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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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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装作没有看见蒋梅眼底含的另一种疑问的眼色,越过蒋梅的肩膀,是看见了一只老母鸡搁在刀板子上,老公是满头大汗地揪着那个鸡脖子,不知往哪里下刀。

“你们是想炖鸡汤?”蔓蔓研究眼前看到的情况,问。

“是这样子的。妈说你身体弱,要我买只母鸡给你补一补。”蒋梅有意抬出蒋母的初衷,想告诉弟媳,婆婆其实没有那么糟。

然蒋大少知道蒋母心里装的是什么心思,本是想直接把老母鸡扔回蒋母家里,但是钱是二姐出的是二姐买的,他不方便扔,当做是二姐送他媳妇的。现在蒋梅提起蒋母,他眉头一挑,打断道:“快来帮忙吧。”

蒋梅的厨艺,是和弟弟一样,走到弟弟身边,接过弟弟手里的刀子,对着那只老母鸡的脖子闭着眼一刀斩下去,脖子没有能砍断,却是吓得蒋大少和蔓蔓齐声喊:你砍哪里啊!

见这情况,蔓蔓卷起袖子,立马把他们两个都撵出厨房。

最终,这只母鸡只能由蔓蔓自己来砍。

蒋大少是很心疼媳妇的,害怕媳妇像姐姐一样不小心会割到指头,要在旁边守候。

蒋梅是想学点厨艺,站在门口垫着脚尖子看。

蔓蔓没有高高举起刀子学侩子手的姿势斩脖子,而是刀尖挨着骨头,轻轻一敲一打,鸡头立马掉了下来。

什么叫天生的厨师,什么叫一辈子都成不了厨师的,蒋大少和蒋梅两姐弟算是领悟到了。

“弟媳,你这技艺十八样样样精通,画画得好,厨艺又好。”蒋梅边夸,边是帮起蔓蔓打小算盘,“即使你不画画了,我觉得你开饭馆照样赚大钱。”

“得了。”听到二姐这话,蒋大少不悦,挥打手,“她做饭是做给我吃的,不是做给外人吃的。我赚钱都能养活她,她需要去开饭馆吗?”

话刚完,耳根子被媳妇的秀手一拧,月牙儿眼一唬:“你说什么?我需要你赚钱养我吗?”

“蔓蔓,我的全能媳妇,我知道错了。”在战场上绝不会举手投降的蒋大少,只在媳妇面前举白旗求饶。

见着他们两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蒋梅羡慕的:新人新婚,就是甜蜜。哪像她和自己老公,都快到了七年之痒了。

母鸡熬完汤,需到晚上了。中午三个人简单炒了几个菜吃,不无意外,都是蔓蔓操手。蒋梅炒的那个鸡蛋,盐放多了,咸得都苦了。

蒋大少吃了一口蒋梅炒的鸡蛋花,苦得眉头大皱,不得说姐姐:“你得练练,不然姐夫回来,你做的饭他都没法吃。”

“他爱吃不吃。”蒋梅无所谓的姿态夹着几条青菜,说,“我嫁给他不是给他做饭的。再说,我要带小孩,要工作,有这么多功夫研究这个吗。”

见老公还想说什么,蔓蔓拉拉老公的袖子。

吃完饭,蒋梅走的时候,小声拉着蔓蔓到一边说:“你注意点你那小日子,若是迟了,和我说一声,我带你去我们单位查。”

蔓蔓的脸都红了,薄薄的一层如初升的朝霞:“二姐,有这么快吗?”

“怎么会没有?现在刚结婚就有的新人一大把。”说着蒋梅拧一把她脸蛋,笑道,“你们俩是纯洁人士,婚前没有乱来,不得什么病的,要有这个,很容易的。”

蔓蔓只道蒋梅是为自己好,点点头,一边送蒋梅下楼梯,心里第一次要当妈妈,好奇地想多了解这方面的事情,问:“二姐,你当时是怎么怀上小东子的?辛苦吗?”

“怎么怀上?”蒋梅被她的问话逗乐了,像是有意逗逗她,说,“真想知道孩子怎么来的。我有人家上教育课的碟片,借给你看。”

蔓蔓不疑有诈,点着头:“我让阿衍去拿,或是我自己去拿。”

“不用了,你不是喜欢东子吗?东子下课后我让他送来,我们两边住的地方不远,几步路而已。”

蒋梅房子在君爷部队院子的背后,可以穿个小门到君爷的院子,再到蒋大少这边的大院。

“东子还小。”蔓蔓说,现在报道里经常说有拐卖小孩的人贩子,摇摇头。

“他都要上小学了,再说在部队大院子里附近,谁敢动手。”蒋梅一点都不紧张,有意锻炼孩子。

送完二姐回来,看见老公在收拾碗筷,蒋大少一边拿抹布抹桌子一边哼曲子,似乎干起家务活来乐不思蜀。

蔓蔓伸出手刚要拿碗,老公忽然贴到她耳边:你让我洗一次碗不行吗?

热气都吹到她耳朵里去了,蔓蔓脸涨红一片,别过脸:“行,你要洗你洗。”

“蔓蔓。”抓住她的指头左看右看她指尖的厚茧,说,“你这手,得让我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当养猪啊。”作势像是要打,头仰起,被他狡黠的眸子抓住,紧接他头一低,擭住她的唇瓣啃咬。

痒痒的滋味,在心头甜甜蜜蜜地荡漾,什么烦恼都刮到天边去了。

“我们结婚后,还没有正式一块上门拜访你爸吧。”蒋衍同志肃穆地说。

这说的是温爸温世轩。

“嗯。”蔓蔓琢磨着,“上回你和我一块送面包去给他吃过了。”

“那不算。”蒋衍同志觉得这婚结的是有点快,媳妇说要简单化,但是蒋父都提出不能太儿戏化,是不尊重两方父母。

既然许玉娥不喜欢他,蒋母不喜欢蔓蔓,两家父亲倒是对双方都挺满意的,两家父亲总可以见个面说说话。

未想到老公和公公居然想得这么周全,蔓蔓心里一高兴,脸蛋像绽放了的花,开心极了。两手搂住老公脖子,用力地亲了下。

蒋衍同志惊喜万分,眨巴个眼成了木头呆子:原来媳妇激动起来,是有激情的。

择日不如撞日,约会了时间地点,两方家长决定在今晚见个面。

为这事,蒋衍同志考虑再三后,发了条短信给大舅子君爷。

拉拢温世轩,其实是为玉佩来龙去脉的事。媳妇苦心瞒着他这事,他不埋怨媳妇,只是能深深感到,这里面的故事一定不简单,所以,必须撬开温世轩的口。

君爷接到蒋大少这条短信后,冷眸里的光一转,所有的心事都闭紧在缄默的嘴里。

……

车,驶进了一条老胡同,拐角处有一家四川菜馆。这里对面不远是繁华的商业开发区,相对来说,这家四川菜馆较为僻静。

客人,都是老客户,而且吃的是火锅,里面的格局都是格成一格一格的类似包厢似的房间,方便客人交谈。

从车里走出来的老太太,年纪约有九十了,小脚,套着双北京老布鞋,穿的是一件针线密实花式繁复的紫色富贵长袖开衫,走起路来,背挺得直直的,不需拐杖,身边有一个中年女人扶着。

“君爷在里面等着老太太。”出来的一个秘书似的男人,迎接老人家说。

“我们进去吧。”满头银发、气势俨然的老太太指挥道。

这样,老太太被人扶着,是走进了川菜馆,通过里头灯光黯然的走廊,到达了最里面的房间。

见是一男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优雅的指尖捏着一杯闲茶,线条分明的脸廓在室内唯一那盏鹅黄吊灯底下,若是戴了面具般的颜色,色彩是一片美的森冷。

无疑,男子浑身迸发的寒气,能让每个人不由自主地滞住呼吸。

看到他一动不动连个招呼都不打,老太太哼一声,坐在了他对面的一把藤椅上,戴着玉戒指的指头敲打桌板。不会儿,有人上了一杯茶。

老太太低头看着那飘着几根茶叶梗子的青黄茶水,一句类似嘲讽的话飘了出来:“这茶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你觉得它被下药了,可以不喝。”但若无视道,端起的茶杯抿在唇间,喝一口,一双冷眸打在杨家老太太身上,旋着寒色。

“陆君,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你妈怎么教你的?”老人家果断地以长辈的身份压人了,“我可是你的太姥姥。”

君爷同志自认,对于这个太姥姥,自小没有半点深刻的印象。唯一有一次吧,过年,陪父母回母亲的娘家说是给老人家拜寿。当时,他老爸陆司令不是很大的官,再说陆司令勤俭成风,为官清廉,手头上余钱甚少,给老人家包的红包能力不足因而不多。就这事,这位太姥姥背着他父母对待他人时逢人就说,说是陆家的儿子呢,就这么点钱。

对这老人来说,儿孙孝敬不孝敬,是看钱的。

陆家是京城脚下有势力,但是在杨家老太太眼里,跟着老公清廉的陆夫人,不能给她买好吃的买好用的买好穿的买大套的房子,当然比不上天天给老人家进贡的杨乐儿。况且,杨乐儿的嘴巴甜,陆夫人的嘴巴笨。

杨乐儿向老人家进贡一颗荔枝都能天花乱坠说成是杨贵妃吃的,老人家就喜欢听甜嘴儿的妙人说话,对陆夫人那张笨嘴,讨厌死了。

比如你陆夫人不能进贡点东西,总能用点特权帮她半点事吧。陆夫人不敢给为官的老公惹乱子乱开后门,明白地对老人家说是违反纪律的事情办不到。

老人家这不火了,要你这孙女做什么,没用的。

七七八八的原因积累起来,最终得出一结论:杨家老太太,偏爱哪个孙女,一目了然。

“我妈怎么教我,好像我家的事和你家,没有什么关系了。”君爷眉头不皱不挑,依然优雅潇洒样儿,端着杯子,看着摆在桌上的书。

自陆夫人的父母双双过世后,他们家,极少走这个杨家亲戚了。按照陆司令的说法,是杨家觉得陆家无利可图了。

所以说这老太太笨,若是正当的事儿,陆家怎会无利可图。只是老太太一颗心眼儿全是想走快速通道特权通道,陆家饶是天皇老子都不会开这个恩。

但是,更笨的是,杨家竟是以为,陆家会念情,会网开一面,怎么说都是亲戚。

平常不谈亲戚,这会儿谈亲戚,就是杨家老太太这种极品人物的作风。

老太太端着架子气怒:“我告诉你,你妈流着杨家的血,你流的也有我杨家的血,你想不认都不行。”

这话,让君爷的神一下子飘远了,想到自家妹子蔓蔓。

蔓蔓那股子冷,真的有点像他。

一如他以前和姚子业说的,如果认回来的妹妹属于温明珠温浩雪那种,他照样大义灭亲。好比那天陆司令朝着跪在地上假装陆家亲戚的温媛拔出枪要毙了。

“血缘,与人做错事要遭到罪罚,没有任何关系。”

被他这句话堵住了口,老太太刹那一张老脸神色变幻,似在衡量,短暂的沉默后,选择了稍微的妥协,道:“她好歹是你婶婶,里外是你亲戚,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饶过她这一次,是在给你积德。”

杨乐儿昨晚上被发现悬梁自吊,今早王海慌张送到医院,经初步诊断,已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君爷同志的嘴角冷冷地一勾,完美的弧度无懈可击:“我对婶婶做了什么吗?”

“你——”老太太要拍桌子的手停在半空,拍不下去。

无证无据,一切仅凭王海和她的猜测。

王海说,就那次杨乐儿去了与君爷有关系的医院后,病情日渐严重。问题是杨乐儿不是去那里看病,是去那里杀人。

老太太的脸阴晴不定,老齿咬住,发狠:“我告诉你,如果她死了的话,我会让你们给她陪葬的。”

这老太太真看得起自己。冷眸微微地一转,道:“怎么陪葬法?”

“你妈不是有病吗?只要我告诉她,她女儿早死了,被车撞死的。”这事,是杨乐儿曾经与她说的。

他简直快以为这老太太和杨乐儿一样是疯了,冷笑:“你作为长辈就这么希望我妹妹是死了的?”

老太太皱着眉停住了话。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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