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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炎内-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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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曾经差点终结了人类对于整个世界统治的错失者，曾经的人类帝国的继承人，被以太几乎阻断了半生气运的男人。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事？
火山的岩浆在一旁静静地流淌着，一如那一条已经横亘在了苏君炎和奥古斯丁面前的看不见的命运的河流。
“你真的很了不起，苏君炎，你比你父亲更加的优秀。”奥古斯丁，看着苏君炎。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会面。
他有着银色的长发，深蓝如海的瞳眸，英俊面孔上，隐现着淡淡的红鸢尾的徽记。
一个标准的兰开斯特家族血脉的携带者。
甚至，他长得和奥莉薇亚很有些近似。
但他的眸中更带有一些奥莉薇亚所没有的，仿佛看穿一切，又拥有一切的睥睨之气。
那是王者的气息。
其实苏君炎到今时今日，眼中也已经有了这样的神情。
如果放在很多年以前，无论是奥古斯丁，还是苏君炎，都有可能成长为一代了不起的，不逊色于查理曼或者狮心王的千古大帝。
但现在他们必须要分出个胜负，来决定，到底谁能够走出去，拥有这个世界。
“谢谢。”苏君炎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眸，他想要看出，这个男人想要吞没这个世界的野心。
真的，从外表上来看，你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想要吞没这个世界，吞没一切。
“你一定没办法理解？”奥古斯丁像是看出了苏君炎的想法，笑了起来。
“为什么我会想要吞没一切？”
“为什么呢？”苏君炎是很好奇。
一个人如果强到了一定程度，不是就会超脱于这个世界吗？
又怎么会越发的，想要融入于这个世界呢？
就像是他自己，他的实力已经站在了最顶峰，他对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巨大的疏离感，对于普通的人类，生物，其实他已经有一种并不能够理解的陌生感。
那是一种，人类对于蚂蚁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真的很有些轻蔑，可，的确如此。
那么，为什么奥古斯丁会对一群蚂蚁感兴趣，并且居然还想把所以的蚂蚁给吃掉呢？
“因为我爱这个世界。”奥古斯丁说。
他轻轻地，说，用一种无比轻柔的，深情的，毫不作伪的口气，说他爱着这个世界。
听起来很假，如果不是真的当面，看着他，听他说出这句话，光听别人的描述，也一定会觉得无比虚假。
你为什么要毁灭世界？
因为我深爱这个世界。
因为爱，所以就要毁灭。
这是完全疯子的逻辑了。
苏君炎不禁想起了苏慕白的曾经的那些想法。
怪不得，苏慕白曾经是奥古斯丁最器重的人，原来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此的接近。
“你一定觉得我在骗你。”奥古斯丁说完那句话以后，再次看向苏君炎。
“不，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苏君炎却摇头，他就站在奥古斯丁的对面，他能够感觉到，奥古斯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的那种真诚。
他是真的，深爱着这个世界。
这种深爱有些类似于，温宁顿，对于曾经的中央帝国的热爱。
但爱的方式却是让人完全不法理解。
“但你却依然无法理解我，对吗？”奥古斯丁笑的很温和，就像是苏君炎也是他所深爱的那一部分一样。
“这个世界上，有上千万人，数千万码的土地，我们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生存了数千年，却依旧没有窥探到它真正的奥秘。”
“每个人，就算是强大如你，强大如我，最终也只会消亡在历史的尘埃里，就更不用说，那些寿命长不过数十年，所见的世界也许只有那么一座城市的人了，他们也许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就像是浮游一样，朝生夕死，真的，很可怜啊。”
“我想带他们看看这个世界的大小。”奥古斯丁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苏君炎，很真诚，真诚的，甚至好像在乞求着什么。
“我也想带他们看一看宇宙的大小。”
“我啊……真的很想带所有人，看一看更大的世界。”
“每个人，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无比的漫长。”
“帮帮我好吗？”
奥古斯丁伸出了一只手。
苏君炎看着他，沉默。
很久。
“你又凭什么……决定别人的人生呢？”
“呛啷——”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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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节 【东岛盛景】
苏君炎拔刀的那一刻。
整个最终教条就下起了雪。
只是那并非是白色的雪。
雪是黑色的。
黑色的火焰，像是雪花一样，一片片从天空中坠落。
它们并非要去融化什么，而是将所有的一切点燃。
包括那些沸腾的岩浆。
在黑色的火焰的下坠之中，那些岩浆也被同化成了黑色，它们流淌着，燃烧着，将奥古斯丁包围在了漫天的黑雪里。
如果说苏慕白的雪代表的是死寂，冻结，冰封一切，那么苏君炎的雪代表的就是毁灭，燃烧，破坏一切。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气质，却又莫名地在苏君炎拔刀的那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统合。
就算是苏君炎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他是知道的，却无法阻止这一点。
那就是，他无论是握刀的样子，神情，眼神，都不可避免地像极了那个在不久前被他杀死的男人。
他的父亲，苏慕白。
命运在这一刻，以这种形势，最终又走回到了它既定的结局。
男孩还是变成了那个男人。
那个苏君炎曾经哭喊着，跪地求饶着都不想变成的男人。
“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奥古斯丁叹息着，居然有些欣慰。
“看着你握刀的样子，我就想起了你父亲年轻的时候，那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转眼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此时的苏君炎，已经不会被例如你和你父亲很像这样的话激怒，或者失常了，在杀死那个男人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羁绊，已经断了。
现在，他或许已经算是苏慕白的儿子了吧。
所以他才可以心无旁骛地拔出他手里的刀。
黑雪落成的黑炎之势已经将奥古斯丁彻底包围了，差一点，他就要被黑炎彻底吞噬了。
可是他还是笑着说，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
他那么说着，忽然伸出手去，像是抓什么东西一样，抓向了那些火舌都快要舔舐到他的黑炎。
下一刻，那些原本还凶猛异常的黑炎就无比温驯地化作了水流一样的东西，最终，在奥古斯丁的手里，渐渐化成了一把造型几乎和小桔一模一样的黑色弧刀。
“你父亲的刀，是我教的。”他提着刀，眼中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当年他出师的时候，想要和我对刀，我拒绝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用刀了。”
“这是场延后了一百多年的对决，今日就在这里结束吧。”
奥古斯丁踏步，他终于踏步，他踏步的瞬间，整个最终教条就开始飘起了红鸢尾的花瓣组成的雨。
这些花瓣雨和黑雪交织在一起，不断地燃烧，又或者被无声无息地浇灭。
奥古斯丁踏前三步。
苏君炎握紧了手中的小桔。
他闭眼，不去看奥古斯丁的眼睛。
尽管到了他这个境界，哪怕直视着奥古斯丁的眼睛，也不会发生类似阿什纳约那种瞬间被风化的场面。
但他需要认真地去感受手里的那把刀的刀意。
在那一刻，他又一次地想起了他的老师凯撒曾经对他说的话：“我这一生，披荆斩棘，杀戮无数，却也不过只摸到了刀道第三层境的边，我的路就到这里了，没办法再更进一步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完成我的心愿，去到第三层。”
刀道三境，山水，浮华，真实。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哪怕是强如凯撒，强如海克里斯，强如苏慕白，都是在第二层止步不前，最多就是摸到了第三层的边界。
而此时，苏君炎在弑父以后，居然已经隐隐有进入第三层的迹象。
刀道第三境，名为真实，就是说，到达这一境界，挥刀斩出来的就是真实不虚的力量，斩中的也必然是真实不虚的目标，是对于力量的，极度深入本质的理解了。
苏君炎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种契机，不管是他进入王级以后掌握的必中之刀，还是线条世界，都是对于真实的窥探和触摸。
直到这一刻，他闭上眼睛，以往的一切都开始归附，融合，他和手里的刀融为了一体，他开始触摸真实。
古代刀道大家有言，刀眼即心眼，真正的刀客往往可以透过手中的刀感受世间的一切。
奥古斯丁走到第四步。
苏君炎也开始踏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码之遥。
当苏君炎踏到第三步的时候，奥古斯丁也开始闭眼。
他们开始相对着，冲刺。
与此同时，整个最终教条里的黑雪和花雨的交锋也是愈演愈烈。
黑色的雪的在空中燃烧着鲜红的花，执弧刀的男人们在燃烧的花雨里相对冲锋。
那一刻的画面，像极了曾经在东岛上流行极盛的浮世绘的内容。
那样的炽烈喧嚣，那样的唯美绚烂又肃杀冷冽。
然后，东岛也已经灭亡了很多年了。
最后一步。
苏君炎和奥古斯丁像是跳舞一般，相错而过，他们手里的弧刀在炽烈的花雨里模糊到看不清了。
那是错刀术，是东岛剑道中的一项对刀时使用的技法，在相错而过的那一瞬间，分出胜负。
这是很古老的一种技法了。
在东岛灭亡以后，这个世界上少有人知道这种技法，偏偏，苏君炎小的时候跟随苏慕白耳濡目染，曾经有过系统的学习过东岛剑道，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使出了这一招。
而奥古斯丁，他曾是苏慕白的刀道上的老师，他自然也熟知这种技法。
于是，已经在世间消亡了数百年的东岛之盛景，在这充满了魔幻意味的地底溶洞中上演了。
刀光交错而过。
绚烂的花雨从空中慢慢坠落到了地上。
苏君炎和奥古斯丁各自站在一边，背对着，他们手中的造型一模一样的弧刀收在身侧。
然后，良久，奥古斯丁手中的弧刀慢慢破碎开来，消散成了无数块碎片。
那些红色的鸢尾花，也彻底破碎。
只有黑雪在落。
“在刀上的修为，我不如你。”奥古斯丁淡淡叹息。
“是你赢了……慕白。”
这句话，更像是穿越了上百年的岁月，在告慰着一个远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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