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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仙了,就别再来找我-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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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立刻就又看见了景夫人的表情,于是果断蔫下去。

“……夫人,兄长真不是有歹意,求知并非罪过,对不对?”他撅着嘴对景善若撒娇。

后者说道:“不仅起了歹心,还想教坏小草,真是无可救药。”

仙草很紧张地望着她。

景善若又说:“幸好小草乖,没有真听豆芽的话。”言毕,夸奖地摸了摸仙草童子的发顶。

仙草忐忑地坐在她腿上,不敢吭声。

待他回到房间里,阿梅离开之后,另外两个小童立刻围了上来。

道童急切地问:“怎样了?”

仙草童子深深地低着头,应道:“还……还回去了……”他说着,从衣服里翻出一本书,递给道童。

虎妖童子接过书本,翻了翻,卷成一卷,就手狠狠地敲了仙草一棒。

道童见状,不悦道:“你下手轻些!”

“不打痛他,他不知道教训!”虎妖气愤道,“竟然偷拿小道的书去调换了景夫人身上那本!当真是以为景夫人平时爱抱你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道童说:“幸好及时拦下了,没有铸成大错。”

仙草童子低着头,没有吭声,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地上。

“哭,就知道哭!”虎妖气不过,又不好再打,只得将书卷往旁边一丢,自己坐在香炉那侧生闷气。

“你我做哥哥姐姐的,多提点他些就是了,打骂他作甚?”道童不赞同地看她一眼。

虎妖童子回瞪。

道童转身去,碰了碰仙草,劝说:“莫要哭了,待会儿阿梅姐看见,恐怕要怀疑的。”

仙草点头,用力擦眼泪。

“待会儿?”虎妖支着颊,凉凉地说,“待会儿怕是仙豆芽先来拿赃物吧!”

仙草小声说:“兄长约好夜里来……”

“咱把他打出去,就说不认他了!”虎妖童子决绝道。

仙草发愣。

道童不满地冲虎妖童子说:“好了,你也安静片刻!没看见小草难过么?”

“他要是不听我的,还能更难过,你信不信?”虎妖哼了一声,索性从榻上跳下,“仙豆芽来了怎么说?”

“就告诉他,小草没偷到吧。”道童斟酌道。

虎妖悻悻抱手:“若是让再去偷呢?”

道童应说:“你我该替小草拒绝的。你向来横冲直撞,你去说好了。”

“凭什么啊?”虎妖道,“小草自个儿的事,让他自己去办!这偷偷摸摸的勾当,咱一刻也不替仙豆芽担着——小草,一定要拒绝,知道不!”

仙草迟疑地点点头,眼角还噙着泪。

这时候景善若并没有就此作罢,她发觉关游看上自己那本道经了,恐怕会想方设法来偷窃。这回虽然因为仙草的关系,没有得手(你确定?),但下次再下次呢?

太玄仙都可不是蓬莱洲,没有禁止术法的规矩,更是住了诸多岛民,会发生怎样的变动,谁也说不清。

景善若想着,便深深地觉着袖里那本道经是个累赘。

“阿梅,替我换一身衣物,我俩出门。”她略打扮一番,带着阿梅往越百川居处去。

这时候,越百川刚行完晚课,正驾云往自己寝宫赶。

在路上,两人便相遇了。

“真是巧遇呢,神仙,我正要去你那里。”景善若笑道。

越百川颇有些受宠若惊状。

他问:“景夫人,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寻本道君么?”

景善若点头。

“那……你我边走边谈。”越百川笑起来,美滋滋地飞到她耳侧,收了云朵,落在她肩上,“不介意本道君搭个顺风船吧?”

“……”景善若不置可否,只道,“神仙,不知你是否晓得,仙豆芽正觊觎你所著之道经啊。”

“我知。”越百川点头,在景善若肩上盘腿坐下,道,“本道君已然拒绝了他……怎么,他仍不死心,换你来做说客?”

他惊奇地转头看向景善若,道:“诶,本道君记得,那日是景夫人你示意莫要答应仙豆芽的,怎么如今却出尔反尔了?”

景善若说:“我几时出尔反尔?”

“……那是?”越百川正色询问。

“你可知晓,豆芽将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景善若黯然道,“他不知从何处探听了消息,想弄到我身上这本道经……”

越百川神色一凛,立刻出言:“绝对不可给他。若是太息十二元经落入其手中……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咦?”景善若察觉他话语中另有意味,“神仙此语,是说经书不能入他手,还有别的缘由?”

越百川一愣,随即摇头道:“无啊,你想多了。”

景善若不与他追究,只说:“豆芽想法设法,欲从我这儿将那道经弄走。我只怕千防万防……却仍是防不胜防,若失了经书该如何是好?”

“景夫人,何不告知仙伯真公等人?请他们教管仙豆芽,并加强寝宫护卫人手。”越百川认真建议道。

景善若更加认真地对他说:“神仙,我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喔?请讲。”

“希望你收回这卷经书。”景善若正色道。

越百川皱眉,说:“景夫人,你莫要为难本道君。别说我本就不愿收回,即便是愿意,你看我如今这身形,能办到么?”

景善若才不信他呢。

她说:“神仙,你这一卷乃是太息元经之首,另外应该还有十一卷吧?”

“是又如何?”

“既然你有别的地方,可以藏得下另十一卷,为何就不肯将这一卷拿去同放?”景善若一针见血道。

越百川笑说:“景夫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经之第一卷,可以召唤潜藏于别处的十一卷经,在其将余部召集整齐之前,就连本道君也不知余部藏在何处呢。”

景善若一愣:“还有此等玄妙?”

“正是如此玄妙。”

越百川得意地点头。

景善若扶额,索性顺手将他轻轻握住,拢在手心里,移到面前来。

她说:“好罢,此事先不提,我另有要事与神仙商量。”

越百川道:“说罢,景夫人乃是我前身之妻,但凡需要帮助时,我几时拒绝过?”

景善若微微一笑。

“正是此事。”她说。

言毕,景善若将越百川放在石栏杆的柱顶上,转身,从阿梅搂着的竹筒里抽出一卷纸,在越百川眼前展开。

“阿梅,将灯笼移过来些。”她轻声吩咐道。

越百川就看见那纸张渐渐亮堂开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景善若郑重道:“此为我草拟的和离书样,请神仙过目。”

越百川整个人僵硬了。

景善若继续道:“若是神仙看过,认为没有疑问,那你我这就到殿内去,请出文房四宝,二人各抄誊一份,如何呢?”

最后一关

阿梅并没有听清少夫人的话语,她不知临渊道君眼前的那张纸稿是讲什么的,即便是直接给她看,她也认不得那些字儿。

但是,从少夫人面上的神色,她隐约发觉大事不妙。

再看立于柱子圆顶上的那个小小的临渊道君,她惊见其脸色也是极糟糕的,彷佛下一秒就要咆哮起来,跟少夫人狠狠地吵上一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不还是有说有笑,好生生的么?

阿梅忐忑着,将灯笼又移得近了些许。

越百川将和离书浏览一遍,转首,询问般望向景善若。

后者并不多言,只是笃定地对他点点头。

越百川叹了一口气,说:“回去再议罢,总不能在路上讨论此事。”

“我是怕随神仙回居处之后,会有别的突发之事耽搁,以致又无暇商谈了。”景善若微笑道。

“走吧。”

越百川似是没有什么心思闲聊,自己驾云行在前面。

阿梅小心地扯了扯景善若的衣角,后者回头去,将和离书的草稿卷了卷,放入筒内,轻声叮嘱:“拿好,莫要掉了。”

“嗯!”阿梅应着,提了灯笼走在景善若旁侧。

三人默默无语地回到越百川居处,道君径直飞去书楼上换过一身衣服,下来入殿中待客。

此时景善若自己动手,已经将墨研得细细润润的了。

越百川落在书案上,开口道:“景夫人,你找我要这手书,可知我并非越百川本人,即使是写了,也不能算数的?”

看来他是借这段时间的沉默,在考虑对策。

景善若坦然道:“我知啊,你是临渊道君嘛。可除了你,我又能上哪里去找我那位夫君呢?神仙,你就当是做善事,行这举手之劳罢。”

“良人失踪,再寻不着,此事也非罕见。”越百川肃然道,“景夫人自当定心等待,或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景善若说:“如今我也等待了一年,不见天日,想主动拨那云,又为何不可?神仙,纸张已经备妥,笔墨也在这儿放着了。你是要施法来抄誊,还是自己一力握着叶茎笔来书写呢?”

“看来是势不可挽了。”越百川苦笑。

景善若坚决地点头。

“且让本……且让我再详细看一遍。”越百川说着,起身慢慢走到一旁。

景善若将镇纸拿过来,轻巧地压在稿纸下侧,越百川就跟了过去,坐在镇纸上。

他安安静静地一行一行看下来,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景善若看着他的脸,这个时候她觉得对方一点也不陌生,只是有些心疼那头华发了。或许临渊道君与越百川最大的差别,便是沧桑的银丝吧。

越百川默读片刻,突然露出了疲惫的笑意,道:“你字写得真好看。”

“哪里。神仙过誉了。”景善若应说。

“既然是归墟那边催得厉害,你该是让龙族之人来找我的。”越百川道,“何必自己……”

“是我私事,早该做个了断。若没有龙公子之事催促,或许等个三五年,官府那边也自然就作算了的。”景善若说着,取了一张纸过来,铺在桌面上。

越百川摇头,郁郁地说:“那可不是越百川失踪三五年,而是你与他一同没了音讯。故而,等个三五年,或许你俩的牌位都已立起来了,还谈什么出与离?”

景善若笑笑。

越百川继续往后看。

“啊,你还是按夫方口吻起草的……”他苦笑着,掩住了脸,让人再瞧不见脸上的表情。

“看过觉着没问题,便抄一份吧。”景善若和和气气地劝。

“这回可是仙都少主害了越百川啊,若是他没有企图夺你手上的经书,你大概还不会如此强硬……”越百川又岔言道。

景善若说:“多言无益。神仙,无论你收不收回那经书,这次,我也是不会让你再拖延下去的了。玄洲雅士之事,我不会多言,我这边与龙公子的事,也请你莫要关注了。”

“……是啊。”

越百川点头。

他突然站了起来,伸手一点,一只笔便从架上自行飞出,由窗户往殿外去。

景善若诧异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那笔飞了回来,已是用露水润过,伏贴柔顺。

越百川深深地望了景善若一眼,随后闭目。

那支笔缓慢地飞到砚台边,搁了阵子,再饱蘸墨汁,细细地精心控墨。

景善若将灯移近了些,坐在旁侧,看其动作。

似是考虑了片刻,那笔复又飞起来,往纸上落墨疾书。其落笔如有神助(确实就是神助好不好),写到墨意穷尽处,飞白更显潇洒之态。

景善若倾身去探看,只见其写的是自行构想的书函,与她所拟的和离文案相去甚远。

那笔一面写,景善若一面默读。

她方知越百川自己写的和离书里,处处夸奖她的好处,细数自己不是,由此才表态,说愿意和离,更愿二人不要因此生隔阂——纵使今生无法再作夫妻,来世应留一面之缘,以告慰三生修来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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