拘人半月。今一路往来,忧愁熬煎,加倍月余。当日诈银六两,今费用不止十二两,又责二十,此皆现世果报,你须当急速省悟。”
蝎鳖听完,毛骨悚然,才晓得凡人一举一动,都有神明鉴察。自后改过自新,最肯代人方便。但有坏心钱,俱不想赚,竟做了一个良善好人。
这胡姑过了年余,扬城远近问事的极多,每日应酬缠扰个不了,因辞了善差,归山习静修行。善差家业丰余,哭留不住,自后寂然。
公门修行前人云:“公门之内好修行。”要知人之出入死生,皆操之於手。且其虎狼毒性,一见魂消;牙爪怒威,顿叫魄裂。若人于生杀之时,能一念回头,心存天理,则地狱即是天堂;倘惟利是图,不顾天理,则天堂变为地狱。眼见造业者,不独子孙受殃,即本身多遭凶祸,惨伤报应,丝毫不爽。
公门最有功德者,凡遇无辜被累,必当代为明冤。贫苦无资,不可重加逼索,囹圄重罪,当生慈悲之心;朴责加刑,宜施蒲鞭之意。毋舞文以害平人,毋挟势而欺愚弱。奸情按律,休生轻薄心肠;捕盗催科,莫牵妻孥出丑。妇女当官,宜以好言安慰;妻儿送饭,须当怜恤容情。时刻存心积德,天必报以大福。昔徐晞为县兵房吏,有犯罪者求脱,贫无可馈。妻颇丽,具酒食令其劝觞。睎绝裾而走,力为救出,后由佐二历抵兵部郎中,复巡抚甘肃,仕至尚书。此修行妙法,在公门内谁个不能?但患在不为,真可惜也。
第三十七种 旌烈妻
五伦为世之纲领。予不知程氏不过一女流,乃即知夫纲之大义,岂不深可敬哉!忠孝节义,皆秉乾坤之正气。是以古今许多圣贤仙佛,俱从此立定根本。程氏可为秉正矣。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具此志气,程氏若系男子,必尽忠孝无疑。程氏年少女流,并不知书识字,即志重夫妇之伦,视死如归。今世之堂堂男子,读圣贤书籍,每有置伦理大义于不问者,观此可不愧煞。
予舍旁隔十数家,有邻人项起鹄。娶妻程氏,年方二十三岁,美貌端庄,夫妇和好,最孝敬公婆。未两月,同友往广东贸易,不意数月病故。凶信至家,程氏即换丧服,日夜痛哭,汤水不食者五日。公婆忍泪,谎言劝慰道:“路途遥远,生死未知确实,何即轻信?”再三婉解,程氏少食粥汤。
忽死信又至,程氏即哭辞公婆,又哀托夫弟竭力孝养公婆,程之父母齐来力劝。彼囗哭泣,答:“以无子,相守何人?公婆幸有夫弟相托,我可闭目于地下矣。”是夜自缢,时在雍正三年十月初七夜也。
王县尊询知其实,随捐俸买地,葬于平山堂旁,起牌坊题“义烈堪夸”四字。又刊对联云:
烈烈轰轰,我羡胜鬓眉男子。
生生死死,伊自了宿世因缘。
安葬之日,王县尊备许多祭品鼓乐,亲自至墓,焚香再拜,泪流满面,停伫多时方回。是日,合城乡宦土民,远近观者,填塞山岗。又有诸名公题赠挽诗歌章,粘满坊柱。
要知程氏不过一寻常贫妇,乃本县父母官,以及士宦祭拜感叹,何等光荣!直至今日,每年四时,凡游法海、平山之人,必至墓前瞻仰,无不悲伤叹息,实可垂诸不朽。
第三十八种 剐淫妇
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要知读书识字之人,淫词艳曲、风流惑乱在在难免。惟妇人水性,一有私情,即不顾天理王法。试看程氏,并不知书识字,却知伦理义烈,何等光荣!黄氏聪明多才,读书过目成诵,却灭伦犯法,万人唾骂。虽有满腹珠玑,何足贵乎?
牛之牵犁拽耙,万苦千辛,有大功于世,所以杀牛、食牛之人,历有恶报不爽。今黄氏之夫,喜杀牛,天假黄手,身剖六段,又因牛刀究出真情,罪犯凌迟,是皆现报自取也。
广储门城内,有妇人黄氏,生得身体丰厚,皮肤雪白。又知书识字,颇有聪明,读书过目成诵。善能行医,内外幼科,脉理药性,俱皆精通。出入乘舆,在城脚下三间屋居住,前有天井空地。凡外来男人,不拘老少贫贱,或有病无病,或知文不知文,俱面会谈论,滔滔不绝,全无愧忌。其夫最好饮酒,有利刀喜于杀牛,若囗教有不能屠者,即请伊宰杀,得银沽酒。平日夫妇最相和合。
黄氏忽又看上每日抬他的轿夫。这轿夫充实,颇有精力,因与往来稠密,过于胶漆,只虑处暂欢娱,不得久常快乐,且更碍眼碍手。二人造谋,先将平日用的老妈托事遣出,就用屠牛的刀,于某夜将夫灌醉,割下头来。又虑尸骸无处出脱,欲将天井空地,钃一深坑,埋藏灭迹。因将夫身、手、足、头、腹,分剖六段,便于深埋。
那日用锄钃地,方才向地一钃,谁知地坚如铁,声响如雷,左右邻人喊问,不敢再动,因此不敢埋藏。其住房与城墙相近,二人乘半夜无人时,竟各携尸段,走上城来抛于城外城脚下。又因心慌丢不及,留几段在城上。又恐有人认出夫像来,只将人头埋藏院中灰堆内。
次日,惊动合城内外,看的人多,如同蚁集。保甲飞报府县各官,是时熊县尊讳开楚,即刻亲至彼地各处踏看。吩咐保甲、捕快:“这杀人凶手,只在此地左右不远。若是遥远,怎能抬尸段囗囗揆度此事,且不是一个人所为。汝等须要上紧,挨家查访缉拿,先将尸段暂殓棺内。”保甲、捕快不敢迟玩,果然挨门逐户,细查细问。
这黄氏与轿夫日夜宣淫,声息渐闻于外,邻近人家,亦多疑惑。
一日,捕快同着保甲,走到黄氏家内,查问:“其夫因何不见?”黄氏答:“以川广贩卖药材,出门时原说迟四、五个月就回来了。”言语支离。
县尊拘押巡捕、快役查比,几次回禀:“只有黄氏可疑,除此之外,别无影响。”因将黄氏同轿夫拘拿到县,审过三次,口供坚定,也曾刑讯,并不招认,并无实据,又无见证。事关支解人命大案,县不能定,因详请解府审讯。
那时府尊姓施,讳世纶,为官清正,最有才能。细审黄氏、轿夫,俱不供招,收禁另审。后又唤黄氏紧邻至内堂深处,密密细问:“某夜可曾听见有何动静声息?”回供:“那夜二更时,只听得黄氏家地下有囗响数声,我们高喊问时,就安静无声了。”又问:“黄氏囗囗可有服侍的用人?”回供:“向日并无奴仆,只有一老妇以供炊煮,今已回去多日了。”又问老妇乡里姓氏。
施府尊因着内衙人到彼处密唤老妇至内署,婉转低言,细细询问,那老妇并不肯说。又再四盘问、哄诱,后来才说出真情:“黄氏叫老妇人回乡去,后来又着人来叫老妇人到他家内,下了我一跪,叮咛切戒,莫与人晓得,与我银三两,血污衣服四件,屠刀一把。血衣虽洗净,都存在我妇人家内。”
因着人取来,提出黄氏一讯,看见衣服、屠刀,不用多问,不用动刑,即刻招认。又问:“夫头埋于何处?”供明即干灰堆内取出。定招问为凌迟剐罪,其轿夫死於狱底。请详具题行文下来,着剐黄氏。
那一日,看的人有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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