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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蕊重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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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骐原本拿着酒盅的手轻轻一抖,险些泼将出来,只勉强陪着笑意,“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此时孙永彰也正回到孙骐身边,眼见着场面有些冷,便陪着一笑,“爹啊,现下已过亥正,大哥今儿成婚,嫂子可还在屋里等着哩!”
孙骐听得此话好比是死囚遇了赦,然瞅见相渊神色,又不便直言,只得勉强笑了笑。
相渊一听此说,想着女儿新房无趣,现下也已晚了,正该新郎回房才是,便也跟着道了句,“呵呵,论时,也的确有些晚了……”边说,边瞅了孙骐一眼,打趣道,“啊!已过亥时了呵,新郎再不回房,只怕新娘一不高兴,可就不许洞房了啊!哈哈哈!新郎倌,快回房去吧!”说着,连连拍了拍孙永航的肩膀几下。
孙永航冷眼扫过被相渊拍过的肩膀,唇角微乎其微地掀了下,仍带着笑意朝席间众人一揖到底,“既如此,永航告辞!”
“呵呵呵,去吧去吧!”
孙骐眼见着儿子离去,这才松下一口气来,继续应付着亲家说笑饮酒。
孙永航退出外堂,却并不往新房走来,反而折向北,行过正房正院,在正房内院一棵临窗的银樨树下站定。
屋里隐隐传出些声响,他忍不住凑上前细听:
“唉……孩子,是奶奶不好!是孙家亏欠你呀……”
“孩子,你恨奶奶吧!是奶奶心中存了私……这身子,这身子虽不行了,可究竟还能撑得起来,是,是奶奶对不起你……垂绮,你哭一声,你但凡哭一声,奶奶心里也好受些!孩子……奶奶知道你怨我,怨孙家,怨航儿……可这一次,真的不能眼看着孙家就这么完了……孩子啊!千错万错都是奶奶的错!都是孙家的错!你恨着奶奶也好,恨着孙家也好,可就是别恨着航儿哪……那孩子心里也苦!他也苦啊……”
“……恨谁?我还能恨谁去啊?呵呵……”
屋里头透出两声冰冷异常的笑声,锥刺般扎入孙永航的心底,一抽一抽地攫住呼吸。
“我恨您?您做了什么?您又能做什么?我恨了又有什么意义?孙家?我恨!你们孙家整一户的人,我都恨!可恨了,我又能如何?眼下我不过也在你们孙家讨口饭吃,也不过是瞧着我肚子里已经有了孙家的骨肉……但凡没了这些,我还需要活着么?我还能活着么?”
“孩子!你别这么说!奶奶,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幽幽地一长叹息,却是夹着恨意的自嘲,“说什么对不起!我能恨的就是我自己,我的爹娘!我只恨我爹怎么那么早死!我只恨我的娘怎么那么狠心撇下了我!我只恨我没一个可依可靠的亲人!呵!说来也是,我骆垂绮如今还有亲人么?舅舅舅母早些还来探过我有了身孕了,可一听说要娶那相小姐过门,便再没一声一气了……疼我爱我怜我的亲人原早就死绝了!我还哪来得依靠?但凡算得上的,却又叫你们给卖了……呵呵,也不知是真卖了假卖了,或者,早就给杀了,丢在不知哪儿的荒草地里……我骆垂绮早就无亲无靠了,我还能做什么呢?您老人家何必拖着病体将我拉在这儿?怕我去坏前厅里的好事?呵!您可太高估我!我如今的一口饭还仰仗着您家施舍呢!”
“垂绮……”
针针刺心的话,让孙永航几乎再难听得下去,原本扶着树的手,早已狠狠地插进树干,似乎只有那指尖传来的痛意才能稍稍减去这逼人的寒意。
“孩子……你怎么怨我都行!是我该的!是我孙家该的!但你千万别记恨航儿,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是苦透了心的!孩子……”
“他苦?”一声嗤笑穿透秋夜的清寒,于这霜风里更添一重凉意,让孙永航的心不由一缩,像被人捏紧了似的,再一抽,生疼生疼。
那声音仿佛是不胜厌烦,“好吧!奶奶,我知道老爷子大概跟你说过些什么……也是!我这世上还能有谁?早无一个亲人,何不暂且拾一个亲人?奶奶,其实老爷子错了,我骆垂绮压根儿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一个深闺女子,即便受了委屈,但深宅大院的,我又能颠出些什么来?何必防得这么深!”
“孩子……你千万别往悲处想!我知道,孩子,你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爹娘走得早,舅舅舅母又不贴心,只是寄人篱下……奶奶是真心疼惜你的!孩子,非是奶奶撒手牺牲你啊,你如今也看到了,在这个家里,奶奶其实和你一样……唯一能依靠的人走了!奶奶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今儿我病着躺在这儿,又有谁来看过我一眼?我亦是无亲无靠了……这群狼!他们不是人!”
先是一声哽咽,再是一阵禁忍不住的饮泣,只是又泣又咳地嘶着声音,“……孩子,从今往后,咱们两个来依靠……奶奶和你,相依为命!”
孙永航的手直抖着,扶在树上的指尖早已插得出血,而另一手,拳头紧握,白得近乎要捏断骨头似的。他听到了,他听到垂绮一声由喉间翻滚而出的哽咽,他听到一声连气都走岔了的“奶奶”,窗前晕黄的灯影,照不出身形,然而孙永航却仿佛看到了他的妻子在灯烛中落泪饮泣,如此怨恨,如此悲凄。
而他?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瞅着自己的双手,微颤,只是打着颤。他这个许了白首之约、患难与共的丈夫,究竟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两手空空?他为什么一无所有?他为什么竟没有一样提得起来保护自己的女人?保护自己的所爱?他还是垂绮的丈夫吗?他还是个男人吗?他还是个人吗?
露渐渐重了,打湿了鞋袜,打湿了喜袍,然而孙永航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立着,任凭霜寒加重,任凭雨露湿襟。
原本在前厅伺候的历名在接着寻人的信后,稍一沉吟便往这边行来,果然,才入院,便瞧见原本该在新房花烛的孙永航正痴立在已经稀落的桂子树下。
他往那透出晕黄灯影的窗台一望,心底亦是酸苦,然而木已成舟,终究还得直面事实。于是,他轻轻地上前,也不用言语,只扯了扯孙永航的衣袖。
孙永航回头看他,却目中无物,仍一径儿痴呆,好半晌,他才回神,狠狠闭了闭眼,再度瞧了眼那晕黄的窗台,咬牙狠心离去。
柔姬静静地坐在新床上,精巧的滴漏一点点漏去,而难堪却一滴滴聚起。业已四更,原本前厅隐隐传来的热闹都已渐渐散去了,为什么,他还不见人影?
是新婚之夜,那对红烛犹兀自烧着,烛泪缓缓淌下,还杂着灯芯爆出灯花的“嗤嗤”声。夜静极了,丫鬟仆妇们个个都屏着气陪着等。喜娘觑着柔姬的脸色,觑了几回,心中暗道不妙,只想寻了差儿赶紧脱身才好。
才想着,前头院里没得传来几声喧哗,喜娘便连忙吩咐着:“快去瞧瞧,不定就是爷醉了,叫人搀了来呢!”只一声下,她便忙忙地赶着孙府里的几个丫鬟出去了,只留一个守着门。
柔姬正自泫然欲泣,然听见喜娘这么说,心中倒折过一半来,以为是叫前厅的喜宴拖住,一时走不了。这一想,便忙将渗出眼角的湿意给悄悄抹了,回嗔作喜,以为人就来了,忙端身坐好。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光景,终于有人声往这边过来,柔姬猛地抬头去看,门果被推开,孙永航一身喜服地走了进来,由暗而明。
孙永航抬眼朝仍坐在榻上的柔姬瞥了眼,却并不言语,只是将这身喜服兀自脱去。那素日伺候的仆妇接过喜服,一捏在手竟是潮的,便脱口道:“哟,这衣裳竟湿了?敢情是叫这霜露打的!航少爷快暖杯酒儿,小心着了凉!”
原本在屋外就要离去的历名听见这话,便马上接过了口,“哪是呢!这是叫前厅酒洒的!菊妈!三夫人前厅唤您呢!快随我去吧!”
孙永航朝历名看了眼,这才朝柔姬说了句话,“晚了,就歇着吧。”
此话一出,众丫鬟仆妇便都散了去了,那春阳也不便留,朝柔姬瞧了眼,也跟着退下。
一时房中静极,柔姬又复紧张起来,心扑扑地跳,只是瞅着孙永航的靴子往榻边过来了,半天也不敢稍抬一下头。
孙永航冷峻地看着她的乌云盘髻,上缀着精巧难得一见的金钗玉钿,步摇轻荡,珠花微颤,在红烛盈润的光晕里,泽泽生光。
呵!果是尚书千金!当日垂绮便没这等金银环鬓,想来亦是富贵逼人!竟逼到这份上!
一思及此,孙永航心头更是有恨,只轻吸了口气,勉强抑住,才在榻边坐下。坐着,便不由想起当日与垂绮新婚,也是这般红烛高烧。
愿身恒长存,陪佐娇颜共晨昏!
愿妾久芳华,随侍君畔永朝夕!
此身仍存,可是晨昏朝夕相伴却已是他人!孙永航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袖,眉夹得死紧。垂绮……是恨透了他啊!恨透了!
可是,他也恨!他也恨透了!只是为什么,他却还得这么做着?昧着良心,违着意愿,他到底在做什么?
“永航……”一旁的柔姬并不知他心里正怨愤无处可泄,只见他衣袖攥得极紧,不由小声唤了一声。
孙永航猛地一怔,一瞬时,他听着这熟悉的唤声,竟以为垂绮仍坐在身畔,下意识地扭头一看。然而,待见到如此陌生的容颜,漫天的失落俱压下心头,冰凉一片,继之而起的是怨,是恨,汹汹地涌上来,叫他只是冷漠地瞪着她。
柔姬本是一唤,却不防孙永航猛回过头来直直地瞧着她,眼神中狂喜无比,然而仅是一瞬,她甚至还不能确定的时候,那眼中的激昂霎时灭去,只余一星星冰冷的火光。
柔姬心中暗暗猜到,不由也有些恼了,只把头往边上一撇,放言道:“孙永航,你若不愿娶我,当日就该早说!为何今我入了门,却又给我这种脸色看!”
“原该早说?”孙永航听了这话不由笑得有些讽,继而想起种种逼迫,种种不甘,心头愈怒,然而愈是恨极,孙永航却愈是冷静,思及他所要行的计划,思及垂绮所受的苦,无论如何,他都要收回来。
他盯着柔姬看了半晌,终于压下心绪,只是笑得有些轻佻,“蒙你相大小姐青睐,我孙永航又岂会那么不识好歹?”他笑着亲近,将人扳回来,只在其颊上一碰。
饶只一碰,柔姬便觉得羞涩难当,想见孙永航的调笑,心头又是羞又是喜,只热烫了脸,满心满意地甜蜜,只说不出话来。
孙永航凑着她耳畔笑道:“我爹也多赖岳丈大人相助,才得脱清军饷一案,说起来,你相家还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如此大恩,我孙永航怎么会不铭记在心里?”
那柔姬原本满腔浓情蜜意,但听得孙永航这话,心意不由有些凉,只回头望着孙永航轻声道:“我爹相助之事原是父辈之间的交情……我,我只是嫁于你,只盼着……只盼着,咱们夫妻两个……恩爱无间,便是好了……”话愈到后来,语声愈轻,最后几字竟是轻不可闻,连头也低了下去。
孙永航听得这几句,心头不由更恨。呵!她倒来装清高,究竟是不清楚她相家逼婚呢还是怎地!当下,他只一声冷笑,“哦?夫妻两个?呵呵,只可惜我孙永航早有妻室,若不为军饷一案,只怕这辈子亦不得再见相小姐芳颜!”
柔姬任是再爱恋孙永航,听得如此讥讽的话,亦是恼怒异常,一则妒那骆垂绮竟得孙永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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