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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科学怪杰鲍林-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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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新理论的某些结果使鲍林感到特别兴奋。这是一种重要的理论,错不了。这种理论从一个全新的角度考察了大脑运行的最佳方式。不过,还有比这更加深刻的含义。这种理论为鲍林提供了一条回顾过去的途径,在一定程度上还帮助他明白了生活中发生过的一些荒谬而又不可理喻的事情。他还记得,他母亲贝莉生了严重的贫血症,逐渐伤害到大脑,最后终于被迫进了精神病医院。她的大脑中产生了分子不平衡状态。应用分子矫正疗法将会有助于杜绝别人再发生这样的事。
还不止这一些。分子矫正这一概念可以应用于人体。比方说,糖尿病就可以看作是一种需要进行分子矫正的疾病,让病人体内自然产生适当数量的胰岛素,这种病就可以得到治疗。治疗甲状腺亢进,应当补充需要的碘。氟化水可以防止龋齿的发生。生命是一系列复杂的化学反应;人体就是发生这种反应的场所。如同任何别的化学反应一样,人体内的化学反应也需要有适当数量的反应物、催化剂和生成物。鲍林很快就从分子矫正的角度,把他的理论从大脑活动推广到人体健康所涉及的各个领域。
圣地亚哥和斯坦福
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鲍林需要一个实验的场所。有了实验的设施,反过来也有利于他寻求必要的资助。圣巴巴拉无法向他提供这样的条件,他只得将目光投向其他的地方。1967年夏天,机会终于来到了。新建和正在发展的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邀请鲍林担任为期一年的化学和物理学访问教授。化学系似乎有意向将其转化为一种长期聘任的关系。鲍林向民主制度研究中心请了假,爱娃在拉乔拉找到了住所。1967年9月,鲍林开始在圣地亚哥工作。
在一段时间中,他似乎又回到了轻松愉快的岁月。又有了一个实验室——尽管很小,只有他在加州理工学院时那个实验室的几分之一,但毕竟算是一个实验室——又与一批科研人员为伍。他又能伴随大学校历的节奏开展工作了。
然而,事实证明,圣地亚哥与圣巴巴拉一样,也非久留之地。鲍林好不容易凑到一笔研究资金,并且雇用了一名研究助理开始对某些问题进行研究时,他就得到消息说,长期聘用他的事又要泡汤了。至于理由嘛,仍然是政治。
鲍林对两大政党的越南政策很厌恶,因而批评的火力也更加猛烈。1967年,他加入和平和自由党——该党提名参加总统竞选的是布莱克·彭瑟,埃尔德里奇·克利弗——并且使用了“实现民主社会学生联合会”这个左翼组织特有的语言。鲍林从心底里拥护这个组织的宗旨和策略,支持美国黑人争取政治和经济权利的斗争,号召持续不断地进行强大的群众性示威活动。此时,他还谈到了要进行革命的问题。“我相信非暴力斗争,”他在1968年5月的一次反战集会上说。“但是,当权者都相信暴力,相信武力手段——相信催泪弹、燃烧弹、警察武装、空中轰炸、核武器、战争。只要当权者的自私心理不灭,我们关于未来革命应当采用非暴力方式的愿望就有落空的危险。”
鲍林使用的语言愈来愈激烈,再次引起加州大学校务委员会委员们的注意。从他抵达圣地亚哥的时候起,就听到传闻,说加州大学有几个校务委员早就看不惯鲍林,坚决反对任何一所分校长期聘用他。说来真不巧,鲍林在1968年2月庆祝了自己的67岁生日,正好是加州大学教授法定的退休年龄,因此,事情就更加困难了。鲍林此时身体很健康,思维也非常活跃,几乎没有考虑过要退休的事。但是,年龄还是成了再次聘用的障碍。与此同时,一项新的规定又开始生效,就是加州大学校务委员会取得了直接投票的权力,可以否决任何一个人到了退休年龄而要当作例外情况处理的提议。鲍林心里很清楚,这些校务委员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他在圣地亚哥分校的前途未卜,因此要取得研究资助就很渺茫了。没有资助,在学校里就难以得到科研的成果,到达退休年龄再要求续聘就更没有理由了。
经过几个月的迟疑不决和内部的争斗,1968年秋季学期开始前几个星期,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终于决定再聘用鲍林一年。事情已非常明显,再要超过一年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鲍林开始另谋出路了。他的老朋友比德尔曾经主动要求他去芝加哥大学任教,他也曾考虑过接受这一邀请,但最后还是谢绝了,他的家在加利福尼亚州。
他终于作出了决定。1969年2月,鲍林正式宣布,他将在学年结束以后离开圣地亚哥。他说,他的目的地是斯坦福大学,他已接受该校的邀请,担任化学系的顾问教授。
1969年5月,成百上千名圣地亚哥分校的学生,聚集在学校体育馆,哀掉一位伯克利分校的学生。在人民公园发生的一次冲突中,这名学生被警察开枪杀害了。集会上,争论的焦点是,要不要举行罢课,让学校关门。
有些教职工呼吁采取温和克制的态度,此时,鲍林来到了会场。他那激昂慷慨的声音,爱憎分明的态度,与他以前在反对核试验发表演说时完全一样。他对与会的学生们说,伯克利枪杀事件是美国式军国主义、经济剥削和无视人权的又一实例,这类现象在越南还在不断地上演。“罢工和罢课是被压迫和被剥削人民表达自己反对压迫和剥削的一种方式,”他厉声说道,所用的言辞也愈来愈激烈。“在整个加利福尼亚大学,每一个人,每一位同学,每一位老师,每一位职工,都应当站出来,与伯克利事件所显示的不道德的非正义行径作斗争。”
这也算是他向加州大学校务委员们说声再见的一种方式。
在许多方面,斯坦福大学的情况要好得多。不说别的事,帕罗·阿尔托离开他的大苏尔牧场就要近得多。他和爱娃频繁地往返两地之间就不再那么费事了。化学系的老师对他的加盟也感到非常高兴。在私立学校里,退休年龄不再是一个问题,他再也碰不到与校务委员们磨擦的麻烦。再说,旧金山地区的政治气候还是比较平和的。
但是,出于经济方面的考虑,鲍林不得不与他人达成一笔交易,就是从自己的工资中拿出一半的钱,再加上得到的全部资助,用来支付有关人员的工资。一年之后,工资就根本没有保证了。仅有的实验场地又很小,而且与化学系主楼是分开的。
鲍林心里想,关于分子矫正的项目一旦能得到资助,情况就会有好转。他和爱娃在帕多拉谷地,离校园5英里的山区,找到了一所外表朴实但还算比较舒适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座用石块建造起来的大火炉,配上用天然木料制成的家具,一切与他们在帕萨迪纳的老房子还是比较相像的。
他想,这下他也许可以结束飘泊不定的岁月,真正安顿下来,在科研上做一点重要的工作了。
23 维生素C
普通感冒的终结
鲍林对医生并不讨厌,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对他们不怎么尊重。
其中部分原因可追溯到50年代末。有一天,他在圣地亚哥医学协会举行的一次宴会上,谈论分子型疾病的问题。在他发表演讲的时候,有些医生不时地谈笑和碰杯,使他有一点恼火。随后,他和爱娃出席了在一位协会官员家里举行的招待会,他在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说,因为鲍林事先同意免费作讲演,所以他们可以集资去请一位真正有本事的医生下一个月来作一次演讲了。鲍林夫妇俩感到这是对他们的轻慢,从中看到了医学界人士心目中高低贵贱的标准。“无意中听到这些议论后,我下定决心,自此之后,任何医学团体要我去讲话,如果我认为给我的津贴和酬金,与他们给医生支付的相应酬谢不相称,我就一定会拒绝这一类邀请,”他说道。
医学界在金钱上的态度还是问题的一方面。在鲍林看来,有些情况下,医生们并不真正懂得他们本人研究的成果所具的价值。这种现象促使鲍林决定就维生素C问题展开一场公开的讨论。
60年代末,在一般情况下,鲍林对抗坏血酸及其作用一直采取沉默的态度,只是偶而谈到这种物质与其他营养成分一起可以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但是,到了1969年下半年,鲍林感到斯通在理论上进行的论述是正确的,再加上自己在防治感冒方面成功的经历,他开始就抗坏血酸与一般健康之间的关系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在对西奈山医学院的医生们所作的一次讲演中提到,他本人运用维生素C来预防感冒,收到了成效。他的意见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后,收到了维克多·赫伯特博士写来的一封“言辞非常尖锐”的来信。赫伯特是一位著名的临床营养师,曾经帮助过制定维生素日荐量的美国标准。他在信中攻击鲍林说,他用维生素C的所谓优点为江湖骗子提供了帮助和安慰。赫伯特质问鲍林:哪里可以找到处于严密监控下临床研究的资料,可以用来证明抗坏血酸的确对感冒具有防治的作用?
鲍林感到很意外。的确,他从来就没有查阅过有关维生素C的文献,仅仅读了斯通写的几篇论文的摘录。于是,“在赫伯特这位老兄尖锐言辞的刺激下,”他开始像以往习惯的那样,一头钻进有关的科技杂志里,搜寻有关的资料。
与此同时,《小姐》杂志的一位作者与鲍林联系,征求他的意见,写一篇关于维生素C有益健康的文章。鲍林提供了自己观察到的一般性结果,认为“维生素C的最佳用量将有利于健康和智力的增进”。他还请读者阅读他用分子矫正法治疗精神病方面的文章。这篇文章发表在1969年11月号《小姐》杂志上。文中的论点遭到哈佛大学营养学教授弗雷德里克·斯戴厄的反驳。斯戴厄说,鲍林“不是营养学权威”,目前尚无证据表明维生素C有助于普通感冒的预防;事实正相反,二十年前在明尼苏达大学对五千名学生进行过一次大规模调查,结果使人确信,维生素C对感冒根本就不起作用。
这可刺痛了鲍林。他很快找出了有关的研究资料,发现斯戴厄说明的事实是错误的。他所提到的1942年明尼苏达大学的研究,一共调查了363名学生,在为期28周的时间里,有些学生服用的是安慰剂,有些学生则服用了过量的抗坏血酸。的确,论文作者在结语中提到,就上呼吸道感染而言,维生素C没有“重要的作用”。然而,鲍林对文中的数据作了更加严密的研究,发现作者的结论是错误的。尽管鲍林认为试验者给学生服用的剂量很小——平均每天只有180毫克,而鲍林现在讲的是要用3000毫克——这些研究者在事实上还是见到了作用:过量服用维生素C的学生中,感冒减少15%,而且其中患上感冒的人,与服用安慰剂的学生相比,其严重程度要轻30%。维生素C既不是预防药,更不是特效药,但根据鲍林的估计,它所产生的作用在统计学上是显著的。
鲍林发现,在维生素C与感冒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其他一些报告也有同样的情况——维生素C产生的某种功效未受到人们的重视。这是令人困惑不解的现象。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医生似乎一门心思企求找到一种特效药,因而对显示出来的部分功效就不感兴趣了。他们使用的剂量都比较低(在早期的研究中,一般只有15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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