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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1,2,3-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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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孔仅二人都在临淄,那儿正是自己的出生之地啊!王臧啊王臧,你当年要是嘴边有个把门儿的,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模样?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惹得他的夫人急忙过来探视。王臧只好说,屁股上有个东西在咬,好像是蚊子。好在屋里很黑,夫人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印记。再说,经过九年生离死别后,他的夫人和女儿,和他已经不那么亲切,如不是东方朔曾来接济她们母女,说不定这娘儿俩早就改嫁他人了。
    想到这儿,他拿出两块竹简,想写两行字,智激东方朔前来看他。写什么好呢?对!“既生王臧,何必东方!”不行。这样太不客气。有了,改过来,“既生东方,何必王臧!”如他东方朔不能相让,我王臧也就死了罢,何况父母所生的王臧已经死过,现在活着的,只是个不伦不类的主父偃呢?
    此时此刻,主父偃释然了。一个人,死都死过几回了,还怕什么?东方朔如能相让,那我还要记住他的恩德;他要是不能相让,那就是他先对不起我。他都对不起我了,我还怕对不起他么?那咱们就把以往的事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两拉倒,从头来!
    可他又一想:我这样做,不是太小人了么?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再一转念:管他呢!凭什么世上就他那么顺,总是他能帮助别人,而我主父偃之流,就要求着他?这就不公平!所以世界上才会有我主父偃这样的人。过去有,现在还有,而且经常出现。那个生性纯朴,整天乐呵呵、开玩笑的东方朔,他会想到我主父偃使出这种计策么?不可能!决不可能!这一回,他要赔个底掉!
    主意既然有了,他的心情也就轻松了很多,眼前好像豁然开朗。脸上那块疤儿,居然都放出了光辉。
    他跟夫人要了一大碗饭,并对夫人说了几句轻松的笑话。他的夫人原来就是什么都听他的,自他出事以后,已经变得麻木,不管他说得可笑与不可笑,点点头也就是了。
    过了半晌,家人突然来报:“老爷,东方朔大人说,他奉皇上的诏命,来探视老爷的病。”
    简直是喜从天降!主父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还想着他,东方朔还同情他!主父偃高兴地一下子从卧榻上跳了起来。但转眼一想,不对啊,我病着呢!于是又躺下,让家人去将东方大人请进卧室。
    有人前来献钱献粮,使讨伐匈奴的大军能够顺利出发,这真让武帝心花怒放。今天中午,趁卫青出兵,东方朔不在身边,他便带着杨得意,两个人来到东宫,想看看太子最近怎样,他特别关心的是,让公孙弘给太子请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来到东宫,只见五岁多一点的小太子刘据,端正地坐在一个椅子上,听一个秃了顶的中年人讲课,丞相公孙弘坐在一边,他最先发现皇上驾到,便想起身,武帝朝他摆了摆手,公孙弘便装作没看见,却换了一脸的笑容。
    武帝与杨得意躲在东宫学堂之外,想先听听这先生到底会说些什么。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太子,先跟我学会这三纲,明天再教你五常。”狄山博士口中讲的是鲁国话,面上却是一脸的严肃。
    小太子好像似懂非懂,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困惑:“先生,丞相不是要你讲,怎么帮助父皇治国么?你怎么今天讲缸,明天讲肠?缸是盛水的,肠可以吃,这个我都知道啊!”
    武帝和杨得意在外边听了,不禁大笑起来。
    公孙弘在里面也只好大笑,然后忙起身恭候皇上。
    狄山博士好像眼中没见到皇上,他的眼中只有学生。只见他一拍桌子:“胡说!你身为太子,怎么能去问那些缸缸盆盆、坛坛罐罐,还说什么要吃肠!孔子曰:”君子远庖厨‘。君子都要远远地不进厨房,你身为太子,便是储君,怎可知道吃什么肠子呢?“
    太子胆小,见父皇也来了,便不敢再加争辩。
    狄山仍是不理武帝,自己煞有介事地用鲁南话说:“我说的纲,不是吃水缸,而是拉网的纲,这个纲一举,下面的目,就是网眼,就能张;我说的常,不是吃的肠,而是天天要做的常,常常遵守的常……”。说到这儿,连他自己也绕不开了。
    武帝也笑了起来:“丞相,你替朕请的这个太子先生,又是你们儒家的博士吗?”
    公孙弘说:“是的,皇上。非儒者不能为师也。不过,臣请的这个狄山博士,不是公孙弘的公羊学派,却是与董仲舒老唱反调的谷梁学派的。”
    “噢?丞相,这么说,你这回,不仅是举贤避亲,而且回避师门喽!那朕要问问你们,公羊、谷梁,有何分别?”
    狄山博士抢过话来:“启奏皇上,公羊谷梁,均为儒家显学。公羊学传自公羊高的《公羊春秋》,谷梁学传自谷梁子的《谷梁春秋》。大汉以来,传公羊者为胡毋生和董仲舒;传谷梁者有鲁人申公和瑕丘江公。狄山即是江公弟子。”
    武帝见他口齿伶俐,便不生厌,他点点头,接着问道:“公羊、谷梁,有何异同?”
    狄山说:“启奏皇上,公羊学说自称直接继承孔子,可其中杂以阴阳五行学说,在谷梁学看来,已是左门旁道;而谷梁学以荀子孟子之学为真传,礼法并重,王霸兼施,便是与公羊学说之不同。”
    武帝听到他说“礼法并重,王霸兼施”,好像东方朔的竹简中也说过这些,马上兴奋了起来。
    不过他还不放心,又问:“太子年龄尚小,你便讲习三纲五常,他要是听不懂呢?”
    狄山一下丢了为师的尊严,向武帝跪了下来,伏地说道:“皇上,太子虽小,却认得盛水之缸和可食之肠。而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两条至关我大汉千秋万代的事情,太子就是吃的喝的都不知道,也该知道这两句话啊!”
    武帝的心里突然警觉起来。对啊!对太子来说,他要听从老子我的,要父为子纲才行!太子再也不能只知宫中器物,吃的用的,要让他知道伦理纲常!想到这里,他双手一拍:“说得好!朕就命你为太子少傅,用你的谷梁学说、三纲五常,来好好管教!”
    “臣谢皇上!”狄山伏地而拜。
    公孙弘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再说那边的东方朔,他既没带药,也没带剑,空着两手走向主父偃的家中。主父偃得的是什么病,他心里一清二楚。既然人家说了,非你东方朔来治不可,既然皇上都下诏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主父偃的卧室内,一盏蜡炬,半明半灭,大有孤灯鬼影之势。东方朔想到了田鼢被吓死的情景。
    走在前面的家人伏下身子,低声说到:“老爷,东方大人来了。”
    主父偃挥挥手,让家人退后。
    家人点头,露出一丝诡笑。
    主父偃挣扎着,装出要起来又爬不起来的样子。东方朔走到床前,说:“主父先生,我们谁和谁?你就别起来啦。”
    主父偃将两片竹简放在枕边,然后又有些昏昏欲睡。
    东方朔有些吃惊。怎么回事?那天见他领着牧羊老头,还挺神气的,怎么这就不行了?他问家人:“你们老爷,是中风了?头疼?还是肚子不好?”
    “大人不知,我家老爷那天上朝回来,就生病了。”
    “都是些什么症状?”
    “大人,我家老爷就拿两块竹简看,看着看着,就昏睡不起了。”
    东方朔心想,看来那竹简上有他的心病。我得过去看看。
    东方朔走到床前,只见竹简放在枕边。东方朔将竹简拿到灯下,看到每个竹简上面有四个字,合起一念:“既有东方,何必王臧?”家臣笑而退出。
    东方朔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主父偃啊主父偃,我就知道,你是心病。难道我东方朔真的是你的拦路虎了不成?”
    主父偃以被蒙头,哼了两声。
    东方朔知道他是装病,就大叫道:“主父偃,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东方朔会不会坏你的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快给我起来说话!”
    主父偃倏地一下坐了起来:“东方大人,此话当真?”
    东方朔摇了摇头。“主父偃,你别装了,好不好?我东方朔要在皇上面前坏你的事,岂不是易如反掌?那天,我只不过是让你小心一点罢了!”
    主父偃掀开被子,跳了起来。“东方大人,请受小人三次叩拜大礼!”
    “此话怎讲?”
    “东方大人,你救小弟王臧一命,此大恩也,应受我第一拜”。说完就跪下磕头。
    东方朔点点头:“那我领了。还有什么?”
    “您将主父偃从窦太主和董偃囚禁之处救出,让皇上重新重用,此为再造之恩,应受我第二拜。”说完又是“咚咚”两声。
    东方朔摇摇头:“我也领了。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
    主父偃跪着不起:“您能前来看我,我主父偃就知道,你还会帮我。因此,要给兄长再次跪拜。”说完,再次跪了下去。
    东方朔急忙拦住:“慢,慢。我又帮你什么了?”
    主父偃说:“小弟上次弄来卜式献羊,实际上是个计策,让皇上信任我的能耐。您没将此事揭穿,就是帮了小人,小人就要叩拜。”说完接着要再次跪拜。
    东方朔不解:“就这一点小事,也值得一说?”
    主父偃不以为然:“东方大人,你对我主父偃恩重如山,小人不知如何谢恩为好。”
    东方朔递过竹简:“你这是什么意思?”
    主父偃不好意思地说:“不怕大人笑话,小人那日回家,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天已经让您东方大人生于当世,还要我王臧来到世上,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就写了‘既生东方,何必王臧?’这八个字,看一次,伤心一次。看了几次,也就病倒了。”
    他这么一说,东方朔还真觉得,有点对他不起。“主父偃,难道东方朔真的成了你的拦路虎?”
    主父偃拼命摆手:“非也,非也!没有东方大人,就没我主父偃小人。小人只是想,既然又能重见天日,就非要大干他一番不可。可要大干,必须东方大人相帮,才能成事。”
    “那你就干吧,我不阻拦。”
    主父偃高兴了。“东方大人,小人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小人相求不多,只想请你让我三次!”
    东方朔不解:“什么三次?”
    主父偃急着说:“小人要给皇上献上三策,只要您东方大人不说话,保准皇上就会相信我,让我荣华富贵,位至人极。”
    东方朔将信将疑:“你就那么自信?”
    “小人只要大人您让我这三次。小人不要你附和,只要你不张口反对就行。”
    “要是我答应你,能将你的计策,说给我听听吗?”
    主父偃玄妙地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嘛。不过,为了让小弟相信您,我们要有个说法。”
    东方朔笑了笑:“什么说法?”
    主父偃一本正经地说:“要是大人答应了让我三次,可大人您忘记了,或者一时憋不住,阻碍了小人,大人你可要受罚的啊。”
    “我要受罚?怎么个罚法?”
    “不重,不重,小人只罚大人一件事:只要是小人说话的地方,大人您就不能再说话。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共就罚三次。”主父偃说得轻描淡写。
    东方朔听懂了:“你是说,如果我阻碍了你的计策,就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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