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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7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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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争之烈,也让他再也躲避不开。只因为他和赵楷有点牵连,朝中所为清流,就与他不死不休。所谓士大夫辈,与君王共治天下,就是这般治天下的么?
这个大宋,实在是已然积重难返。在真实历史上,靠着百万汉家男儿在这场天崩地陷的劫难当中拼死血战,一个个汉家英豪竭尽所能,才让这个大宋在苏杭天堂之地,苟延残喘下来。而就是这个大宋,将在这场劫难当中挺身而出的男儿,又扼杀在风波亭前!
千载之后,犹有余痛。
委屈,不能求全。只有张扬激烈,才能真正在如此末世,做出一点事业出来。没有一场惊雷,如何能震醒这个大宋!
从此刻去,自己就踏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了。无论如何,自己觉得问心无愧。
这个高尔夫球场,估计是再也不会建成了。
萧言目光凝重,大步入内,一众内使围在左右,大呼小叫,一副志满意得的模样,跟着入内。唯恐落在了后面。
不用多时,萧言就率先直入内院,后面内使们跟着涌入,就看见内院当中,没有陈设好的席位。只是几十名壮健矫捷的汉子,扎束得整齐,负弓背刀,冷冷的看着他们。这些亲卫,人人都戴着一直深藏的貂帽,不少貂帽的貂尾之上,犹有已经变成了深黑色的胡虏之血!
不等这些内使反应过来,萧言已经越众而出,伸手就解下身上朝服,随手一甩。顿时就有亲卫接过。另一名亲卫递上萧言在燕地用以格杀完颜设合马的长剑。萧言接过,在手里掂了一下,回头对着那些内使轻蔑的一笑。
大门格格声响,一下闭拢。外间脚步声响动,墙头上一下就冒出无数貂帽。人人手中都持着强弩这等军国重器。弩上锋利箭镞闪动着寒光,比这冬日天气还要森冷。
这些内使吓得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有的人腿一软就坐在地上。内使们裆浅,夹不住下身,顿时就湿了裤裆。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这还是在大宋的都城汴梁么?这南来子到底想做什么?
萧言本来就是挺拔,这时持剑在手,更是显露出逼人锐气。这等锐气是如此惊人,甚而稍稍挨近一点,都有被刺伤的感觉!
“诸位,就在这里委屈几日。禁中之人,当以为诸位在此忠勤用事。一旦事了,再论及诸位去留罢…………”
那胖子内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瘦子内使却撑得住一些。他在皇城司提调过,见过市井光棍人物,有点微薄胆气。当下抖着手指着萧言:“姓萧的,你可是要作乱?你这是自寻死路!快快放了俺们,早些向隐相请罪,凭着你平燕功绩,也许还能换一条活命!…………要知道这是大宋,不是你出身的辽地。有谁在大宋作乱成功过?”
萧言哈哈一笑:“这个时候就想起萧某人的平燕功绩了?萧某人命运,不用诸位担心。作乱的也不是我姓萧的,到时候,萧某人却是为大宋平乱的…………诸位还是在这里踏实一些候着就是,将来自然就知道分晓了。”
那瘦子内使强撑着做暴跳如雷状:“你自家寻死,谁也救不得你!”
说罢转身就想撞门,闹出点动静指望能惊动四下。他却浑然忘了,萧言这个别业,在南门之外甚远,因为这里后来又在应奉天家财计,成为要紧所在,有些人家,也都迁走了。如此冬日天气,荒郊野外,少有行人。就是有些开封府班头在外守着,也被萧言的亲卫远远隔绝在外,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班头是不是为萧言所收买了。闹出天大的动静,只怕也传不到外头去!
那瘦子内使才转身,就听见一声弩弦响动,一直无尾弩矢嗖的一声落在他的脚下,深深破土而入。这瘦子内使动作顿时僵住。周遭人等还加倍不堪,一阵惊呼惨叫,软倒在地夹不住尿的又多了不少。那胖子内使已然满脸大汗,脸色又青又白,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
那瘦子内使犹自不甘心,咬牙道:“姓萧的,你挟制俺们。就算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不要几天,总遮瞒不住!到时候上门而来的,就是几万禁军!你还能躲得了?识相一点还是束手请罪,也许还有一条生路…………你有的是钱财使费,难道还不能买个平安?”
光棍话说到后来,已然有些在放软讨饶了。
不等萧言开口,一名脸上有刀疤的貂帽都亲卫先冷笑道:“就是杀了你们,又直得什么?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回到燕地,显谟就是称王又怎的?就凭都门禁军那些窝囊脓包,还能困住俺们不成?就是捆着一只手,俺也能在他们当中杀一个来回!”
这亲卫的凶悍之气,顿时就震住了这瘦子内使。这才恍然明白萧言身边都是一群凶神,说不得就是随他平燕的心腹亲随。怎么就容这南来子收了这么多厮杀汉放在身边?
萧言摆摆手,示意不必再吓他们什么了,温和的开口:“诸位,事已至此,就在这里好生安居几日罢…………最后你们自然明白,我萧某人还是大宋的臣子…………”
他来回踱了几步,胸口渐渐开始起伏,接着就越来越剧烈,突然提高了声音:“…………少不了你们吃的喝的,不过别指望是什么山珍海味。能让你们吃饱,都算是老子心善!他妈的,真以为老子好欺负,一帮没卵子的家伙,就敢骑到老子头上?却不想想老子这身功业,是从哪里来的?在汴梁装了几天的斯文人,就当老子是吃素的了?去你妈的!老子算是明白,你们这帮家伙,打到脸上,才能老实。对付自家人,倒是张牙舞爪!大军围上来,甚至刮干净宫门上的金银赎城,女儿装点好送人。转头过来,就继续自家狗咬狗,葬送了多少万里赴援的勤王军马。然后就他妈的到五国城里面数羊去,老婆女儿,一个都保不住。所谓士大夫,也就出了一个李若水!这口鸟气,老子忍他妈的很久了!”
萧言突然满口爆粗,狠狠龇牙。一口白牙似乎就反射则不亚于刀剑的寒光,冷森森的择人欲噬。原来强自收敛的锋芒全都展现出来,没有一个人在这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萧显谟面前还能站稳脚跟。
这个萧显谟,哪里是骑黑虎而来的财神。他和胯下黑虎,都是能吃人的!在燕地,他旌旗所向,尸骨何止千万?
自家怎么猪油蒙了心,争来了这样一个差遣?
看到萧言爆发,一众亲卫腰背挺得更直。在燕地时豪气在这一刻似乎就再度回返。这才是大家熟悉的萧显谟。而不是那个在汴梁镇日略略显得有些憔悴,什么事情都要想上一阵才谨慎的开口,就是在自家宅邸耍宝也常常若有所思,强迫自家显得人畜无害的家伙!、
大吼一阵之后,萧言神清气爽的摆摆手。一众亲卫顿时涌上,两个服侍一个,将这几十名内使拖了下去。没一个人敢吭声,恨不得咬断舌头让这些凶神以为自家是哑巴。乖乖的从命,被人拖到哪里就去哪里。转瞬之间,这院子里就剩下一股尿骚味。
萧言将剑掷还给亲卫,咂咂嘴:“欺负一帮没卵子的家伙,真他妈的胜之不武。”
一众亲卫人人点头:“这场面的确有点小。”
热阄声中,张显大步走入,在萧言面前行礼:“显谟,已经都安置好了。塞进地牢里面每天两顿凉饼子,让他们快活去。也遣人穿了他们衣帽,不时里里外外走动一下。周遭警戒都已经加倍,在外守着俺们的那个开封府带队班头,拿了俺们的使费,家里也在俺们眼力盯着,再不至于生出什么事情来。皇城司的使臣们都是一群鸟懒货,不会到这里来喝风。城门口都有俺们的人,万一他们要出城,也在俺们眼里。几日之内,可保风声不至走漏。”
萧言点点头,低声道:“寻陈五婆来。”
张显点点头,领命转身就走。萧言转向麾下亲卫,淡淡一笑:“想热闹?老子给你们看什么是真正的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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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一向以胆大自许的陈五婆,只觉得身上冷汗一层层的在朝外冒。
坐在此间,不用多时,他就觉得浑身冰冷。
这个出身自拱卫禁军,现在在车船务带着一堆码头小工,镇日混吃等死,还好赌的汉子,只觉得这些时日的遭际,就想一场梦一样。
因为在球市子外盘赌赛当中,欠下了上千贯的巨大数字,他和他的手下小工们加一起也还不干净。陈五婆义气,也没牵连谁,自家硬顶。却为人带到了南门外一处宅邸当中。接见他的就是那位名动汴梁的萧言萧显谟!
谁也未曾料到,整个大宋,都未曾将他们这些几万拱卫禁军的倒霉汉子放在眼里。而这位萧显谟,却许他为拱卫禁军讨这份公道。
但凭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心凉若死的陈五婆为这位萧显谟效死了。
这些时日,冬日汴河不通。本来就是车船务下这些小工夫役们歇冬无事之日。陈五婆就在这位萧显谟暗地的资助下,得他身边亲卫所助,奔走各处,联络这些前拱卫禁军的失意军汉。
每个冬天,都是这些拱卫军汉们最为难熬的时候。一冬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但是在这位萧显谟的资助下,陈五婆这一冬不知道救济了多少人家。
这些前拱卫禁军出身的军汉,一冬过来,谁认不得这位仗义的陈五婆?往还之间,也说些自家的倒霉境遇,一番撩拨之下,人人都为说得心热。都叫嚷着这般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熬下去也就如此了。陈五婆要带着大家做什么,只情开口就是!
几个月当中,陈五婆也曾带着其间最为心热,认为最为可靠的贴心弟兄们,密密为萧言所见。又都领受了不同的吩咐。
到了这个时候,陈五婆再感觉不出来萧言要在汴梁做什么大事,就未免也太傻了。
就算如此,又如何了?谁让这个大宋,这个汴梁,这些禁军将门世家,将俺们这些军汉看得直如此轻贱?
就算豁出去做一场,又怎的了?说不得萧显谟就会让这大宋还俺们一个公道,说不得俺陈五婆还有扬眉吐气,传宗接代延续血脉下去的这一天!
就算事败,无非有死而已。萧显谟这等人物都不惧什么,他陈五婆一个低贱前军汉,还怕什么?
这大宋,欠俺们一个公道啊。
大宋不还这个公道,就让萧显谟带着俺们自家去讨!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可是在这个夜晚。终于为萧言召来,预感到大事即将发生。陈五婆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到了最后,屋子里面,只能听见他牙齿相击格格的响动声。
等候的时间似乎异常漫长又似乎异常的短暂,不知不觉当中,陈五婆已然觉得浑身都跟冰块也似,从里向外的发散着寒气。
这南门别业当中,在这寒夜里四下都传来轻轻的响动,脚步声错落,甚或还有兵刃轻轻碰撞之声。却无半点人说话的声音。所有一切,都显得既紧张又诡秘。不过陈五婆已然不会转别的心思猜测这别业当中到底在此等大事做何等样的准备了。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冬天未免太冷了一些。
朝着此间密室行来的脚步声终于响起,越来越近。发呆的陈五婆终于被惊动,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密室门吱呀一声就被退开,门外昏黄的灯火照进来。却是张显提着灯笼,扈卫着萧言入内。
灯火之下,萧言一身箭衣披着薄薄一层貂裘。双眉张扬斜飞,顾盼当中,目光如电。在人脸上一扫,都让人有一种被针刺的感觉。
陈五婆不敢和萧言目光对视,顿时就肃手下拜:“见过显谟!”
语声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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