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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化鬼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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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还要多等些日子。此事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由你出面方可。”孙德忠愕然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点头道:“非你不可。”于是将准备好的几根柳树条交给他道:“咱们现在就开始,这几日我已在敝府上下设好的符咒,这狐怪并非鬼魂,鬼魂是到了晚间法力倍增,而狐怪白天晚间法力都是一样。对付它白天对咱们有利,因为到了晚间,它有夜眼,咱们却不容易看它。所以现在动手最是时候。”
孙德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该怎么办,你尽管吩咐好了,我恨得这妖精入骨,早一日雪我心头之恨,早一日得到安清。”我道:“此事说出来有些难为你,但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拿着这柳树条对着夫人一顿暴打,直到将狐怪的元神打出来便可,中途且不可手软,什么时候夫人恢复了神志,叫你的名子,方可停下,我在外面念咒护着你,你尽管放手去打,不要考虑太多,”孙德忠犹豫了一下,道:“这样鞭打自已的夫人,真有点下不去手。”我劝道:“你其实并非打自已的夫人,是在打那狐怪,柳树枝打不死人,但对狐怪来讲却是致命的武器,加在狐怪身上的滋味要超过夫人身上的十倍,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想想狐怪对你和你家夫人的迫害,你就下得去手了。”
孙德忠想了一下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孙老弟你一定要在外面念好咒语,保佑我们老两口呀。”我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包在我身上便是。”心中却道:“我那里会什么咒语,关健时刻冲进屋内洒上两把牛黄粉也就是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带着小汐和孙德忠来到关大奶奶的厢房外,我扒开门缝向里瞧了瞧。那孙大奶奶依然被绑在屋内房柱上,虽然行动受到限制,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但由于丫环每日三餐按时提供,加上狐怪附身,体力上却一点也不差。这时听见屋外面有动静,立刻大喊大叫起来,声音语调尖细,与孙大奶奶肥硕体形相比十分的不匹配。只听它大声叫道:“姓孙的老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你家仙姑奶奶吗,我要附你家上上下下每个人的身上,一个个把他们都折磨死,哈……”
我回头看见孙德忠一头冷汗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屋按计划行事。孙德忠握了握手里的几根柳树条,鼓足了勇气,只身推门而入。我和小汐则站在门外观看。
孙德忠进入屋内,直接走到大奶奶身前。那大奶奶适才还言语嚣张,此时一见到孙德忠手中的柳树条登时老实了许多。口气马上变得颤抖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畏惧,问道:“老贼,你要怎样。”孙德忠一听这口气,明显是怕了自已,知道我传授他的这法子有用,立刻就变得信心百倍。冷笑一声道:“不要命的妖狐,居然敢到我府上撒野,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厉害,就不晓得马王爷是不是有三只眼。”说罢,将多余的柳树条扔在地上,手中持了一棵连枝带叶且粗壮的柳树条,劈头盖脸地向大奶奶身上打去。
这柳树条乃是仙家降妖除鬼的一等兵器,想那道行高深的玉真子降服鬼通判时,手中拿的也不过是这三尺柳树枝。鬼通判集天地纯阴之气于一身,加之三条人命的阳气相助,尚且挡不住柳树枝的攻击。这狐怪不过是一般的未入流小妖,刚刚能化作人形,便来借助他人之身寻报私仇,单就法力而言,和鬼通判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一般,这柳树枝稍一加身,登时有如身受赤火炼狱之苦,痛不欲生,好在它也有多年的道行,还能勉强支持一会儿。
孙德忠得理不饶人,眼见那狐怪发出惨叫声,报仇的快感立刻涌上心头。此时他眼里只有狐怪,已经视夫人如无物,手中的柳树条用足了力气向大奶奶抽打过去,任凭狐怪的叫声如何凄惨悲痛,不将心中这口恶气发泄出来,绝不会罢手。不一会工夫,手上的柳树条被打断,他又从地上拾起一根,发疯了似的继续抽打。
我和小汐在门外看的心惊肉跳,只见那大奶奶的身上在柳条每次抽打下,都会现出一条血痕,脸上的表情在血水衬托下显得阴森恐怖,惨叫声惊天动地,此时也分不清是狐怪在叫,还是老夫人在喊。过了好一阵,孙德忠已经抽断了四根柳树条,那狐怪终于忍受不住,在大奶奶身体上脱离开来,眼看着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向窗外飞出,形状与一只狐狸极为相似。
这一顿鞭打,使玉面妖狐的元气大伤,回到了昆仑山至少得休养一年。按说我并非修道之人,不该破坏它的道行修为,但也没办法,形势所迫,不得不做这驱魔赶妖之事,这件事对它来说也是一桩教训,以后不再用这修来的法力破坏人世间的平衡,恶人自有恶人磨,万事皆有报应,不必叫它来横加干涉。这些道理我当时并不懂,是回来后听何四姨细加解释方知。
孙德忠眼见一团雾状的东西在夫人体上飞出,老夫人的神色也马上由彪悍转为憔悴,眉宇间已经看出了夫人原有的气质,手中的柳树条立刻扔了出去,走上前问道:“老婆子,是你吗?”那大奶奶身体若没有铁链相绑,早已被打的瘫痪在地。此时已是气若游丝,听到呼唤,强打精神道:“老爷,是我。”孙德忠大喜,高声叫道:“来人,快找‘花先生’来。”我和小汐连忙召呼其他家丁、丫环过来帮助,大家冲进屋去七手八脚地将大奶奶身上的铁链解开,送入主人房间,不一会“花先生”也被找来,为她诊病开药,清洗伤口。
那大奶奶身受几百下柳条枝抽打,皮开肉绽不说,由于被狐怪附体多日,精神上也极度委靡,看来不养上一个月是好不了。
我见孙府上下将大奶奶的主房围得水泄不通,也就没再跟看这个热闹。领着陈小汐回到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孙德忠登门道谢,与我东拉西扯地闲聊了好半天,竟然只字不提二百两酬谢银的事。我本来也知道这二百两银自已既使得到了,也不见得能拿回去。所以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对于孙德忠这种出尔反尔的地主赖帐作风十分看不惯,于是决定吓他一下。对他道:“孙员外,我们此次让那狐怪知难而退,那狐怪定然怀恨在心,十之八九能找出破解柳树枝和我咒语的方法,在一段时间内极有可能去而复返,再附到谁身上可说不好,到时我不在身边,员外可要当心哪。”一句话说得孙德忠汗流颊背,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颤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总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啊。”我见恐吓成功,继续道:“这狐怪什么时候回来可不是你我说的算,说不好三、五日,也可能一年半载,现在想什么办法都是徒劳,只有到时见机行事,方可度过难关。”孙德忠一脸的忧色,也知道总不能让我这么长年累月地在这里住下去吧,万一我前脚走,后脚狐怪又来了怎么办。
我见他果真怕了,于是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最近要在绥化厅周围收一些药材,可能要住个几个月,或是一年,你的邻居陈林是我的远房亲属,到时他就可找到我,咱们同姓孙,员外又如此好客,事到临头我不会不管。”孙德忠登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与陈家是远房亲属,这就好办了,孙老弟在这里一定要多住几日再走,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我笑道:“好说,好说,我有一事正要求助于员外,不知员外能否……”孙德忠忙道:“孙老弟有事尽管说,在这十间房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我道:“如此最好,我那亲属陈林前两年手头紧,借了员外十吊钱,如今利滚利长到三两银子,两年来陈家也还了一两多银子了,这点钱在员外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对陈家来说,却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员外能否瞧在老弟的薄面上将这笔钱抹掉算了,今后员外叫陈林找我来降妖,陈家感恩之下,定会尽全力办事,不敢耽误一点。”说完这些话,我明显发现在一旁站立的陈小汐情绪有些激动,由于孙德忠在身边,我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孙德忠点头道:“如此小事一桩,何劳孙老弟张口,我下午就叫家丁将你那二百两银子和陈家的欠条拿过来,孙老弟可要再老夫这多住几日啊,待夫人病情好转,还要亲自相谢。”我见他答应,心情也是很好,站起身来当面谢过。坐下后又闲扯了一会。孙德忠见时间不早,起身告辞而去。
由于害怕狐怪去而复返,孙德忠下午果然差人将二百两白银和陈家的欠据送来,陈小汐感谢我为他家做了这件大好事,跪下来谢我,我忙将他拉起,告诉他其实这世上人人平等,做为好朋友这点忙是我应该帮的,不用跪下行礼,回家多跪跪自己的父母吧。陈小汐不由的痛哭流涕,好半天我才将他劝住。
我有生以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每锭五两,整整四十锭,做成的元宝模样,单看一锭不觉的怎样,放在一起却光闪闪的夺目耀眼。心想,封建社会的人思想太固化,这沉甸甸的银子拿着多不方便,应该大量的发行纸币,最起码拿着方便。这么多银子没点体力的恐怕还拿不远。虽然在光绪年间也存在什么各种“商贴”纸币,但银子还是最吃的开的。主要是全国的纸币还没有统一,造成纸币不能做为硬性钱币在市面流通,遇到重要的交易活动,人们更愿意用白银来结帐交流。
我在银子堆里拿出两锭放在口袋中,其余的一百九十两白银连同陈家的欠据用布一包,交给陈小汐道:“回去交给你父母,在我离开孙家后,你们一家人找个时间回奉天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了孙德忠,故意将那狐怪回来的时间说的不确定,就是给你们离开此地的时间留有余地,到奉天后用这些银子好好的生活,别再向地主们借钱了,记住,走的时候不要声张,最好在晚间出行,你回去顺便代我向你父母谢过救命之恩。”
陈小汐惊讶不己,完全没想到这白花花一百九十两现银我说送人就送了,而且还是送给了自家。这笔大财富来的太过突然,事实没半点预兆,一张嘴巴张开好半天合不拢,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见他不说话,不知道他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事实,还是没听清,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陈小汐未等我第二遍说完,“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由于过于激动,感谢的话竟说不出口,泪流满面。
我忙将他拉起,笑道:“男子汉顶天立地,别动不动就下跪,趁着孙家对咱们没人监管,抓紧时间将银子送回去吧,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陈小汐在我的催促下拿着银子和欠据走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陈家是我在十间房唯一的牵挂,安顿好他们,我就可随时到绥化厅地面上去找朱大哥和志子了。这个时代的文明程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早一点了结此次行动,快成为我的一块心病了。
过了一会,孙家的家丁来通知我,今晚上老爷告诉所有家丁护卫放假一天,夜班人员全部撤掉,叫我没事不要出屋,以免屋内丢了什么东西。我的银子已交陈小汐拿走,有十两银子是随身带的,此外也没什么怕丢的,于是随口答应,也将此事没放在心上。
到了夜里,可能是事情想的太多,不知为什么竟然失眠了。怎么也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的躺着难受,索性不睡了,站起来,简直地穿好衣服。由于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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