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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档案系列-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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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山没有回复,相信他如此聪明之人,已经猜出。

那兰:生不如死。他在讥笑我和成露,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

她当然忘不了刚下雪山后的那段日子,抑郁和幻觉,频繁地接受心理咨询。她也知道成露的身体复原后,被谋杀的婚姻、爱人的背叛,她心理上的阴影也再没能散去。

楚怀山:米大师终有错的时候。

那兰:他的字错不了!既然我们知道这些是摩尔斯电报码……

楚怀山:解起来还是很费劲。

那兰:为什么?我是菜鸟。

楚怀山:同样一串码,有很多种可能的解法,比如第一行,·----·,假设都是英文字母,可以是aoe,可以是amn,可以是eon,也可以是emg,甚至可以是jn,还有很多。

那兰:我晕。

楚怀山:完全取决于在哪里断字,也就是说,在哪里分隔,·是e,·-就是a,·--是w,·---是j。

那兰:要不从最直观的开始,从中间断开,分成·--和--·。

司机忽然回头说:“到了。再往哪儿走?”那兰一惊,这才发现车已到了江大校门口。她为司机指了路,低头看手机,楚怀山已经回复:

第一行w,g

第二行u,s

那兰对着这四个字母发了阵呆,直到下车走到宿舍门口,都没有看出它们的特殊含义,它们甚至组不成一个英文单词。

“姑娘,忘给钱了。”司机叫着。

那兰发现自己竟忘了付钱,连声说对不起,匆匆给了现金。楼上伸出几个脑袋看热闹,这下可好,又多一条八卦。

楚怀山又说:如果假设是数字,还是从中间断开,常规的摩尔斯码没法解,但有种另类摩尔斯数字短码,正好可以用:

第一行3,7

第二行2,5

那兰盯着这四个数字,也就是一忽儿,呼吸忽然急促起来,手也微微颤抖。随后,仿佛寒冬忽然穿越回这春夜,她全身如凝住了。

数秒钟后,那兰奔出宿舍楼门。刚才那辆出租车在前面不远处,缓缓转过宿舍区的一个花坛。那兰尾随着奔去,叫着:“等一等!再带我去一个地方!”

宿舍楼上,看热闹的脑袋再次伸出来,看着江大的话题女王再次爬上那辆出租车。

3号楼,7单元,25号。

小区里的住户主要是公安系统里一些“老人”,早年福利分房的受惠者,大多是退休的老公安或者他们的子女。小区3号楼7单元25号住着一位老单身汉、老警察,陈玉栋。

米治文的“新字”为什么指向陈玉栋的住所?照理说,只有一个可能,在那儿会找到一具血巾断指案的尸骨。

这怎么可能?

陈玉栋是第一个接触血巾断指案的警察,也是整个江京公安系统里对血巾断指案最孜孜不倦探求的警察,甚至在退休之后仍义务地帮助警方调查,他的住处怎么会藏着血巾断指案受害者的尸骨?他为什么要藏一具尸骨?

只有一个解释。

他就是凶手。

这也是最荒唐不过的解释。他苦心孤诣调查血巾断指案,又怎么可能会是凶手?除非他像《空牖随谈》里的那位捕头吕叶寒,因为对调查中的断指案太过执著,对杀人恶魔揣摩得太过深入,以至于走火入魔,开始模仿凶手作案。

那兰越想越心惊:吕叶寒既然走火入魔,陈玉栋为什么不会?变态心理学和精神病学里,因为角色代入过深、或对某种行为钻研过头而出现精神障碍的例子比比皆是。

先不能太早下结论,或许这只是米治文耍的另一个把戏,转移注意力,无聊游戏的一部分。那兰遥遥站在陈玉栋家楼外,仔细回忆着那天在他家里的所见,有没有什么巨大的冰柜,能藏下一具完整的尸骨。

两个字,荒唐。【wWw。Zei8。Com电子书】

但她也不愿耸耸肩一走了之,米治文的前两个字毕竟让她有所收获,这次怎么可能让她空手而归?怎么办呢?她想过打电话给巴渝生甚至金硕,怎么说呢?你们派些警察来好好搜一下老陈警官的小公寓,里面可能藏着血巾断指案的尸骨。

还是两个字,荒唐。

这时,她忽然有种感觉,有人在黑暗中盯着她。

她四下张望,从黑暗望向黑暗,眼中依旧是黑暗。

为什么总是在寻找尸骨时感觉到有个人在身边?莫非是见鬼?冤死者的魂灵?

她索性走出黑暗,慢慢走起来。没有另一个移动的影子,看不见暗中窥视自己的人,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自己心理的阴影。

她围着三号楼转了一圈,转到陈玉栋家窗外时,心头一动:陈家窗外是一片简单的小小花坛,里面是圆圆的花丛,外围是长条的石板。

圆圈和直线。

虽然花丛有八个,围筑花坛的石板有二十余条,但圆圈和直线的形象是不是在暗示尸骨可能就藏在土下?

她将手伸向手机,至少,金硕可以带人来在花坛里挖一挖。

而这时,她看见了陈玉栋。

陈玉栋缓缓走向小区外,全然没有看见楼房另一侧的那兰。他身躯佝偻着,头低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那兰伫立不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她转进了七单元的楼道。

陈玉栋家的门紧闭着,那兰推了推,不动。她打起手电,看了看门锁,一个简单而陈旧的门锁,估计数十年前楼房建成后从来都没换过。她回想着上次和陈玉栋进门,陈玉栋掏出钥匙,锁眼儿里只一拧,门就开了。看来这是构造最简单的那种锁,一个身无长物的老光棍,一个老公安,住在公安局的家属院,陈玉栋没有将自己家门改造得壁垒森严,倒也不奇怪。

到今天那兰已经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算小半个公安,所以她知道这种构造最简单的锁任何菜鸟都可以打开。她只需要一张塑料卡。

那兰从钱包里取出银行卡,伸进了门缝,缓缓向里挪动。十五秒钟后,门开了。

手电光所照之处,和那兰前些天看见的没什么不同,堆满了书和资料的地板,勉强能插脚。巡视一圈后得出结论,没有什么可疑的大宗容器可以装下一具完整尸体,鼻中也闻不到任何刺激的气味。她甚至走进卧室,在陈玉栋的那张单人床下仔细照过,也没有隐藏的容器。地板是寻常的地砖,一时间也没找到可疑的缝隙或者活动的板块。

厨房里有一只不大的冰箱,那兰迟疑了一下:这不大的冰箱当然不可能放下一整具尸体。但如果肢解了呢?

荒唐!

但她还是拉开了冰箱。

冰箱里是两小碗剩菜,一小瓶橘汁,一小锅米饭,还有一把没有处理过的青菜。那兰又拉开上层的冷冻箱,一袋速冻饺子,一小袋鸡腿,一小袋鸡爪。

那兰忽然打了个机灵。

鸡爪?

她将手电光对准了那梆硬厚实的塑料袋。

突然,一个重物砸在她的脑后,她倒地,昏死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走火入魔

最深的夜里,松软的土飞快地盖下来,铲土的人精干、力大、高效,几分钟就将坑填了一半。

她的生命也去了一半。

“求求你,警察大哥……”她哀求着,声音从被毛巾封堵的嘴里传出来,只剩了喉腔中回响的呜咽。

“嘘……”填坑的人手中铁锨不停,似乎也想尽快结束这场罪恶。

“大哥,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不说出去。”她继续恳求,继续发不出这些词句。这些话,在她没被埋入地下前已经说过,在她食指被切下时已经说过,但像是落进了聋子的耳朵。

填坑的人开始说话,轻声的,自言自语,但显然不是在回答她的乞命:“就是这样,填坑的速度可能更慢一些,不封口,还会继续和受害人交谈……那会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心软下的感觉?”填坑人迟疑了,蹲身,将铁锨伸下深坑,铲头尖利的部分对准了她的嘴,仿佛在犹豫是否要将封嘴的毛巾移开。

“如果受害人不停地哀求、哭泣,凶手会是什么感觉?”填坑者自问,“他会更享受,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有力量,这难道不是他作案的初衷?可是,你不去体会,又怎么会知道?”

他铲头一挑,堵在女孩嘴里的毛巾落入坑中,她发出一声饿婴般的哭喊,揉碎夜色。他显然没有觉得享受,紧张地环顾四周,叫了声:“闭嘴!”又开始飞快地铲土入坑,大块的泥土扑入她嘴中,湮灭了她的哭叫。

那兰醒来,一根拇指离开了她的人中。她第一个感觉是后颅的阵阵剧痛,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活埋的?”

随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掐她人中的是陈玉栋,斗室微光下,他的脸只是一片阴影。

“什么活埋?”陈玉栋的语气中充满诧异?

“你怎么知道血巾断指案的受害者是被活埋的?你难道不是在模仿凶手吗?你把一名受害者埋在你窗外的小花坛里,对不对?”那兰竟忘了抗议自己被打昏的事。

陈玉栋摇摇头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倒要问你,谁让你私闯入我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究竟是来破案的,还是和凶手有什么关系,来搞破坏的?”

“搞破坏?!”那兰冷笑,“我是来劝你面对自己的过往,面对真正的你,劝你自首,还不晚。”

陈玉栋说:“我知道你是搞心理的,但好像搞得过头了,我有什么可以自首的,需要面对什么?”

那兰想起《吕公失节》里的吕叶寒,因为钻研凶犯的行为,自己也有了人格分裂,但他正常的人格并不知道一个邪恶人格的存在。那兰深吸一口气,说:“你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其实有两个你存在。”

“越说越离奇了,你在我这儿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犯罪心理侧写的结果,罗强样样符合,显然他有作案的极大可能,证据也相当可靠,但他被处决后,血巾断指案却再度发生?会不会,前几起血巾断指案的元凶实际上的确是罗强,凶手也的确被处决了,而后面发生的那些案子都是另外一个人做的,一个对这起案子钻研着了魔、以至于产生变态心理的人做的?这是病态心理学里常见的现象,接触和受邪恶的事儿熏陶太久,即便本心是排斥邪恶的,人还是会改变,因为脑子里已经被‘人为’地装进了太多邪恶,受了邪恶的感染,或者有太多关于邪恶的疑问,只有亲身经历体会,才能将疑问一一解答。而你是对血巾断指案最有深入研究的人,你会不会因为对这离奇案件的朝思暮想,导致了这种感染?”

陈玉栋显然被那兰的一番话震惊了,他呆了片刻,说:“你是说,我从九零年起一直在作案,罗强死后的那些血巾断指案都是我干的?而我自己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些邪恶的念头,对邪恶的疑问,都是因为你日积月累的苦思冥想逐渐进入你的潜意识,所以在正常状态的你,对受潜意识操纵的另一个犯罪的你,并没有控制力,甚至,丝毫不知情。”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

那兰说:“证据不多,但我基本上可以断定,你的窗下,就埋着一具受害者的尸骨……”

陈玉栋忽然回过头怒喝:“你以为你是学心理的,就能把我当小孩子耍吗?你刚才说的都是一派胡言,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有人叫道:“举起双手,不要动!”

那兰的判断很准确,或者说,米治文字谜的“指点”很准确。就在陈玉栋窗下的小花坛里,出土了血巾断指案1997年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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