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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金瓶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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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酒之物,件件稀奇。吴公子要与玉卿对棋,月江取出一付云南棋子、花梨木棋盘来,灯下对赌。公子说:“一个子一两,就是明日的东道,现账还算一大杯。”玉卿棋原不高,输了四子。吴公子让了先,又对下一盘,却是公子输了十一子,准了四子,还欠七子,又该是公子的东道。即忙斟上,该七大杯酒,公子一饮而尽,只斟上两杯,烦玉卿、月江赐陪,十分豪爽。
这时约有二更天气,江中烟雾不明,等了许久,全不见后生和二女子到。吴公子十分焦燥,骂这些人无用。月江道:“只怕不晓得这里,又错走到山顶上,倒绕了许多路。少不得还走到这果来,”忙叫沙弥取个灯笼儿去接接去,一个沙弥取了个灯笼,油纸糊着上写“月江”二字,飞也似去了。这里又斟了一大杯,送在郑玉卿面前,要他行令。取了一个龙泉窑豆青骰盆来,摆上六个红绿象牙骰子。玉卿取在手里,只管滚骰,却不记得个好令,叫吴公子行令又决不肯。让了一会,月江道:“我有一个旧令,是‘双生赶茶船会苏卿’的故事,用四个骰子,那苏卿是个美人,算一个红四,双生是个才子,算一个六点。两人对掷,有了四六便算赶上了,凑成多少点数。如没有红六,也是一杯。有了,赶不上点数也是输。只要赶上数,才罢了。”玉卿和吴公子对掷,吴公子掷了一个四,一个六,又有一对五,共算二十点。玉卿连掷了三色,先有了四,没有六,罚一杯,又一掷有六没四,又罚一杯;第三掷,有了四六,却是一个二,一个三,止凑成十五点,比吴公子少了五点,算赶不上,连输了五杯。又掷了一回,到底赶不上,吃了十余杯。天有三鼓,那后生全不见到。吴公子大怒,发燥道:“这些奴才们,船上不知干的甚么勾当。待小弟自己下山去叫他。”忙呼沙弥又点一个灯笼,昔留不住,下山去了。公子去后,月江与玉卿对掷,到底赶不上月江,也输了几杯。
天将三鼓,蜡换了三枝,只闻得江口南风大作,那江潮之声,震得山下石根如战鼓相似。月落江心,满天黑雾,玉卿凭楼一望,夜深又不能回船,如何是好?月江便道:“这山有两条路,一路通到山后,一路直到寺前。多是去的人不知路径,如何小沙弥也不回来?待我下楼去,再使一人点着亮子接他。”说毕,月江也下楼去了。只落得玉卿一人,孤孤凄凄,在楼上乘醉而卧。忽然一阵异香飘来,却是樱桃来,唤起玉卿道:“俺姐姐来了。”玉卿醉眼朦胧,只见银瓶走到面前,把玉卿拍了一把,道:“冤家,你闪得我好苦也!指望和你同生同死,背井离乡,一路南来,谁想你被苗员外赚哄,把他的贼船换了我去,又要谋害你的性命。我今在上帝告了冤状,把他问成凌迟处死。我还了你的欠债,托生了男子去了。今日赶来送你过江,快快走过江去。不久金兵到了,我的冤家,你有家难奔,谁是你的亲人!”说毕,抱头而哭,推了一把。玉卿醒来,才知是梦,看见桌上烛已将残,听见隔岸鸡声报晓,忙叫方丈里沙弥,通没一人答应,只落了一枝好萧。玉卿下楼来,只见旁一小门关着不开。天已将明,玉卿叫了半日,有一老僧出来,间道玉卿:“那里的香客,起的好早!”玉卿把月江让他上楼饮酒,同吴公子下船去接美人的话说了一遍。老僧全然不省,只道:“这个楼是接待官客的去处。先一日,有个僧人定下请客,给了五钱银子。我们不知甚么人,只听见楼上吃酒。我们不管这些闲事。”说毕,关上门去了。玉卿好生疑惑,只得从旧路而回。“江上大雾,又不知船上董玉娇和樱桃这一夜如何盼我,那晓得我和朋友在搂上耍了一夜,或者吴公子和月江都在他船上,见天明了,不肯上金山来。今日他输的七两银子东道,少不了还乐这一日,再过江去访他,定然有些妙处。”一面想着,一面走下山来。走到山门前,那里有只船影儿?唬了一惊,疾忙走过江口上岸的去处,自己的船也没了。那江上风浪大起,黑雾述漫,石势横空,飞涛卷雪,郑玉卿独立岸边,好一似——风飘断絮,水泛浮萍。孤零零,丧偶的鸳鸯;冷清清,失群的孤雁。金屋屏空,往事一朝成幻梦,玉萧声断,不知何处觅秦楼。烟花化作空花,欲海总成昔海。
锦簇花攒,说巧嘴的朱门荡子;酒阑人散,吃蒙药的白面憨哥。翻巧弄拙,依旧赤手空拳;财散人离,只为负心忘义。水里得来水里去,被人欺处为欺人。
看官听说,只因人心机巧乖滑,百般要贪人的便宜,到底才弄巧成拙。如赌博一样,偏是善赌的到头来输个精光,没有一个成起家事的。如使荡子骗了妻财,强盗造起家业来,又讲甚么天理,说甚么报应!只因这李瓶儿欠下花子虚前世宿债,托生了银瓶,拐带家财,与郑玉卿勾消这本旧账,完那些情缘罢了。岂有郑玉卿一个浮浪子弟,到处里就有骗了美色横财的理。因他认真是个花花太岁,见人家色就恨不得弄到手里,因此把自己的本钱,反被别人弄去。这样翻使了演镇法儿,火烧了自己衣裳,往往都是有的,岂不是现前报应!原来苗青换船时,就把自己惯走水的贼船,换上镇江去,要水里谋害杀郑玉卿的性命,依旧把董玉娇和樱桃,金珠宝玩,全全得了回来。先使一班梨园叫着两个妓女,妆成吴公子和僧人,接引他入港,哄他醉了,要吃板刀面,抛在江心,做粽子样去祭屈大夫的。谁想天怜这郑玉卿是个傻心子弟,不叫他死,只把他这些浮财了账,还他一个精光棍罢了,因玉卿与吴公子上山吃酒,到还骗得一场大醉,一梦醒来,做了个飘瓦虚舟,落得个玉卿在岸上走来走去,一似寻针的模样。那江船上客人,看见玉卿道:“这个人真是有趣,倒象得了山水真景,苦吟敲句的光景。又不知是等甚么亲眷,这等守株待兔,望眼将穿,可不作怪。”那知道,董玉娇和艄公约就在今夜里害他性命,后因他金山饮酒,入夜不回,才将船连夜放开,把樱桃家事宝玩古董一船载回。正是:抛将明月为钓饵,留得长江与客囊。但不知后来玉卿作何结果,苗员外何等快乐。正是:比翼鸟被风吹散,故巢不定几时归,合欢花冒雨摧残,别院未知谁是主?
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回 瓜州渡樱桃死节 润州城郑子吹萧
诗曰:
欲向江南作酒佣,菊残荷败付秋风。
难容西子归湖悼,安得王嫱老汉宫。
鸣鸟有情来榻上,飞花无限过墙东。
聊将世外烟波意,乱写风云问碧空。
世间繁华富贵,转眼间即成幻境。因此,佛、道二门只讲个空寂,省却无限凄凉。看破了酒阑人散光景,把那锦绣笙歌,实觉没趣。即如忠孝节义的事,那豪杰丈夫,偏是为身家二字败了名节,反不如那愚夫贱婢,一时间决断,不肯失身于人,做出英雄的事来。
话说这苗员外要骗银瓶,故使他惯走私商的大船,换与郑玉卿上瓜州去。用的那个艄公有名,叫杨铁篙,极是一个积年的水贼,专一在江河打劫客商。后同一伙强盗俱是竹竿长枪,被一个山西水客惯使长刀,把竹竿砍断,不曾得手。
后来把长枪挠钩,俱铁裹了半截,专一打听船上揽下宝客,就勾将一路水贼,去做生意。或是把客人杀了,或是捆成粽子样,丢在长江里去,因此浑号叫做铁篙子杨艄公,当初苗青伙通打劫他家主人苗曾的,就是此人。一向投在苗青手下,贼船有百十余只,或贩私盐做水面生意。苗员外使他将船换了董玉娇去,要他江里杀了郑玉卿,把他家事和使女樱桃一总拐回来。那郑玉卿一个少年浪子,那里晓得。他先使了几个戏子,领着两个粉头,在金山寺下假装吴公子和那和尚假名月江,弄的是没底的筋斗,那里猜去。也是郑玉卿命不该死,连夜在金山饮酒,不肯回船。那杨艄公在船上等候多时,想了一想:“我与此人何仇?不过员外为得回董玉娇和他的家私回去,今日行个天理,趁此人上岸,把船放开回去罢,料郑玉卿也没处来找寻。”当日二更天气,南风大起,即时起了锚,扯满篷,渡过江来,到了瓜州,不上四更天气。
这董玉娇情知是苗员外赚虎离山之计,点着灯也不肯睡。只见杨艄公走进舱来,看着玉娇笑嘻嘻道:“咱二人今日天假良缘,这场富贵那里想得到。”忙叫樱桃,不肯答应。
即唤水手李小二打开员外送的一坛豆酒,原有的下程鸡鱼笋藕之类,安排下过夜的,和董玉娇促膝而坐,饮了一回。恐夜深了,即叫樱桃来床上同寝。叫了半日,那肯答应,只在后舱鸣呜的哭去了。杨艄公发狠道:“这奴才,想你家主子,明日叫你受受。”一面取出一口尖刀来放在面前。那董玉娇门户出身,何分彼此,欢欢喜喜,脱了衣服;两人抱头而寝,一夜云雨无度。那玉娇口里无般不叫,原是妓女接客的熟套。杨艄公尽力盘桓,两意相投,不在话下。
那樱桃因银瓶被骗,哭了两日,饭也不吃。忽然见郑玉卿下船,全不回来,杨艄公进舱和玉娇同床睡了,就知他落在人手,再没有出头的日子。哭到四更将尽,听见他二人淫声浪气,摇得船也是响的。恐天明了受他的打骂,不如寻个自尽,做了鬼魂,也好寻寻我姐姐银瓶的下落。合眼朦胧,只见银瓶上船来,叫道:“我的姐姐!我已是死了,你不快来,和你回去罢。”醒来,又不见了。恰好天将五更,船上人都睡得和死人一般。樱桃起来,把衣服鞋脚扎得紧紧的,推开船窗,只见满江黑雾,那分东南西北,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结果了!”猛身一跳,又早飘飘玉腕凌波去,滚滚香魂逐浪福后人因赞他死节一段孤贞,诗日:休把须眉问丈夫,丈夫无骨转成愚。
每因中帼成忠烈,翻党纲常愧大儒。
一怒自能存血性,三思反使惜微躯。
莫言沟壑寻常事,多少英雄逊不如。
却说杨艄公和董玉娇一夜风情如胶似漆,两人搂着商议,问道这郑玉卿箱笼物件,玉娇细说了一遍。杨艄公道:“咱有这些宝物,又有员外送他的一千两银子,还愁甚么过不得日月,到把你送回扬州去,天下也没有这样阿呆了!如今做了十年私商勾当,还打不着这个大鱼哩。今日肯把自己的兔儿不打,到送与别人吃去!如今湖广杨么反了,占了湖泊八百里地面。他用的都是咱一班水船上朋友,如今和你从芜湖上去,图个大大的富贵。又说甚么苗员外!”玉娇只得相从,到了大明,叫了几声樱桃不应,才知他投江而死。按下此事不题。
那郑玉卿在金山岸上,找不见原船,走一回想一回,天已渐晚。那寺门首酒保来算席上酒菜:“该银四两八钱,先收的吴公子那一锭银子,都是精白铜,如今吴公子去了,又不知是那里人,既然是一席的,少不得还我。”郑玉卿上岸时不曾带得银包,原是空身下船看景,不料逢见吴公子一伙神骗,赤手空拳,那里凑银子还他。酒保道:“我们小本经纪,不过是城里借些酒本来,趁些游客的钱,这四五两银子,那里包得起。”先是好说,后来见玉卿全不应承,看了看玉卿,虽穿着一身时样衣服,也没有船,又没有管家跟随,就道:“你这个人分明是骗人的捣子光棍,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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