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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第5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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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察觉,但又如何瞒过雷瑾去?

这正是令雷瑾疑惑的地方,如果是西北伤残退役士兵地话。 为什么在这里卖酒度日?这一念闪过,便要弄个清楚了。

大概是见雷瑾这富家公子驻马打量自己摆卖的货物,老头哑着嗓子说道:“少爷,老汉这里有‘三蛇酒’,还有“五蛇酒”蝮蛇酒、赤炼蛇酒也有。 最好的极品是五步蛇酒和金钱花蛇酒。 补中益气,壮阳强身,保您满意!少爷!”

雷瑾却是知道在西北,这蛇酒也是作为军用药材储备的,由于军府搜购甚多,市面上并不多见。 这人却如何在这里叫卖?

“哦。 老伯,你以前是军人吗?”

“老汉以前是广西瑶兵。 ”老头随口而答。 “到这里投亲不遇,只好抓蛇泡酒。 ”

“这样吗?你不是汉人?”雷瑾微微的笑了笑,一抹异光流过,“看来老伯是捉蛇的行家喽?能不能说说怎么防蛇咬啊?”

一个少爷问这个干什么?这个老瑶人有些疑惑,却说起在山野中如何防蛇咬来。

譬如夏秋时节,特别是在闷热欲雨或雨后初晴,在雨前、雨后、洪水过后都要特别注意防蛇,这时候蛇多半出洞活动;

又譬如眼镜蛇白天出没,银环蛇晚上活动,蝮蛇有扑火习性,夜间行路使用明火,特别要防避毒蛇;

又如尽量避免在草丛里行军或休息,经过时要打草惊蛇;尽量使用木棒,不可徒手……

不要在乱石堆或灌木从扎营,营地周围的杂草要铲除干净,排水沟要深挖,也能防蛇侵入;在营地周围撒上雄黄、石灰、草木灰等……

老头甚至告诉雷瑾怎么用雄黄、大蒜制作防蛇药物;解毒蛇药制作使用;怎么处置毒蛇咬伤等等。

这些一般人不太清楚的东西,这个老瑶人却说得头头是道,而雷瑾却是有过这方面地特殊训练,并不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当然知道老瑶人所说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在南方的山林活动,防蛇是相当重要而小心的活计,不谨慎细心就得葬身蛇吻。

雷瑾又问了一些事情,顺便让两名‘仆从’买了两陶罐的三蛇酒,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个老瑶人既然曾经是个老兵,虽然并不是自己麾下出来地老兵,但也可以将他招募到少年营去,给那些少年郎传授他的丰富经验。

老兵在慢慢凋零啊,或许让他去调教那些小孩子是个不错的主意!

雷瑾想着,沿着驿道前行,又顺路买了几件魔合罗、布偶玩具什么的。

第二章 贼老天

青瓦粉墙,瓦上青苔,渲染出古雅清新的气韵。

马头墙的轮廓,将参差庭院勾勒出空灵与虚幻,枝头春意闹,丁香紫、寿带黄、杏花红、梨花白,万紫千红总是春……

高堂画栋,衔泥结草,燕燕将雏,采育东阜……

箫声凄清细碎,抄手长廊上,女子背影袅袅,步子细碎……

箫声散入风中,若有若无……

几张酸枝木交椅摆开,小红炉上烹茶,孙霜羽和费青衣对面而坐。

孙霜羽优雅无比的捏着一个青花细瓷茶盏,转动着手指,茶香顺着热气在空气中荡漾……

一口热茶下肚之后,孙霜羽舒畅的出了一口气,作为姑苏孙家一脉的佼佼者,他现在已经是西北小有名气的商人,手里掌握着多家丝绸、棉布、毛纺、皮毛工场,还在去岁的塞外秋猎中得到了两家石炭矿场和好几处农庄、牧场,最近还借贷银钱从别人手里顶下了松藩地方的两家金矿接手,正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之时,光是西域哈回女人就弄了两房之多。

但自从前一阵子,长史府一个相对封闭的例行吹风会上,传出了一些有关银路断绝、通货紧缩的内幕消息,他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这刚接手的金矿,可是借了太平兴国钱庄大笔银钱的。 这要是突然通货紧缩,银贵物贱。 再按事先与钱庄说好的数额,还上那笔借贷地银子,到时可就是吃亏了。

正无可如何,这费青衣费掌柜的又上门来找他品茶了,虽然不是催他还贷,可也够他紧张的。

这不,那些使唤婢仆就比平时忙碌了两倍也不止。 来来去去,茶具、泉水、茶叶无不是极好的物什。 得把这肥头大耳的费掌柜给无微不至地招待好了,堵住他的嘴。

费青衣来找孙霜羽喝茶,而不是去听戏听曲,当然不是无的放失。

听戏听曲那只是个人喜好,放贷收贷才是他地正事,正事却是不可马虎。 譬如,赌博、彩票。 钱庄借出银子在里面融通周转,自然是有巨利可图;而他放下自己的喜好,来找孙霜羽喝茶,当然也因为是有利益牵涉——孙霜羽刚刚接手地金矿,那是太平兴国钱庄武威分号给贷的银子,这金矿经营的好坏,直接关系到钱庄贷出银钱能否连本带利收回的大问题。 作为钱庄占了银股的小财东,他费掌柜又有若干顶身股。 经营好了,一年应分的红利比许多占着银股的财东还分得多,不容他不在意。

费青衣心里当然清楚孙霜羽苦恼什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他探听到地消息原原本本说给他知道,反正这行息也瞒不了多久。 能够提前让孙霜羽作好准备,损失不会有多大。

“什么,银钱总署统一置换黄金?所有公私金矿都一样?”

孙霜羽瞪大了眼睛,差点喊叫起来。

费青衣带来的消息,就是长史府已经决定下来,并作了部署,西北西南所有公私金矿所产的黄金,一律由银钱总署强自购入储备,以增加官民联合储备金库的黄金储备,而银钱总署收购私人矿主手里的黄金。 要使用相当部分的金库兑换券和银圆钞票。

就是用夔龙金币和蟠龙银圆换购私人手里的黄金。 那也是公然地巧取豪夺,何况是用纸票换黄金?这无疑是要在私人金矿主身上割肉。 因为银钱总署规定铸造的金银币,其成色、重量与足赤足纹地真金、白银之间是有差距的,即一个金币并不等同于一两足赤黄金,一个银圆也并不等同于一两纹银,但换购时却要依此官方规定比价换购,精明的商人孙霜羽自然知道,吃亏的只能是那些被强制售卖黄金的私人矿主。 至于‘金库兑换券’和‘银圆钞票’,不管是哪一种 ,孙霜羽都不是很相信,这兵荒马乱的年头,用实实在在地真金白银去倒换一堆纸票回来?这事有点儿悬。

但最大的问题是,银钱总署只针对私人金矿主的话,其他与金矿无关的地方势力绝对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们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坐看别人死去活来,不会多一句话。

事实上,私人金矿主们胳膊扭不过大腿,最后也只能默默接受被西北幕府变相盘剥的事实,毕竟私人金银矿主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大多数出产比较丰厚的金银铜矿场,掌握在西北幕府手中,那些金银铜,毫无疑问都是西北幕府的储备。

对于私人金矿主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寻求交易,以恭顺服从交换一些未来的优先机会,对于精明而目光长远的商贾,官方给予地优先机会,其实更胜过眼前地这一点黄金、白银。

实质还是信心的问题,商人们若是对平虏侯有信心,那么这种空口白话地允诺,就绝对不是看上去很美的充饥画饼,而是可以在将来兑现的真金白银,前提是这种优先机会是否能运用得法。

孙霜羽不禁仰天长叹一声:“贼老天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得,得,得,别骂老天啊!”费青衣笑道:“你手里的黄金是好东西,这次是个机会,你该想想怎么利用起来,化不利为有利啊?”

“兄何以教我?”孙霜羽一听来了精神,对自己有利的事,他不干,是傻子啊?

“呐,”费青衣点拨他,“你是孙氏一脉,侯爷多少要顾点亲戚情分不是?如果你主动拿矿上的黄金置换钞币,想想看会是什么情形?可以谈谈条件啊。 侯爷有囊括四海席卷宇内之志,这开疆拓土是迟早的事情。 想想看。 你如果能够在西域优先预定一片土地,一片矿山,你将来地收益又岂是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可以比拟的?这西域地广人稀,就是打下来,侯爷也难免鞭长莫及,说不定就得按军功分封,搞不好。 你也能裂土分封,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主。 唉。 听说,阿尔泰金山的狗头金有好几十斤一块呢?就是没有金子,光是铜山、铁山也够你挖的。 你可以要求长史府以低价供给官奴嘛!我听说你的矿上,前不久塌方,死了三百多号倭奴,怎么着,现在不需要补人吗?”

“哪里有那么多倭奴可用啊?上次是奴隶行会新加入的理事为了便于行事。 出了血本来上下打点,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好事?也就安南奴隶凑合着用用。”孙霜羽一脸地无奈,这西北地界,其他什么鞑靼人、回回人、吐蕃人奴隶是越来越少,而且挖矿嘛,那些鞑靼人不是很适合,还是身材矮小的倭奴和安南奴隶相对要好些,钻狭窄地矿洞用不着那些粗壮的家伙。 而且新的鞑靼奴隶多半都被那些大牧场瓜分了,剩下的他还看不上眼。

“有,总比没有好嘛。 ”费青衣笑了笑,已经打算转移话题,该说的已经说了,没有必要再三纠缠于此事了。 “天灾频频,这世道都说不准了。 谷米年年歉收,饥荒、瘟疫、兵变、民乱,动荡不安。 我们西北虽然河渠水利下了大力气修葺,这每年打的粮食也远远不能管够啊。

听传教士说,欧罗巴近三十年来,也是连年减产歉收,据说西域的阿罗斯就是全国饥荒,闹得国内暴乱,外敌入侵。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世界上。 但凡有人知道地事情,就不可能是绝对的秘密。 西北幕府与女皇阿罗斯的秘密谈判。 虽然严密防范,还是有部分消息在某些‘消息灵通’者中传播开来。 这不,费青衣甚至拿这当作谈资了。

孙霜羽呵呵一笑,“听小弟本家去日本贸易的族人说,日本已经连续十几年比往昔寒冷,旱灾、水灾频频,谷物歉收,去年开始全国大饥谨,许多人畜不是饥饿,就是疾病,大批死亡,满目疮痍。 天时不正,不唯我中土如此。 ”

“唉,这世道,艰难啊!”

对费青衣的说法,孙霜羽深有同感,“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啦。 眼看这春荒要来了,今年还得紧紧肚皮撑过去啊。 ”

费青衣当然明白孙霜羽说地意思,他们在意的并不是肚皮问题,而是生意问题,是赚钱还是亏本的问题。

如果是一个底层平民或者奴隶,听到这两个身家丰厚不用为肚皮温饱而奔波的家伙在这里叫苦说难,差不多会破口大骂吧?这就是所处的地位和层次不同,所追求的东西也是截然不同地。

说到歉收,说到饥荒,底层的贫民也许只担心自己的肚皮温饱,而象费青衣、孙霜羽这样的商人,他们则会考虑自己的生意经营会否因此受到影响,而对于雷瑾这样主政一方的上位者,他担心的则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之类的问题。

面色沉凝。

雷瑾在开春以后,一直就被银路很有可能断绝的前景困扰,西北幕府应付危机的准备不足,这等情势搅得他总是心神不宁。

这事情,看似不起眼,一旦爆发,却牵涉到千千万万人地生计和肚皮温饱问题,再进一步则关乎全局。 现在地帝国,内外交困,吏治腐败,盗贼横行,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也许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干草就是这不起眼也不相干地事情,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这只是一次没有特定目的,且只有心腹幕僚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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