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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高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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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死我们了,唉……其实以芯姐对我哥从来都好的没话说,只要我哥有回头的意思她立马上杆子往回追,都多少回了,只可惜我哥这次是真下了狠心,非她不行,谁都不要!要是……和以芯成吧……有林家撑腰那我爸再任一届绝对是不成问题……可惜……我妈说这就叫劫数,碰上了,躲都躲不了……”
“这叫什么!这就是活生生的红颜祸水!要不……干脆让你哥先把以芯娶了,再把她养外面得了,我们家那几个都这么干的,知道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那么过了。”
“你别损了你!我爸那脾气知道这么干可了不得!”
“你说是不是吧!咱周围这些个不都是这么过。忠孝不能两全!你还真以为什么事都能让你一个人美了!不好好想想辙等你爸真提前退了,大起大落的,早晚得有你们家哭的时候!”
“……”
“傻看我干嘛呀!人家跟你说真的呢!跟你妈商量商量,让她做小算了!不是咱没人情味儿,就她那出身活拖累人!拔毛凤凰不如鸡,你爸要是就这么下来了将来真有你们苦头吃!真的!你想一辈子当村官啊你!”
“我妈说……那要是真下来了也是天意……就跟老百姓一样过日子呗……”
“老百姓的日子是那么容易过的么!不信你就试试!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哭怪我没给你出主意!如今这人吃人都嫌不够的世道……反正她要是那懂事的就不该这么拖累你们家。你真得和你妈好好说说,真的!”
“……”
仿佛是被什么定住了,苏酒只觉得自己怎么都挪不动步,努力保持冷静。偷听人家讲话真不应该!她迅速转身离开。
楼下依旧一片祥和,苏酒瞅了一眼他母亲,右边脸确实是肿了,补了多厚的妆都掩盖不住眼底深深的愁态。仿若过完这个年,等待他们的便是大势已去的危机以及不知如何面对的将来。是自己高兴过头,看不到别人的哀愁。
站在过道,苏酒忽然觉得很陌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就来了这里?若是往年,她不是一个人在家等妈妈等得失望之极,就是去四叔家,或者在爷爷身边,她为什么跑到别人家来了?
匆匆披上大衣,连招呼都没有打便跑了出去。一个人在张灯结彩的大街上晃悠。
这个年明明应该是最最开心幸福的呀,她终于找到自己值得爱的人,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终于脱离苦海一般从过去的阴霾中逃了出来。
可是,她快乐不起来,一点笑摸样都装不出来。她的快乐,建立在他的艰难上,他们一家,如此磊落善良,她再自私想要,也无法掩盖内心的惶惑不安。是啊,娶了她,只是个累赘,什么都带不去。
再次踏入自己曾经做梦都想要赎回来的房子里,空无一物。苏酒坐在客厅中央,没什么特别感受,一点都没有失而复得的欢喜,只莫名想哭。
要了,就代表这辈子永远无法与他平等,或者,应该说是从来就不可能有所谓平等。她一直坚持的,不过是个笑话,可怜的自尊,其实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没资格谈什么自尊,还假装维护了那么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不是自怨自艾,是在反省,明知道自己这种人不会被这般恩宠,还不自觉警醒,这么糊涂以为老天总算肯放过她,可是就算真的肯放过了,也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换取。让他们整个家来换她此生安稳,她又何德何能受的起这么大的恩?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苏酒脑子全是懵的,理智都不知跑去了哪里,怎么想都想不出该如何走下去。才能让他好,只是想让他好。
终于,机械的接起,是他的声音,急切不安,甚至有些躁了,“你去哪儿了?走了也不告诉我?怎么了?什么事那么重要!”
“哦,过年了嘛,看见你们家那么多亲戚,忽然想去我叔叔家看看,他一到过年就到处喝酒不回家,我怕我弟弟没人照顾,所以一着急就忘了跟你说。”她一撒谎,就不停的抠嘴巴。
“那你还没到?”
“啊?”她努力回想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编的谎,赶紧自圆其说,“哦!还没呢,马上就到了,你和你爸妈解释一下吧,我晚上就不去了,等初二吧,初二我再去看他们,好不好?”
她难得是这样同他商量的口味,从来霸道的不行,穆衍森愣住几秒,笑了,“不容易呀,新年的钟还没响你就长大一岁了,那好吧,等我在这边闲了就去接你。”
“不要了,你们家那么一大家子人,帮你父母分担一下,听话。”
觉察出她不那么对劲儿,也不再多说,只问:“那等会儿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
“想我了给我打电话。”
“恩。”
“累了早点回家,我带着钥匙呢,不用等我。”
“恩。”
“乖啊。”
“恩。”
“挂了。
“恩。”
苏酒对着电话拼命点头,眼泪无声无息,就那么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手背上,炽伤心肺。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觉得阶级的重要性是多么严重,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能够选择,选择和林以芯同样的人生,如果能够选择该多好,可是这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除了用哭来发泄,她什么都做不到,做不了。当人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能的时候,才是真的懂了什么是悲哀。
午夜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在这合家欢乐,齐聚一堂迎新岁的一刻。苏酒一个人伏在地板上大哭,用尽所有力气,嚎啕大哭。
既然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是个悲剧,为何还要让她这么辛苦一路连滚带爬到了这里?不如当时就让她死在肚子里,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这般遭罪?
心里的怨恨仿佛能吞噬了天与地,可哭够了,苏酒忽然冷静,异常冷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放掉脏水,拼命用彻骨的冷水洗脸,拍打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你不是别人,你是苏酒,是和猫一样有九条命的苏酒,曾经多少次痛到死去活来,几乎与死擦肩而过却还是活的好好的苏酒,哪怕前面已经丢了九条命,那至少,还有最后一条。
没有选择的来这世上走一遭,不能白走,不论要如何挣扎搏命,她不想自己有所遗憾。懦弱这两个字,永远不能在她身上得到印证。
在门口成堆的烂皮鞋里翻出一把小钥匙,打开门,苏靖宇果然只有一个人在家,屋子里一如往日的不整洁,他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桌子上摆满了吃的,应有尽有,瞧见姐姐来了一阵兴奋。
“姐!你来啦!真好!”
苏酒踢开脚下的啤酒酒瓶子,问:“你爹呢?”
“吃完饺子就走了,让我睡觉,我没睡。”
瞟见饭桌上的菜,一看就是叫的外卖,也已经凉了很久了。永远这么糊弄自己的儿子,没心没肺!
苏酒坐在沙发里搂着苏靖东,“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你不是生我爸气了,他说不要老是烦你,你忙。”
“我又没生你的气,姐陪你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苏靖宇盯着她看个没完,吭哧着问:“今年大娘又没回来看你吗?”
两三年了吧?等不来就跑叔叔家呆着,害怕一个人过年,连个孩子都记住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问更加闹心,一个人躺倒一边,“没有。她也忙,比你姐我还忙呢。”
“怎么都忙啊?”苏靖宇嘴里叼着棒棒糖,捧了吃的给她,“姐,你别怕,等我长大了我带你去找大娘回来。”
苏酒愣了一下,笑,“行!全靠你了。”
“那是,爷爷说你命苦,将来我成大小伙子了得照顾你。”
“爷爷?你回老家了?”
“是啊,我爸前几天带我坐飞机回去的,可快了!爷爷的马都长那么大了!”
苏靖东两支小胳膊夸张比划着,苏酒却没心思听马有多大,只想着,她也要快点回去看看爷爷。
骗他说因为怕母亲突然会回来看望,到时来不及收拾屋子,苏酒搬回了自己家住。给她重新制备了所有家用,把房子填的满满登登还是不放心,坚持每天几个电话嘘寒问暖。可他越是待她好,她反而高兴不起来。仿佛怎么做都是错,又这么挺着不想动,不想放手。
普通人的日子依旧照常过着,可不普通的人家中若是翻了天,那会如天崩地裂一般严重,波及甚广。
能明显感知到他家中可能是开始发生变故,总是心不在焉,吃饭吃一半就吃不下了,电话整天响个没完,却总是背着她接,见了她,笑的也勉强。又可以瞒着什么都不多讲。
她不问,也不想问,怕知道多了,再没有勇气装下去,怕不敢与他见面,更加没有颜面再讨论结婚的事。
仿佛所有一切都在慢慢失去意义。拖的人好辛苦,身体每一处,都备受煎熬。
偶然在街上遇见过林以芯一次,她一个人站在自家楼下的马路边。林以芯与朋友一起,笑的很是得意,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甚至当她是路人完全不认识一般,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进了那家高级餐厅。
苏酒仰头看了看楼层的告诉,一眼看不见头似的,心里五味杂陈,低下头沿着路边一直走。也许,林以芯说的对,她始终是站在终点的人,而自己还在傻乎乎的在路上不知为什么拼着命。
临近元宵节,她说想要回去探望爷爷,说的简单,他也没多问便同意了。见他每日焦头烂额,觉也睡不好,实在不忍心,走了,反而不会给他平添烦恼。
他叫助理早早定好了哈尔滨的往返机票,苏酒却悄悄给退了,一个人去火车站排队买票,与人拥挤在一起,偶尔有人找她聊天互探对方出行的信息,终于快轮到自己时难掩的焦急与窃喜。这才是她真实的、该经历的生活轨迹。
坚持不坐飞机,还有一点是因为心里抵触。总觉自己这人倒霉至极,说不定就赶上“死亡班机”说没人就没了,所以出远门能选择只选坐火车。
本来想一个人,可他偏是推了所有的事一早就等在她家门口,下了楼就将她塞上车,一路上嘱咐她一个人小心早点回来。
火车站门口的KFC里,点餐处时刻都是高峰期,人满为患,到处都是行李。他几乎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怎么坐都不那么自在。可她偏要来,只无奈邹着眉。
苏酒只点了两杯圣代,他不爱吃冷的,又不肯让她一次吃两杯,就那么放着不动。
摊开KFC的专用餐巾纸,材质有点硬,签字笔画上去都不会破的。苏酒咬着笔看他,开始即兴在上面画画。
画了一个大大的长方形,凭记忆点缀,再画上个小小的长方形,小的很可怜,像自己一样渺小。她没学过画画,上学的时候美术课从来都不听,偷着看武侠小说,画的并不好,勉强能让出来吧。
又修饰了一下,递到他手上,指给他看,“这个空调,是你,这个遥控器,是我。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他笑着点头,仔细看了又看,叠好放进口袋里。
苏酒盯着他的眼,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甚至有点严肃过了头,扒着他手腕,很用力的,“你记住,一定要什么都听我的,不能反悔!”
他依旧笑,以为她那脾气又上来了,重重点头,“好,听你的,不反悔。”
可以提前两个小时进站,苏酒也不想他一直坐在这种与他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的地方,看着别扭,看时间也没多久,提着行李与他道别。
穆衍森想跟着进去,苏酒说什么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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