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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秘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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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说话的时候,汤玉麟进议事厅禀告奉天将军饬令到了。姜雨田忙说,“张大人有军务,我就先告辞了。”张作霖拱手深鞠躬,说了一句:“姜会长,往后我巡防营官兵的衣食俸禄就全倚仗你老了,您老多受累了。”
  姜雨田忙道:“唉呀!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张作霖接过汤玉麟手中公文对汤玉麟说道:“代我送姜会长——叫官员都到议事厅来。”
  汤玉麟这会儿对未来的“姜局座”变得十分客气,应声道:“是。姜会长请。你老走好。”
  张作霖在议事厅看公文,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等进厅内。张作霖告诉他们——刚到的饬令上说,日本跟沙俄要在咱这关外交战了,他们已经在朝鲜和旅顺干起来了。
  张景惠好奇地问:“老毛子不是说要撤兵吗?咋又干起来了?”
  张作霖道:“日本人叫老毛子撤兵,他想独占东三省,老毛子能撤吗,这不就干起来了。”
  张景惠又问:“那来饬令叫咱干啥呀?”
  张作霖叹了口气,道:“朝廷已把辽河以东划为交战区,叫小日本跟老毛子在那疙瘩打架去。咱大清国已宣布局外中立,命东三省所有军队,都要保持绝对中立!”
  汤玉麟勃然大怒:“啥叫中立?他两伙打仗,咱立在中间儿,等着挨打?”
  张作霖摆了摆手:“中立就是咱哪伙也不帮,哪伙也不向着。”
  汤玉麟哪里听得进去:“干他大爷去吧!我还帮着他向着他——我想整死他!”
  张作相开口了,他问:“枪子炮弹不长眼睛,还不得把咱这疙瘩打烂啦,又得打死多少人哪!”
  张作霖想着张作相这话真说到点子上,只是到底无法可想,口中道:“行啦,朝廷叫中立咱就中立——今晚谁留营值班?”
  汤玉麟道:“我。”
  张作霖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再留一个。张作相看了他的心思主动请缨说:“我留下。”
  张作霖道:“打今天起,留两人值夜班,有事马上上我家告诉我。”
  众亲信齐声应是。
  张作霖的家现在已经从赵家庙迁到新民府前街一处较僻静的小四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正房堂屋摆设有条案、八仙桌、太师椅和茶几,以接待客人。东屋南炕放着炕桌。
  张作霖回到家的时候,赵氏已摆上饭菜。5岁的双喜在炕上玩一本书。家中倒也一幅融融的景致,赵氏看见张作霖进了堂屋,口中招呼:“回来了?”
  赵氏接过张作霖的官帽放在帽筒上,又将脱下的军服、腰刀挂上,又帮他脱下军靴换上便鞋,说着吃饭吧。张作霖看了炕桌上洁净的饭菜,心中高兴,口中却故意抱怨道:“清汤寡水的。”
  赵氏呵呵一笑,道:“要吃大鱼大肉你拿钱来呀。当上官了还不如当胡子那时宽绰。”
  张作霖显出一副不爱听的模样:“说啥呢?胡子胡子的!你不会说保险队、乡团咋的?”
  赵氏说:“不是我说你,没饷银还养那么多兵干啥,省点银子干啥不好,瘦驴拉硬屎……”
  张作霖呵呵一声,舒坦地伸了个懒腰:“这年头啊,趁房子趁地都赶不上趁军队啊,有了军队啥都有了!”
  赵氏抢白了他一句:“你有啥了?”
  张作霖道:“走着瞧——来,儿子,吃饭,看啥呢?”
  赵氏道:“我叫他读书哪。”      张作霖抱过双喜,手指着双喜书上的一个字,道:“读书?你认得吗?这个念啥?”
  双喜道:“赵。”
  张作霖惊奇地“嚯”的一声,直说:“真认得呀小子?”   双喜伸出手指向赵氏,道:“妈妈姓赵。”
  张作霖呵呵大笑,又指着书上的一个字问双喜,道:“这个念啥?”
  张作霖看着双喜摇头,朝着赵氏挤眉弄眼道:“这个念钱,你妈该姓钱——她就认得钱。”
  赵氏抱过双喜,不满地说:“瞎说啥?把孩子都教坏了——双喜,妈妈姓赵,百家姓头一个姓就是妈妈的姓。你爸那个姓张的字,在后边拉老鼻子远了。”
  张作霖一脸狡黠的笑意:“百家姓头一个为啥是姓赵,你知道不?”
  赵氏摇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张作霖不再卖关子了,说:“这百家姓是宋朝人编写的。宋朝皇上姓赵,他要是把皇上搁在后边脑袋就没了。我要是皇上也把老张家搁头一个。”
  赵氏挺自豪,道:“那我们老赵家跟宋朝皇上是一家吧。”
  张作霖觉得老婆真好笑:“就听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宋朝都一千来年了,八杆子都打不着了。”
  赵氏“哼”的一声,脑子转了转,只想到《三国演义》,便道:“就你好,你和张飞是一家子,就知道打打杀杀。”
  张作霖笑道:“张飞咋的?张飞可不二五眼,张飞能封侯!”
  赵氏故意和张作霖作对道:“他封猴儿啊?他封孙悟空咱也不稀罕。我就叫我儿子念书,供他可劲念书,再也不让他摸枪杆子——哎,你啥时候送我儿子上学堂啊?”
  张作霖漫不经心地说:“才5岁,忙啥?”
  赵氏发急:“6岁说啥也得上学堂啦!”
  张作霖道:“不急,过两年我把我的恩师请到家来教咱儿子。我恩师不但学问大,心还善。”
  赵氏道:“有善心好啊!心善的人打孩子就不狠,我一见私塾先生打孩子心就直蹦。那你真有恩师啊?是不是又糊弄我,还不叫我儿子上学堂啊?”
  张作霖正色告诉赵氏:“我没糊弄你,我的启蒙恩师叫杨景镇。小时候家穷,念不起书。我就跑到塾馆窗户底下,扒在窗台上把窗户纸捅破往里看。时候长了被杨先生发现,把我叫进屋,那天新学的一句书是“祸福由之”。杨先生教头一个字念祸,完了问大家的反面是啥?没人答的上来,我就说是福,杨先生很吃惊,就叫我进屋念书啦。不收我学费还给我纸笔。”
  这时候,院门外传来扣响门环的声音。赵氏跑去开院门,看见一个拎鱼篓的渔夫,便说:“我不要,我们家不买鱼。”
  渔夫用一口官话说:“夫人,我不卖鱼,张大人的一位老朋友,叫我捎给张大人一封信。”
  赵氏把信拿在手上,打量了那渔夫几眼,感觉他不像是个坏人,便道:“请进吧。”
  赵氏将信交给在炕上吃饭的张作霖看。这渔夫早将身上的草帽、破衣脱下放在院内。将裤脚和掖在腰里的长衫放下,拎着鱼篓走进堂屋。他已变成商人模样了。张作霖这时已经看完信,面带怒气走进堂屋,打量来人。
  渔夫抱了抱拳头,毕恭毕敬道:“张大人,久仰,久仰。”
  张作霖指着信,道:“你就是这信上说的中,香……”他边说边找信上写的字。心中几百遍的咒骂,小日本鬼子就是会作怪,一个个把自家名字起的老长。
  渔夫也在打量张作霖,一欠身说:“正是在下,中町香桔。花田君介绍我……”
  张作霖把信一掌拍在桌上,破口大骂道:“花田他还有脸给我写信!”
  中町香桔一脸迷茫:“怎么?张大人与花田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张作霖冷冷地说:“没误会!他是存心要害我家破人亡!”
  中町香桔故作吃惊:“这,这是从何说起?我日本方面可毫不知情啊。”      张作霖道:“辛丑年他来拉我建啥满洲义勇军。说的可好啦,到时候把枪弹、军装都送来。我拿他给我的日本银子招兵买马,沙俄准知道我给日本人招义勇军啦。花田可倒好,肉包子打狗。俄国人把我的响窑端了,我全家是死里逃生!”
  中町香桔说:“张大人,花田君临别之时,是不是跟您说过,到时候他来找您,您不必找他?”   张作霖啐了一口,道:“我倒是想找他!可找得着吗?他没在日本国待着,爪哇国去了吧?”
  中町香桔斟词酌句地说:“张大人,我是受日本参谋本部派遣的辽西特别任务班班长。有关花田君与张大人之间的未尽事宜,全由我接手办理……”
  张作霖摆了摆手:“义勇军的事免谈。我如今是朝廷命官。朝廷有明令,日俄两国交战,我军绝对保持中立!违犯朝廷敕命,杀头之罪,你们日本人别再来坑我啦。”
  中町香桔边察言观色边说:“我们当然知道张大人现在的地位!其实,青云之路,不论在朝在野,可谓各有千秋。张大人官居管带,可您的义兄冯德麟已是义勇军的统领,麾下2000多人。全换上了新式武器。唉……”
  张作霖鼻子里头哼了一声,故作洒脱地说:“请转告冯德麟,我恭喜他正飞黄腾达了。可不管怎样,我张作霖对朝廷忠心不贰!”
  中町香桔脑筋一转,有了个想法,道:“那有一件小事情,望张大人能行个方便。”
  张作霖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小日本想玩什么花招,问:“小事情?”
  中町香桔道:“就是我想租借贵府的西厢房……”
  张作霖一摆手,道:“这还是小事?!我家成了你们日本间谍的窝点啦。你在我家大门上再挂上日本膏药旗得了?”
  中町香桔笑道:“保证只我一个人居住,并且不与任何人来往。即使有所追究,张大人推托一概不知,乃夫人租房以添补家用,这是家常之事吗!另外,我在此小住,张大人就算在此次日俄战中,对我皇军有所建树了。我想,与皇军建立亲善关系,对张大人在满洲的发展不无好处吧,便是眼下张大人也可以得到皇军得帮助。”
  张作霖见中町香桔底气甚足,不由得沉思起来,他想着不管是老毛子还是日本人,其实都是他现在得罪不起的人。现在,日本人求自己,帮上一把,说不定日后对自己的事业大有帮助,但是,想了解自己在日本人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当下说了句:“不好意思。我这房可贵呀。”
  中町香桔道:“您尽管说,我想参谋本部给得起。”
  张作霖大张口:“每月30枝德制新式毛瑟枪。”
  中町香桔眉头都不皱一下:“哈哈,您瞧,柳暗花明啦!”
  张作霖又说:“哎,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见不到房租,您别登我的门,我可找不到爪哇国在哪。”
  中町香桔拾鱼篓,口中道:“一言为定。”说完,起身告辞。
  张作霖送中町至院门口里,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您这口音和花田先生的又不一样,花田得意的是山东话。您得意……学北京话?有意思。”
  中町香桔道:“我们得意不了,要绝对服从命令的,我是被送到北京去念书的。”
  张作霖道:“哦!恕我不便远送了。”
  当下,张作霖目送着中町香桔离开,想着自己坐镇的新民府是个重镇,虽说是保持中立,到时候,日本人和老毛子真杀红了眼,还是老百姓倒霉,现在,除了维持自己境内的治安他已经左支右绌。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最紧要是自己借这个机会,迅速增强自己的实力,他妈的,谁给好处,老子就帮助谁。
  这一天,新民府巡防营营房议事厅内,商会会长姜雨田正在向张作霖汇报收税情况。姜雨田打着算盘说:“留足巡防营的饷银,余下的就是知府的啦。”
  张作霖道:“还有商会的。”
  姜雨田道:“商会就拉倒吧。你不朝商会借饷,我就朝南天门磕响头了。”      张作霖递给姜雨田一杯茶,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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