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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宗-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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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张说而言,遇大难未一败涂地,实为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那日高力士入狱看过张说,即返回宫中向李隆基禀报道:“陛下,张说见到所赐食物感激万分,其面向北方叩首不已。他未将那些食物享用,而是将其供在窗台上,以使他时刻感念圣恩。”
李隆基有些奇怪:“将之供在窗台上?张说入狱已有数日,莫非狱中的饮食甚好吗?朕本想让他享些口福,如此看来有些多余了。”
“陛下,狱中的饮食粗陋,能吃饱就不错了。张说之所以不食精食,臣以为他有些自罚的意味。”
“自罚?”
“臣入狱室之内,就见张说蓬头垢面坐在乱草之上,身边有一瓦器,其中盛有脱粟饭、盐渍咸菜,是为其饮食。臣见状即问牢子,张说现在仍为中书令,无非三司勘问而已,为何以如此粗食相奉?”
李隆基接口道:“你问得对。这帮小人,哪儿能如此势利呢?”
“张说此时止住臣,自言食此粗食为其本人主意,让臣不可错怪牢子。张说更说道,此次案发,不管他因如何,他本人对属下未能一视同仁,由此亲疏有别,终于酿出祸端,实在有负皇恩。他如今后悔莫及,唯有如此自罚,或能减去一些罪过。”
李隆基闻此言语闭目不言,张说的许多往事纷至沓来,渐渐冲淡了其心中近日来燃起的怒火。因为他始终明白,张说虽偏爱科举之人,对他们奖掖擢拔甚切,私下里也会得人好处,然张说始终对自己是忠心的。
想起自己昔为东宫太子时,面对姑姑太平公主的诸多发难,姚崇、宋璟和张说这帮老臣毅然站到自己一边,张说其时为太子侍读,为自己出过许多主意。随同自己起事的刘幽求、钟绍京等人虽为自己死党,然他们出身职级太低,少有这帮老臣的政治睿智和谋略。他此时又想起与姑姑争斗的关键时刻,远在洛阳的张说为自己献来一把佩刀,以此喻示要果断出手。
张说在狱中揣测皇帝的心理,他认为李隆基还是念旧的,这一点很到位也很关键。张说之所以自罚身体,正是想以悲悯之态激发皇帝心中的这根柔丝,以图自救。张说仕宦多年,他在血雨腥风的过程中体会良深,就是人遇大难时能救自己者,最关键者还是自己!当然,这其中有事发前自己的言行,也有事发后的态度和应对。
李隆基心中的柔丝果然被触动,其缓缓睁眼问道:“高将军,张说此行非是假装吧?”
“臣观张说发乎真情,显非作伪。”
其实李隆基派高力士去狱中探视张说,并随带饮食,已彰显李隆基在此案上的微妙变化。高力士久侍李隆基身边,洞察其言行的细微变化,能大致明白其心意。事情很明显,若李隆基对张说失去耐心,早就趁着此由头快刀斩乱麻,将其堕入万丈深渊之中。高力士心明此意,张说在狱中见高力士奉旨探望,心中大呼:“救星来了。”则二人所思相同。
李隆基又问道:“嗯,你如何看张说这档子事儿?”
高力士还想卖卖关子,说道:“臣为内官,不敢干政。”
李隆基换颜一笑道:“你呀,今后不可在朕面前玩这些小聪明。朕早说过,我们虽为主仆,亦为良友,朕问你话,但说无妨。呵呵,其实你刚才说的话,已尽显你在相护张说,你以为朕不知吗?”
高力士躬身道:“臣窃以为,张说一直对陛下十分忠心,且于国有大功,因此小事不宜贬斥。”
李隆基颔首道:“嗯,你如此说话还算本意。张说有功于国,然在此案上也有过错,中书令就不用做了。你去将源乾曜叫来,朕有话说。”
张说有了一个好的结果,然张观、王庆则、范尧臣皆被诛,大约想给张说一个警告,那僧人道岸也成为一个冤死鬼,另有连坐贬逐者十余人。
李隆基如此处置张说,令崔隐甫和宇文融大失所望;李林甫此前又是出主意又是拘禁王庆则,可谓劳心劳力,本想一击而中,此种结果令他大出意外。
宇文融绞尽脑汁,将此案的前前后后想了数遍,实为不解,遂问道:“为何功亏一篑呢?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
崔隐甫参与了案子的审理过程,他见张说坚执不认,遂多在旁证上下工夫,想以旁证证死张说。他难掩失望,叹道:“本想捞一条大鱼,不料仅有两条小鱼虾触网。唉,圣上不知听了何人言语?由此功败垂成。哥奴,莫非源公关键时候暗保张说吗?”
李林甫笑而答道:“我们此前就知道,源公慑于张说之势,其面子上皆顺从张说,内里其实不满。嗬嗬,此案得益者即为源公,他哪儿愿意张说今后在其面前碍手碍脚呢?”
宇文融叹道:“是啊,我们哥儿们忙乎一场,不料便宜了源公。嘿嘿,源公可谓有福啊。”
李林甫道:“源公能够主持朝务,不正是我们希冀的结果吗?二位兄长,此案以这种结果收场,虽有遗憾之处,终归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愚弟以为可当祝贺。”
宇文融摇头道:“此事果然可贺吗?我看未必!你们知道吗?张说出狱之后,贺知章召集那帮人摆宴替张说压惊,他们宴酣之际,知道张说如何说话吗?”
崔隐甫和李林甫知道了张说赴宴的事儿,然不知张说在宴席上说了什么话,二人急问究竟。
宇文融说道:“那张说得众人连连敬酒,得意扬扬说道:‘圣上圣明,终知此案有小人作祟。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小人能奈我何?’你们听听,他明着在辱骂我们。”
崔隐甫大怒道:“张说实为小人!你们不知张说在牢狱中的模样,其蓬头垢面,如狗一样吃着粗食,看来这是他故意装扮的可怜相。他怎么一出牢门,就判若两人呢?哼,我们须将他的这番诳语禀报圣上。”
人在走背运弱势之时,一定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且要无声无息,方为上策。张说如此高调赴宴,且口出狂言,就给予了宇文融这些目光炯炯想找茬儿之人以口实。只要张说赴宴,他就是未说狂话,居心叵测之人还会编造其言,因为人们口口相传,不管什么话儿皆可虚虚实实,那是无法辨别的。
宇文融也点头认可。
李林甫心中却不以为然。
此次向张说发难,其时机可谓选得十分精准。从民意上而言,未从封禅大典之中得到实惠之人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皇帝也对张说拉帮结众甚为不满;至于发难理由,其角度及火候也选得十分恰当,为何不能一击而中呢?
李林甫此时判断,张说之所以能逃过大难,关键在于皇帝的态度。此结果表明,皇帝对张说旧情难忘,雅不愿一棍子打死。
至于己方战果,张说毕竟被赶下中书令之位,源乾曜继任之后,将对己方大有好处。如此看来,此役的胜面应该令人满意。
现在崔隐甫与宇文融想继续痛打落水狗,李林甫与此二人相比,还是有区别的。崔隐甫知道张说向来瞧不起自己,是为旧恨,前次又差一点未被授为御史大夫,是为新仇,如此旧恨新仇,崔隐甫绝对不会轻言罢手;至于宇文融,其恃括户有功,皇帝面前会一争长短的。
张说果然成为“落水狗”了吗?李林甫认为未必。其为文宗领袖天下闻名,又曾为皇帝侍读,则与皇帝有师生之谊,且其确实有功于国,李林甫知道以眼前三人在皇帝面前的分量,皆难敌张说的。
既不能收到全功,则要退而求其次。李林甫知道,若锋芒毕露,向为官场中的大忌,且容易遭致皇帝厌倦。他们三人此次联手弹劾张说,既尽御史台本分,又顺应民意替皇帝寻出罢相的理由,那么继续穷追猛打,则会走向事情的反面。
李林甫决定适可而止,不再随眼前二人继续弹劾张说。当然,他不会当面拒绝,只要以后不上奏言即可。
且说王毛仲有二位夫人,皆生得美艳无比,其中的孙夫人系李隆基所赐。孙夫人本来已生有一子一女,去年又怀孕,今年仲春时候又诞下一子。其“洗儿”之时,贺客盈门,张说虽刚刚出狱,闻此喜讯当然要登门祝贺。
王毛仲见张说前来,急忙将之迎入侧室坐定,并责怪道:“张公刚刚出狱,正是敏感时候,何必要亲自登门呢?贺知章前次设宴,你去走动一回再惹祸端,你莫非还不警醒吗?”
崔隐甫与宇文融果然上书再弹劾张说,李隆基见之大为光火,令高力士传旨,不许张说再上朝,仅许在集贤殿内编书。
张说叹道:“人若走背运时,动辄得咎。然王将军生子大喜,我若不亲身来贺,也为失礼。我入尊府一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吧?”
王毛仲摇摇头,叹道:“张公这一次实乃阴沟里翻船,暗箭难防啊!若追根溯源,张公参加封禅之后措置事体有些不妥,我那禁军中人也是怨声载道哩。”
张说再长叹一声,心中生出了一些悔意。
王毛仲宽慰道:“张公此前三起三落,这一次虽被罢相,然皇恩浩荡,张公犹保秩级,则假以时日,你终有起复的时候。”
张说摇摇头,苦笑道:“再有起复?王将军,我看有些渺茫了。”
“张公不可灰心。源乾曜、李元纮如今为宰相,然中书令之位一直空置。对了,张公此前一直兼知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不能让他们再占了,我昨日向圣上请求授此职于我。”
张说现在意志消沉,眼光和谋虑却未消退,他闻言大惊道:“王将军果然向圣上请授此职了吗?”
“对呀,此为昨日之事。”
“圣上如何回答?”
“圣上当时说我将马儿养得不错,为兵部尚书也许能称职。”
“如此说来,圣上答应了?”
“圣上仅应了一声,又转向别的话题。”
张说长叹了一声,说道:“王将军,你向圣上请授兵部尚书,实为大错特错之事。你事先为何不找我商议一下呢?”
王毛仲不以为然:“我现为开府仪同三司、辅国大将军、检校内外闲厩、知监牧使,若再被授为兵部尚书,无非多干一些活儿,有何不可呀?”
“对呀,你职掌禁军,掌控天下军马,若再为兵部尚书,则天下兵马事归于一人,圣上如何肯答应?”
王毛仲此时方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微微变色,喃喃说道:“是了,我有些信口开河了。”
张说推心置腹说道:“王将军,今后这种话儿万万不可出口了,在皇帝面前也不要再提此事。唉,人世间险恶无比,须防暗箭啊。你须以我为戒,在外面要三缄其口,不可授人以柄。”
王毛仲连连点头,虚心纳言。
其实王毛仲不知,他此时已然惹下了祸端。
王毛仲“洗儿”之际,李隆基例派高力士前来赐物,并授新生儿为五品之官。高力士办完事儿返回宫中,李隆基见之随口问了一句:“哦,你回来了。怎么样?王毛仲定是欢喜异常了。”
高力士欲言又止。
李隆基见状有些奇怪,说道:“你平时伶牙俐齿,今日怎么吞吞吐吐起来,有何难言之隐?”
“陛下,臣担心回禀之后,圣心定为不喜。”
李隆基此时上了心,其缓缓坐下,然后平静地说道:“好吧,有什么话详细说来吧。”
“臣今日奉旨入王将军之宅,就见贺客络绎不绝。王将军见了臣,知道臣是奉旨办事,起初还是挺欢喜的。然他听说圣上仅授此子为五品官,顿时愀然不乐,说道:‘我现为开府仪同三司,是为一品官,难道此子不能被授为三品官吗?’”
王毛仲当时确实说过此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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