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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坤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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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益?补偿得了那血与泪的付出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国辉也坐在观众席的前排,但他的脸也是一直绷得紧紧的。他对李弥不时发出的开心的大笑不以为然。此战双方死伤逾万人,这么大的战役,这么多的伤亡,利在何处?当初,他李国辉率领逃亡将士,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才豁出命去争一席赖以生存之地。如今,你李弥带着一帮幕僚,不惜千里跋涉,跑到这里招兵买马,大打出手,为的又是什么?
开完庆功大会,李弥带着随从到了泰国,在曼谷一家舒适的大饭店住下来,准备在这里召开大型的中外记者招待会,炫耀他的武力,他的胜利。
他太喜欢虚荣了,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忘记了“祸从口出”这一对于他这种敏感人物最重要的劝诫。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军队没有在战场打败,却输在了他的口上,输在了舆论上,输在了多少还需要用国际道义维持面子的政治与外交的舞台上。
记者招待会上,世界各大传媒的记者齐集一堂,个个唇枪舌战,没一个是吃素的。一开始,李弥还算谨慎,回答还不见有大纰漏。
一个记者问道:“贵军两次大捷,据缅甸媒体称,贵军以强凌弱,是不光彩的入侵者。请问将军,对此国家敏感问题,将军作何解释?”
李弥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个问题不难解释。我可以告诉你们一点起码的历史知识,所谓的萨尔温江以东腊戌以北地区,历史上一直属于中国领土,直到晚清末年,永昌府和腾越府,也就是今天所称的保山和腾冲,还派驻有中国官员管辖。”
又一位记者问:“贵军如此善战,为什么在中国大陆屡屡败北呢?”
李弥说:“松山一战,我军洗雪了日本入侵的耻辱,谁谓不勇?是谁败北?在战略上讲,胜负在于政治而不在于军事。”
记者追问道:“那您认为,贵党在政治上出了什么问题呢?”
李弥回答:“这不是一个现在可以在这里讨论的问题。”
又一个记者问道:“有消息说,某大国秘密支持并武装贵军,甚至派军事顾问与飞机参战,李将军对此问题能给予证实或者解释吗?”
李弥说:“传媒不能传谣,新闻必须对当事人负责。我‘反共救国军’是正规建制,训练有素,是一支南征北战,久经考验的军队,根本不存在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某大国的援助。”
记者手中没有证据,不能再追问。李弥深为自己的善于词令而得意。
记者转了话题:“将军先生,您是云南省‘主席’,有人称您为云南王,您将在什么时候回到昆明呢?”
李弥听记者这一问,也不假思索,轻飘飘地答道:“金三角比台湾大七倍,也比云南大。我李弥还真不知道哪天才真做得了云南王?但如果要捡个缅甸王来做,那真是易如反掌,就看我想做不想做,想什么时候做!”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全场记者先是哑然,继而大哗,不少记者愤而离座,不少记者匆匆举笔,急于爆出头条新闻。
“李弥道出真意,要做缅甸王。”有的记者这样展开报道。
“大将军实为大白痴,毫无政治头脑信口雌黄。”有的报纸如是说。
一时间,李弥成了西方传媒的众矢之的,铺天盖地的指责,唾骂,嘲笑,使台湾膛目结舌。
缅军吃了败仗,政府实行新闻封锁。但“李弥要做缅甸王”的报道,在国际上引起了一片哗然,不可能不传到国内。仰光震惊了,全国震惊了。朝野爆发出“决不做亡国奴”的呼喊声,游行、示威、骚乱遍及各个城市。
如何向全国人民交代?如何平息全国人民的狂怒?缅政府内阁出现了两派意见,强硬派主张借此全国人们同仇敌忾的时候,倾全国之力再打一场硬仗;外交派则认为,军事只是手段之一,这一类属于国际社会敏感问题的事情,应当到国际政治舞台上,运用外交手段解决。
曾经留学欧洲的作家兼翻译家,后来在联合国连任三届秘书长的吴丹,是内阁中外交派的代表,他的慷慨陈词在内阁争论中占了上风。
“战场”转移到了联合国。缅甸代表拿出了许多照片、枪械、缴获的文件、俘虏的供词、李弥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发言记录。……严厉控告国民党军队侵占其领土。
证据确凿,台北代表哑口无言。
吴丹声情俱茂的发言,使与会者无不动容,第三世界的代表一遍遍地报以暴风雨般的掌声。
答辩会上,吴丹有理有据,令美国代表一次次欲言又止。
27
但美国政府施展各种外交手段,千方百计地搁置缅甸政府的提案。
世界舆论、联合国大会上发生的事,使蒋介石头疼。他一遍遍翻阅李弥这个“心腹爱将”的讲话记录,越看心里越窝火。他唤来蒋经国骂道:“娘希匹!这个李弥,不想当云南王,想去当什么缅甸王?这倒也罢了,还信口雌黄,什么胜负在于政治不在于军事?这是什么意思?叫他回来给我解释!”一道密令,结束了李弥的政治与军事生涯,他从此被软禁在台北新店镇北新路住所。
临上飞机,他一一把事情托给柳元麟代管,他虽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还存着一丝回来的希望。回台后,他发现自己失去了自由,老头子也不愿见他,他彻底绝望了。
1953年4月23日,联合国终于以压倒多数的票数通过了决议:必须尊重缅甸的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一切外国军队必须无条件撤出缅甸国境。
此后,中、美、朝、韩四方在板口签订了停战协定。金三角的战略地位顿时失色。5月23日,美国决定顺应国际舆论,出面在曼谷召开缅甸、泰国、老挝、台湾四方秘密会议,让台湾从金三角撤出“救国军”。
消息传到金三角,金三角一片混乱。官兵们都明白,李弥是回不来了,金三角的李弥时代结束了。同时,无人相信台湾会真正做到完全撤军,肯定还要有人留在金三角,即使台湾真正要做到全部撤军,也不见得人人都愿意到台湾去。
不出人们所料,此时的柳元麟,收到了他浙江老乡“大总统”从空中走廊带来的一封密函,上面仅有八个字:“忍辱负重,苦撑待变。”意思不言而明。
接着,台湾“国防部”发出应对四方会议决议和国际舆论,变金三角全部撤军为部分撤军的密电,电令柳元麟在公开撤军的同时,选留骨干队伍,改头换面继续占领金三角。
已被软禁在家的李弥也牵挂着金三角,他经过一番冷静考虑,突然发现自己在最后走错了一步棋,他不该把权柄交到柳元麟手上。他明白他走后,柳元麟肯定把握不住局面,那将令天下大乱。他悔不该没将李国辉尽早尽快地提拔在身边,若是他把权柄交还李国辉,则金三角的事业还有希望。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提笔写了一封密信,伺机将信捎了出去。他的信是写给李国辉的,信中直白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希望李国辉要紧握兵权,看清前途,率领旧部在金三角坚持下去,再伺机发展,千万不要回台湾。
李弥的送信人到了金三角,被钱运周的情报处连人带信截获。钱运周看了信,便起身往九十三师驻地而去,他觉得这信必须亲自送到李国辉手里,但走到半路,他便开始犹豫了。他从心里承认,李弥的思考是对的,只有李国辉才能撑起金三角这片天地。但他想到了李国辉的为人,李国辉重情重义,与他共事,做朋友都不错,但他太直,太正,太清廉,律己也严,对部下要求也丝毫不放松。跟着他,队伍会发展,江山也打得下来,但打下来又如何呢?官兵们拼死拼活,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到头来,侥幸活下来,也只是一条烂命烂命一条,赤条条的身无长物!若是跟着柳元麟干,那情况就不同了,柳元麟为人活泛,更主要的是他手握权柄但威望不足以服众,在金三角,必须更倚重他钱运周,这样,他容易有自己的天地,自己的势力范围,自己可以支配的一切,一旦在金三角呆不住,想往哪里去,也不至于赤条条一无所有了。这么一想,他便拨转马头,径直进了柳元麟的院子,把信交到了柳元麟手上。
此时的李国辉,正在望天长叹。事情发展到今天,他觉得该清理一下思绪了,要不,在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上,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走。
这时候的柳元麟更是坐蜡。他奉了上头密令,召开紧急军事长官会议,他把上头指示说了一遍,然后征询大家意见:“谁去谁留,大家自己说说,然后一起议论,该谁去,谁就去,该谁留,就谁留,一切以大局为重,好不好。”
李文涣不屑地看了柳元麟一眼,开口说道:“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议的,我不去台湾,除非李长官回来,亲口对我下命令!”
段希文紧跟着说:“去台湾干嘛?那卵大一点地方,已经有了那么多的逃跑将军,我们去了算老几,还有我们的粥喝吗?”
吕继英说:“我们是云南人,我的兵也都是从云南过来的。在金三角,还能喝点怒江的水,一有机会,也还能早一点回家去。去了台湾,成了无根水浮莲,还不就是等死。”会议上,李国辉一言不发。
柳元麟并不是要大家都去台湾,但表示要留下来的,都是些“刺头”,往后,他这代理总指挥怎么当?
这不,会议一结束,李文涣一声招呼:“云南来的兄弟,跟我一起去喝碗家乡酒!”
“哗”的,就跟他走了一大帮,这些人,谁都不看他柳元麟一眼。柳元麟悲哀地想着:“这帮人这时候去喝酒,无非是商议着如何结帮结派和我柳元麟对着干!”
他把希望寄托在李国辉身上,他拉住李国辉的手,说:“李师长请留步,我有话跟你说。”李国辉便又坐了下来。
柳元麟问李国辉:“李师长,你自己想过没有?是留?还是去?”
李国辉说:“去!去台湾,耕田种地。”柳元麟脸色一变,诚恳地说:“李师长是党国栋梁,年轻有为,时下岂能轻言解甲?何况,我是真心希望李师长能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李国辉说:“在下主意已定,请柳长官多多原谅!”柳元麟叹了口气,说:“我早就知道你是淡薄名利之人,可你越是这样,李长官也好,我也好,就更希望你有一番更大的作为了。”说着他把钱运周交给他的李弥的亲笔信递给了李国辉。
李国辉默默无言地看完信,然后微笑着对柳元麟说:“李长官太看重我了,可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若说带兵打仗,团结兄弟,我还有几分可用,可要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我是绝对的低能儿,现在金三角这个局面,我是挑不起重担的。”
柳元麟对他的诚恳甚为感动,他对李国辉说:“你是个好人,但你正如你自己所说,你无防人之心,你不会被战场上的敌人击倒,但若是留下来,却有可能被你认为的兄弟暗算,你还是走吧。”
李国辉听他话中有话,就问道:“柳长官,我能知道,这封本不该到你手中的信,是谁交给你的吗?”柳元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的老部下,钱运周处长,他是识时务呀!”
李国辉猛地站了起来:“是他?”柳元麟说:“是他。我说,你真是个忠厚之人,又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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