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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荒谬人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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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遇”的生活是具有某种意义的,但它却实际上不存在,只在讲述中存在,这一现象使洛根丁明白了:“要使最乏味的事情成为奇遇,只需开始叙述它就够了。”
是讲述的语言带给了本无意义的生活以意义,这就是人们误以为生活本身有意义的原因所在,是人们被欺骗的原因所在。“人总是各种故事的叙述者,他生活于自己和他人的故事中,并且通过这些故事去观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试图按照他的正在讲述的故事那样,去安排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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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回忆自己的生活时,他们会觉得每一分钟都是排列有序的,但那只是一种被讲述的生活,并不是实际生活的本来面貌。 当讲述的时候我们并未生活,生活的时候我们又无法讲述,洛根丁意识到,人们必须在讲述生活与实际的生活之间作出选择:“或者生活,或者讲述。”更要命的是,讲述的生活无论如何不是直接的生活,语言的意义并不等于真实的存在,正如地图并不等于国土,那么我们如何去寻找真实的意义呢?人们寻找生命意义的全部努力,岂不是都出于一种把自制的地图等同于国土,把自己的语言等同于实在的虚妄吗?当语言与存在之间的不协调性被彻底揭露出来的时候,洛根丁感到自己已无力面对真实的存在,在真实的存在面前,他感到了难以忍受的“恶心”。
这种恶心达到高潮的时候是在一个公园里,洛根丁突然看到了脱离了语言外表的纯存在,由于没有了语言的抽象范畴,这存在就是“许多事物的糊状物”
,树根被揉进了存在,或者说这个树根,以及“公园的这些大门,这些长凳,这些稀蔬的草,所有这些都消失了:事物的多样性,它们的个性,都只是一种外表,一个虚饰。 这种虚饰已经溶化,剩下的则是一堆模糊的怪异的东西,杂乱无章——赤裸裸的、处于一种可怕的、令人厌恶的赤裸状态。”
事物与词语脱节了,树与关于树的描述之间现出了不可克服的鸿沟。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把树或者其它存在物转化为词语,因为它们根本上是外在于语言的。 洛根丁感到:“栗树的根部钻入我凳下的泥土之中,我不再记得它是一个树根了。语词消逝了,事物的意义、事物使用方式,以及人们刻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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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表面的那些微弱的记号也统统无影无踪了。“
我们用语言去言说和理解世界,同时也就给万物的存在赋予了一种人为的“必然性”
,一种主观的秩序。 一旦我们真正体会到了语言并不实在,我们就能体会到洛根丁的恶心了:“树在摇摆。 喷向天空,倒不如说是在倒塌下来。 在每一刻我都期待着看到树干像枯萎的幼枝一样扭曲,垮下来倒在地上,叠在一起,变成一个梭软的黑堆。它们并不想存在,它们只是不得不如此。所以它们不声不响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树液通过其组织缓慢地上升着,一半是不情愿的,树根缓慢地扎向泥土里。 然而在每一刻,它们似乎又都是处在丢开世间的一切消逝而去的边缘上。 它们疲惫而衰老,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但仍然存在着,这只是由于它们太衰弱了,以致无法去死,因为死亡只能从外界到来,音乐的曲调自己可以自豪地像一种内部必然一样在它们自身之中带来死亡。 只有它们是不存在的。每一个存在的事物出现都是没有理由的,在衰弱之中拖延着,偶然地死去……”
此时洛根丁直接面对着存在,他发现了“存在”是什么。换言之,我们也可以说他直接面对着虚无,他发现“存在”
必然被虚无所环绕,必然性是一种错觉:“根本的东西是偶然性。我是说人们不能把存在定义为必然。 实有就是在那儿,那些存在着的人让他们自己相遇、但你决不会从他们那里推论出任何东西。 我相信是有人懂得这一点的。 只是他们企图以发明出一种必然性、一种有原因的‘有’来克服这个偶然性。 但是没有任何必然的‘有’能够解释存在。 偶然性并不是能被驱散的一种错觉,一种或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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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因此,是一种完全自由的天赋。 一切都是自由的,这公园、这城市和我自己。 一旦你认识到这一点,它就会使你心潮澎湃,一切都开始浮动起来……“
“我倒在长椅上,被这些大量的没有起因的‘有’惊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到处都开花,孵化,存在在我的耳畔嗡嗡作响,我的肌肉在震颤、在张开,把自己抛向那普遍的展开。 这是令人厌恶的。”
四、现象学:走向事实本身
有人曾经问萨特:《恶心》描写了你实际上曾经验过的一种存在境遇,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小说来表达它吗?
萨特回答说,我之所以要用小说的形式来描写它,“首先是因为我的这部小说所描写的并非我本人所实际经验过的”。
萨特承认《恶心》表现他自己在哲学上的思索,但他自己从未按洛根丁那样的方式经验过那种恶心,因此只好用小说的形式把它写出来。 在这一阶段,萨特的思想还没有成熟到足以写一部哲学巨著的程度,但有关存在的思想,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怀疑却已经把年轻的萨特缠住了。而且,据熟悉萨特的人回忆,萨特虽然从未像洛根丁那样对着栗树根恶心,但他自己却有过恶心的亲身经验。 人们经常发现萨特望着许多物体发愣,有一次一个朋友让他看碰击着一块大石头的海藻,萨特的脸上立刻出现一种古怪的表情,其状况简直就是萨特所描绘的恶心。 在教室里,他也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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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有这样一种表情,他会突然之间变得冷冰冰的,这样的表情往往会持续一刻钟左右。 而且那时候萨特常常咬自己的手指甲,偶尔一声不响地望着教室四五十秒,然后说:“看看这人面的海洋地,到处看不到一点智慧之光!”
这种无头无尾的话,往往让全班同学都莫名其妙。只有当一个人在他所习以为常的意义完全消失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晕眩的恶心反应。 我们现在无法知道萨特当时的复杂心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再也不相信传统的形而上学观念了,不相信那些由形而上学的语言概念所表述的“本质”了。 萨特感到,人就像洛根丁的处境一样,“是额外的,是偶然的,他不能从任何别的事物中推断出他自己,他有一个特定的、不能描述的形状,因为用语言是不能恰到好处地说明这种形状的。”
(见《萨特自述》第189页,河北人民出版社1988年)
对萨特这样的人来说,哲学不是抽象的概念大厦,而是人的血肉生活的一部分,是生命的阳光和空气。 他要的就是实在本身,而不相信由概念推论出来的所谓“实在”
;他要的是真实地生活着,而不要只能用语言描述的“生活”。这使他天然地易于接受现象学的态度:回到事实本身。在30年代,现象学还是一场正在发展着的运动,这是一场悬置一切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判断、直接与事物打交道的哲学运动,因而也是针对西方传统的反叛运动。 它之所以反叛西方哲学传统,是因为传统哲学既不是严格的科学,又不足以描述人的存在的意义,不足以反映人的价值。 现代现象学运动的先驱本来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德国数学家,他叫胡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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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曾致力于把心理学分析引进数理逻辑的研究。胡塞尔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个子,根据传记作家的描述,他留着山羊胡子,戴一副钢框眼镜,雄心勃勃,还有一副要移动数学研究的群山的势头,32岁的时候,他发表了《算数哲学》,标新立异地对数理逻辑的某些重要概念进行了一次心理学分析。 胡塞尔的大作发表之后,遭到了数理逻辑的缔造者弗雷格的严厉批评,弗雷格说他这本书根本上混淆了心理学和逻辑学之间的界限。 这一权威批评无疑宣告了青年胡塞尔全部研究工作的失败,但这一失败丝毫无损于胡塞尔的雄心壮志,他立刻改弦更张,不再对数学作心理分析,而是回过头来努力使哲学成为一门精密科学。 他非常认真地学习了布伦塔诺主讲的哲学课,这使他受益终身。 胡塞尔现象学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意向性”
,即意识总是对某物的意识,就是从他的老师布伦塔诺借鉴过来,并加以改造发展的。要使哲学成为一门精密科学,真正的“知识”与貌似知识的“意见”之间的区分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为此,胡塞尔清算了在他的教师布伦塔诺还存在着的心理主义,即把真理理解为一种心理规律的倾向,以便达到真理的绝对性。心理运动中包含了物理的、生物的过程,人的感觉、情绪和欲求等,都可以当作自然科学研究的对象,在这种意义上说,心理的东西的确可以还原为物理的东西。 但是胡塞尔指出,人心理的特点,并不在于它的活动过程,而在于其心理内容。 心理活动是一种自然现象,服从自然规律,而心理内容则是思想领域中的事,服从逻辑规律,两者是有根本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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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 心理世界既不是物理世界的一种特殊形态,也不是数学式的纯逻辑形式,它是有客观对象内容的精神世界,而这个内容又不是物质世界的刺激、反应的结果,而是理性的一种建构,是一种意义世界。胡塞尔揭开了语言的神秘面纱,让人们看到了语言符号的两面性。 他向人们证明:语言符号具有两方面的功能,一方面它是它的所指,它指示一个具体的事实或对象;另一方面它又是一种表达,它描述一种思想。“所指”与对象有关,而表达则与意义有关。由此,胡塞尔从新发现了意义的世界。在意义世界里,思维与存在是同一的,现象与本质是同一的,本质就是现象,现象就是本质。那么如何达到这种本质呢?胡塞尔运用的是现象学的“还原”法,既然一切存在者都与纯粹意识相关联,那么清除惯常的意见和想法,回到纯粹意识就是达到真理的绝对性一个可靠方法。 胡塞尔建立了一套现象学的“还原法”
,把各种成见、各种假定统统“放进括号”
,“存在而不论”
,而直接诉诸纯粹意识的直觉。 胡塞尔认定,回到了纯粹意识,也就是回到了事实本身。现象学为萨特客观地理解人生提供了武器,提供了一个把人们从抽象的概念堆里推回活生生的生活世界的一个有力的扛杆,它让人们重新拥有他们的希望与失望,幸福与痛苦,爱情与憎恨,重新拥有他们的不完满,以及他们为这种而付出各种努力,进行的各种奋斗。1932年,萨特与他过去的同学雷蒙。 阿隆有一次看似平常、但对萨特却十分重要的交谈,那是在巴黎蒙特巴纳斯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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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叫拜克。 德。 盖兹咖啡馆里。 阿隆是萨特大学时的老朋友,当时正在柏林的法兰西学院研究胡塞尔的现象学,他回巴黎后,萨特和萨特的女友西蒙。 波伏娃与他在盖兹咖啡馆度过了一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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