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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衿不由自主的脚下就慢了下来。

白苏走了会儿，突然发现后面没了脚步，才发现楚子衿有些艰难的跟上她的脚步，白苏稍一思索就知道了原因所在，也体贴的放慢了脚步，温言道：“小主，以后制鞋的时候，记得吩咐尚衣局把鞋底纳厚一点，贵妃娘娘喜欢鹅卵石，上元宫的路大都是鹅卵石铺成的，您要是再穿薄底的鞋，受罪的可是您的脚。”

楚子衿没感觉到白苏的恶意，见白苏好意提醒，忙道谢。

白苏推辞道：“小主，奴婢愧不敢受。”

楚子衿看着很难让人起恶感，白苏是木灵根，只觉得楚子衿身上的气息很让她舒服，见她态度温和，也就比吝啬多提点些，反正这也是上元宫每个人都知道的。

“贵妃娘娘其实很好伺候的，您不用担心。”

“还有一点小主切记，娘娘最爱静，您是才女，如果哪天雅兴来了，弹琴吹箫什么的······”

白苏边说边打量楚子衿的脸色，这句话真的很像是下马威，可是这真的是上元宫谨记的守则。

曾经有位嫔妃在靠近上元宫的地方弹琴，挑的正好是凤凛往上元宫来的时间，什么目的不言而喻，这个嫔妃的运气很不好，那天锦瑟刚刚闭关出来，毫无意外的，根本无任何的突破，那个嫔妃刚好撞到枪口上。

第二天上元宫就多了一个不准无故生噪音的规矩。

好在楚子衿郑重的点了点头，现在她无根基无帝宠，也没有人会费心的害她。

白苏对楚子衿的好感又多了一点。

“在上元宫里不要乱走，否则，您可能会······迷路。”

说到这这一点，白苏扭过头去，嘴角抽了抽，自家主子在上元宫的各个地方加了一些阵法，都是她随意布置的，在修为上无寸劲，只能把精力放到别的地方，原先不敢兴趣的阵法倒是让锦瑟重燃的兴致，整天抱着一些阵法书研究，研究完了，就在上元宫的角落里布阵练习。

成功不了还好说，锦瑟会一直鼓捣它，最可怕的是她成功之后从来不会想着去解除它，不安固定的方法走就会彻底迷失的阵法里。

好在锦瑟布置的都是最简单的阵法，基石也是锦瑟胡乱找来凑数的，可能几天就会消失掉，那你就彻底安全了，不然你就一直里面呆着吧，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能抗住里面花样百出的攻击，锦瑟是不会有闲心来把你弄出来的。

上元宫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凤凛派来的死士，不然上元宫闹鬼的传说早甚嚣尘上了，在这群凤凛派来的人当中，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很多人了，修真界中最简单的阵法也不是凡人可以抗衡的。

再有了血的教训以后，这群人乖巧了好多，没事的时候就带在屋子里绝对不出去，这也是楚子衿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遇到人的缘故。

原本凤凛本来就想着夜探芙蓉轩的，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密道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再看看锦瑟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他看的更是头大，后来上元宫落成，凤凛派去搜查的侍卫连个骨头渣都没剩，凤凛的搜查的心才算淡了下去。

彻底把这份心给湮灭是凤凛自己踏进一个阵法之后，他踏进去的时候特别冤，他走的是锦瑟点头说安全的路，也平安到了主殿，可是谁知道锦瑟一时兴起居然在主殿里摆了一个阵法。

上元宫里最多的是锦瑟弄出来的植物，那天的阵法也是最基本的木属性的阵法，本来不算太厉害的阵法有了周围东西的加成，把凤凛弄的狼狈不堪，他只记得那铺天盖地的藤蔓和无处不存在想要捆绑他的枝茎。

那简直这个噩梦，有段时间，凤凛看到绿色的东西就想吐，就是穿绿色的衣服都不行，桌上也不能摆绿色的青菜。

之后，凤凛经过理之据争，总算让锦瑟答应不再在宫殿里随手布置阵法。

那些暗卫掉进阵法里或许还能挣扎一阵子，这位娇滴滴的才女掉进去，恐怖一刻都撑不到。

这么一想，白苏突然觉得上元宫就是传说中的狼山虎穴吧？

那她们住在里面的人是什么？

白苏赶紧把不靠谱的东西给甩掉。

“上元宫的路····很难认吗？”按正常理解的楚子衿疑惑道，确实，普通人都不想到诡异的方面，除了亲身经历过的人。

“还是娘娘不喜欢·······随便走？”这一个才是楚子衿觉得最靠谱的理由，迷路什么的太不靠谱了，有些敷衍的理由。

上元宫中就住了这么一个主子，还是传言喜怒无常嚣张跋扈的主子，楚子衿怎么都要谨慎一些。

白苏沉默了一下，让楚子衿越发的确定自己的猜测。

“总之，小主，您一定要小心，上元宫里小路到处都是，您一个人的话不要到处乱走了。”

楚子衿直接把这句话当做警告，默默的低下头，好在她本就是喜静的一个人。整日呆在屋里看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子衿到现在都没发现，她根本没想过锦瑟会害她。

一路再无话，楚子衿只觉得白苏带着她不停的拐弯，眼前的植物不提的变换，走的她都有些晕了，也有点相信那个迷路的话了，终于听到了白苏的声音：“小主，到了，娘娘在前面等着您。”

楚子衿停在原地，喘了喘气，见她们停在一道门前，上面挂着一块破旧的门匾，上面写着“芙蓉轩”三个大字。

楚子衿深呼吸一口，踏步准备往前走，就见白苏居然又按来时的路走了，几个拐弯就彻底消失在她眼前。

又抬头看了眼头上的牌匾，再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她总要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要她留在宫中，原先还有怀疑，那现在再没有疑虑。

进了芙蓉轩的范围，里面仍旧是接天莲叶无穷碧，一如三年前上元宫的主人进来的时候的样子，只是修剪的很好，不像那么及时开的盛大也改变不了面具下的颓然。

锦瑟在楚子衿来的时候，正在和青岚讨论阵法，他们都属于对阵法一窍不通的类型，现在也还是伤势未好，他们两个闲来无事就钻研阵法。

白苏其实说错了一点，上元宫的阵法一半是出于青岚之手。

他们这连个奉行以暴制暴的人，布阵的时候也是杀阵，所以才说，被凤凛派来的人才是真倒霉。

稍微杀气轻点的，或许会研究困阵什么的。

一个大人和一个二岁的孩子一脸认真讨论讨论，场面有些好笑，可是楚子衿却是笑不出来。

“妾见过贵妃娘娘。”

“妾见过四皇子殿下。”

“起来吧。”锦瑟随意说了句，就对还抱着书的青岚说了句，“我觉得还是应该在‘离’位。”

青岚脆生生的道：“是坤。”

楚子衿不清楚她们再说什么，只好垂首静立。

锦瑟和青岚又争论了一会儿，青岚总结：“我们各自不好阵，看看效果。”到时候就知道谁对谁错了，这也是他们一直沿用的方法。

“好。”锦瑟也赞同。

等讨论完，锦瑟终于有闲心打量楚子衿了。

第八十章

“你喜欢上元宫么？”

突兀的问话把楚子衿下了一跳；不知道锦瑟这是什么意思，回答也是极尽保守：“上元宫设计精妙，妾自然喜欢的。”

锦瑟也看出了楚子衿的拘谨，她来不了宫里的那份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本宫对你没有恶意，你只要呆在上元宫里就行。”

只要呆着就好；时间到了就好说。

锦瑟又加了句：“不要到处走动。”

锦瑟不是不知道那些失踪的人，可是她在最初也警告过他们了；他们自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楚子衿听到这句话，已经认定是锦瑟不爱人走动；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表忠心：“妾自然谨遵娘娘教诲。”

锦瑟知道她想歪了，也不好多说，只能转个话题：“你会弹琴么；皇上以前还送了本宫一架枯木龙吟，本宫不精音律，就送给你了。”

楚子衿一听是十大名琴的枯木龙吟，现实狂喜，再是忐忑，这也太贵重了，第一次见面时要赏赐的，可是这份赏赐她不敢拿。

“不用说什么了，以后多弹给本宫听就好了，本宫会命人把琴送到你的出云阁的。”

锦瑟不耐宫里的这套。

青岚却在这时候软软的额插嘴：“以后多留在芙蓉轩就好了。”

锦瑟一顿，道：“芙蓉轩确实不错，以后常过来做做。”

楚子衿摸不着头脑，点头应下。

青岚裂开嘴笑道：“现在是不是觉得皇宫其实很不错的？”

锦瑟冷声道：“该是你高兴吧。”

青岚不在乎：“你才是最在乎的不是？”

楚子衿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什么，越发觉得奇怪，四皇子真不像个孩子，一言一行都是非常老城，而贵妃娘娘对待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这根本不是母子吧？

楚子衿不禁的闪过这个想法，可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谁不知道，四皇子是贵妃娘娘九死一生生下来的，皇上不禁立刻赐名，而且满月宴甚是盛大。

青岚和锦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凤凛两年前还想着从青岚身上获取什么，结果发现，青岚比锦瑟还难缠，再想想锦瑟怀孕期间自己那种不正常的反应，气的牙痒痒，感情自己老早就中招了啊，亏他还认为是父子天性。

修仙之人皆是感情淡薄，青岚活了数万年，看人的功力不是锦瑟可以比的上的，凤凛打什么主意，他稍微主意一下就看的出来，在皇宫数百年的游荡然他更加清楚知道血缘在皇家真的不值什么，对锦瑟都长生不了多大的感情，更不用说是凤凛了，所以，对于凤凛的套近乎，他也就当做没看到。

这一份因果是要还的，这不代表要任人取索。

“听说你喜欢侍奉花草？”

锦瑟不再搭理青岚，青岚一个人抱着书又开始钻研。

楚子衿随意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玄奥的文字，心头又是一阵古怪：还未满三岁的孩子看的懂么？

“妾只是稍稍感兴趣而已。”

“芙蓉轩里有很多藏书，本宫也随意弄来了一些花草，你在这里摆弄就好。”

“是。”

一切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

新封的楚充华着实让宫中热闹了一阵，都猜宸贵妃是不是要失宠了？可是由于几位主位娘娘漠不关心的状态这条消息也没热多久。

更是由于，楚子衿自从那日进了上元宫就再也没露过面，就连去挨个给主位娘娘请安都没有，彻底的消失匿迹，没了主人公，要说也没劲。

没了一个楚子衿，选秀还是要进行的，有了楚子衿的先例，秀女在终选这日打扮的更是花枝招展。

在她们看来，比她们丑的楚子衿都能得皇上青眼，她们肯定也没问题。

秀女们被分批带了进去，第一批凑巧就是和楚子衿玩的比较好的，她们认定楚子衿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勾的皇上，而她们平日里这么要好，她竟然不给她们说！

肯定是怕她们和她争皇上！

一群十几岁的小姑娘，没长大的年纪，很容易把一些事全都推给别人，也很容易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栽在厌恶的人身上。

最前面的一个秀女穿着桃红色百花飞碟群，头上还戴着金镶宝石花卉簪，耳朵上带着一对红宝石耳坠，对着上面坐着的人盈盈下拜，虽不敢抬头，下拜的时候把自己最美好的姿势显露出来。

“会什么才艺。”

淑妃率先问道。

皇后礼佛，皇上就命宸贵妃和淑妃贤妃一起阅选。

锦瑟坐在凤凛旁边，对于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没有丝毫的不适，贤妃淑妃分别坐在他们呢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