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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星月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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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洛姬你跟错了主子,李涵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洛姬先是大吃一惊,瞪大了双眼,而后又颤抖着身子大声叫嚷出来,“司空你莫不是在凌空珏手里吃过亏吧?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是怕了我家主子?”
“害怕?那洛姬你教我这两个字怎么写吧。”玉色长笛向洛姬的头上攻去,“锵”的一声便将那百年梧桐的枝叶打落大半。
洛姬心中一凛,顿时飞了出去。红色的细纱往玄机的地方飘去,双手夹住,手指往腕中一探,暗红色的烟雾在夜色中弥漫成一片雾色,原本就被月光拉长的阴影此刻随着司空玄机飘扬的衣衫灵动飘忽起来。玉色的长笛宛如行云流水般躲过了烟雾,笛子里片刻滑落在玄机的手心中,只见她反手一扬,指尖轻拂笛身,笛中的薄刃疾击洛姬,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洛姬击落暗器后又飞身跃上了枝头,而裹着红纱的长袖也被划破,露出左手腕上那抹一寸长的暗红伤疤,刀锋被月色拉长,很是狼狈。
“洛姬啊,想不到几年不见,武功竟然退步到如此田地。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呢!”司空玄机靠在梧桐树上,几缕发丝慢慢垂下,很是自在地躲过了洛姬的毒,她挑起扇子慢慢敲打着手掌,有些轻喘地说道。
刚才的打斗也着实花了她不少的精力,夜色下倒映着司空玄机略微有些惨白的脸,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舌头上一片苦涩,而后便是血的腥甜。
太大意了啊,没想到几年不见,洛姬的武艺到是长进了不少。只是她到底还是伤了筋骨,再也没有当年的英姿。“咳咳……”靠着那棵百年梧桐,昏暗的月色下,大片的枝叶挡住了她惨白的脸。纤细的手指捂住嘴角,待她咳出那股鲜血时,掌心上已是一片鲜红。那片鲜红顺着她的手指,滴落在雪白的衣服上。
抬头看了看月色,正是满月。
到底……还是毒发了啊。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她因身中剧毒且加上刚才的运气过度,全身已经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连握着的横笛的手也慢慢松开。若与洛姬再为争斗下去,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会自取其辱。
想她天机算是何等本事,竟会栽在洛姬的手里?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她将横笛放在唇边。纵是粉骨碎身也不能让这个丫头看出任何端倪。
“哟,我说司空,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莫不是中毒了吧?”洛姬见玄机的手在滴血,心中冷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这般不堪一击!”
“那又怎么样?洛姬啊洛姬,弱者始终是打不过强者的。弱者之所以是弱者,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而是因为他们从不承担自己的责任,纵是为自己找借口。你难道不明白,你家主子还未到铸剑城,你便肆意妄为来取我性命。呵呵,难道不是因为嫉妒?”玄机轻抚着胸口,慢慢说道。
“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奉劝你一句,不要肆意妄为!”脸上的汗珠沿着额角滴下,一提气血穴处便隐隐作痛,她现在不过是在咬牙硬撑罢了。
“哼,你以为我会怕?”洛姬冷哼一声。
“洛姬你自然不会,可是这里并非是紫阙宫,而是铸剑城。你莫忘了,你若杀我,将会给你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到时不但是孟忧,甚至整个白道,都会与紫阙宫为敌!”
“你……算你狠!”脚尖一点,红色的身影便从夜色中消失了。
司空玄机跪坐在地上,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锯心的痛,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软绵绵的跪在地上,无意识间,手一伸,撑在地上,才稳住了上半身。
胸口有如火辣般的疼痛,好似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身子昏昏沉沉的,那痛苦有如一枚针,尖锐的、持续的往心里深处扎去,疼痛随之蔓延开来,痛得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全身上下尽是冰凉,额头上的冷汗正密密麻麻的浸透着她雪白的罗衣。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因为久不见司空玄机的身影而闻声赶来的苏安宁见她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眉心微微皱起,而后又舒展开来。她的眼神涣散,意识早已迷离,好似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和悲哀,心中不由的一慌,玄机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司空玄机翻开她的手掌,看着鲜红的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的衣衫上,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嘴唇因为鲜血的味道而变得惨白,她怔怔的看着天上的月色,好似灵魂出窍一般。“安宁,你来了……”司空玄机轻若呓语一般吐出这五个字,好似花费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我去拿药。”苏安宁连忙扶起玄机的身子,让她靠在梧桐树下。“姐姐你等着我,我去房里给你拿金疮药去。”她连忙转身,往客房奔去。
朦胧之中,司空玄机感觉自己被人扶起来,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而后,又突然消失不见了。“别去……”她缓缓伸出双手,想要抓住那道人影,可是那颤抖的身子异常痛苦。
夜凉如水,那梧桐树下的人影被月色笼罩起来,在朦胧的月色下,雾色弥漫,更觉得清冷孤寂。
她的视线之内已然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脱离了身体,全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线香,到底还是发作了呢……原以为不会提前发作的,可是还未到三个月,便在这月圆之夜几乎要了她半条性命。呵呵,天可见怜,她司空玄机难道真要死于这一线香之毒吗?玉衡,玉衡,我还没有治好你的眼睛,这三年的痛苦,这三年的寂寞,谁来赔给我,谁来赔给我!
忽然之间,她似乎闻到一股花香。花不浓烈,却异常芬芳,那是一种让人心静的感觉。仿佛过了许久,她慢慢睁开那双朦胧的眼睛。她看清楚来人的面貌。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袍,斜飞的眼,向上挑起,瞳孔中有一抹幻色。挺直的鼻,红艳的唇,苍白的肌肤。他穿的并非是宽大的袍子,而是那种高领斜襟窄袖的黑袍,那袍子上纹着些许的竹子,浓而不深,鲜而不亮。
莫不是眼花了吧?司空玄机心中升起怆然的感觉,是来要她的命的么?既然要来,那就来吧!
“咳咳……”胸中的闷气让玄机忍不住又轻喘起来,她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暗淡。“阁下是来杀我的么?”
来人轻轻一笑,举起手掌,拍在她的额头上,玄机便昏了过去。“杀你?呵呵,杀了你我还不如救你……天机算,难道我鬼谷医真解不了你的一线香之毒吗?”
抱起她柔弱的身子,苏慕白便走出这铸剑城。
“安宁,你在找什么?”墨玉衡见苏安宁来回疾走,桌上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作响,忍不住问道。
“玉衡哥,玄机姐姐她……好像受伤了……”苏安宁流着眼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说。
“怎么会……你……你说玄机受伤了……她在哪里?”墨玉衡语无伦次的问道。
苏安宁拿着刚从桌上找到的金疮药,神色焦急地回答道:“在铸剑城的后花园里,我见她伤得重,就没有扶她回来……”
墨玉衡听着苏安宁语带哭声的回答,神色中闪过一丝难过,一刹那间,剧痛传来,从手传至心脏,剧烈的痛让她无法承受。只觉得心中一慌,身子一软,便摇摇晃晃起来,幸而安宁见他不对劲,扶了他一把。
“玉衡哥你和我一起去吧,刚才我见姐姐吐了好多血,连她最珍惜的笛子都通体血红了。我怕……我怕她……万一真是毒发了……”
“不会的……不会的……玄机不会那么快就毒发的,我去看她……”墨玉衡仓促着走出去,也不顾苏安宁的劝阻,直接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只能扶着苏安宁的手,两人急急奔走,却未曾料到那花园的梧桐树下,已然没有了司空玄机的影子。留下的,只是那通体染血的玉笛。
“安宁,为何我感觉不到玄机的气息?”墨玉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神色中露出害怕的感觉。
苏安宁从地上捡起那支玉笛,笛子早已通体血红,月色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那血,是司空玄机的鲜血!
“把笛子给我,安宁,把笛子给我!”墨玉衡努力维持着镇定,他的从容不迫在此刻全然瓦解。
“玉衡哥……你……”苏安宁拿着那支玉笛,含泪递给了他。
他伸出手接过玉笛,当手触到玉笛时,苍白的指尖感触到鲜血在流动,他有些微微震怒,一刹那,天地都在动容。
“玉衡哥!”
苏安宁赶忙奔过来扶住他。
可是他似乎未曾听到一样,手指紧紧地握着那染血的笛子。苏安宁想拉开他紧握着玉笛,却只觉得从他传来一股力气,将苏安宁震开!
墨玉衡仰起头,神色惨白,不期然间透露出一股凄厉。“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眼角上流下了血珠子,他不在乎流了多少血,只觉得心神俱毁。
墨玉衡陡然间拿起那支笛子,顺着他站着的姿势,往那梧桐树上这么一拍,随着他全身真气的贯穿,一下子砸了过去!
“碰”的一声,笛子化作木削,四处纷飞,墨玉衡因为真气涣散而被反震了一步,右手握着笛子的残片,含笑离开。
他本是—喜笛之人,他本是—最洒脱之人,他本是—武林世家的大少爷!可是如今,他摔碎了司空玄机的玉笛,连同他的心也一并破裂。玄机,你到底去了哪里?他今生今世只为寻你,他的箫声,只为你而吹。可是如今,你身重剧毒不见身影,连同他的心,他的情,一起在这月色下死去,一起,碎了!
第六话 梦里千年
好似一段浓雾,隔着一抹青色的人影,四周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忽然间五脏六腑像是要硬生生地裂开,但是她心里知道,那个人,不会让她死。
司空玄机蜷缩着身子,柔若无骨的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脸颊是冰冰凉的,没有片刻的温暖。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透过白色的纱帘往外望去,喉间还残留着腥甜,她勾了勾唇角,抬起头遮住眼睛,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倏然间,只听得一个嘶声裂肺的声音,而后便消失不见。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何她会在这里?玉衡和安宁呢?
伸出一只手,掀开眼前的那道纱帘,神色朦胧,雾里看雪,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有些事情慢慢被回忆起来,如同人生被凝固了,以特定有的几个画面给她看,让她记起,自己终究遗忘了什么,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阁下是来杀我的么?”
“杀你?呵呵,杀了你我还不如救你……”
声音由远而近,却又慢慢远去,她抓不住,拽不牢。
如果这是必然相遇的开始,那么为何自己却泥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失笑着看着手臂上那道消失了的红线,这个黑衣人,还真是多管闲事呢!一夜之间便解了一线香之毒,呵呵,难道他真的以为,这样便能受他控制?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保和堂被凌空珏欺骗时的感受,那是一种沉浸了千年寂寞之后的哀痛,那是一种绝望过后的沦落。可惜,她司空玄机只有做棋子的命。她不服,她狂傲,可是换来的,却是那生命力不能承受的沉重。
似乎,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下毒,失火,入狱,而后在这扬州城内出现了自杀的尸体。长街尽头的那一双眉眼,也许是宿命的注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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