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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恨:冲喜弃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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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然,到了第二晚,南陵璿陪同她来到船舱以后,竟然对她说,“初儿,该睡了,明早我再过来。”
当时她就懵住了,明早来?那今晚他去哪里?
他看出了她的疑惑,笑了笑,“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踊她更疑惑了,既如此,为何不留下来呢?自上船以来,他不是一直都和她痛同榻而眠的吗?
望着他飘然出舱的身影,她很想叫住他,南陵璿,别走好不好?然而,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其实,没有他的日子,她早已习以为常,但,不知是否是因在船上的原因,船儿随着浪的起伏不住摇摆,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并不确定自己的辗转反侧是因了他,但,委实地,只要一合上眼便会浮现他这几日温和的模样,他柔和晶亮的眼睛,和总是微微上扬的薄唇。
她叹了口气,许是睡前饮茶饮多了,以后断不可这样!忆起临睡前还给他沏了壶茶,自己亦陪他共品的事就暗暗后悔。
然,随着夜色渐深,她发现,原来事情绝不只睡不着那么简单,体内许久未曾折磨她的熟悉的痛苦似乎在渐渐萌生。
她望着窗外的月儿,暗觉诧异,还没到十五啊,怎么就开始了?不!一定不是,说不定是晚膳吃坏了肚子。
可是,那随着船儿的起伏逐渐高涨汹涌的痛终于让她明白,梦魇,真的来了!
她身体开始紧紧蜷缩,然,怎么压都压不住汹涌而来的痛,她双臂交错抱紧,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肉里,但那痛也深入骨肉,如尖刀一层层地刮着,这一次,来得比任何一次都凶猛啊!
忍耐到了极限,她终于哭出声来,大声地喊着,“南陵璿!南陵璿!”
她不知道他听见没有,为什么还不到来?她想坐起来,可刚刚直起身子,便袭来一股剧痛,她惨叫一声,滚落在船板上,她哭,她喊,可是没有眼泪,站不起,便支撑着往外爬,一点一点,艰难地,缓慢地往外爬,平日只需几步就走到的舱门,竟然如此地遥远……
待她终于爬到舱门,南陵璿便冲了进来,见状大惊,抱起她连问,“怎么了?”
她痛得掐住他的胳膊,始终流不下来的眼泪也磅礴而下,怪责,诉苦,“你怎么才来?!我痛!痛啊!”
他看见她的症状便知道毒发了,抱起她就去找独孤舞,一边内疚地道,“对不起,我刚才在后舱,别怕,有我在,别怕啊!”
他奔跑如飞,一脚踢开独孤舞的舱门,把独孤舞从梦中惊醒,一时看不清发生了何事,“谁?怎么了?”
“我!起来!初儿毒发了!”他短促地答道。
独孤舞迅速点了烛,把了把脉,确认无疑。
也无别的办法,只有取南陵璿的血。然,血碗捧到了云初见面前,她闻到腥味,却只想呕吐,拼命摇头不肯喝。
从前,是不知道这是他的血,只到是药,再苦,为了活着,也能喝下去,然,现在知道是他的血了,她怎么还能喝?还敢喝?
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南陵璿宁愿这痛在自己身上,提前毒发,这绝不是好兆头,不知道,是否意味着离死亡又近了一步,他心如刀割,手指在她汗湿的脸上轻抚,第一次说出那些他本以为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话,“初儿,喝了好不好?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谁跟我年年去看上元的灯?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只有我和你,我们要一起度过明年的上元,很多很多的上元!”
她痛到浑身抽搐,却因这话语有片刻宁静,虚软地眯起疑惑的眸子,“南陵璿,你在骗我吗?”
“不!初儿!我没有骗你!我的心里,一直就只有你,只是,太多的苦衷我没有告诉你,你把药喝了,先把药喝了我们再说!总之,你不能舍我而去!”他亦含了泪,把碗递到她唇边。
是这样吗?他真的在说他心中只有她吗?她难以置信,忍痛把目光转向独孤舞,独孤舞含笑鼓励地看着她,再看南陵璿,他眸子的温柔如此地真实,这不是在做梦啊!
她咬紧牙关,点头。
南陵璿大喜,缓缓将血喂入她口中,一碗下去,她闭上眼,期待着痛苦像潮水一般褪去……
南陵璿松了一口气,抱着她轻轻地拍,希望在痛苦中挣扎的她能得到安抚……
若在从前,喝了药,最多半个时辰,痛苦就会褪去,但半个时辰过去,这痛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起初,云初见还忍着,忍到后来,终是忍无可忍,再度挣扎尖叫起来……
“这是如何?”南陵璿惊恐交加。
独孤舞探了探她的脉搏,脸色有异,“只怕一碗血不够量了……”
若只是多需一碗药血,他南陵璿绝不吝惜,只是,在独孤舞绝望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死亡迫近的信号,他发誓,他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第十三章忆初见,只争朝夕4
当第二碗血被她皱着眉头饮尽,他抱紧了她,侧脸贴在她鼻侧,感觉着她微弱的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怕的是,一个不留神,她的一呼一吸便会突然停止。
这样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她的呼吸才逐渐沉重起来,这是生命的气息!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估摸着她已睡着,轻问独孤舞,“如今这是怎样?”
独孤舞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斟酌了许久,才谨慎道,“王爷,这毒发时间提前,意味着没有规律了,随时可能毒发,也随时可能……”
他隐去了可能之后的话语,但谁听不懂呢?随时可能送命吧……
喀南陵璿神色凝重,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了,“只要我寸步不离她,至少还能延长吧?一碗两碗三碗!都没问题!”
独孤舞欲言又止,想说的是,这饮血的办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然,看到南陵璿眉目间的决然,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其实,不说,南陵璿难道就不知道了吗?他心中,却是比谁都清楚啊!
踊默然无语,抱了云初见回了舱,再也不敢离开她半步,殊不知,他今夜不来与她同眠的原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但如此看来,他从此真不可离开她半步了……
他相信,这便是宿命。两年前,她救他一命,两年后的今天,他是救她命的药,这便是因果循环。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转身准备去点烛,手却被她猛然抓住。
黑夜里,她微弱的声音轻如花落,“南陵璿,别走!”语毕,两行清泪终是落下,这句话,她总算是说出来了……
他回眸,淡白的月光下,她腮边有两道亮晶晶的水痕,仿佛流淌在他心上,心,便痛了起来,亦顾不上点烛了,回身抱起了她,“我没走!不走!”
她虚弱地躺在他怀里,撩起他的衣袖,刚才割破的伤口已被独孤舞包扎好,白色的纱布渗着点点殷红,她的泪滴落在纱布上,“疼不疼?”
这个蠢女子!他不禁暗骂,胸口却既温暖又酸痛,自己经历了那样的苦,才熬过,却还来心疼他……
竭力装出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轻抚她的发丝,“不疼!我一个大男人这点算什么,只是苦了你!”
她却凄然一笑,“其实,这没用的,下次不要了……”
他面色一凛,“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没用?”
“你的血药啊!很快就会没用了!”她抬起头,纯净的微笑隐着淡淡哀楚,“我自己知道,我快死了……”
“你胡说!不许提这个死字!”他真的发怒了,“我说过,若死,我们必一起,我还没死,你怎能死?”
她轻笑着摇头,眼泪噗噗直落,“南陵璿!你又骗我!你答应过我永远都要温柔地对我,你现在又凶我了!”
他心中一软,“我不是凶你,我是……”
她冰凉的手立时封住了他的唇,“我知道!我懂……”
他目光水般柔软,轻吸一口气,“既然懂了,那就该懂得,我要你!要你好好地活着,以后都不可说这个死字,明白?”
她却含泪摇头,微笑的样子,如含露的睡莲,“什么时候南陵璿变得如此妇人性情?生死有命,怎可逃避?记得你那日问我,可有愿望,其实,初儿有愿望的……”
他知瞒不过她,唯顺着她的话问,“何愿望?你说。”声音却沙哑而粗噶。
她闭上双眼,轻靠在他胸口,“南陵璿,初儿离去的那一天,你一定要在我身边,可好?”
他堂堂七尺男儿,终在这一瞬落泪,不愿让她看见,黑暗中吻住了她的发,泪悄然滴在她发中,傻丫头,就是这个愿望吗?
“你不答应吗?”她张惶抬眸。
“不!我怎会不答应!”他赶紧回答,凝视她的眸子,“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以后要乖乖喝血药,不能不喝,我……舍不得你,你可懂?”
云初见痴痴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若不是她快要死去,或许永远也听不到他表露心迹。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若她还有精力和时间久活一点,她或许该恨,该怨,甚至该报复,可是,偏偏的,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与其带着怨恨离去,不如记住他此刻的温柔笑容,这才是两年前的他,是她心中痴恋的他啊……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犹豫,急切道,“初儿,你听见了吗?我要你在我身边,上天给我们一天,我们珍惜这一天;给我们一月,我们就珍惜这一月;给我们一年或者更多,我们都不要放弃!初儿,我错了,我从前怎么对你,你便可怎么对我,但你得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错,可好?”
她微微一笑,原来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南陵璿也会认错……
然,在无情的时间面前,在生与死没有选择的时候,对和错,又有何意义呢?
“好!”她依然痴痴地看着他,只是,她怎么舍得那样来对他?一天?一个月?一年?她静静地微笑,心中却苦苦的,可不可以再久一点?
而他,虽得了她这个字,可怎能轻松得起来,四目相对,他在她漆黑如夜的眸子里茫然无措,究竟要怎样,才能乞得一世长天?
第十三章忆初见,只争朝夕5
八月十五桂飘香。
杭州城的封府,迎来远道而来的贵客,此时正摆了宴席,盛情款待。
云初见瞧着封府这一切,忽想起一个问题,什么福王深居简出,这只狡猾的狐狸有这么老实?只怕像这次这样,让小禧子在王府守着书房唱空城计,自己带了随从大江南北都跑遍了吧?
仰目凝视他的容颜,慢悠悠道,“敢问王爷,这是第几回下江南了?”
喀他大笑,旋即赞道,“聪明的丫头!”
“你就不怕人发现?”这百密总有一疏吧?他披着这身绝色的皮囊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主。
“这个,晚膳过后我们出去走走就知道了!瞧你这么聪明,待会儿送你件礼物!”他和独孤舞相视一笑。
踊“来来来!自王妃走了,再找不到一个地道的京菜厨子,王爷王妃将就着用吧!”封老板招呼着各位坐下。
南陵璿携着云初见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道,“你可是有福了!我的王妃还从没烧过菜给我吃,你倒赶了先!”
封老板讪讪一笑,背心一阵冷汗,“王爷恕罪,小的不知……”
南陵璿呵呵笑道,“我没怪你的意思,是嫉妒你呢!呵呵!”
“那还不简单!回头让王妃下下厨,让我们也饱饱口福!王妃,可行?”独孤舞笑着提议。
这话若别人讲便是冒犯了,但南陵璿知独孤舞和她平日处得随意,也不计较,只是于桌下握了她的手,替她回绝,“怎的?你们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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