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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秘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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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娘拉起张作霖,道:〃走,没有肉,不怪大娘吧。回家我给你馇精米粥吃,精米粥就咸菜,扛香!〃
  张作霖、孙大娘、马秘书三人刚离开肉铺不远,换猪肉的日本男人又跑到孙大娘跟前。
  那日本人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老大娘!关东洲要给我们开拓团每户人家发枪啦!请您告诉大家小心!千万小心!〃
  说完,那日本人转身急忙走了。孙大娘听完马秘书的翻译,喊住那日本人,正色道:〃你站住!你去告诉你们的日本军队!我们祖祖辈辈儿在这疙瘩开荒种地,你们发枪发炮都别想占住。中国有句老话: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你们记住了!〃
  那日本人一时没明白,思想了起来,道:〃羊肉贴不到狗身上……老大娘说的对。记住了!〃
  张作霖看着转身跑去的身影,心想,我要是成了奉天府的都督,我绝不让小日本到辽西来占地。三人又走了一段路,看见了远处的兽医桩子。张作霖看见当年自己行医竖立的兽医桩子还立着那里。孙大娘告诉张作霖,道:〃兽医桩子还立着,可那房子都卖了。唉!于二和于六是高坎镇最趁钱的两个大户,如今这两家人是死的死,逃的逃,都没人啦!于二是叫胡子给挑的灶,于六是叫日本开拓团给挑的灶!〃
  张作霖终于问出口,道:〃于六家没人啦?那二兰子哪?〃
  孙大娘看了张作霖一眼,道:〃你要不问,我也不想跟你说,老于家就把兽医桩子的西下屋一间房,留给了二兰子。二兰子就一个人单过了。〃
  张作霖问道:〃于六死了,她咋不改嫁呢?〃
  孙大娘叹了口气,道:〃找了个男人搭伙过了不到一年,男的把二兰子攒的私房钱骗光就跑了。这个女人命真苦,如今就靠半掩门过日子。你走到这疙瘩,应该去看看她。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这么多年了,早都过去了。〃
  张作霖辩解道:〃大娘,我跟二兰子没那事。你老信不?〃
  孙大娘转过头,嘿嘿一笑,一脸不信,道:〃这种事,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有没有。〃
  孙大娘朝前走去。张作霖把马秘书叫住,让马秘书把身上带的银元全给他,又吩咐马秘书先跟大娘回家去等他。马秘书给张作霖一摞银元,跟孙大娘走了。
  张作霖走到兽医桩子院内,在二兰子门前张望。两个过路的男人见张作霖在二兰子门前就议论:〃看!大白天的就有人上二兰子的门啦!二兰子的生意真红火起来了!〃
  张作霖怒目而视,犹豫少许还是敲了门,喊道:〃二兰子,在家吗?〃
  屋内传出二兰子的声音:〃进来吧。〃
  张作霖进屋。因窗帘挡着,屋内较暗。只见一个女人躺在炕上,背对着光线,二兰子道:〃先交钱。〃
  二兰子听见钱放在炕沿上的声音,解开了上衣。当她坐起伸手去拿钱时,手却停住了半空中。炕沿上是一摞民国三年造的袁大头。她翻身下炕,打量来人。她似乎认出来人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一把将窗帘扯下,眼泪就下来了,她立即双手抓住衣襟将胸脯挡上,喊道:〃作霖!你!你来干啥?〃
  张作霖看见旧日娇艳如花的二兰子破败得脸色泛黄,一阵心酸,柔声道:〃二兰子……〃
  二兰子瞪着张作霖,又委屈又难过,更兼气愤,道:〃你别挨我!我埋汰!我年轻好看那阵白给你你都不要,这会儿你来干啥?〃
  张作霖无话可说,又想说些什么,又含悲说道:〃二兰子,我……〃
  二兰子扑倒在炕上痛哭。一摞银元滚落在地。〃你别过来!我埋汰!我埋汰!你走!你走……〃
  张作霖走出屋子,来到兽医桩子前,他用手抚摩已被风雨剥蚀的木桩。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不免感慨万分。张作霖站在窗前,等二兰子停止哭声,才对二兰子说道;〃二兰子!我得谢你啊!当年要不是你逼我跟你好,我离了这高坎镇,也就不会有我张作霖的今天……你多保重吧!〃
  张作霖说完,望了望天,不知怎的,居然也淌下两滴清泪,一跺脚,扬着头走了。
  奉天城张作霖官邸前,一辆拉客的马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商人打扮的张作霖和马秘书。门前一个领班的班长见是张作霖,转头忙往院里跑着传话:快往里传!师长回来啦!
  在后院东厢房的张学良听到爸爸回来了,飞快往外跑。他跑到二进院的垂花门处,正遇上走进来的张作霖。张学良一下扑到父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爸!我妈病了!〃 张作霖忙把张学良搂在怀里:〃你别哭!你妈啥病?〃
  张学良哇哇大哭起来:〃新民来人报信儿说……我妈病得不行啦!〃
  张作霖拉起张学良跑到大门口喊值班班长,吼道:〃快给我备马!给少爷备车,快!〃
  班长跑了过来,道:〃报告师长!调多少卫队?〃
  张作霖一指门前卫兵,道:〃调啥卫队,你们几个都骑上马跟我走!〃
  张作霖带领张学良及9个卫兵,共11骑跑到奉天火车站前,一起翻身下马。奉天火车站站长办公室内。站长正在填行车表,张作霖开门进屋。站长看见张作霖一身穿着像是商人,惊奇道:〃你进来干啥?这不是你待的地方;等车去车站候客厅等。〃
  张作霖不理会,大踏步上前:〃你是站长?我要上新民府;这会儿有火车吗?〃
  站长看着张作霖来势汹汹,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上新民?那是京奉路,早上就开走了,这会儿哪来的车呀。〃
  〃那啥时候有车?〃
  听着这汉子的怒吼,站长只觉只觉得晴天打了个霹雳,震得他两腿发软,说:〃明天早上,明天你早点来……出去吧,出去吧!〃
  张作霖道:〃你听着!我叫你马上开一趟去新民的车!〃
  站长颤声道:〃你没睡醒啊!这是火车站!火车得顺着铁道线跑,有调度才能开,你当是马路上的大马车啊!说开走一辆就开走一辆……你出去出去!〃
  张作霖把门开了,叫班长进来,他抽出班长的手枪,解下他的皮带,又把皮带递给班长,指着站长,下令:〃把他给我绑上!〃
  站长双手被皮带绑在背后,魂不守舍地说:〃哎!你这是要干啥?〃
  张作霖用手枪指着站长脑袋:〃告诉你,我是张作霖!我叫你马上开一趟火车去新民,要不我就毙了你!〃
  站长一脸的苦相道:〃你是谁也不行!你毙了我也没用!没有车呀!〃
  张作霖把站长拉到站台上,他指着停在站台上的一列火车,问:〃你就叫这辆火车往新民开!〃
  站长摇头:〃这是南满铁路日本人的车,咱说了不算!〃
  张作霖转身指着站台另一边停着的火车下令:〃就叫这辆开!〃
  站长道:〃这趟是开哈尔滨的……你没看人都坐满了吗?你要是把这千百号人都拉到新民去了,这车上的人还不都得翻天!〃
  张作霖转头对班长道:〃你们去把开火车的叫下来!叫他把火车头摘下来!〃
  班长带领士兵用枪逼着火车司机将火车头摘了钩。张作霖用枪对着火车司机的头,道:〃你马上把火车头开到新民府去!〃
  司机屎尿都吓出来了,一个劲点头:〃我往哪儿开都行,你可得让站长赶紧打电话跟调度说好了。调度要不把道叉子搬到京奉线上,我这火车头开出去还是得跑到哈尔滨去,调度还得叫新民沿线各站的车辆待避好了,要不就得撞车!〃
  张作霖对站长道:〃你听见了吧?赶紧去打电话。卫兵,你看着他。他不把电话打好了你别放了他。〃
  班长点了几个士兵,拉着站长走向站长室。
  其他几个士兵登上火车头驾驶室,小小的车厢里一下子挤满了人。张作霖对司机道:〃上去开车呀!〃
  司机为难道:〃你看看还有我站的地界儿吗?就叫你的大兵开火车头得啦!〃
  张作霖一脚先把一个士兵从车上踢下去,然后对剩下的士兵道:〃妈拉巴子都给我下来!都给我滚回去!〃
  四个士兵跳下火车头朝站长室跑去。司机上车,接着张氏父子也登上了驾驶室。室内一个司机,一个副司机,一个烧火的司炉,加上张氏父子,已挤得转不开身了。
  司机告诉张作霖:〃这都转不开身,没法烧火,咋开呀。〃
  张作霖这会渐渐心平气和了,问道:〃那我们坐哪儿?〃
  司机低声建议道:〃坐火车头就得上煤堆上去。〃
  张作霖一手举起手枪,另一只手拉着张学良爬上煤堆,道:〃中,我上煤堆……你们开快点!我有赏!你们要是不好好开,我就毙了你们!〃
  火车站台响起了凄厉的汽笛声,张作霖劫持的火车头终于开动了。站长室里,班长拿过一枝长枪顶住站长。站长拼命地摇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喊:〃调度室!调度室!我是站长。有一辆机头要开往新民!有一辆机头开往新民……〃
  调度室的一位调度在接电话,惊讶道:〃你站长咋的?你站长就乱跑火车头啊!妈拉巴子这叫啥事啊?〃
  身后的班长手枪一顶,站长只好着慌地对着电话筒喊道:〃你妈拉巴子!我知道啥事!你不用跟我嘴不啷鸡的……我告诉你,火车头已经开过去啦!〃
  调度〃啊〃的一声,调度室内的人都到了望塔的窗前去看,发现果然有一个火车头从远处开过来了!调度吓得脸色发白,忙摇电话,失声乱喊:〃我的妈呀!搬道房!搬道!有一辆机车开往新民!赶紧搬到京奉线上去!新民站调度室!我是奉天站!有一辆机车开向新民!赶紧通知沿途各站做好车辆待避!〃
  新民站调度回应道:〃你奉天高人一等是咋的?妈拉巴子,咋乱跑火车头呢?〃
  这时,铁道上开过一辆火车头,车头煤堆上坐着的正是张作霖父子,两人的脸已被煤烟熏成黑头黑脸了。
  新民府的张作霖旧宅东屋室内,赵氏容颜憔悴地躺在炕头,一道阳光从窗外铺到她的床前。一位中医坐在炕沿上为赵氏诊脉,姜雨田站在旁边神色很焦虑。中医诊完脉,从赵氏腕下取出他诊脉用的小枕头,将赵氏的手放回棉被里面,与姜雨田一同走到堂屋。
  姜雨田焦急地说:〃大夫,就指你老能救张夫人了!请了不少大夫都说没法治了。〃中医摇了摇头,道:〃我也是无力回春啊,从夫人的脉息上看,心燥血热,肝火太旺,乃至气滞血亏!心气就虚弱,火气就上升,肺经肾水已被烤干了!〃
  姜雨田差点就要哭出来:〃那你老看……张夫人还能挺多少天哪?〃
  中医用手指掐算了好一会儿,叹口气:〃看脉象脉滑振速,并伴有抽搐,这人说不行就不行啦!家里应该准备后事了。〃
  中医说完,转身要走,姜雨田忙阻拦道:〃大夫,大夫!你老说啥也得想招儿叫张夫人多挺些时辰,张师长还没来哪!张夫人最想他的大儿子啊,你老快给开药,开好药!多少钱都中,只要能多挺些时辰!〃
  中医脸色沉重:〃要延续时辰,只有一个办法……给病人吸点大烟,如不能吸了,可冲点大烟水灌入,使病人安神多睡。这也只能治表不治里啦。〃
  姜雨田唉声叹气:〃张夫人平时是抽几口大烟的,可夫人去了趟奉天,回到新民后嘎嘣一下子就把大烟忌啦,接着就病倒了。犯烟瘾折腾得睡不着,前边请的几位大夫也叫夫人抽几口,可夫人说啥也不抽啊!〃
  中医用4个手指一拍桌檐,吃惊地叫出来:〃哎呀,烟不是这种忌法,这样忌要死人的!难道张夫人自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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