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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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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是你把我从水里给捞出来的。”
“是我,当时你还昏迷着。我找到了陈琳,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这计划,因为我收买了其中一个人,张晓霞给他十万,我给他二十万。他没杀陈琳,只是把她的钥匙拿走了。我告诉他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回去之后就告诉张晓霞说人已经杀了,陈琳从此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那个人动心了。他们抓住陈琳之后,那人杀了自己的搭档,但是没要陈琳的命。”
“然后你把他也给杀了?”
“这叫斩草除根!不杀他始终是个祸患。后来我把他杀了之后,把陈琳给弄醒了。我告诉她张晓霞派人来杀她了,叫她快跑,我已经帮她把假身份还有护照签证啥的全都弄好了,国内是不能待了,只有去国外。但是她哭着就是不走,她非要和你一起走。”
郑钰默默的一叹:“你是不是告诉她我已经死了。”
“对,不这样说她就不肯离开,我说你已经遭了那两个人的毒手,我赶来的时候晚了一步,只救下了她。后来她才哭着走了。等她走了之后,我就把那两个人的尸体扔进了湖里,但是因为太匆忙,忘了把钥匙从那个人的尸体上拿下来,结果一起下水了。后来我又找个女人做陈琳的替身,我把现场布置成雨人作案的样子,因为他们的计划就是杀了陈琳然后嫁祸给雨人。”
“那个女人,是马蔺的嫂子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马蔺家里的时候,就看到他嫂子的照片,觉得和陈琳挺像的。后来我听说她吸毒,而陈琳的尸检报告上也有提到陈琳吸毒,我就觉得不可思议。毒瘾不像是偷情,偷情有可能长期瞒得住,但是毒瘾深了从外表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生理特征很明显。我怎麽回忆也不觉得陈琳当时像是吸毒的样子。后来我就想到很可能是马蔺的嫂子做了陈琳的替死鬼,马蔺他哥是雨人的受害者,你做为办案警官肯定要和死者家属有联系,这样接触到马蔺的嫂子就是顺理成章,你肯定也察觉到了两人长得比较像。这样当你的计划在你脑子里成型的时候,你肯定已经想好了要她来当替身。”
“没错,我知道她当时在吸毒。后来就通过毒贩子把她叫了出来,后来我告诉她说案子有了新的进展,需要她配合一下跟我走一趟,她一点都没怀疑就跟我走了。后来她的尸体就变成了陈琳的尸体,我给布置成了雨人的作案手法。”
“她是你杀的?”
“是。”
“她有什么罪?你为什麽要杀她?”
“我为了保住你们俩的命,就是这样!一个吸粉儿的毒虫而已,她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后来我又去认尸,那时候你还在医院里躺着,没人想到我会撒谎,所有人都相信了我。后来我被调到了法制科,我顺水推舟就去了。我知道雨人已经死了,案子成了无头案了。就算雨人不是张天,也肯定和张天有关,但是这个线索我还偏偏不能说出来。”
郑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两年了,相安无事。我知道张晓霞一直在怀疑,但是没用,只要不露出破绽她就没办法。现在不是两年前了,文老大进去了,中央开始打黑了,她的靠山都已经垮了。所以我知道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她是不会出手的。本来一直都好好的,直到你,直到你在电视上出名露脸。”
“那次大巴事件让我名声远扬了,电视上网络上到处都是我的名字和照片,陈琳肯定也看见了,结果她知道我根本没死。”
“对,她一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她肯定会来找你。她大概意识到我骗了她,我知道肯定完蛋了。果不其然,现在闹到了这步田地。人算不如天算哪。”
“你是个警察,你杀了这麽多人,你眼里还有法律吗?你有这胆量,干脆把张晓霞杀了好了。这样不是一了百了?结果到最后,事情还是败露了。你当时既然知道她要杀陈琳的计划,为啥不阻止她?法律的手段难道就不管用?难道法律就不管这个?”
“我杀得了张晓霞吗?杀了她我不是要坐牢,难道我就没有老婆家庭?这样闷不吭声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法律根本对她没用,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警察不是为正义服务的,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是为法律服务的。而法律是为那些掌权的人服务的,张晓霞当时就属于这样的人。中国从来都不是法治社会,中国从来都是人治,过去是现在也是。”
“陈琳知道你的计划吗?她知道绑架的事吗?”
“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你。到时候你们就会去报警,那就完了。很多警察都拿过张晓霞的钱,很多人……包括我在内。”
“你让她去哪儿了?”
“意大利,她以前在那儿当过两年的交换生,算是比较熟。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那儿。”
“你们一直没联系过?”
“没有,不安全。”
远处的某间房间里,一堆警察围在屋里,监听设备摆了一桌,好几个人正在监听这次谈话,陈建国戴着大耳麦也在听着。邵文杰看着他,他示意不必担心,陈峰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来。从他一开始就知道有人监听,还这麽娓娓道来,就知道他是真的打算坦白了。
但是接着接受的效果时好时坏,不时出现很奇怪的杂音,结果很长时间听不到他们的对话。邵文杰有点着急了,在这样下去万一出事怎么办。但是陈建国还是挺沉得住气,示意技术人员赶紧调试,果然过了一会儿,效果恢复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还有的选择吗?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东西呢?是不是有别人正在听咱们的俩的谈话呢?你能大摇大摆出现在我这儿,就说明问题了,是不是陈建国叫你来的?”
郑钰拿出了藏在上衣里的微型麦克风。
一听戏穿帮了,陈建国示意戏演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邵文杰叫上人正准备过去,突然耳麦里传来一阵惊呼和嘈杂的乱声,还有人大喊不许动,他顿时就懵了。怎么回事?这是哪儿冒出来个第三者?
“快!快去!”
他扔下耳麦,带着人冲了出去。
屋里,郑钰举着手,眼看着马蔺举着手枪对准了陈峰的胸口,他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冒出来的。他不是跑路了吗?不过此时马蔺的表情冷峻狰狞,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你没走?”
“对,我根本就没走,我一直在等这一刻。我要给姗姗报仇!”
“你怎么……”
郑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刚才全都听见了?”
“没错!我全都听见了。打你进屋之后,我就偷偷的进来了。你们没注意而已。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和你在那辆大巴上并不是偶遇。”
“什么意思你?”
“我是有意接近你,我想找出来姗姗到底出什么事了。因为找不到尸体,所以报案也没人管,只能算失踪。后来我想方设法打听,才知道姗姗失踪当天是被一个买粉儿的叫去了。后来我找到了那个毒贩子,他说是一个警察叫他这麽干的。我就联想到了陈峰。”
“但是我没有证据,后来看电视新闻知道你老婆出事了,她出事那天就是姗姗失踪的那天,你和我都成了雨人的受害者。但是我调查过你老婆的照片,我发觉她们长得有几分相似。而陈峰恰好又是你老婆的哥哥,这就足够我联想的了。”
“我不知道你在大巴车上认不认识我,但是我早就认识你,咱们俩一间房也不是偶然的。甚至我救你都不是偶然的。我想要接近你,我想找到我需要的答案,现在我已经找到了。”
“你一直在跟我演戏?”
“也不全是,如果没这事,我们之间会成为好朋友,这我肯定。”
“……多长时间了?”
“……和你一样长。”
郑钰无言的看着他,马蔺的眼神里透着疯狂的恨意,陈峰一脸沉静。
接着,门和窗户同时被人撞开,警察闯了进来,大喊不许动放下武器。接着枪就响了,更多的枪响了。混乱中,郑钰被人扑倒在地,无数的人拥了进来。在众多的脚的缝隙里,他看到了陈峰软绵绵的身体斜靠在墙角,额头一个窟窿冒着汩汩的鲜血。而马蔺则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但是已经失去生命的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
郑钰感觉自己的心空了……
车子在林荫道上行驶,路,依旧是两年前那条路。
人,仿佛也是两年前的那个人。
郑钰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眼角湿润。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至少警察们是这麽说的。那些监听录音已经完全说明了所有事情,警察已经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了,至少陈建国是这麽跟他说的。从他家搜查出来的东西已经都还给了他,但是有些东西,郑钰感觉是回不来了。
前面就是南湖了,这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知道他们在监听,所以我现在告诉你真实的情况。”
陈峰打开了电视机,一片沙沙的雪花点声音,这似乎能对窃听器产生干扰,但是郑钰不得而知,他只是看着陈峰。
“小琳全都告诉我了,她有一次偶然在张天的电脑里发现了这些照片,以为张天就是雨人,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她对雨人的迷恋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正常,但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这种对于罪犯的病态迷恋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症,她不敢告诉你,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结果和张天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发现张天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且她发现张天并不是真正的雨人,他的那些照片并不是他拍的,而是网上的某个人发给他的。也就是说,张天欺骗了她,利用她对雨人的痴迷冒名顶替欺骗了她。”
“她被激怒了,威胁张天要告诉我要报警,张天于是对她施暴殴打,小琳在反抗中错手一刀捅死了他。等我到哪儿的时候,只看见小琳拿着刀呆呆的坐在那儿,张天已经断气了。”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让她的人生就这样结束。反正我已经背了几条人命了,再多背张天一条也无所谓。”……
陈峰在屋里跟他说这些的时候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他始终忘不了他看着陈峰中枪倒下时的情景,那双眼睛,那如释重负的沉静,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诉说着他最后的祈求和托付,诉说着一个男人、一个兄长的承诺……
车停下,斑斓树影之中,顺着小径前行。
那栋小木屋仍在,两年了,他没有再来过这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事实上两年来他都一直活在混沌之中。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里是开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今天在这里的,会是另一个开始。
推门进屋,屋内的陈设如故。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不知何时泪水滑落脸颊。他用手背去抹,但是却止不住那难以抑制的情绪。两年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淤积在心中的苦闷,在此刻都化成了泪水夺眶而出,他真的好想用最大的力气喊出来、哭出来,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也许真的需要好好的哭上一场。
不知何时,身后有了哽咽的呼吸声。
一双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头,接着,泪水滴落,打湿了他的衣襟。男人没有回头,他好怕一回头才发觉这是一场梦。女人愧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对丈夫的亏欠、背叛实在让她无法面对男人,她伏在男人的背上,痛哭失声。
不知何时,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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