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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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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站着几位推销啤酒的姑娘,她们的装束显得与这饭店的怀旧气质格格不入。
  “家一般的温馨,”贾铭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说道,“家里哪会有这么多穿成这样卖啤酒的。”
  一位女侍者引领他们穿过大厅,走进一间装潢精美的包间。这个房间应该原本是做日光浴室用的,如今成了接待贵宾的豪华雅间。在这房间里可以跳望洋房的后花园。后花园被保留得很好,虽然已是深冬,景色依然迷人。一张餐桌摆在靠窗的位置,桌旁放了两把座椅,桌上精美的银质餐具和天花板上的吊灯交相辉映,有种梦幻般的感觉。餐桌的转盘上已经摆上了八碟开胃小菜。
  白云走进包间,为他俩各倒上一杯茶水,并将菜单打开放到桌上。她此刻正像其他高档包间里的女侍者一样,穿着黑色的无袖露背礼服。
  “来,贾先生,为我们携手完成这部伟大的小说干杯!”陈超端起茶杯说道。
  “呵呵,小说,”贾铭笑了笑,“您觉得创作小说比警务工作更有意义吗?”
  “意义吗,看您怎么想了,”陈超说道,“您可能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写诗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好吧。不好意思,我是个律师,有点儿一根筋,理解不了您这境界。”
  “不,律师职业本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一个案子里,对您来说非常重要的线索,对于别人而言可能就一钱不值。如今这个时代,有没有价值取决于个人的思考方式。”
  “听起来真像在演讲。”
  “对我来说,这部小说的创作正走到一个关键时期,生与死的问题让我很是纠结啊。这园子能让我的心静下来。”陈超看着洋房的后花园说道。
  “看来您无论做什么事都不是随意为之,”贾铭也把目光投向了洋房后花园,但他的表情很平静,“无论今天是警察陈队长请我还是作家陈先生请我,能与您共进晚餐都是我的荣幸。”
  “我现在还不饿,”陈超说道,“如果您也不饿的话咱们可以先聊一聊。”
  “好啊,我也不饿。”
  “好极了。”陈超转身对白云说道,“我们要单独聊聊,你先出去吧。”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就摇一摇桌上的银铃。”白云转身走出包间。
  “说起我这部小说,”陈超对贾铭说道,“首先得声明一点,我目前还没写完。书中一些人物暂时还是无名氏,因为我还没给他们起好名字。为了叙述方便,我权且称呼主人公为J先生吧。”
  “呵,有意思。J先生。跟我名字拼音的首字母一样。”
  贾铭依然显得很镇定,甚至有些大胆地跟陈超开起了玩笑。陈超也很明白,目前还不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时候。就像打太极拳一样,一招一式都有它本身的顺序,不必心急。
  陈超拿出那本《中国画报》,放到桌上。
  “咱们就从照片开始,”他不紧不慢地掀开杂志翻到照片所在的页码,“从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说起吧。”
  “哦?”贾铭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
  “讲故事嘛,可以从很多种角度入手。但最方便的还是用第三人称来讲,您觉得呢?”
  “怎么都成,反正是您来讲。我听说您以前学的是文学专业,怎么就当警察了?”
  “‘时势造英雄’啊。您也知道,八十年代那会儿,大学生毕业都是国家分配工作的。其实大家基本上都没的可选,国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呗。小时候都有理想,长大了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是吗?”陈超用手指了指杂志上的照片,“这张照片大概是六十年代初拍的,上面那个小男孩儿就是J,论起来他应该比我大几岁。看看,照片上的他多开心多朝气蓬勃啊,而且还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妈妈疼他爱他。你看他脖子上的红领巾,我想,那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将来如何为祖国建设作贡献吧。”
  “陈队长果然有作家风范,您请继续。”贾铭说道。
  “照片拍摄的地点应该是一座洋房,大概跟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差不多。照片上那个园子简直跟咱们身后这个一模一样呢,只不过照片上看应该是春天。您可能知道,这个老洋房饭店从前也是一处私宅。”陈超顿了顿,继续说道,“六十年代初,国内处于‘文化大革命’前夕,所有事情都开始逐渐走向以阶级斗争为纲的道路。不过咱们这位J先生的童年依然很幸福,他的祖父曾是一位成功的银行家,新中国成立后家境也还算富裕。他是家中的独生子,父母都在音乐学院工作。他很爱自己的母亲,在他眼中,母亲是一位年轻漂亮又聪慧的女子。最重要的是,母亲也非常爱他。
  “的确,J的母亲是一位出众的女子。据说当年有很多人挤破头去听她的演奏会,为的就是一睹她的芳容。她在生活中很低调,可她的美貌和气质还是被一位摄影师发现了,他煞费苦心地说服这位美丽的女教师为自己当摄影模特儿。于是在那个春天的早晨,他在她家中后花园为母子二人拍下了这张照片。那个明媚的早晨,大概是J先生童年时代乃至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他的笑容和阳光交织在一起,被胶片完美地定格。
  “可那张照片拍完没多久,‘文化大革命’就爆发了。J先生一家陷入到无休止的灾难之中——”
  这时,白云走进包间,打断了陈超的讲述。她用银质餐盘端来了四碟小菜。
  “炸雀舌、糟鹅掌、清炖牛眼,还有姜汁鱼唇,”她介绍道,“这些是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品,都是按照前房主遗留下来的菜谱精心烹制的。”
  看来老陆为了准备这些菜颇费了一番苦心,几乎到了不计成本的地步。拿那一小碟炸雀舌来说,就要杀死上百只鸟。还有那份姜汁鱼唇,鲜嫩欲滴,仿佛有生命一般。
  “顺便说一句,这些菜让我想起故事里一些很残忍的东西,”陈超说道,“难怪孔子说‘君子远庖厨’。”
  贾铭显得有些不安。这正是陈超想要的效果。
  “来,咱们继续讲故事。‘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像照片上那样的美好时光就彻底远离了J,”陈超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炸雀舌送到嘴里,“他祖父过世了,他父亲自杀了,他母亲被人批斗,而他自己则被人称为‘资产阶级小孽种’。他家的洋房被别人抢占,相依为命的母子二人被驱赶到破败的阁楼里。后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贾铭拿筷子的手颤了一下,本己夹起的一只牛眼重新落回盘里。
  “现在我就要讲到整个故事最残忍的部分了,”陈超说道,“不过对您而言这段故事应该没什么意义。所以我还是念念草稿好了,免得我遗忘细节。”
  陈超掏出笔记本,上面记着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当然,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贾铭是看不到本子上的内容的。陈超清了清嗓子,开始根据笔记临时“拼凑”故事。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人们在洋房外墙上看到一串反革命标语。当然,那标语不是当时还年少的J所写,他甚至都毫不知情。但大家都怀疑是他干的,于是他被关进小黑屋‘隔离审查’了。一个孩子,被单独关在阴暗的房间里,每天能见到的,只有当地居委会工作人员和一个姓田的男人。这个姓田的家伙是驻音乐学院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头头,是唯一有权力释放J的人。支撑着J熬过那些日子的就是对母亲的思念。他曾经发誓,绝对不让自己的母亲受一丁点儿委屈,更不会留下她孤身一人。所以他一直没有‘认罪’,也没有选择步他父亲的后尘。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出去和母亲团聚,一切都会好起来,那张照片上的幸福场景一定会重现。
  “然而对于一个小男孩儿来说,这么硬撑着谈何容易!很快他就生病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一天下午,一位居委会领导把他放了出来。那位领导并没有向他解释这其中的原委,只是告诉他,可以回家去了。
  “于是J飞快地赶回家中。上楼梯的时候他的脚步很轻,生怕惊吓到家中的母亲。站在门口,他一边想象着重逢的情景一边掏出了钥匙。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扑到母亲的怀里。
  “可打开房门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年少的J终生难忘:母亲正光着身子和那个叫老田的家伙做着苟且之事。她赤裸的臀部迎合着那男人的每一次动作,她嘴里正发出一阵阵呻吟……
  “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愤怒,J转身冲下楼梯。这一切对他来说犹如一场噩梦。对于当年还是个孩子的J来说,母亲在他心目中神圣的形象,被这龌龊的一幕击得粉碎。他感到自己身处地狱之中。
  “J的母亲看到儿子转身离去,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当场追了出去。看到母亲追来,J加快了脚步。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无法辨别身后的声音是因为有人摔下楼梯还是整个世界的毁灭。他跑下楼梯,穿过庭院,头也不回地冲出大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家中那龌龊的一幕似乎依然萦绕在眼前:母亲绯红的脸颊、晃动的乳房、湿漉漉的头发,还有房间里淫靡的气息……
  “一路奔跑,J一直没有回头。那情景犹如一块通红的烙铁,深深地在他的心底烫出了一块伤疤——一个赤身裸体、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狂地追逐着他,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心魔……”
  “你不用描述得这么详细。”忽然,贾铭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他看上去有点恍惚,仿佛遭受了重重的一击。
  “不,这些细节对于分析J的心理状态发展非常重要,也有助于我们理解他的心理。”陈超微笑着说道,“来来来,继续讲故事。J一直跑回到居委会关押他的小黑屋,然后一下晕倒在那里。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待在那间小黑屋里,母亲就还会在家中等他回去团聚。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跟有些人妄想通过回拨时钟指针来逆转时间是一个道理。在那个小黑屋里,他没有意识到母亲己在那个下午死去了。
  “当他最终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变了。家中的阁楼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墙上挂着母亲的遗像。对J来说住在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他选择了搬家。”说着,陈超合上了笔记本,“我觉得没必要一句一句地把随后的事都读出来。简言之,他经历了无数的打击、背叛、沮丧和愤怒。这一切感情在他心中堆积、发酵,逐渐变得扭曲。‘文化大革命’之后,J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获得了法学学位。当时很少有人对法律这种东西感兴趣,但为自己家庭尤其是母亲平反昭雪的强烈愿望支撑着J选择了这个职业。从那时起,他就开始窥探那个老田的情况。
  “但将所有的‘文化大革命’中的‘三类人’都加以法办,是不可能的。政府也不希望人们总是沉浸在过去的混沌之中。再者说,即便J成功将老田告上法庭,也不可能以谋杀罪判他重刑;相反这样做很可能让母亲生前的痛苦成为人们的谈资。
  “于是J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在他看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有情可原的,因为他别无选择。他报复了老田,但在外人看来却像是老田遭遇了一连串不幸。后来J将报复对象扩展到与老田有关的人,包括他的前妻和女儿。如猫戏老鼠一般,他欣赏着老田一家人长时间的痛苦,就像是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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