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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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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段可仪还是官家小姐,我们高中班主任就常常教育我们,去大学后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找个校长院长的女儿,孙女也行,一辈子就发达了。
3月12日就要到来了,如果不是她俩是同一天生日的话,我一咬牙就把两个都拿下算了。老大就曾同时和两个女孩谈过,有这方面的革命斗争经验。锐哥对我的犹豫表示理解,他听完我的叙述后,说换了我我也不好选。
然后他沉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选谁你都会后悔。语气严肃得跟哲学家似的。
小时候看电影电视里面一个人为了某个选择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视上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俩小人打架,或者是一个声音说什么什么什么,然后另一个更大声音又说什么什么什么,电视拍得真贴近生活,我在火车站呆了半小时就是这状态。脑子里两个小人不停打架。我进站又出站,出站又进站。我知道我选择了其中任何一个,就会失去另一个,生命是道单选题。
最后还是苏果那个小人比较厉害,她打赢了代表段可仪的那小人,赢得了我这棵玉树,失去了整个原始森林。
在火车上我还在想今天要不要给苏果来点猛药,苏果前天说她们宿舍楼下一个男生求爱时摆了一个心形的蜡烛和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们一整栋楼都被感动了,一个劲儿帮那男生起哄,把自己的姐妹推向深渊,说当时全体女生一起喊那个女生的名字的时候,她都快哭了,还说如果是她,她二话不说就自由落体下去了。看,苏果就是这样肤浅的小女生。
所以我本来还准备要不也在她们楼下摆个什么花环什么蜡烛之类,或者在她们楼前的樱花树下系一树的黄手绢,但当我站到她们楼前那两棵樱花树下的时候,才发现三月正好是樱花飞舞的时候,铺天盖地像雪花一样飘扬,压根不需要什么黄手绢红玫瑰,就往树下一站,脸上表情稍微卡通一点,感觉就跟拍动画片一样。
苏果带了她们一个寝室去火车站接我,吃晚饭的时候,列席人员也是清一色的女生,当然,除了我。每个女生都像看恐龙一样看我,哪怕她们自己就是恐龙。我也不在乎她们看,就自己在那儿猛吃。
不喝酒,很快就吃完饭了,那些同学倒是溜得很快,一个一个找不同的借口就走了。同学走光后,我开始深情地看着她,说实话,刚才她那么多同学在,我硬是假装认真吃菜,都没好好看她几眼。
看了一会儿,我意味深长地说,你同学走光了!
她的脸一下红了,说,什么?这你也看到了,哪个同学?她哪里走光了?
我嘿嘿笑了一下,说,就知道你会想歪,我是说你同学都走完了。
她冲过来就对我K一重拳。
出了包厢,她又立刻恢复了温柔,好像刚才向我施暴的人不是她一样,她说,我们散步去吧。
我说好的,然后就紧跟在她后面,武汉X大太大了,满校园的树木像原始森林一样。然后我们就在传说中的樱花大道一边漫步一边胡侃,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她突然恶狠狠地说,把你钱包交出来。
我心想我都没劫色你倒劫起财来了,不过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把钱包给她了。
苏果打开钱包看了看,然后掐着我的胳膊,说,我说我的学生证上的照片被哪个缺德鬼撕下来了,原来是你。
完了,她怎么知道我钱包里有她的照片,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钱包里的事,她说你说呢?当然是燕子告诉我的。
没想到和我青梅竹马的燕子都会背叛革命,现在好了,我只得老老实实承认我暗恋苏果,就在夕阳的余晖下,我红着脸承认了错误。苏果倒是挺得意的,她当然得意了,如果哪个女生偷偷珍藏我的照片我也得意。
后来我就表白了,这个过程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浪漫,表白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有点结巴,但是还是基本把我暗恋她很久的这个意思表达了出来,苏果开始还小样地装矜持,先是搬出她爸妈来,说她爸妈肯定不同意,我好说歹说建议我俩先采取做地下工作的方式等生米煮成熟饭再告诉他们,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然后她又说学生要以学习为重,我反驳道,居里夫人也要结婚啊,要不怎么叫居里夫人,怎么不叫居里处女。
她又指出我比较花心,我大叫冤枉,说连燕子那样的第二眼美女我都拒绝了。
我们就像开辩论会一样一直辩到太阳下山,月亮上山,她终于很认真地说,你不知道吗,她们跟我说,追一个女孩子的过程越崎岖越峥嵘,以后那个男生就会越珍惜她。唉!我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你了,回去怎么跟她们说啊。
我说哪有啊,我追你都追七年了,你想啊,从初一开始。自己算算,两千多个日子啊!
苏果反驳道,是两千五百多。
好,两千五百多。我突然觉得今天她怎么变聪明了?
苏果想了想,我感觉像判刑似的,她说不过你得答应首先不能让父母知道,其次尽量不让同学知道,最后你要拿出你对清华那劲头来对我就行了。
我说拿出你对清华那劲头什么意思?
第一志愿苏果,第二志愿苏果,第三志愿苏果。
我说行。
过了会儿她又加了句,服从分配还是苏果。
从武汉回来的火车上,我总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赶紧换了个位子。之后的这个礼拜是我最幸福的七天,老大说我经常做梦狂笑,把他们吵醒了,自己还在一个劲儿傻笑。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礼拜没一个噩梦,全是喜庆的,跟春节联欢晚会一样喜庆。
一个礼拜我都守在电话边,每天晚上睡觉前一个劲儿咕噜,感谢中国电信,感谢湖南移动,感谢湖北联通。过了一个礼拜,苏果就忍不住要过来看我了,幸好长沙和武汉还不算远,像我爸妈以前那样一个在湖南一个在云南就艰难了,看一次要隔半年。
我翻了翻课表。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湖南X大教务处的。但这回还是没想到,湖南X大教务处居然安排礼拜五晚上有课,而且还要点到。星期四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我请张文锐喝了顿酒,然后问他我俩感情如何,锐哥说那还用说。
然后我告诉他明天要去火车站接女朋友。他拿起酒杯来就祝福了我一杯,然后我就露出了真实面目,我说明天你帮我点到吧。
晚上燕子和我一起去接苏果的,肯定是苏果也告诉了她,燕子还是不理我,我和她说话她就装聋哑儿童装痴呆,可接到苏果后,她一下就灵活了起来,比我还热情,我歪着嘴巴想不通,苏果是你条女还是我条女啊?
条女这词是跟锐哥学的,锐哥说现在不流行说你马子而说你条女了。
这样异常的热情引起了我的警惕,晚上,苏果要回燕子寝室睡觉时,我神秘兮兮像特工一样在苏果耳朵边说,你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
燕子啊。她这么热情,可能有诈。
苏果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我半天,最后说,看你和燕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你一点都不了解燕子,你以为燕子还吃醋啊,其实燕子和我比和你更好呢。你忘记你以前说了句经典的话吗?
什么话?
你指着我对燕子说,到底是我们青梅竹马还是你们俩青梅竹马啊?当时我都笑疯了。
我记起来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现在燕子一点也不像和我青梅竹马,更像几代的冤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电话把苏果叫了出来,然后前后上下一顿打量,苏果更加莫名其妙了,明白过来后,说,要不要数数头发少了没有。
要不是她头发多我还真数了,看她柳叶眉小鼻子樱桃嘴大眼等基本零件都在,勉强还像个人我就放心了,赶紧带着她从岳麓山小路上山,趁守门的阿姨还没起床。
上山后,苏果好像一点都没见过世面一样,估计是从小到大被关在家里连山都没看到过。记得班上一个女同学,北京妹,属于那种吃过猪肉,但没见过猪跑的人。有一次出去玩,她看见一只真猪,请原谅我发明一个新词,因为她以前看到的猪都是电视上的,动物园也不养猪,所以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真猪,异常亢奋,一把抱着一头脏兮兮的猪就叫我们给他们合影。
今天苏果也是这样,看见一只鸟也朝着它叫半天,我都替那只鸟郁闷,你一个劲儿地冲我叫到底你丫是鸟还是我丫是鸟啊?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心血来潮想带她去看看那片枫树还有小狗的坟墓,但突然发现上次来是晚上,现在大天亮的反而找不到了,于是拉着苏果一个劲儿乱闯。岳麓山的风景也真好,看到风景漂亮的地方我就想和她照相,她踢我一脚说,要照你自己照去,说好不能留下犯罪证据的,被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走到白鹤泉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们走过来,那不是段可仪吗?怎么这么巧啊?转头是来不及了,我硬着头皮悄悄放开苏果的手走了过去。
她看到了我,打了个招呼后,说你这么早上山干吗?
我脸刷地红了,说:陪同学上山玩呢。
她又打量了一下苏果,说:咦?这不是你钱包里照片上那个女孩吗?
我还没嗯一声,苏果倒说话了:是啊,这个畜生,高一的时候把我学生证上的照片给抠了下来。你这么早上山干吗呢?
段可仪冷冷地说:我来看看我埋掉的一个畜生,你们玩,我走了。话没说完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段可仪走后,苏果气鼓鼓地走到我前面,我追上去拉住她,苏果甩开我的手,说:同学,请放开!
我说,你怎么了?
苏果冷笑两声:同学,同学?
我说,你不是说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吗?
真郁闷,刚刚她明明说怕别人知道还不和我照相,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孔子真说得对,唯什么和小人难养。
苏果不理我,径直要下山去。我陪她下了山,走到东方红毛主席像下面的时候,她说:我要你在这儿发誓,你要一五一十地说你和那个女孩子什么关系。你可骗不了我,我在湖南X大有很多眼线,如果有半句谎言,就地正法。
我老老实实说了我和段可仪的一切,除了在山上拉手的那一段。听完后,苏果还是气呼呼地要立刻回武汉,幸好,我那调皮的小熊表妹十八年来给我提供了无数哄女孩子开心的经验,在花言巧语下,我们又如胶似漆了,手拉手去电影院看《情书》,苏果看的时候特别投入,我说了句我就像男树暗恋女树那样暗恋你,就这句话,苏果哭得一塌糊涂,我却躲在黑暗里偷偷地笑。
玩了两天后,礼拜天在火车站分别时,苏果像个小猫一样红着眼睛,说我走了啊,你不要给我放电,放电我也要走的。
你不要给我放电,放电我也要走的。以后每次分别我们都要说一次,企图减轻离别的伤感。
和苏果的爱情来往的次数很多,我已经记不得每次来往了,我只记得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断:一个个周五,我们在车站甜蜜地等待对方的到来,我们在火车上含笑地看着窗外的飞鸟和麦田;周六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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