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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前传-第5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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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艽蟪沉思赋 5比唬灯鹄词墙浆w理屈,只好随太太又哭又骂,悄没声地避之大吉。 
  现在听王竹轩的话,决非开玩笑,心里在想,别说二、三十万,只要有三、五万银子,那怕把官丢了都值。因而站起身来,一躬到地,口中说道:“四哥,我知道你是财神爷,必能挽救我的穷!想来其中总还有个说法,若有所命,无不遵办。” 
  “言重!言重!你请坐了,我们从长计议。” 
  “是!”蒋式瑆拉一拉椅子,靠近了王竹轩。 
  “性甫,我不知道你胆够不够大,若是够大,事情就好办了。” 
  “当然!只要事情好办,我的胆子就够大。” 
  “胆子大得如何地步?敢不敢参庆记?”王竹轩逼视着他问。 
  “敢!”蒋式瑆毫不迟疑的回答,接着又问:“是谁想参他?” 
  “是你自己,你参了庆记,就有二三十万银子进帐。” 
  “有这样的事?”蒋式瑆说:“果真如此,莫说参庆记,就参老太后我也干。” 
  “好了,好了!莫说题外之话。性甫,你过来,听我说。” 
  两人脑袋并在一起,王竹轩用低得仅仅只有对方听得见的声音,授以奇计,蒋式瑆心领神会,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浓得化不开了。 
  听完,蒋式瑆不作声,收敛笑容,凝神细思,好一会才开口,“四哥,”他说:“这件事措词要巧,不然,就会‘淹’ 
  掉!那一来,白费心机。” 
  “也不能算白费心机。事情不成,你的名气响了。所谓‘直声振天下’以后怕不扶摇直上?” 
  “对!非利即名,两样总要占一样,我回去就办。” 

           ※        ※         ※ 

  机会很巧,恰有一个极好的题目,可以做那篇参劾庆王奕劻的文章。 
  户部在筹设银行,官商合办,资本定为四百万两银子,由户部筹一半,另一半招商入股,月给利息六厘,已经奉旨核准。但商人的反应甚为冷淡,因为咸丰年间发行过钞票,戊戌政变以前又办过昭信股票,结果信用并不昭著。白花花,沉甸档的现银,换几张花花绿绿的废纸,未免太冤!所以“招商入股”,困难万分。户部尚书鹿传霖,为了号召起见,表示自己首先要入股,以为倡导,而言者谆谆,听者藐藐,至今还没有人入股。 
  蒋式瑆就以此事发凡,道是“中国历来情形,官商本相隔阂。自咸丰年间举行钞票,近年举办昭信股票,鲜克有终,未能取信于天下,商民愈涉疑惧,一闻官办,动辄蹙额,视为畏途。户部堂官尚能悉心筹划,尚书鹿传霖向众宣言,拟首先入股,以为之倡。而外间票号议论,仍复徘徊观望,不肯踊跃争先。鹿传霖平日于操守二字,尚知讲求,即令将廉俸所入,悉以充公,为数亦复有限。” 
  对鹿传霖略捧数语,作为转折的张本,接下来,笔锋立刻就扫到奕劻:“臣风闻上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俄、日宣战消息已通,庆亲王奕劻知华俄银行与日本正金银行之不足恃,乃将私产一百十二万金,送往东交民巷英商汇丰银行存放。该银行明其来意,多方刁难,数回往返,始允收存,月息仅给二厘。鬼鬼祟祟,情殊可悯。” 
  第三段便是对奕劻的大张挞伐:“该亲王自简授军机大臣以来,细大不捐,门庭如市。上年九月间经臣具折奏参在案,无如该亲王曾不自返,但嘱外官来谒,一律免见,聊以掩一时之耳目,而仍不改其故常。是以伊子起居饮食,车马衣服,异常挥霍不计外,尚能储此巨款。万一我皇上赫然震怒,严诘其何所自来?臣固知该亲王必浃背汗流,莫能置对。准诸圣天子刑赏之大权,责以报效赎罪,或没入赃罚库,以惩贪墨,亦不为过。” 
  果然是如此要求,就要慈禧太后为难了!不是彻查严办,就是留中不发,即所谓“淹”掉。而以目前奕劻的帘眷来说,慈禧太后多半会将奕劻召来骂一顿了事。因此,蒋式瑆必须为奕劻作一开脱,亦即是自我转圜,这篇文章做出来才有用。这就见得机会巧,措词才能妙了。他说:“圣朝宽仁厚泽,谊笃懿亲,若必为此已甚之举,亦非臣子所愿闻也。应请于召见该亲王时,命将此款由汇丰银行提出,拨交官立银行入股,俾成本易集,可迅速开办。而月息二厘之款,遽增为六厘,于该亲王私产,亦大有利益,将使天下商民闻之,必众口一辞曰‘庆亲王尚肯入此巨款,吾侪小人,何所疑惧?’行见争先恐后,踊跃从事,可以不日观其成矣!” 
  御史上折,名为“封奏”,直达御前,皇帝看过,不作任何表示,原件用黄匣子装了,送呈慈禧太后。 
  由于蒋式瑆听了王竹轩的教导,有意将存款数字加了一倍,慈禧太后不觉动容,特意将皇帝找来,问他的意见。 
  “这蒋式瑆说话,好象很在情理上头。不过,要不要办,还是请皇额娘作主。” 
  “当然要办!不办,岂不是认定奕劻贪污,而我是包庇他了。”慈禧太后又说:“奕劻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现款,存在洋人的银行里,那可太不对了!” 
  于是召见军机时,当面将折子交了下去,庆王一看,脸都吓黄了,趴下来碰了两个响头,口说:“请皇太后、皇上彻查。” 
  “奕劻!”慈禧太后问道:“你到底有款子存在汇丰没有?” 
  “没有!”奕劻斩钉截铁地说。 
  “没有最好!”慈禧太后欣慰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要派人查。” 
  “是!”奕劻又碰个头,“奴才请旨,暂且回避。” 
  “也好!” 
  等奕劻退出殿去,君臣商议派谁彻查。瞿鸿玑回奏:“向例查核此类案子,应请旨特简亲贵办理。不过,汇丰银行是洋商所办,以天满贵胄,跟洋商去打交道,倘或礼数不周,语言不和,有伤国体,臣以为此案应属例外,请旨派大臣彻查好了。” 
  “说得是!”慈禧太后略想一想,“清锐是少不了的,再要一个,我想,就是鹿传霖去吧!” 
  “是!”鹿传霖答应着。 
  于是,即刻拟旨,在照录蒋式瑆的原奏以后,“上谕军机大臣等,蒋式瑆奏,官立银行请饬亲贵大臣入股,以资表率一折,据称汇丰银行庆亲王奕劻有存放私款等语,着派清锐、鹿传霖带同该御史,即日前往该行确查具奏。” 
  这清锐是左都御史,接到上谕,立刻去拜会鹿传霖,商量确查的步骤。 
  “上谕上说即日,自然今天就去,又说‘带同该御史’,这蒋都老爷是贵属,请老兄传谕,等他一来,马上就走。” 
  “是,是!” 
  清锐答应着,立刻派人将蒋式瑆找了来,少不得先有几句话问。 
  王公大臣对翰詹科道,向来很客气,清锐虽然是督察院的堂官,亦不敢以部属视蒋式瑆,相对而坐,口称“性翁”。 
  “性翁这个折子中所叙的情节,不知道何所据而云然?” 
  “自然有根的,这一层,请大人放心好了。” 
  “是的,请教性翁,”清锐又问,“不知是听谁所说?” 
  “这,”蒋式瑆歉意地笑笑,“可就不必奉告了。” 
  “好!你不肯说,我亦无法。想来性翁总已经查证确实,内情如何,不妨谈谈,也省了我们许多事。” 
  “内情即如折子中所叙,所知如此,据实奏闻。至于真相究竟如何,我辈闻风言事,无从细究。”蒋式瑆说,“这正也是两位大人所要费心的!” 
  最后一句话是个软钉子,清锐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鹿传霖接下去盘诘。 
  “性翁的风骨,钦佩之至。不过庆邸到底在当国,中外观瞻所系,未可造次。性翁如果确知有其事,我们自然要查,倘或模糊影响,冒昧行事,涉于张皇,新闻纸上一登,也是件有伤朝廷尊严的事!” 
  鹿传霖赋性刚愎,但这几句话却说得在情理上,蒋式瑆想了一下答道:“是的!据悉,确有其事。” 
  “好!”鹿传霖对清锐说道:“那就无须再问了。请蒋都老爷陪我们去一趟!”他又转脸问蒋式瑆:“如何?” 
  上谕上明白指示,“带领该御史前往”,蒋式瑆自然毫不迟疑回答:“理当追随。” 
  于是,两乘轿子一辆车,到了东交民巷,其时不过下午两点钟,但汇丰银行的铁门已经拉起来了。由玻璃窗中望进去,只有两名工役在擦洗吊灯,再无第三个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鹿传霖大声问说。 
  一问才知道这天是礼拜。不独汇丰银行,所有洋人经营的行号,一律休息。扑个空自然扫兴,但也无法,打道回府,明天再来。 
  其实庆王奕劻,已派人在暗中窥探,见此光景,飞报到府。愁眉不展的奕劻,为之精神一振。他当然知道这天礼拜,汇丰银行不开门,但怕清锐、鹿传霖两人,皇命在身,不敢延误,非要见行中司事不可,则一品大员之尊,洋人亦会另眼相看,特为破例接待。如今看清、鹿二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不觉大喜,一迭连声地:“快找大爷!” 
  等把载振找了来,父子俩闭门密谈,奕劻认为有此半天,尽来得及弥缝,嘱咐载振赶紧去找王竹轩,提款销帐,要做得不落痕迹。 
  “这当然要他大大出一番力。”奕劻说道:“你告诉他,这几个月的利息,不要了,送他作为酬劳。事情办妥了,我以后自然照应他。” 
  载振应着匆匆而去,心里想到年前的一个“过节”,怕王竹轩乘机报复,有意刁难,那便怎么处? 
  为此,载振去找王竹轩以前,先去请教那桐。他是所谓“庆记公司”的主要人物,休戚相关,自然要象办自己的事那样尽心。定神想了一会,他毅然决然地:“不要紧,大不了多花几吊银子。你把他约到我这里来,我来跟他说。” 
  那桐亦是汇丰银行的大客户,由他出面,王竹轩必可就范,所以载振兴冲冲地亲自登门去访王竹轩。 
  “回振贝子的话,”门上请个安说,“敝上昨天礼拜六,上天津看朋友去了。” 
  “上天津了?”载振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没有准儿了。”门上赔着笑说:“后天是‘外国清明’,银行封关,敝上又请了一天假,大概总得后天晚上才会到家。” 
  “那可不行!”等说出来,载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才发觉话不应该这么说,便把焦急的神色收一收问道:“你家主人,天津住在那儿?” 
  “本来有一处小公馆,去年年底收了。大概是住在朋友家。” 
  “叫什么?” 
  “不是盐院吴老爷家,就是紫竹林杨家。” 
  “你把两家的地址都写下来。” 
  “是!”门上如言照办。 
  载振更不怠慢,一面派得力家人到天津按址去找王竹轩,一面发电报给袁世凯,略言其事,特别叮嘱,务必将王竹轩找到,连夜用专车送回京来。 
  到得晚饭以后,袁世凯就来了复电,说吴、杨两家均未见王竹轩的踪迹,目前已派出多人分头寻访,一有消息立即电知。 
  于是载振告知奕劻,父子两人,绕室徬徨,派专人守在电报局等信。午夜时分,袁世凯来了第二个电报,说王竹轩的行踪已经访查到了。 
  电报上说,本来王竹轩是到天津去访友的,只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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