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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奴婢，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是非离去不可。”

“哦？你倒是说说有什么苦衷，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文仙仰着泪水涟涟的眼看着浅浅，顿了好久才说，“奴婢……奴婢已经有了孩子。”说着便不断的磕头，“楼主，奴婢知道自己该死，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楼主让奴婢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后奴婢任凭楼主处置。求楼主成全！”

“孩子几个月了？”浅浅冷冷的看着不断磕头的文仙，到今日为止，她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早已成型了。若是她执意要将文仙腹中的胎儿打去定会一尸两命，这也是文仙算计好的。

“回楼主的话，这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楼主，看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楼主绕奴婢一命！待奴婢生下孩子定会回来领罪。”

“你执意要生下这个孽种？不在乎有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你都要生下？”

“是！”

看着文仙那坚定的神色，浅浅的唇若有若无的扬了扬，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再拖下去纸也是包不住火了，你今日收拾收拾行李，明日随暗月一起离开泉州，找个乡下地方住下来养胎，生产前几日悄无声息的搬回来。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要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生下来他的母亲只有我，而你这一生都只能看着他不能认他。”

文仙不可置信的看着浅浅，许久又磕起头来，“多谢楼主，多谢楼主。”

“不用谢我，这孩子生在魅影楼自然也是我魅影楼的人，你安心养胎，所有的事都有暗月与我打理。五个月前我也与王爷说我有了身孕，此时你这孩子来的刚好是时候。去吧，不要误了我的大事。”

“奴婢遵命！”

“那就去吧。”

文仙千恩万谢的离去了，错过了浅浅脸上出现的冷漠的神色。文仙身中碧蚕丝毒，腹中的孩子自是不能避免，若是生不下来定是一尸两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若是孩子生下来，文仙亲眼看着孩子在病痛的折磨中慢慢的死去……自然是对她不听话最大的惩罚。

如今每走一步都是她精心算计好的，摸着怀中天离的脑袋，看着文仙离去的背影，想笑却笑不出来。

只因……她不会笑，不知道怎样去笑。

将桌上的珠花拿到了手中，轻轻的摩挲了两下，一使劲，好好的一个珠花就碎了，乒乒乓乓的洒落在地上。将脚边的天离抱了起来走到了窗前，透过打开的窗子看着窗外院中的枯枝，心没有半丝的波动。

“师父，你给浅浅买了珠花？”那女孩的脸上闪耀着欢喜的笑意，笑容灼伤了日月。

“嗯。”

“师父，这珠花好漂亮，师父真的是送给浅浅的么？”似乎是不相信冷冰冰的师父会为自己买珠花，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得到了一声不冷不热的‘嗯’以后这才兴高采烈的跳了起来，吵吵嚷嚷让师父为她戴起来。

这些事情都很遥远了，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今日却无端端的从记忆中跑了出来，就在路过那卖珠花的摊子子前想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产子

熟悉却不知道要以怎样的态度去应对，所以才会停在那里不断的摩挲着那珠花。

文仙将珠花买了回来，她却不舒服，被别人摸到心思，让她不知所措。今日她本就没有想要拥有那珠花，自然不会将那珠花留着。

第二日文仙被一直跟在身边的魅影楼杀手带走了，出了泉州隐姓埋名的住在小镇子里。逸清不见文仙自然是要问的，她只说文仙的母亲生病了，就让文仙回去看看了。如今浅浅有了身孕，身边自然是不能没有人的，逸清忙又调来三四个丫头服侍着。

因浅浅有了身孕，自然是不用费心费力的去安排逸清的房事。平日里逸清也只是吻吻浅浅，动了情就只是紧紧的抱着浅浅，深怕伤了她腹中的‘孩子’。浅浅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自然不是什么孩子，而是服了药，让腹部肿胀罢了。

每次来请脉的大夫一直是同一个，胎儿五个多月自然不会有呕吐等妊娠症状，丫头等人想看出端倪也不是那般容易的，更何况她的肚子是真的鼓了起来，谁还敢怀疑？

除夕后，距温家的事已经过了三个多月，可是天子仍是态度不明，浅浅不由的给逸清出了主意，加紧了逼迫天子表态的步伐。

文帝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浅浅突然腹痛，似要生产的模样。逸清慌忙派人请了产婆，丫鬟、婆子在木樨园忙做了一团，逸清站在门外来回的走着，听着屋中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叫心下更是焦躁。

屋中痛苦的哀叫声一直没有听过，也许是太过疼痛，就连声音都变了。逸清的心跟着那叫声一紧一缩，快要疯了，几次想闯进去都被懂事的婆子拦下了。

哀嚎声持续了大半夜，子时之时突听见屋中一阵‘哇哇……’的啼哭声，少顷有丫头出来说：“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逸清一愣，忙推开面前的丫头进去了，婆子一直在身后喊着：“王爷……您不能进产房啊……”

逸清进了屋中，一股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不断的往鼻腔中钻。床上的女人面色惨白，冷汗湿的发紧紧的贴在脸上，见他进来，虚弱的一笑，继而头一歪，昏睡了。

产婆颇有眼色，忙将剪完脐带包在襁褓中的孩子抱了过来：“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逸清紧张的手直抖，半天没有敢去抱产婆怀中那小小的一团，早已请来的奶妈上前接过孩子手把手的教逸清抱孩子。逸清紧紧的抱着怀中的那小小的一团，坐在床边在昏迷的浅浅额上落下一吻，呢喃般的说：“浅浅，我们有孩子了，本王……不是在做梦吧？”

有一侍婢上前压低了嗓子说：“王爷，王妃为了生下世子有些乏了，请让奴婢们为王妃清洗一下，让王妃休息吧。”

“应该的，应该的。待你们忙完统统到管家处领赏！”逸清的欢喜溢于言表，奶妈上前接过他怀中的孩子，满屋子的婆子、丫鬟忙躬身道谢。

方才那说话的侍婢又吩咐两个丫鬟服侍明王去隔壁的屋子休息，逸清忙摇着手说要在此处陪着王妃，那侍婢忙说，“王爷，这是王妃早已吩咐下来的，说是产房不吉利，请王爷屈尊去隔壁住几日。”

想了想浅浅那淡漠的模样，看了看床上那苍白的脸叹了一口气，深怕惹得她不开心，亲了亲熟睡的孩子就由丫鬟服侍着去了隔壁歇下了。

逸清离去没多久，床上的女人就醒了，遣了丫鬟、婆子下去，就连奶妈也遣了下去，只留下方才说话的侍婢。床上的浅浅挣扎着要坐起来，那侍婢忙上前将她扶着坐起身，见她坐好了这才拍着她的手背说：“辛苦你了。”

只见浅浅摇了摇头：“奴婢不觉得辛苦，楼主，请暗月姑娘将我带走吧，以免被人发现，生出什么事端。”

那侍婢没有说话，只是将方才奶妈放在床边上的孩子抱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抱抱你的孩子。”

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只见那孩子小小的，什么都小小的，粉嫩粉嫩的，好生可爱。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继而又笑了：“楼主，你看，这孩子多么惹人怜爱。”

那侍婢看了看襁褓中那孩子粉嫩的小脸，只觉得鼻子也小，嘴巴也小，哪里都是小小的。忍不住伸手拨了拨那熟睡孩子粉嘟嘟的脸颊，可是那孩子睡得太过香甜，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换颜成丫鬟的浅浅忆起逸清那欣喜若狂的模样，再看着此时换颜成自己模样的文仙悲喜交加，竟觉得也许这决定没有做错。

当晚暗月就带着刚生产完的文仙从密道离开了明王府，浅浅也洗去了换颜药，恢复成自己的模样，带着孩子睡了。夜半被孩子的哭叫声惊醒，忙又换来奶娘照顾。

孩子生下一个多月后的清晨，文仙竟然回来了，精神倒是还好，只是面色有些黄。回来后的文仙对小世子越加疼爱，府中上下都说文仙待小世子犹如亲母般，浅浅听了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将孩子交给文仙与奶娘带，偶尔也抱抱那孩子。

逸清甚是疼爱那孩子，每日无论多么繁忙都要抽空与孩子嬉戏，文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浅浅抱着怀中已经熟睡的孩子愣愣的，粉嘟嘟的圆脸，小小的五官，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心里竟觉得异常的平静。逸清说，蚀善国的国姓是上官，替这孩子取名言初。

有时她也忍不住去想，若是没有生死蛊，也许自己会爱极了这可爱的孩子。如今心中没有欢喜，没有悲痛，她不清楚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为了让自己心中平静，抱着言初的时间越来越长，言初倒也喜爱与浅浅呆在一处，天离也从未离开过浅浅。浅浅抱着言初，它便蜷缩在她的脚边，恶狠狠的看着她怀中抱着的那个笑的咯咯的小东西。文仙抱着言初，浅浅自然会抱着天离，天离就会很傲然的看着文仙怀中的那个与它对视的言初。

说不清是天离在向言初示宠，还是言初夺了原本属于它的宠爱而懊恼。

文帝三十三年八月初，明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天子大怒，派兵镇压。

朝廷与明王的二十万大军交战一年有余皆为分出胜负，龙颜大怒，说是明王私招兵马，买卖兵器，大逆不道的叛乱，还曾悬赏十万两取明王逸清的向上人头。

明王的野心不是一日两日，这么些年来暗地里招的兵马皆四散在不同的地方，明王府的暗卫也日益增多。当初是因为出了代王之事才消停一刻半刻，如今天高皇帝远，再加上天子包庇徇私太后的娘家人的罪责让他的谋反有了缘由。

朝廷中赫赫有名的战将正守在远在万里之外的西北地区，由于天子用兵不当，朝廷的领军将领只是个会纸上谈兵的角色，自然是节节败退。想要将守边疆的将领调回帝都镇压明王的一群叛党，奈何边疆的各国又蠢蠢欲动，自是不敢打边疆将领的主意。

明王见朝廷的大军不断的后退，心中也是疑惑，以朝廷的兵力自然不会都是这般软弱无能之辈，只怕是望楚有意将他引回帝都好一网打尽。

只是骑虎难下，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每日还有大量的军事要他一一的操心，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浅浅抱着天离进了帐中，见逸清坐在案后紧锁眉头，不由的问道：“王爷在为何事烦忧？”

逸清见她到来，忙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伸手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本王只是担忧……望楚等人设了一个局，只等着本王跳进去了。”

“王爷害怕了？”

“自然不是。”逸清看着浅浅的眼，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王爷想得胜么？”浅浅看着他问，只是每一个问句说的就如平平淡淡的陈述，连个语调的起伏都没有，声音中竟还有忽视不了的冰冷。

“浅浅，本王也想得胜，得了这天下。只是敌众我寡，何以得胜？”

“王爷，所谓众者，是得众人之心；强者，是得天下之心，而得天下之心谓之众。如今天子宠幸柳媚娘那奸妃，又被莫染等人蒙蔽，包庇谋私，令有志之士不能为百姓谋福祉，百姓为箫子朗等人所害，王爷如今不过顺应天意，为我蚀善国百年基业着想，清君侧，诛奸贼，又岂会有不胜之理？

“本王虽以顺讨逆，奉辞伐罪，但弱小在强大之间……”逸清摇着头叹道，“恐本王没有天命。”

“妾身曾听闻小能敌大，而今望楚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