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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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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梅看着墙上的时钟快走到了开宴的时刻。
说要走的蒋母,却是坐在沙发上一直扶额头,嘴里像念咒一样念:她会丢尽我的脸的,会丢尽我的脸的。
“妈,你究竟走不走?你不走,我和东子走了。”蒋梅说着,准备拉下母亲带儿子去赴宴。
小东子扶扶小眼镜,小镜片上闪过和舅舅一样狡猾的光:“姥姥,如果你不去,舅妈给你争脸的时候,你不是不能享受四周的人怎么赞美你吗?”
蒋梅拉下手,对胳膊拐到蔓蔓那头的小外孙努努嘴:“你胡说什么?你舅妈能给我争脸?不给我丢脸已经很好了。”
“我和姥姥打个赌吧。如果舅妈给姥姥争脸了,姥姥要给我买大模型,上万块那种。”
儿子这个狮子大开口,蒋梅作势要拧儿子的耳朵。
小东子急忙两只小手捂住小耳朵:“姥姥害怕和我打赌。”
“谁说的?赌就赌。”蒋母偏要让小外孙死掉拐向蔓蔓的心。
……
蔓蔓眨了下眼皮:“小东子也来吗?”
“我姐说是要带他来,但他们下班下课才出发,要晚一些到。”蒋大少道。
说着走进了宴厅,有人看到他们三个,招手唤道:“这边,蒋中校,莫少校。”
受邀的与君爷同班的几个兵大哥们,坐的是同个桌。
来到现场,方是知道豪门家庭设宴,非一般人家,每个台,每个位子,都是由主人先安排好的。写有客人名字的精致牡丹卡片,用玻璃架子夹着,摆在位子前。
蔓蔓坐下来,右手边自然坐的是自己的老公,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的,再隔个位,看见了对她笑得风流俊美的姚大爷。
每次看,都觉得这姚大爷像画一样,难怪她那群妹妹们,个个只要对上姚大爷都要犯花痴。
“你们来得有些迟。”姚子业对她笑完,和蒋大少说。
“在门口耽搁了些时候。”蒋大少道。
蔓蔓不小心往空位的牌子望上面的署名:主人。
小惊。
陆家主人坐她旁边?
似乎看穿她的小心事,姚子业对她说:“别担心,这个人你认识的。”
她认识的陆家人,掰起指头都能数,就两个:陆夫人和君爷。
视线穿过会场,在真正主宴席的那张台上,陆夫人被奉为尊位占据其中一席,在陆夫人旁边,坐的还有一个长相漂亮的大男孩,很引人瞩目。
那大男孩好像注意到她的视线,转过头来,见着她,明显一愣,继而俊秀的眉毛挑起来的模样,与君爷几乎如出一辙。
“那个是君爷的弟弟,叫陆欢。”像是时刻留意她观察陆家人的动静,在她刚看到大男孩的时刻,姚子业立马补上解说。
蔓蔓回头看他一眼,月牙儿眼微笑:“姚上校,你不用一一和我介绍,说起来,他们和我,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什么两个世界的人?”
低沉,俨然闪着不悦的万年冰山的嗓子,蓦地从她头上响起。
蔓蔓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扶扶眼镜片,转向老公:“阿衍,我们还是不要买车了,养不起的。”
知道她是故意忽略掉他的存在,一声冷哼,君爷拉开她身边空位的椅子。
为什么安排这座冰山与她坐一块?热宴都会被冰山冻成冷宴的!蔓蔓在心里头抱怨。
蒋大少径自与媳妇讨论买车问题:“不能不买。画廊离大院远,你坐公车地铁都要转,很麻烦的。”
“没事,我以前上学时都习惯坐公车了。”蔓蔓说。
“上班又不像上学,能让你耗时间在转公车上?省钱不是这样的省法。”冷冰冰的调子插进来。
在蔓蔓耳朵里,这调子从来就是故意和她唱反调的。
“这是我和我老公的问题,旁人不要插嘴。”蔓蔓不冷不热疏远了君爷同志。
“我看你是害怕你自己笨,学不会开车。”
“陆上校!”
桌上一群兵大哥们,包括蒋大少,愣:这两人怎么一两句话,马上吵嘴了?
趁蒋大少和姚子业一人拉住一个灭火的同时,高大帅对不知内情的莫文洋解说:他们两个,早在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的了。天生的冤家。不过怪不得蒋中校的媳妇,谁让君爷一开始敲诈人家五百块呢。
五百块收入换上三千六百块债务的污点,君爷同志一辈子记忆深刻,额头下三条黑线,刀子目射向高大帅。
呱呱像只青蛙预备四处宣传的高大帅,立马嘎声而止。
冷致的嘴角微翘:算了,既是妹妹惹的祸,他这个做哥哥的大人大量不计较。
蔓蔓亦是深感惊奇:冰山刚刚一副要对她大发雷霆的样子,忽然之间,自己好像做梦似地微笑了起来。不是吃错药了吧?
蒋大少只知道一点:君爷同志脾气再怎么不好,绝对是不敢对自己的小媳妇发脾气的。
晚宴这时候开始了。
宴席的主人,带上自己媳妇和刚满月的小儿子,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登上了阶台。
当聚光灯一束暖光照在大人怀里的小宝宝时,肥嫩嫩的小脸,眯眯的小眼睛,怎么看怎么可爱。
“好可爱!”蔓蔓随众人拍手鼓掌时,月牙儿眼跟着小宝宝眯眯笑道。
“可爱的话,我们生一个。”蒋大少不失良机,与媳妇提议。
蔓蔓忽然想起:“我们做那种事,好像没有防范吧。”
噗~
离他们这对新人临近的几个单身汉,全部喷了茶。
蔓蔓才知自己说漏嘴了,想把头低到地洞里。
蒋大少忙帮媳妇赶走尴尬,道:“这有什么?你们结了婚,还不是需要整天讨论这种事儿。”
“蒋中校,你连开车技术都不精,不用在这里逞威风。”做哥哥的,君爷同志对妹婿第一天不如意的洞房表现,记忆在心,说完看看低头的蔓蔓,挺是怜惜的,顺口便教育蒋大少,“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最好先做好准备。”
什么时候要孩子?做准备?
刚尝到那种事甜蜜滋味的新人,对这个一点概念都没有。
“比如说——”高大帅当起了老师,给这对新人上起了教育课,“有人喜欢在龙年生孩子,生的是龙子,有人喜欢在猪年生孩子,因为都说属猪的,可以不劳而获。所以呢,一般人都避着在牛年马年生孩子,怕生出来的孩子会一辈子做牛做马。但是,又有人喜欢在马年生孩子,说要讨个骏马奔腾的祥意。”
听完高大帅这番解说,蔓蔓和蒋大少只感觉一个字:累。
如果都按这么说,世界人口全挤在龙年和猪年生了,全世界都学习生肖计划生育。也不见得,龙年生的孩子肯定都成龙,牛年的孩子都不堪入眼。
我们新中国是牛年诞生的呢。
作为专家的君爷同志提出的建议比较科学:“你们没有做婚前检查吧?”
被许玉娥逼着赶着结婚,哪来得及做这种功夫。
两个爷暗地对上眼,道:“做个婚后检查也不迟,我们来安排。”
……
“明珠,你在看谁呢?”李振伟今晚发现未婚妻有点心不在焉。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说,在刚入门口,他们一家已经被同席的客人捧上了天。
硬要说有哪点不满,可能是给他们安排的座位,稍稍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是远离了陆夫人坐的主席。
阴狠的视线,是从坐在君爷身边的蔓蔓,再瞟到和陆夫人背对背坐着,仅隔条通道的温浩雪。
温明珠猛地举起杯子里的冷水一饮而尽,指头抓住空落落的玻璃杯,止不住的发颤。
“明珠,别喝那么多水,你等会儿要现场作画呢。”江云谨记与蒋母的胜败战,提醒她。
毒辣的目光,落在蔓蔓椅子脚下搁着那个工具袋,嘴角露出花一般的笑颜:“我不会输的。”
江云可不管她暗地里做了什么,一个目的:只要赢了蒋母。
……
时间到,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几个工人抬进一张大长方形工作桌,安置在了主席台上中间的空地。
“今天呢,各位盛情的来宾,给我们刚满月的小朋友带来了各色各样的礼物。其中,就有这样两位小姐,说是希望用自己笔下的画,来祝福我们陆家的小朋友。现在,有请两位女画家登台。”
热闹的掌声哗啦啦,如雨点般响遍会场。
听说的,没听说的宾客,都伸长脖子,四处张望,是哪两位小姐。
温明珠先是站了起来,仙子般的容貌与步子,再加上之前已有的传闻,博得一片喝彩。
趁众人目光都放在温明珠身上时,蔓蔓悄无声息地要拎起工具袋,马上,有两双手要帮她拎袋。
站在台上的温明珠,在看见君爷和蒋大少分别弯腰低头帮蔓蔓拎东西时,手指放到背后捏握起拳头。
是在发现蒋大少给自己媳妇拎袋时,江云方才醒起,推推自己坐着不动的儿子:“你不上台帮一下明珠?”
“妈,我又不会画画。我上去不是给她帮倒忙吗?”李振伟笑得不痛不痒。
这说的啥话?不会看场合吗?
被母亲暗中一个捶打,李振伟纳闷地两手空空走上台,立在未婚妻身边浑身不自在。
他从不侍奉人的。
相较下,蒋大少一路陪没有掌声相伴的媳妇蔓蔓,体贴细心不在话下。
以至于席座中不少不认识他们夫妇的,都小声赞叹起:感情真好,是新婚吧。
“有什么好的?蒋夫人对这媳妇还不满意呢,说是杂货铺老板的女儿。”江云马上衔起嘴角冷嘲热讽地说。
这话刚好被刚赶到的蒋梅听见,心中不免一叹:蒋母晚点来也是对的,要不然,为这事马上又对蔓蔓开火了。
小东子听见有人说舅妈坏话十分不高兴,扶扶小镜片:“我姥姥是要来给我舅妈颁冠军奖的,所以要晚点来。”
哼~
凭蔓蔓那个样能赢?
江云不屑:美若天仙的人画出来的才能是美若天仙的画。
台上,两位选手,开始铺上带来的画纸,以及准备好的笔和颜料、调色盘,有饭店人员帮忙供应用来中途洗笔的水。
翻来覆去,工具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就是独独缺了一大捆用橡皮筋捆绑的画笔。
蔓蔓想来想去,袋子从拎出家后,唯一离开自己身上的时间,只有是上厕所的那时候。
蒋大少没有学画,但也知道媳妇准备的画画工具里面不可能缺了画笔这一项,定是中途被人做了手脚。一双眼睛瞪向席下的莫文洋。
此刻,坐台下的观众,都发现了蔓蔓没有带画笔的事。
饭店是不可能突然生出一套水彩画笔给蔓蔓的。
席下一片议论声:这个画家怎么回事?连画画工具都没能准备好吗?
江云肚子里笑得乐不可支:只可惜蒋母不在。
蒋母其实在,偷偷尾随女儿过来的,戴着墨镜和头巾,躲在门口的暗处。现看到蔓蔓果然是要给她丢脸了,气得要甩头就走。
高大帅等一群兵哥,急忙商议看这附近有没有商铺,预备跑出去买画笔救急。
两个爷则冷丁丁地看着台上微微噙嘴角的温明珠,一面审问抱头忏悔的莫文洋: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做了手脚的?
主持人见这情况,问蔓蔓:是不是把比赛时间推迟?
现在这情况想推迟,有可能吗?
蔓蔓一个眼神,能望到门口处背着脸的蒋母,想到老公,坚定地摇头。
“可你没有画笔,不然,向温明珠小姐借一两支?”
温明珠理应是带一套画笔的,抽一两支借蔓蔓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想都知道是谁做的手脚,对方正等着她进这个套——蔓蔓坚定地再摇摇头:“我有画笔。”
我、有、画、笔
四个字,斩钉截铁。
台下一片惊嘘。
温明珠嘴角噙的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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