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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半世清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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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伺候我起床更衣吧。”
云烟点头,扶他坐起。经过一夜的折腾,两人之间这样的肢体接触已经显得很习惯和自然。
棉被滑落,胤禛露出一截胸膛的肌肤。云烟忙低头去柜子拿了干净里衣过来,伺候他换上。
胤禛看着她低在胸前的头,耳鬓的发有些凌乱的落下,耳根微红。
云烟扶他起来刚套了外衣。屋外传来轻扣声,想是小顺子来了,胤禛略高的说了声:“进来”
小顺子端了洗脸用具进了内室,见云烟已经给胤禛在穿戴衣服。自己却形容有些憔悴,竟像是忙了一夜未睡。屋内一股姜汤的气味。忙看了看云烟示意,云烟微微点头。
小顺子送了漱口用具给胤禛,服侍他漱口完毕。去门外取小厮送来的早饭。云烟又用热帕子替他好好捂了捂脸,又泡了泡手。服侍他穿袜子穿靴子。云烟想起床头的锦帕,又拿出来帮他整整辫子系上穗子。将玉扳指递给他戴上。
一切行为已是轻车熟路很多。两人的配合度也是心照不宣的高。
四爷房中的奴才
终于打理好全身后,云烟细细检查下他的领口和马蹄袖,拂拂他团龙朝服的衣襟不留一丝纤尘。也许是金色团龙的图案真的很晃眼,也许是一夜未睡,云烟眼前突然一阵发花的踉跄了一下。身前的胤禛反应迅速的拖了一下她的手肘将她扶正。
云烟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差点失仪摔在他身上,背上一阵冷汗。连忙跪下请罪;“四爷恕罪!”
胤禛拢了拢眉看着她低着的颈子,伸手将她拉起。“留在这休息,今天不要去陪弘晖了。”
云烟愣了一愣,为什么不是“回房去休息”?来不及谢恩,眼见他就出了内室。
云烟照旧的整理床铺和一应洗漱物品出来,见胤禛已走。小顺子正收拾桌子。
小顺子见她端着东西出来,忙接下来小声说:“爷是不是病了?你昨夜里给他熬得姜汤吧,今早他吃的比平时少很多,嗓音也有些哑。”
云烟疲惫的点点头看向小顺子:“四爷不给对外说,我也不晓得缘故。”小顺子挠挠头笑着说:“我晓得了,我会保密的。爷总有自己的考虑。”云烟看着小顺子憨厚的样子想难怪是四爷的贴身近侍,总是忠心贴心的。他又拍了下额头,“你昨晚不是一夜没睡吧?”云烟一脸倦容笑笑指着门前的椅子,“也不是,我在上面还蜷了一会。”“哎?那不是要折腾坏了?其实主子房边都有贴身奴才的值夜小间的,只是四爷以前一直不用人值夜,那小间一直空着——”
门外传来叩门声,打断了小顺子的话,两人忙去开门。门口是高无庸带着小魏子,小魏子手中还捧得东西。屋内两人忙给高无庸行礼问早,让进了屋内,问他有什么吩咐。高无庸淡笑了笑说:“云烟丫头跟我来。”说罢带云烟进了内室,转到室内左手边一侧一副长幅画卷边,指挥小顺子小魏子两人小心的取下,竟露出一扇小门!
云烟有些诧异这屋内真是构造复杂,不知道其他处还有多少暗室呢!
高无庸眉目淡定推开小门,里面赫然是一个小间——有一张小榻和小多宝格等放置东西的物件,只是似乎已有断时间未动蒙上一层细尘。他偏头对小顺子小魏子两人交待把这小间如何布置收拾一下,随后转头对云烟说:“云烟丫头,以后四爷这你就在这里值夜。我随你去下边厢房里把随身物品都收拾带回来吧。”
云烟听到这句话后感到耳边嗡嗡的响,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夜没睡脑筋已经转不过弯来。这是——就算来值夜那也不用劳烦高管家大驾去陪她到下人厢房里取随身物品吧?!
云烟很是惶恐的低头向高无庸说:“奴婢知道了,这就去收拾,不敢劳烦管家大人。奴婢东西很少就一个包袱,去去就回。”
高无庸摆摆手说:“如果东西很少的话,我一会让小丫头去取回来好了。外头正下雪,四爷吩咐你就留在书房不要出去了。”
云烟这时才反应出事件始末是胤禛走时候的那句“留在这休息”,她缓缓点了点头恭敬的谢了高无庸,并说了自己包袱的放置位置。
高无庸颔首微笑说:“丫头,这是你对四爷照顾的安分周到,是主子给的恩赏和脸面,不必谢我。一会包袱取到你看看东西是否齐全。”云烟仍是恭敬执着的点头道了谢。
高无庸看着这个小丫头恭顺周全的待人礼数,也没再推辞,面带微笑的出了门去办事。
云烟回头见小顺子小魏子还在布置小间忙进去帮忙,给他二人道谢,忙说自己整理就可以。云烟如今也是四爷的贴身丫头,对人态度又如此恭敬。小顺子小魏子两人本就是两个极好的男孩子,才成四爷跟前近侍。自然也与云烟态度十分和善亲近。三人一俱忙好,屋外小厮叩门说高管家差他送了云烟的包袱过来。云烟接了包袱,小顺子小魏子自然就说让她收拾自己的体己,他们就离开出去了。
云烟关好门,转入内室,看看这个不再被画卷挡住的小间。这就是她的新宿舍了?
虽是小间,但到底是主子房里的。布置物件都是极好,和屋内一样铺了地龙。小榻上铺好了暖茸茸的白色被褥,一边的多宝格小巧而精美。云烟走进小间,关上门。将手中包袱打开,蹲下身子把仅有的一些随身衣物等放入旁边的多宝格中。刚要站起,一阵眩晕,忙扶住墙面。
待晕眩感过去,再缓缓坐入小榻。是累了,筋疲力竭。人去楼空了,才感到精力全失。
云烟勉力解开颈间的纽扣,慢慢解开罩衫和冬袄脱下放好。留了中衣躺上小榻,掀开被褥把自己团团裹紧,久违的温暖包裹了她,她几乎立即沉沉睡去。
送走康熙三十八年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有一种说法:睡得太沉,会迷失人的魂魄。等云烟醒来睁眼时,看到陌生的屋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生在哪个地点什么时间,甚至哪个时空。一切像一场千秋大梦,哪段是现实哪段是梦境已无法分辨。云烟有些无意识的掀开被子下床,没有穿鞋。她打开门,看到室内那张暖黄色的帐子大床,光线从复古的花棱窗外洒进来,室内的陈设陌生而熟悉,思维正一点点回笼——
“醒了么?”室外突然传来近在咫尺的男声,那么低沉而磁性的京腔。云烟打了个激灵,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唇,一阵刺痛——思维迅速回笼。这是她现在的主子四贝勒胤禛!
她低头发现自己一身中衣,赤足站在地毯上。太阳穴一阵突突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回小间内关上门。
她一边迅速的开始套冬衣,一边想现在几点?老板都回来了,你还睡,胆子真粗。
她好容易紧急的收拾好自己,连忙出去,脚步有些心虚的走到外厅。
胤禛坐在桌案前,拿着毛笔正在抄录经卷,案边是处理好的一叠叠公文。一边镂空小熏炉袅袅的冒着一股轻烟,烟姿窈窕而缠绵。他的面目在这缠绵的轻烟中时隐时现,分外妖娆。室内一股檀香的气息,今日屋角更多加了几处暖炉,一室暖融融的宁谧。
云烟细看窗外天色已是下午了,难怪饥肠辘辘的感觉这么明显。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胤禛没有抬头的开口说:“有力气研磨么?暖炉上是你的。”
云烟侧头看向另一侧小桌案边的暖炉上温着一个食盒。云烟抿抿唇恭敬的低头谢恩。
“奴才谢四爷!”
云烟过去打开食盒,都是一些下人饭食中不曾见过的精美饭食,她双手扶着食盒边沿,皱了皱眉有些踌躇。
“你以后就跟着我吃”胤禛瞥了一眼看着饭盒的云烟,低头继续写字。
云烟抬头睁了睁眼,轻声答道:“是,四爷”
默默把饭食拿出来,开始吃。她吃饭时像一种小动物,嘴巴很小,又很安静。她吃着精美的饭食反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皇家菜肴是给金贵的人慢慢品尝的,哪里是拿来给她这样的人用来填鸭充饥的呢?饥肠辘辘的感觉消失了,云烟迅速的收收食盒,放到西配房去。想了想仍旧把姜汤烧上,自己倒了热水拿香胰子好好的净了手,才回到屋内。
她低着头轻轻走到桌案边胤禛的身侧,扶起磨石,开始轻轻的研磨,呼吸清浅。她没忘记他那句吃饱饭就来研墨的意思。
胤禛睫毛微颤而止,仍旧身姿挺拔持笔书写,神情专注而沉静。案头是那本云烟找出的金刚经。
一阵淡淡的墨香扑鼻,宣纸上一个个清隽的小楷从他笔下流淌出——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古言:字如其人。这宣纸上字迹的眉目恰似这个男人的面目。理性又性感。他,与别人都不同。
云烟半侧着头一边轻轻研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笔下的字迹。这个男人的笔似有魔力一般,在这妖娆的袅袅熏香中,一个个字符像最玄妙又引人的咒语,字里行间带着古老音符韵律的和谐。
给他的瓷杯里加一加热水。取了另一个暖炉拎起走到胤禛身边蹲下,轻轻撩开他的衣裾,抬起的他的双足,将暖炉置于他的靴子下放他踩好。站起继续轻轻的研墨。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目光的交会,一室清浅的呼吸。窗外的落雪。岁月静好。
日子就这样过着,胤禛每日规律的上朝、处理公务、抄写经文。虽然皇室的规矩里,即使临幸,为防枕边人行刺,也从是不与妃子福晋同宿。但胤禛在这个冬季里似乎格外沉默,只有白日里偶尔到后院正房坐坐,绝大部分时间都静与这座院落里。就在这一本金刚经快抄完的时候,康熙三十八年的除夕来临了。
四爷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而云烟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这个院落里的日子,云烟总是这样如影随行的安坐于他的三步之内,眉目清淡。
康熙三十八年的除夕,格外的清减与简化。在纳拉氏那里,云烟才知道这清减的根本原因——
皇十三子的母妃过世了,被康熙追封敏妃。
四贝勒爷从小被孝懿皇后抚育,感情甚笃。十一岁时皇后崩世后跟随康熙,最关爱他的不是他已经有了十四阿哥的生母德妃,而是十三阿哥的母妃敏妃。因此,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情谊更胜同母。这个冬天,温柔慈爱的敏妃还是病势沉重后去世了。十三子胤祥守孝三年。
云烟静静的坐在书房外厅的软榻上,一边消化着从纳拉氏那里知晓的消息,一边编着一个大大的火红中国结。
古人结绳为记。
康熙三十八年的四宜堂,但愿这样一个火红的中国结能为这座院子和院子的主人带去一点温暖。
除夕夜·酒后的四贝勒
“这是什么结?”一个朗朗的男声突然出现在云烟耳边。
云烟被吓了一惊几乎从软榻上跳起——
这是一个眉宇生得尤其清朗的少年,他与众不同的是有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在书房内暖黄的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华。朗朗乾坤,煦煦和风。这个少年,足以当得起这八个字。
几乎在云烟的目光触及他腰间金黄色腰带的瞬间,已然屈膝跪下。
“老十三!”胤禛跨进门来,瞥了一眼立在软榻前的胤祥和已经低头跪下的云烟。衣裾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夜色已然很晚,宫内的除夕年夜活动中刚刚散了,嫡福晋纳拉氏随他们一起回府,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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