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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追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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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怎么肯定他死在天安门广场附近。”
  “很简单,”魏建国接着说,“死者穿戴的是执行任务的仪仗队制服,按照规定,这身制服是不能穿到外面的,一下班,首先要走回驻地,换下衣服才可以外出。死者在毛主席纪念堂工作,他们的驻地在天安门对面的劳动文化宫附近。这就是说死者是昨天晚上下班后在这段路长上被杀的。从死者后脑的伤口看,死者是被一根坚硬的铁棍之类的东西从后脑呈四十五度角直插进去,从嘴部露出,可见凶器是比较长的。大家再看看死者的高度就不难得出结论,要就是他被刺时是弯着腰的,要就是凶手超过一米九的个头。死者面部表情仍然残留着死前的惊恐,但身上却无搏斗的痕迹,说明死者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人在后面给了致命的一击,可以肯定这一击并不是让他惊恐的原因,但却让那惊恐凝固在了他的脸上。那么死者看到了什么恐惧事件?我想天安门广场上绝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一名优秀的武警战士吓成这个样子。所以,我断定,凶杀不可能发生在死者从毛主席纪念堂走向劳动文化宫武警官兵驻地的路上。根据刚才驻地领导所说,这位姓王的武警战士下班后没有回宿舍,晚上也没有回去,今天也没有回去上班。这么说,他既不是在天安门广场上被杀,又不是在宿舍被杀,那么案发第一现场就只能是一个地方!”
  “啊,你的意思……”大家一片惊愕。
  “他是死在毛主席纪念堂里!”
  “不可能,那里闭馆了。”
  “闭馆后是要清场的……”
  “是吗?”魏建国露出一丝笑意,“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确认案发现场是否在毛主席纪念堂里。大家知道,天安门广场方圆几平方公里内都装上了闭路摄像监视系统,目前有两个系统独立运转,一个由天安门保卫部门监控,另外一个由国家安全部门控制。你们在场的各位都知道,我们的的监视系统最近更新换代了,设备很先进,而且我们在天安门广场附近装有大大小小的六十多个隐性摄像头。”
  大家都听着这位国家安全部的小干部在那里泄露国家安全部的机密,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魏建国笑了笑,说:“你们知道,我们部门使用摄像收集的画面材料同样属于国家机密,除非中央领导签字,否则任何非国家安全部的单位不得使用。这就是说,如果想调看这些录像,你们必须请中央领导签字。我想中央领导不至于为这事签字吧,所以,我们必须加入破案!”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片沉默,在场的各单位代表都失去了兴趣。最后北京市委领导宣布,鉴于此案的复杂性,希望国家安全部侦查部门配合北京市公安局尽快破案。
  三
  李昌威醒来时,感觉到身体下软绵绵的,仿佛睡在棉花上,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他慢慢睁开眼睛,同时慢慢转动着头,看到自己仿佛睡在树上,地上是平整的树木,那边是几张柔软光亮的牛皮,向上看,闪闪发光的星星近在咫尺,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里飘荡着玫瑰的香味……
  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呆了十天,抵抗力特强的李昌威早已经完全复原了,每次睁开眼睛,他总还是有这种感觉。这个房间装修和布置得并不算豪华,但对于李昌威来说,却是见所未见。那个软如棉花的东西叫席梦思,房间地上的树木自然是豪华的柚木地板,那几张牛皮当然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至于那水晶吊灯,在李昌威看来,和天上闪烁的星星没有多大区别。
  “起来了?”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站在门口问。
  “起来了。”李昌威答道,准备等老者离开后再起来。这花白头发的老者就是当初打开朱红大门让他进来逃过国安警察追捕的人。当时愤怒的李昌威恶向胆边生,愤怒的十指硬生生插进石板,硬生生捏碎石头,抓了两把石粒,准备射向那些追杀他的人。以李昌威的功夫,他虽然无法躲过十几支同时开火的枪,但那从他愤怒的手里射出的石粒也绝对可以让那些警察身上像被鸟枪打中的兔子,浑身是小窟窿。这时老者打开朱红的大门,那慈祥柔和的声音立即让李昌威平静下来。
  这十天里,老人几乎每天都来看望他一次到两次,但也只是问候一两声,再沉默观察一阵就离开了,李昌威也习惯了。在这里第三天时,他就想离开,但老人告诉他,外面已经部署了天罗地网,就算李昌威可以冲出去,也势必让那些人看到他是藏在这个四合院里的。为了不连累老人,李昌威就又呆了下来。好在他每天晚上入黑后,都可以到院子里伸伸胳膊踢踢腿。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感觉到老者在通过窗子的小洞偷看,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老者脸上的惊愕和不信。但两人并没有作更进一步的交谈。
  今天老者在一句问候后并没有离开,李昌威看见老人反而走过来,然后坐在了床前的一张高凳上。
  “老伯伯,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了,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一半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说,“你到哪里去?”
  李昌威突然被这问题问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可以到那里去,他甚至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此时此刻,天地之大,竟好像无他容身之地。
  “我还不知道你从哪里来呢。”老者慈祥地笑着,“我甚至没有问你的名字,走之前你愿意告诉爷爷吗?”
  李昌威看着老人,刚才还没有想出要到哪里去这个问题,现在又被老人问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的李昌威感慨良多,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老人看出来了,于是循序渐进地问道:“你是哪里人?”
  “我是湖北随州万和镇小李村的人,”李昌威说。
  “哦,那你姓李了,当然是这样,小李村吗,都姓李。”老者笑着说。
  李昌威想解释,又放弃了,他点点头,“我以前叫小李子,现在叫李昌威。”
  “李昌威。”老人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老人终于把十多天埋在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小李子怔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从他们追杀你的手段来看,简直是残忍,好像必除掉你而后快。”老者盯着李昌威的眼睛说。
  李昌威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又闪过一丝愤怒,随即他低下眼皮,向眼前救了他一命的慈祥老者讲出了自己的故事。
  “我们村子实行村民自治,自己选自己的村长已经有十几年了。我们那里是个穷地方,当村长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农民每年有几十种税要收起来,作为村长可辛苦了……我们的第一任老村长累死在岗位上,第二任连任三届,最后也闹得一身病,老村长去年任期届满,他坚持要退下来。可是大家看到老村长那个样子,辛辛苦苦,不但没有赚到什么钱,而且还……当时没有什么人想参加竞选。老村长找到我,发动我参选,他老人家讲了很多道理,我听起来都觉得非常在理。于是我决定参选,村子里的村民听说我要参选,高兴死了,反正也没有别人想当。”
  李昌威停了一下,看到老者在认真地听,就接着讲。
  “可是这时突然出现了新情况,原来省里向中央报批的修建连接河南信阳和湖北随州的高速公路获得批准,那公路是以旧路改造,正好经过小李村。而且由于小李村正好处于这段高速公路的中点位置,县里决定以小李村为中心作一些开发,建设高速公路的辅助设施。这个消息县里先知道的,我们小李村是最后才知道。县里知道后,就有领导打开了小算盘。要知道,小李村可谓穷乡僻壤,土地一点也不值钱,可是高速公路计划获得通过,而且小李村成为中心后,情况就在一夜之间发生变化,土地开始值钱,土地一值钱,村长的位置就非同小可了。”
  这时李昌威的思绪已经完全飘回到遥远的小山村。
  “县里有个领导开始盘算把自己的亲信派到小李村当村长,这要在平时当然很容易,要城市户口难,把一个农村户口迁到另一个农村,很容易的。结果县领导就办成了,可是这时我们已经开始了村长选举,虽然也有一两个人参加竞选,但我以高票当选。县里那位领导可急红了眼,他们以程序有误迫使镇政府宣布我们的选举无效。这时,镇政府也知道了修路的消息,镇长也偷偷在村子里扶持他的人,他并不奢望他扶持的人能够当选村长,他是寄望县领导的人当了村长后,可以用他的亲信,让他们进入村民自治委员会。于是,第二次选举开始了。”
  李昌威脸上露出了竞选时的激动。
  “结果无论是县领导的人还是镇长的人,村民都不买帐,我第二次高票当选为小李村的村长。这次他们又来到小李村,宣布有人举报选举中出现徇私舞弊和贿选,他们也不调查,就宣布第二次选举也无效。这时镇长也开始活动了,他在村民中放风,不选刚刚搬到村子里的某某当村长,选举永远无效。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县里和乡里开始注意我。毕竟两次高票当选的都是我一个人。如果我不参选,他们的人就是唯一的候选人,那当选就顺理成章了。县里和镇里也找到我,软硬兼施做工作。我本来也无所谓,就想放弃。可是这个时候老村长来到后山古庙里找到我,老村长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他说到最后,带我来到门外,用手一指,哦,我看到山下几百个村民等在那里,向我招手。我决定竞选到底。”
  看着李昌威脸上坚毅的表情,老者脸上露出了佩服和迷惑的复杂表情。
  “一个月中我们小李村开始了第三次的民主选举村长的大会。那次选举我们作了充分的准备,无论从程序和具体操作的细节上,都做到严格按照规定,一丝不苟。结果选举结果出来了,我仍然是高票当选。可是就在我们准备交接时,镇长带着县里来的警察冲进选举会场,我们原来以为这次他们挑不出什么毛病了,结果他们说我的出生年份不对,说我不够十八岁。他们说国家安全部有我的详细记录……”“真是瞎胡扯,国家安全部怎么会有你的档案?”老人不以为然地插了一句。
  “他们还骂我,骂我野种,还想来抓我打我,我就还手了,结果几个警察被我打倒在地……”
  “你把警察都打倒了?”老者本来想问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把几个警察打倒在地,但突然停下了,他想起每天晚上那孩子在院子里翩翩飞舞的样子,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过了一会,老者才抬起头,喃喃道:“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事追杀你的,地方官员贪赃枉法,北京大多不知道,知道了真相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党绝对不会支持他们。看那些追杀你的人组织严密,个个会飞墙走壁,枪法如神,绝对不是地方政法部门的。”
  “我没有说他们为那件事追杀我,他们这次追杀我是因为我拿了……”
  李昌威突然停下来,转头找他的包袱,“我的包袱里,里面的书呢?”
  老者走到茶几旁边,打开一个抽屉,把两本书拿出来。“我打开了你的包袱,你不介意吧?”
  看到两本香港印刷的竖版书尚在,李昌威摇了摇头。
  “他们就是因为我拿了一个叫杨文峰的人的一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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