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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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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确实的消息,知道珍宝的下落,看来,你获的并不是独门的消息。”
“哦!你们也是准备来掘坟的?”张白衣嘲弄地问。
“难道你不是吗?”妙手飞花反唇相讥:“彼此,彼此,你掘坟我盗墓,谁也不要自呜清高。”
“周姑娘,你们晚来了一步,张白衣张老兄,已经把这座大坟看成他家的私产。”鬼影子的话尖酸刻薄:“恐怕还轮不到你们来挖呢!这可是天大的事……”张白衣不是一个气量恢宏的人,鬼影子的话也够刻薄,他怎受得了?
不等鬼影子把话说完,一声怒叱,白虹破空而出,宛若电光一闪。
这几个人彼此都有相当的认识和了解,表面上彼此神色毫不紧张,但骨子里皆各怀戒心,随时皆严防意外,每个人所站的位置,皆有足够的活动空间,进退裕如,足以应付意外的变化。
张白衣无疑地是这些人中,身手最高明的人。
闯荡江湖的人忌穿白衣,白衣不但惹人注目,行动不易隐秘,张白衣既然以白衣获得名号,可知他必定艺高人胆大,不同凡响。
他的确不同凡响,不但剑术超绝享誉江湖,他的暗箭白羽箭也堪称武林一绝,内家高手的护体气功如果未练至化境,在三丈内也禁不起白羽箭的一击。
张白衣发射白羽箭,照例是先一刹那发声警告的。
鬼影子早有提防,但竟然未能安全无恙。
“好利害!”长春道人颇为惊心地脱口叫。
鬼影子以身法迅疾享誉江湖,这次却吓出一身冷汗。当他听到叱声看到白影,反应奇快地向下伏倒,但仍然晚了一刹那,八寸长的铁杆白羽箭,贴头皮擦过,打散了发结,带走了不少断发。
他侧滚两匝,滚到坟后方长身而起,伸手一摸发麻的顶门,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感到混身发冷。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张白衣阴森森地说。
本来媚笑如花的妙手飞花,笑容僵住了。
这位以一手银梅花暗器横行江湖,放荡自负的女光棍,真被张白衣那一手可怕的暗器手法吓了一跳。
“鬼影子,你真的死过一次了。”妙手飞花诚恳地说:“你的鬼影功虽然很了不起,但绝对快不过白羽箭。张白衣如果存心杀你,你即使有九条命也完了。人贵自知,你最好不要逞能。”
“张施主,咱们能不能平心静气谈谈?”长春道人神色肃穆,说的话客气多了:“今天光临此地的人,可说有志一同,大家心里有数。
总之,任何人想独吞,决难如愿,势将引发一场惨烈的生死决门,施主可否让一步,大家同心协力,挖开坟墓看看究竟?”
“对啊!张白衣,就算你能把我们全都赶走,这对你反而大大的不利。”妙手飞花恢复了明媚的神态:“只要任何一个人,故意放出你已取得珍宝的消息,想想看,后果如何?”
张白衣心中一动,脸色一变。
“这骚狐狸果然利害。”他心中暗叫。
如果真的珍宝到手,一切好办,天涯海角一走,谁也休想找得到他。
但珍宝没到手,他必须尽力追查,而闻风而来觅宝的人将他看成得主,他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分金同利,独食不肥。”大力金刚乘机制造机会:“谁都知道,这批珍宝是当今皇上拨下大批金银,委由蜀王殿下深入穷荒,远赴后藏督责国师大宝法王,专程至天竺搜罗的奇珍异宝,作为祭天求神赐寿的礼物,就算不值千万,至少也值百万以上。
张兄,你一个人花得了那么多吗?谋财恨不多,财多害人已。
目下珍宝是否埋藏在下面,谁也不敢断定;你老兄一个人,办得通吗?拖久了,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就不怎么好对付了,是吗?”
“你阁下是……”张白衣剑眉深锁发问。
“哈哈!区区刘永寿,匪号是大力金刚,一个江湖三流小混混。张兄名震江湖,宇内称尊,我这小混混今天算是幸会了。”
“在下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在下深感荣幸。”
“你有何高见?”
“大家挖掘、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珍宝。如果有,张兄要一半,其他的事,张兄就不要管了。”大力金刚胸有成竹地说。
张白衣淡淡一笑,退至一旁说:“好吧!依你,其他的人同意吗?”
“贫道第一个反对!”长春道人大叫。
“咱们就第一个对付你。”大力金刚凶狠地说。
“算了算了!”妙手飞花向老道打眼色:“珍宝在不在里面还是未定之天,打起来多没意思?本姑娘赞成大力金刚的主张,咱们就动手吧!”
“怎么动手?用手挖吗?”虬髯客嘲弄地说:“真要用手挖,你岂不成了廿五孝了?据说孝子殓骨是用手挖的,我老爹还没死呢,在下不能用手挖。”
话说得不中听,可是却说中问题核心,没有工具,如何挖掘?用刀剑是不可能的,而且谁也不愿用心爱的兵刃来挖土。
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傻了!
“我去村子里找些锄锹来。”大力金刚自告奋勇。
“最近的村庄也在五里外。”张白衣冷冷地道。
“你既然准备来挖掘,为何没准备工具?”鬼影子问。
“在下并不打算今天挖。”张白衣哼了一声说。
这里距府城足有十五里,最近的村庄也在五里外,跑上一次来回三十里,大力金刚可就不愿做傻瓜去跑一趟啦!
下面半里外的小径中,矮林丛内传来了嘹亮的歌声:“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多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歌声嘹亮,但掩不住那淡淡的哀愁。
心中有感触的人,会不期而然地低徊叹息。
“是他!”张白衣喃喃地道。
“那是谁?”妙手飞花低声问。
“一个姓周的古怪年轻人,与在下同在兴元老店投宿,深藏不露,喜怒无常,是个莫测高深的蛇神牛鬼,在下无法查出他的底细。”
“张兄与他交过手?”
“没有!”
“那你怎知他深藏不露?”
“气质,你懂不懂?有些人你一眼便可看出他的本性来,有些人你与他做了一辈子朋友,仍然摸不清他的性格,有些人你认为他是危险人物,但他却对你无害,而有些人却正好是相反。”
“他又是何种人物?”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好相处的人物。”
那人已离开了道路,出现在下面的荒草丛中,胁下挟了不少东西,正大踏步向众人站立处走来。
“好消息,那小子带了锄锹来了。”虬髯客欣然大叫。
张白衣与妙手飞花谈话的声音甚小,而其他的人却又被歌声所吸引,并未留意两人的谈话。因此除了两人知道来人不好惹之外,其他的人均没将来人放在眼下。
也难怪,这位高歌而来的人太年轻了,最多不过廿一二岁,身材并不怎么魁伟,眉清目秀,不像个练武的材料,也没有令人害怕的凶恶神情流露,是一个并不特别引人注意的年轻人。
唯一抢眼的是,他穿了一袭黑衣,由头到脚都是一身黑,与耀眼的张白衣形成强烈的对比,一黑一白极不调和。
他右胁下挟着一捆工具,有锄有锹,的确是掘坟挖墓的利器。
近了,年轻人脚下一停。
张白衣是最聪明的人,低下头闭上嘴,拉了鹰爪李浩退至一旁,沉住气冷眼旁观。
年轻人在十余步外站住了,颇饶与趣地打量眼前的七男女,眼神平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畏惧的神色流露,似乎在这里碰上佩刀带剑的人,是极为平常不足为怪的事,没有什么好惊疑的。
“小子,你过来。”虬髯客大叫着向对方招手。
年轻人淡淡一笑,举步接近。
“你带了锄锹。”虬髯客狞笑着说。
“不错。”年轻人点头答,泰然自若。
“干什么来的?”
“决不会是来盗墓的。”
“你……”
“你没看清锄锹都是新品吗?”年轻人抢着反问。
“对,你是……”
“来卖的。有些孝子孝孙粗心大意,经常忘记把锄锹带来挖坟坑。我这是独门生意,稳赚不赔。”
“很好,你就卖给我们好了。”
“你也是孝子?”
虬髯客大怒,举步逼近。
鬼影子伸手虚拦,阴阴一笑说:“小兄弟,不知你是真蠢呢,抑或是疯了。闲话少说,咱们买你这些锄锹。”
年轻人将整捆工具往脚下一丢,拍拍手微笑着说:“怪事,你们要锄锹何用?这里好像没有灵柩呢!”
“咱们要把这里挖开。”鬼影子指指大坟。
“挖开?挖坟?这……挖坟的价钱是不一样的。”
“你要多少?”
“每把十两银子……”
“什么?恐怕你是真疯。”鬼影子几乎跳起来大声嚷:“十两银子可买十把,甚至二十 把。”
“要不要悉从尊便,可不是在下找你们买的。”年轻人抿抿嘴作势搬拾工具:“要是在下不疯,也不至于在乱葬冈卖锄锹。从城里带来要走十五六里,辛苦得很呢!要你十两银子还算是公道的。”
长春老道了了笑,从怀里掏一锭十两金元宝,往年轻人脚下一丢,狞笑着说:“给你十 两金子,贫道全买下了。”
“全买?我这里三把锄四把锹。”年轻人不住摇头:“金子折银,官价一比四,市价一 比五五,怎能全买?开玩笑。”
老道一面伸手入怀乱掏,一面若无其事地走近,一面阴笑着说:“小意思,贫道有的是金子,大方些,再给你一锭十两元宝,给你啦……”啦字出口,手亦出怀,宛若电光一闪,抓住了年轻人的右手脉门,真力骤发。
站在远处的张白衣,苦笑着向鹰爪李浩低声说:“老道要倒楣了。”
“他已制住了那小子。”鹰爪李浩不以为然。
“等着瞧好了。”
年轻人屹立如山,右手并未抗拒,直瞪着矮了一个头的长春道人,眼神渐变,瞳孔似乎在慢慢扩大,更黑、更亮、吏深邃,焕发出一阵奇光,一种令对方心悸的奇异光芒。
“你敢戏弄贫道,真是不知死活。”长春道人凶狠地说:“你知道咱们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你们这些人,如不是从北路来,就是从南路来的。”年轻人从容不迫:“放开你的手,金子呢?”
“你这该死的……”老道咒骂,真力骤增。
“劈拍!”耳光声震耳。
“哎……”老道怪叫,放手掩面急退。
旁观的人包括张白衣在内,全都大吃一惊。
熔金掌号称武林一绝,名列江湖风云人物,竟然在扣住对方门脉后,挨了两耳光。
没有人看清年轻人是如何出手的,当然用的是左手,快得连旁观的人也未能看清,耳光声却听得真切。
老道这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挨得不轻,口中血出,双颊慢慢地变色,连退了三四步。
“咦!”妙手飞花讶然惊叫。
一声怒吼,老道冲上拚命。
“要糟!”张白衣摇头叫。
年轻人身形略闪,信手一拨。
“碍…”老道狂叫,冲势更猛,拍出的右掌前伸,发疯似的从年轻人身侧冲过,直冲出三丈外,方脚下大乱,砰一声仆倒在荆棘丛中,叫嚷着挣扎难起。
“这是一头老疯牛。”年轻人摇摇头说。
妙手飞花与长春老道是一伙的,心中一急,眉梢眼角杀机怒涌,纤手一伸,银芒电射而出。
“不可鲁莽……”张白衣急叫。
可是已叫晚了。
威震江湖的银花已经破空而飞,共有三朵银花,向年轻人飞去。
银花大如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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