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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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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学校规定,每个参选者必须通过两个关口。第一关是每人备一节专业课试讲。由校领导,教师和学生代表听课后评议优劣;第二关是实地操作,由专业课老师主考评判。两项综合优胜者中选。
  我备的是《测树学》中的“径阶”一节。我毕竟是初登正堂,越临近上讲台心里越紧张。我便想了许多理由来镇定自己——我是刚毕业的学生,不象他们势在必得。即使没被选上,也不会丢了面子;我能与国家干部,国家教师同台较量,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引为自豪。该知足了,不必紧张,别跟自己过不去,也别跟他人过不去……。
  可是,心里还是老会掂量,这第一回合对我来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如果能被“择优”,岂不又上了一个台阶,对我今后的发展肯定会产生重要影响。这些既模糊又清晰的东西总在脑中萦绕,尽管想了许多理由来放松自己,但是由这种求胜之心带来的一丝紧张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当我走进教室,见宋景隆校长、朱世熹主任及很多老师都在坐,心里在瞬间就变得难以控制。但是,我毕竟不是当年的我,如今的我比这更大的场面也多次经历过。随着知识和年龄的增长,心理更成熟,胆子也更壮,临场应对的能力也今非昔比。
  我不慌不忙地登上讲台,先把手里的讲义和教具放在桌上,不紧不慢地抬起头,不卑不亢地扫视了全场一眼,然后模仿正规上课的架式,说了声:“上课”。这几个动作是每个教师走进教室后,正式讲课前的必经过程。我凭着一个文艺爱好者得天独厚的优势,演绎得自觉从容流利。目的是为了平抑紧张的心情,为后面的正式讲课作序。
  我的这一表现好象让所有听课的人感到有些意外。本来按正规上课的要求,老师说一声“上课”后,下面就有班干部叫一声“起立”,然后老师行一个礼,说一声“请同学们坐下”,再开始讲课。可是今天来听课的都是各班学生代表,大概系主任没有安排这一细节。当我突然说一声“上课”时,竟无人按常规呼应。而我的“上课”二字一出口,就顺理成章地等着学生的这一声回应。在僵持的一刹那,林学系的周主任马上示意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学生叫了一声“起立”,教室里就听见一片“哗啦”之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了一声“请同学们坐下”,接着就正儿八经地开始讲课:
  “今天我们讲‘径阶’。”随即我在黑板上工工正正地板书“径阶”二字。
  有了这个过程,我的心境已调理得静如止水。随后的讲课不仅自我感觉良好,学生的表现也让我感到踏实……
  试讲过后,实际操作是考我的罗盘仪,平板仪测绘。这是我刚刚学过的,操作程序了如指掌,在很短的时间内没费多大劲就轻易过了关。
  第二天,学校就通知我担任林学系三0一班的《森林测量学》教师。我人生的地平线上仿佛露出了一缕耀眼的曙光。这时我才二十岁又四个月。
  第四章 艰苦岁月的青春之歌
  导读﹒偶感(三)
  从艰苦到更艰苦并非人之所愿。但命运既然作了安排,爸爸就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在水塘头,他用自己的歌声给沉闷的小山村带来了欢乐;在田头地角,他用自己的青春活力给生产队带来和谐与生气;在艰难困苦中,他仍不忘奋发上进,用辛勤的汗水和不懈的努力提高、充实、塑造自己,用生命的音符谱写人生壮美的青春之歌。
  在我们姐兄妹仨心中,爸爸就象贫瘠土地上的一棵青松,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扎根深土,傲然挺立,茁壮成长!
  待后请看——四、艰苦岁月的青春之歌之一至之三。
  第四章 艰苦岁月的青春之歌之一 再读艰苦
  命运,无专利可言,常出尔反尔置人于多舛。我任教仅一个多学期,学生就毕业了。上级最终还是决定共大白云山分校不再招生(一年后搬奉新县,并入共大冶城分校)。这样,半年前我热热闹闹上任,半年后就冷冷清清下岗了。
  此时,正逢南山垦殖场来白云山分校要劳动力,我便自自然然地与其他五十二位兄弟姐妹一道,荣调南山垦殖场当了一名农业工人。这一去就是二十五年,用青春、汗水、热血铺就的坎坷曲折的二十五年!
  南山垦殖场位于九连山麓的国道旁,主要从事农业,全场共八个分场,总场设在南山坳。我们这一批新来的青年被分在全场各个分场。我和钟志鸿,李世成等六人(其中一人没打开被窝就回家去了,所以最后剩了五人)分在第五分场。
  五分场是南山垦殖场最小、最偏远的一个分场,地名叫水塘头。其实,这里并无水塘,附近甚至连一汪洗衣的小水池也没有。只是在离村千米远的山凹里有一个老水库,也是春季有水,夏季少水,秋季无水。水库的大坝下有一眼不足平方的小水井,全村人就是靠它繁衍生息,延续香火。
  建场前,这里是一个柴草掩门,树木盖顶,不到檐下不见屋的小山村。全村共十多户人家分住在三个紧邻的居住点上。建场后,只有一户留在场里,其余的人家全搬走了。建场几年来,这里仍没有一栋新建筑,全是不知建于哪个年代的土木老屋。这些土屋外观墙蚀瓦旧,低矮破损;。进屋细瞧,墙壁黑如涂墨,椽梁上蛛网密布,老尘堆积。站在村后的高坡上环顾四周,只见荒丘连绵,棘荆丛生,虽有田地大片,却是稼苗薄瘦。村里没有电灯,没有广播,没有歌声,人们只能白天听鸟鸣、鸡啼、犬吠,晚上看油灯听麂吼。这里山路崎岖,小道如绳。一条简易机耕道,只要一下雨,路面就成泥潭水池,根本无法通行。只有大晴三五日,方可勉强行车。听老工人说这条机耕道是一九五七年建场时修的;那漫山遍野的瘦田薄地大部分是建场后开的;而这山坡村舍仍是建场前的原模原样。
  水塘头是个田多地广劳力少的分场。光我们所在生产队就有两百多亩耕地,仅十多个劳动力,生产任务十分繁重,劳动强度令人畏惧。
  来到这里,我的第一感觉是水塘头的许多地方与堎下何其相似!离开了堎下,又来到“堎下”,虽然心里有些慨叹,但我并不忧伤。我心里明白,优伤除了折腾自己,拖累自己,毫无积极意义。我只能振作精神,面对现实。正如我当年从堎下初到白云山高岚时的那种感觉,这里毕竟不是堎下。我把这里看作是我与所有人平等举步,共同劳作,并肩向前的又一里程的起点。尽管我们一到就有人悄悄地对我们说:“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啊,这里是没人愿来的地方”。我把人们的忠告听在耳里,但没放在心里;我把这里的落后看在眼里,但没放在眼里。我更多看到的是,这里有许多空白,许多急需。而填补这些空白,满足这些急需,有些是我力所能及的。如能充分把握,努力行动,定能有所作为,水塘头就有可能成为我重新起步、展现自我的一个平台。
  我庆幸自己当年能有这种悟性。正是这种悟性,催动了我乐观向上的昂扬情怀。因此,从赤脚光膀跟着老工人一道下田干活的那一天起,我就对那些挑肥拣瘦,怕苦怕累,扛着行李来,又卷起被窝逃之夭夭的人嗤之以鼻。我佩服老工人中那些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人。我把自己看作是他们中的一员,从他们身上汲取营养,获得力量。而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与我同乘一辆车从白云山来到南山,又从南山坳一同来到水塘头的钟志鸿。
  志鸿曾是九江医校的高才生,在校就是校文学会主席。他本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命运却让他过早地离开了学校,来到共大白云山分校酿酒厂当了一名工人。我就是在白云山认识了他,不久便成莫逆之交。我始终把他尊为大哥,他的一言一行对我有着很强的感染力。他出生在萍乡城里,却毫无城里人的“娇、骄”二气;他怀才不遇,经历坎坷,却从无怨言。劳动时他总是光着膀子,打着赤脚,头上一顶草帽,身上一条裤叉,肩上搭条汗巾,不管脏活重活累活苦活,不管严寒酷暑风里雨里,从未见他皱过一下眉头,从未听他发过一句牢骚。就见他整天乐呵呵的,这里的所有艰难困苦他全不在意。
  志鸿的这种乐观精神,无形中对我产生了一种鞭策和激励。当我劳动回来,腰酸背痛,心有不快时,就会想到,人家志鸿是城里人,而且见多识广,尚能如此吃苦耐劳,我原本就出身农村,难道还不如他么?于是,找志鸿聊上一阵,听他讲述一段今古奇观,一切疲劳和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
  在一般人的传统观念中,农村再苦也有农忙农闲之分。可是,我们在水塘头一年四季都是忙,从未感觉到闲过。上半年从春耕春插到双抢,接着晚稻田间管理直到十月收割,天天都是忙得脚不着地。收割完二季晚稻后,又要上山砍茅垫栏沤粪,铲草烧灰积肥,还要秋种冬管。按当地方言说,这里是“走不完的路,做不完的事”。所以,我们每月难得的两天休假也只有等到雨雪降临无法上工时才能享受。
  回想当年水塘头那段生活,当时我最怕的是三件事:―怕蚂蟥,二怕春插,三怕双抢。
  水塘头的田大多是山沟里的冷水田。特别是有一个叫冷水坑的地方,那里的田水清泥浅,踩下去滑溜溜的。耘禾时,双脚使劲搅拌,也刮不起一泡混水。早该转青的禾苗,长了一个多月仍然“面黄肌瘦”,就象一束束祭祀神灵烧剩的香脚,伶伶仃仃地插在水中,看不出一点生气。
  这种薄瘠的冷水田,蚂蟥却特别多。这小东西两头尖尖,难分头尾,收缩起来如兔粪,伸展开来似鸡屎。这家伙常潜伏在水下,有时也会被人不觉带到岸上。别看它贼头贼脑的样子,可精灵得很。只要你下水稍有一点动静,它马上就从老远的地方贴着水面,扭着身子直冲你的落脚处而来。先是悄悄粘在你的脚上,用它那独特的武器吐出一些有很强麻醉效果和腐蚀作用的粘液,把你的皮肤蚀开一个口子,再插进吸管式的小嘴,狠狠地吸食你的血!这一连串恶行不但准确快捷,而且让人难以察觉。而当你有所异感时,它早已吃得饱饱的遁水而逃了。
  这吸血鬼不但样子恐怖,行止可恶,而且生命力极强。打不死,踩不死,如果把它掐成几段,不要多长时间,每一段都可再生为一条小蚂蟥。
  我小时候最怕蚂蟥,一见到这东西就会吓得呼爹叫娘。直至今天见了蚂蟥仍会毛骨悚然。
  冷水坑的蚂蟥多得吓人。有时从水田上岸发现两只脚上叮着四五条,一条条吃得血红血红,圆圆鼓鼓的。如果它吸你的血吃迷糊了,忘了逃跑,你还不容易把它扯下来,要用巴掌重重地拍打几下,它经不住疼,才会恋恋不舍地滚到地上。
  跟这讨厌的东西打交道多了,也渐渐地习以为常了,就不怎么害怕了。没别的办法对付它,我们就学老农的样,见了蚂蟥就把它捉上岸,给它涂上烟灰或滚上干尘,它就不那么灵活了,然后就折一根小茅杆或小柴棍,象翻鸡肠似地把它翻过来,插在向阳处曝晒一会儿,它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在水塘头最让人害怕的还是春插和双抢。春插一到,秧门一开,每天早晨三四点钟就起床,先是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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