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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千年来相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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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对紫玉如意送阮夫人阮老爷回房去了。屋子里就剩下阮若弱母女:“娘,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有我的就有你的。”既然借了阮若弱的身子,当然要替她好好孝顺这个娘了。
“若弱,娘要这些做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在娘身边,娘就心满意足了。这两天,你连二接三的出事,娘的心都几乎要为你操碎了。”
“娘你放心吧,以后再没让你操心的事。”阮若弱说的大包大揽,“这几份厚礼一送出去,我们不愁没有太平日子过的。”这话倒也没说错。俗话说的好: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夫人小姐们既收了她的东西,往后怎么也得给个笑脸相待的。想不到那夜与小王爷的马车狭路相逢后,一点轻伤居然赚了个盆满钵满回来,换得阮府人人笑脸相迎。老祖宗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福祸,果然是至理名言。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八节(1)
阮若弱抄那本《女诫》抄得很辛苦。“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满纸的不知所云,看得她晕头涨脑。这都还罢了,更加可恼的是,那抄写的工具实在是不顺手,她从来不曾写过毛笔字,那一支紫毫笔,怎么拿怎么不惯,如何下得了笔写得成字?可惜了一张价值不菲的雪白贡纸,被她一手歪七扭八的字涂得如鬼画桃符。
杏儿过来一看很是讶异,她虽然不识字,但也能看出阮若弱写的字跟以往大相径庭:“小姐,你这是写的什么字体?不像你以前写的隶书楷书呀。”
阮若弱一边甩着写得酸痛的手,一面没好声气地答道:“隶书和楷书我是写不出来了,这几个字你当行书或草书看好了。”
杏儿信以为真:“原来这就是行草书体呀!听人说这两种书体写出来如笔走龙蛇,灵动飘逸。小姐你写得果然很有龙蛇之势呀!”
阮若弱看着自己一笔歪扭曲折的“龙蛇之势”,几乎没笑出声来,懒得再写下去,信手把笔一搁,休息休息再说吧。突然想起来:“杏儿,你来,我留了点东西给你。”说完自枕头下面掏出一把珍珠来往杏儿手里一塞,如塞一把铜钱般毫不在意。
杏儿大大吃惊:“小姐,这……这么贵重的赏赐,杏儿怎么担得起。”
“什么担得起担不起的,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反正有的是。”后面这句是大实话,若不是自己有琳琅珠玉满盒,阮若弱是不会如此视钱财如粪土的。要大方首先得有大方的资本才行,若自己都才半斗米,是绝对不会拿出去先人后己的。阮若弱(苏珊)或许活的不够高尚,但她活的真实。
杏儿自是感激涕零不已,收好东西后,她好奇来问:“小姐,那晚撞了你的那个小王爷,长什么模样呀?”
想起那夜清华高贵的小王爷李略,在午夜街头一亮相,好似皎皎明月般惹人注目,阮若弱马上眉飞色舞地形容起来:“那个小王爷真是魅力四射的人物,有型有款,够酷够帅,典型的少女杀手一个。”她一时忘形,用现代评论影视明星的词汇,评论起古代的静安王世子来。
杏儿听得满脸迷惑:“小姐,你的话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阮若弱马上换表达方式,化繁为简的一句话说明:“这么说吧,小王爷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人物。”
“哦,如此说来,那小王爷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是呀是呀!所谓‘龙章凤质,俊爽好风姿’,当如是也!”阮若弱文绉绉地掉起书袋来。
“那跟表少爷比,谁更风姿出众呢?”
杏儿一问接一问,问得阮若弱一怔:“表少爷什么样子呀!我记不得了。”
“小姐,你倒真是忘得干净,连表少爷是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杏儿哭笑不得。
“可不,我半点都想不起来他是何模样了,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吗?”这回换阮若弱发问了。
“唉呀呀!我的小姐,什么叫他也是个美男子来着,你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形容表少爷的吗?”杏儿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说旁人在你面前出现,个个皆晦暗如风雨,唯独表少爷来,是轩轩然如朝霞举。”
什么,这么鲜明的对比,太夸张了吧。“这是我说的吗?表少爷的风姿神貌,当真如此眩人眼目?或许是我以前对他有心,所以看他千般出色万般好,格外与众不同。实际上也不过泛泛之姿吧。”阮若弱不肯认前任的旧账。
杏儿不服气:“小姐,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表少爷可不是什么泛泛之姿,他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每次出行,身后往往都跟着一群女子效仿‘掷果潘安’,不过不是掷水果,而是朝他身上撒鲜花,表少爷回回来府里,都是一身的花香淡盈。”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八节(2)
阮若弱听得难以置信。掷果潘安,多么遥远的传说呀!想不到竟在唐代演绎出一个新的版本来,长安城的丽人们追着一位姿仪秀逸的美男子撒鲜花。这简直是一幕“倾城之恋”,无异于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追星,而且表达爱慕之情的方式还更胜一筹,唯美又浪漫。阮若弱只是遥想一下,便不禁心神俱荡,这个古代的“万人迷”倒真要见上一见才好,否则岂不枉入唐朝一番。
“杏儿,表少爷什么时候会来府里呀?”阮若弱迫不及待地问。
“这可不好说,他本就来的时候少,得看他自己想来不想来了。”杏儿一副若有所憾的语气。
阮若弱听出来了,不由得打趣他:“咦?杏儿,你不会也对表少爷有心吧?”
杏儿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小姐,你怎么拿我打趣起来,表少爷那样的人物,岂是我们丫头攀得上的,若动那般心思,不是自己苦自己嘛,我们不过是指望能多见上他几次,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你们是谁呀?”阮若弱听出细枝末节来。
杏儿微带羞色地绽颜一笑:“府里的丫头们,哪个不是同样的心思呀!”
嗬!阮若弱不由心中惊叹起来,这位表少爷,是不是倾城之貌还不可知,但这阮府上下的女子为他倾倒,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了。良人何在呀?真恨不能立时三刻就把他揪出来瞧上一瞧就好。突然想起来,阮若弱忙问道:“对了杏儿,表少爷的名字是什么……什么连城来着?”
“玉、连、城。”杏儿吐字如珠,字字念的圆润温婉,“长安城中,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喜欢称他为—玉、郎。”
“玉连城,玉郎。我非要见他一见不可。”阮若弱满脸不胜心向往之的神情。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九节(1)
费了好几天功夫,阮若弱的脚伤都养好了,那《女诫》却满打满算也才抄完三遍。不过百分之一的数量,阮若弱再也不想抄下去了,她决定罢写,反正阮老爷也没来监督过,抄不抄的,应该不打紧吧。
只是不抄《女诫》了,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闺阁中的消遣,不外乎是琴棋书画、针线活计,她一样都不会。弹琴吧,那几根琴弦她哪里知道怎么个拨弄法;下棋吧,那黑白棋子也不是她会的玩意儿,亦无兴趣去学;看书吧,一本本线装书满纸古文实在看不下去;绘画就更加不用提了,写几个字都这么累了,勿论绘画;至于刺绣,杏儿拿了一个未完工的绣活出来,说是她以前的绣品。一只白缎荷包,上面绣的是百鸟朝凤,色彩之绚丽如乱泼颜色,让她眼花缭乱,真不敢相信是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欣赏欣赏倒也罢了,让她接着绣下去,她宁可去抄《女诫》,好歹那个还可以胡乱涂几笔过关,这个荷包让她瞎绣一气的话,没的糟蹋好东西。
杏儿大感疑惑:“小姐,你是怎么了?以前你琴棋书画针线绣活样样精通,现在怎么都不会了?”
阮若弱不是不心虚的,她拼命想开脱之词,总算想到一个:“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打鬼门关里回来,把前尘种种都忘光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个理由显然很有说服力,杏儿诺诺称是,不敢再多话了,唯恐勾起小姐的伤心旧事。
闲来无事,干脆上床睡觉去。阮若弱还是苏珊的时候,每天最大的痛苦就是不够睡,她最喜欢赖床,可早晨八点的闹钟雷打不动的叫响时,再不愿起来也必须要起来,除非不打算在银行干下去了,所以能够天天睡到自然醒是她最大心愿所在。现在好了,不用整日赶着去上班,想睡多久睡多久,她要把以前没睡够的觉都补回来。
闺房静寂,博山炉中一缕幽香细细,阮若弱人在重帘深处,香梦沉酣。正睡得香甜时,又被人推掇着:“小姐,小姐,快醒醒啊!”
惊扰了她这番好睡,阮若弱醒得极其恼火:“杏儿,你又叫醒我干什么?莫不是静安王府又来人了?”
“小姐,不是静安王府,是表少爷!表少爷他来了!”杏儿双颊绯红,气息未定,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阮若弱先是一怔,旋即回神:“玉连城,他来了?”
“是呀,表少爷是路过,遵玉夫人的意思顺路捎点东西给夫人的,马上就要告辞,小姐你不快点就见不到了。”
“在哪在哪?人在哪呀?”闻道时间如此紧促,阮若弱一个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便往外奔出去。好不容易把长安城的第一帅哥盼来了,她可不能失之交臂呀!迫不及待的要去一睹庐山真容。
“小姐,”杏儿也没发现她家小姐居然鞋都拉下了,只顾跟着她朝屋外跑,“你还没抄完《女诫》,老爷还不准你出房呢,你可千万不能上前厅,咱们躲在厅外看一看就是了啊!”
阮若弱一身短襦长裙的打扮,唐代的服装裙裾很长,曳地生姿,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女子们个个走起路来都是曼妙轻盈,风流百态,但用来跑步就委实不方便了。还没奔出门,阮若弱就一脚踏上自己的裙摆,若非杏儿及时扶住,险些要一个跟头栽出门去。
“小姐,你别急,看摔着了。”
有心要再束个行动方便的“及膝裙”,但想一想不敢在府里这般造次,阮若弱只得“另辟蹊径”,双手拎起裙裾,腾出双脚的大面积活动范围,而后步如流星往外跑。她这一跑,杏儿可就追不上了,当年的苏珊,可是大学校运会上女子百米快跑的头号领衔人物。
阮府很大,家眷们都住在后院。从后院到前厅,要经过不少亭台楼阁、红廊绿榭,还有一个花木扶疏、曲径通幽的园子。阮若弱拎着裙子在园子里疾奔时,哪里顾得上去走那鹅卵石铺就的弯曲小径呀!能直走的地方就直走,能跨过去的地方就跨过去,活像在跑百米障碍赛。她这等跑法,好几个花坛遭了殃,本来是欣欣向荣的一片花红如锦绣,被她跑过后,变成了绿肥红瘦。
《有缘千里来相会》第九节(2)
远远地看到前厅了,一群人正走出来,阮若弱忙收住奔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位年轻公子。他处在人群中,好似珠玉处于瓦砾,明珠自生晕,美玉有莹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难以遮掩的光华,轻而易举的,就把身边的一群人都变成了陪衬物。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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