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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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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飨无法,只好叮嘱弟子白蔻全程陪同,仔细照顾。
灵儿的家在坤岛,下了太白山,还要坐船。
乾,坤,太阿三岛分布奇特,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数,却是天然的奇门八卦阵,加上四周礁石暗藏,很考验船只的耐用和船行的技巧。
于是颠簸中,阿真很不幸的发现自己晕船。
看着白蔻等人忙里忙外,她忍不住苦笑。
果然还是待在屋里比较好,至少不会麻烦别人。
坤岛是三岛中最大的岛,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岛上居民多居住在东南沿岸,除去小城小镇小村,还有一座大城建安,据说可以和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西华上京浔阳媲美。
灵儿家就在建安城内。
建安城外有码头,阿真一行人便在此下船,上了早就侯着的马车。
进了城,活泼的灵儿雀跃不已,一会儿嚷着要吃糖葫芦一会人儿嚷着要糖人,七娘差点拉不住她。
原本恹恹地窝在白蔻怀里的阿真受她感染,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繁华样子,倒是精神许多。
穿过繁华街市,走过一条整洁的主街道,再拐进另一边的居民区,绕过几条小街,便到了灵儿的家。
王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听说祖上曾是有名的饱学之士,后来隐居在坤岛,以收徒教学为生。
灵儿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建安城里馆学的夫子,所教的学生,有好几个都进了太白书院。
下了马车,王家人早已大开大门迎接,灵儿的父亲也带着家仆在门外恭候。
白蔻抱着阿真领着一干太白宫人与王家人一一见了礼,方随着灵儿的父亲进了门。
到得屋内正堂,先朝太婆婆行了礼,又和灵儿的爷爷等其他长辈相互见礼,方落座奉茶。
太白信奉长幼有序,尊老爱幼,因此礼不可少。
阿真虽贵为小宫主,也免不了行礼,对于年老的太婆婆,还得行大礼。
不过她还太过年幼,又体弱,便只朝太婆婆一人行礼,王家族里的其他长辈则忽略。
王家太婆婆白发苍苍,说话动作都不太利索,精神却还好,满面慈祥地看阿真给她行完礼,还伸手想抱她。
还好阿真才一岁半,身体又瘦弱,有七娘扶着,还是抱起来了。
太婆婆抖着手摸摸阿真的头,满脸褶子笑成一朵菊花,开合着漏风的嘴巴道:“好,好娃娃!”
阿真轻轻抓住太婆婆青蓝绸衣的前襟,咧开同样漏风的嘴巴,回以一笑:“太婆婆。”
太婆婆有些耳背,没听到,只再摸摸阿真的头,将阿真递给七娘抱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藏蓝帕子包着的小包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原来是个朴素的小银镯子。
太婆婆抖着手拿了镯子给阿真戴上:“好,好看。”她笑道,将藏蓝帕子重新放入怀里。
阿真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伤感,脸上却笑道:“谢谢太婆婆。”
太婆婆可能是累了,不再说话,只靠着靠枕看厅里众人说话。
闲话半晌,见阿真疲惫,灵儿的父亲亲自引着太白一行人往早已备下的客房休息。
阿真喝了药,稍事洗漱,便早早地睡了,也没参加特意准备的晚宴。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王家太婆婆寿辰,王家早早就摆了席面,除了亲戚本家,临近交好的人家也络绎不绝地过来拜寿,很是热闹。
除了大人,小孩也多,古灵精怪的灵儿带着一干小屁孩儿上窜下跳,俨然是个孩子王。
阿真坐在廊下铺了锦垫的竹席上,支着下巴看她玩闹,脸上微微带笑。
腕上的镯子迎着阳光,微微闪光。
七娘说这小银镯子,原来是太婆婆幼时戴着的,一直随身至今,肯定会保佑阿真长命百岁的。
阿真晃晃胳膊,看银光闪闪,记得前世,奶奶总是去求神拜佛,将求来的开光玉佛让她随身带着,说会保佑她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她笑笑,摸摸镯子,不知道奶奶如今过得好不好。
回过神,隐隐觉得有人在看她,环视一周,便在不远处竹丛旁看见了人。
那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穿一身青色短打,系着藏青的束腰,着小黑靴,显得整个人很有精神,只可惜木着一张小脸,有点不可爱。
阿真看看园子里其他精力过剩上窜下跳的娃儿,再看看一动不动的他,觉得很有趣。
她起了身,小心地下了台阶,沿着园中的卵石小径,慢慢地往他那边踱去。
负责照看她的两个小宫人见她不走远,知道她不喜人跟着,就没动,只继续打坐翻看随身携带的经书。
那小男孩静静地待在原地,看她慢慢地迈着小腿走近他,依然木着一张小脸,一声不吭。
阿真有趣地打量他一圈,指指他手里的小刀和小竹筒,问道:“你在做什么?雕刻?”
小男孩看一眼手里的刀和竹筒,再看一眼她,点点头:“笔筒。”
明明稚嫩的声音却带着老成。
阿真微微一笑:“笔筒啊,能让我看看吗?”
小男孩看看她,再看看手里的竹筒,摇摇头:“还没好。”
阿真“哦”了声,停了一会儿,指指园里玩得热气腾腾的小屁孩们:“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小男孩看看她,再看看园子里的孩子们,又回过头来看她:“你真小。”
阿真默了一会儿,淡淡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呢?”
阿真又默了一会儿,微笑:“我叫阿真。”
小男孩“喔”了声,道:“阿默。”
站了这么会儿,阿真的小短腿有些累了,看看地上的泥地,再看看远处的小宫人,道:“阿默,我累了,过去坐着说话好吗?”
阿默看看她,再看看廊下的小宫人,又看看她,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
阿真有些失望,朝他笑笑:“那我先过去了。”
阿默不作声。
阿真转身往回走。
阿默上前一步,拉住她:“别走。”
阿真被他拉得站不稳,往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真坐在地上,郁闷地看他。
阿默木着脸,在她身边坐下。
阿真默。
阿默,你是故意的吧?啊?故意的吧?
阿默见她不再说话,便埋头雕刻手里的竹筒。
阿真无聊,便去折腾身边的小花小草。
半晌。
“你在干什么?”阿默问。
“编麻花辫。”阿真头也不抬。
“麻花辫?”阿默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那坨纠结的草。
唉。
阿真叹气。
好吧,其实她是想编传说中的草蚱蜢来着,但和草纠缠半天,以失败而告终,于是转而编简单的草麻花辫,结果还是惨不忍睹。
阿默放下小刀和竹筒,拿过她手里的那坨草,一根根理顺了,编给她看:“麻花是这样编的。”
阿真“哦”了声,看那坨草慢慢变成一条齐整的麻花辫,于是问:“阿默,那你会编草蚱蜢吗?”
阿默点点头,将手里的草麻花递给她,去割了些宽边的草来,编草蚱蜢。
阿真边看他编,边拿过他放在一边的竹筒,看看,道:“刻好了啊。”
阿默看她一眼,“嗯”了声,继续编蚱蜢。
阿真将手里的草麻花随手放进竹筒里,摇摇,又倒出来,再放进去,再倒出来,如此重复。
阿默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在干什么?”
阿真道:“哦,没事,你继续编啊!”
阿默看了她一眼,继续默不作声地编草蚱蜢。
“好了。”阿默将编好的蚱蜢递给她。
阿真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笑道:“很可爱啊,阿默真厉害。”
然后又道:“阿默,你再编一个吧?我以前见到的草蚱蜢都是两个两个系在一起的。”
阿默“哦”了声,又去割了草,再编一个。
阿真也拿起两片草叶,道:“阿默,你动作慢点,我跟你学。”
阿默依言慢下动作。
阿真跟着他编,忽然“哎哟”一声,原来是被草割到手指。
阿默拿过她的手,看白嫩的小手指上慢慢渗出一丝血丝,道:“血。”
阿真默。
阿默看了她一眼,皱起可爱的小眉头,忽地将阿真的小手指含入嘴里。
阿真有点尴尬。
“好了。”阿默将手指还给她。
阿真支楞着手看了一会儿,忍住想要擦拭的冲动,干笑两声。
阿默拿过她手边的草,看她一眼,道:“笨!”
#奇#阿真嘴角抽搐。
#书#阿默飞快地编好第二只蚱蜢,和前一只系在一起,递给她:“喏,拿着玩吧。”
“啪”地一声,阿真额角爆开青筋。
这语气,哄小孩啊?!
阿默将小刀收好,起身,像拔萝卜一样拔起阿真,让她站好,将竹筒塞进她怀里,抱起她,往游廊走去。
阿真抱着装着蚱蜢和草麻花的竹筒,任他抱着自己走,十足一个奶娃娃。
好吧,其实是她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被一个小孩子当作小孩子哄了啊,泪。
过了几天,阿真一行人打道回府的时候,阿默居然也被打包带上了。
阿真疑惑地问白蔻,白蔻和蔼地告诉她:“你们可以一起玩。”
阿真默。
回到太白宫,衣食住行五大长老细细地察看了一会儿阿默,征询阿默长辈的同意后,默许了他作为阿真玩伴的存在,只给他安排了武学师父,要求他即刻开始修炼。
阿真几经打听,原来阿默家和灵儿家是本家远亲,家在建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几年前爆发过一场瘟疫,成为父母双亡的孤儿,靠族里接济过活,族里长辈看他整日木着小脸,有时候整天也不见他说一句话,很是担忧。
恰好看到他和太白小宫主相处愉快,便求了白蔻将他带上太白宫去,换个环境,做个小宫人修行也是好的,若是有医圣之称的子飨长老能看看,就再好不过了。
白蔻身为子飨长老的第二大弟子,自然是有发言权的,她看阿默骨骼清奇,反应灵敏,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亦怜惜他小小年纪失了双亲,便应下了。
在太白宫里,阿默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只每天勤勤恳恳地完成师父布置给他的功课,然后有空了就去看看阿真,给她编个小蚱蜢雕只小木兔什么的哄她玩,可以说把玩伴的角色扮演得很出色。
而阿真看着窗边一溜儿的小兔子和小蚱蜢,嘴角抽搐,很真诚地建议阿默的师父加大阿默的训练力度。
灵儿躲在一边眼珠一转,跑去通知阿默。
阿默保持沉默。
然后下次他再去看阿真的时候,居然带了整整一盒的小兔子小蚱蜢。
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够还有。”
阿真无力了。
灵儿笑得酣畅淋漓,然后抱着阿真猛亲。
阿真真的无力了。
然后惊见木头人阿默云开月霁的微笑。
第五章
时光流转,自阿真来到太白,已过十个春秋。
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华阳宫二楼书库里的万千书籍,阿真俱已浏览一遍,可谓博学,当然,确切地说,只是杂学而已;
原本孱弱的身子在十年珍贵药材的调理下也颇有起色,再不怕稍稍的风吹日晒,让阿真如愿地游遍三岛,当然,不可能像灵儿那样无所顾忌,玩得尽兴;
昔日鬼精灵的灵儿小姑娘也已长成碧玉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只笑起来时,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仍显得顽皮。
而阿默,不说一身突飞猛进的武功修为,自四年前和灵儿一起行了成童礼,进了太白书院,舞文弄墨的造诣也是可观的。
“阿真阿真!”灵儿提着碎花齐腰襦裙,没大没小地叫着,一路小跑着从九曲廊桥上过来,进入水榭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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