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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偿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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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的血，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身后的人双目赤红，看到萨罗不停的留血，他的心似乎就得到了莫大的满足，那种激烈的情绪让他难以控制。

他要看着那鲜红的液体从对方的身体里流出来，慢慢的，流尽最后一滴！

“用这把刀刺穿你的右胸！快！”

耳边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周小楠看着他深情的凝视着他，然后手中的长刀顺从的从胸口直直的刺了进去……。

萨罗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周小楠的视线突然变的朦胧，脑海中浮现的是还是阿让时的他陪在身边的一幕幕……。。

她听不到身边兴奋的大笑声，甚至连揪着长发的手已经松开了也不没有感觉，她的眼中只有满目的红……

一支长箭在尔珈放松警惕时迸射而来，箭气凌厉的从周小楠的颊边飞过，直进身后人的胸口。

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应声落地。

尔珈的身子不由向后倾倒，周小楠终于向前跨了几步，然后慢慢的转为大跨步，最后飞奔了过去。

“阿让！”

萨罗的身子缓慢的倒进了她的怀里，失血过多，加上胸口的长刀让他的体力透支，已经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但是他看到周小楠安然无事时嘴角终于勾起了欣慰的弧度。

“你不会有事的…。。”

周小楠喃喃自语，一边用手捂住他不断流着鲜血的右腕，一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胸口的长刀，嘴里只是不停的低喃，就像是在告诉自己。

萨罗的嘴角慢慢的溢出鲜血，周小楠紧抓着他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的眼角不停的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脸颊，但是她却并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让我怎么办？为什么会亏欠你到此地步？

萨罗靠在怀里，眼皮不断的下垂。

远处一大片的侍卫在穆离的带领下急速而来。周小楠一边将他的身子抱在怀中，一边轻声的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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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让，你别睡啊……如果你睡着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萨罗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随着慢慢闭上的双眼，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了一句话。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做我……做我的皇……后……。。”

“我答应你！我答应……只要你不要睡着，我就答应你！”

匆忙赶来的穆离看到了倒在周小楠怀里的萨罗时，瞳孔猛的紧缩。

“还愣着干什么！将皇上扶上马背！”

穆离愤怒的大吼声惊醒了愣在原地的侍卫们。

“是……是……。。”

那些侍卫立马惊恐而又小心翼翼的将萨罗的身子从周小楠怀里移了出来。

他的身体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开始泛白，穆离赶紧上前将他抱了起来，经过周小楠时，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最后越过她大跨步向前走去。

周小楠呆呆的蹲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未干，看着穆离将萨罗安置在马背上，然后掉转马头飞奔而去。

有小兵上前，一脸不之所错。

“姑娘……。”

话未完，周小楠便匆忙爬了起来，夺过一匹马，跨上马背便追了上去。

那侍卫又愣住了，看到早已跑远的背影，赶紧也跟了上去。一大帮人又在顷刻间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空旷的地面上只留有一大片印入泥土的血腥味，片刻后，从不远处的树上飘落下一身白衣的男子，他的身后站着如影随形的夏。

“主子……。”

夏顿了顿，只叫唤了声。

“暗卫追上去了吗？”

溯淡漠的声音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是。”

夏应声，回想起刚才以中箭的尔珈被赶回来的下属趁乱带走，还有周小楠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心。

“主子……。。曲姑娘她……。。”

夏心里突然为自家主子感到不平。主子是如此威她着急，不顾一切后果的出动了蛰伏在西仓的暗卫，最后更是小心翼翼一箭射穿了对方的胸膛她才能获救，可是她看到的，只有萨罗……。

夏一转头，无意间捕捉到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不禁更为愤慨。

脚边突然蹲着一个银色的小小身影，溯的眼神顿时变的温和，伸手将它抱了起来塞进胸口i。

“走吧。”

一个转身，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几个弹跳，消失在了不远处。

这情，这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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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离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真的长大了，有了可以付出一切都要保护的人了。

但是这代价却是如此的重。

昏迷中的萨罗异常的温和，躺在床上的身影又显得薄弱。他的五官很细致，看着更像是女子，这个少年，睡着的时候是如此的安静，谁也不会联想到残虐……。。

周小楠小心翼翼的走近，双手揪着裙摆，轻咬着下唇，眼神在看到床榻前坐着的人时带着一丝心虚。但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又是一阵无奈。

“阿让……。。他……。不会有事吧？”

给她的回应只有穆离的背影。周小楠忍住心中升起的不安，安静的站在一边。

她不能让那个人走开，让她看看萨罗到底怎么样了，因为她知道她是最没这个资格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萨罗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皇上的心脏有别于他人，是长在左胸的，那一刀并不会要了他的命……。”

穆离冷漠的声音在周小楠纠结的时候响起。他站了起来，转身面对面前的人，说不清面上的是什么神情。

“但是，他的右手废了。就算治好了，也只能做装饰了。不能拿剑，不能握笔……。”

他的声音异常的冷漠，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让周小楠本来就压抑的心更加难以承受。

当时看到他毫不犹豫的割破自己的手腕时就知道，他的手再也不会恢复如初了。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她竟是如此的……。难过……。。

穆离似乎没有看到她内疚的表情，只是异常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然后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杯子中泛起的热气遮住了他的表情。

这情，这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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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罗儿的时候，他躲在桌底，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发抖。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那是他娘的血。”

穆离的神情因为回忆而微微迷蒙了起来。。

“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他惊恐不已。不停的往里缩着。我把他拉了出来。他不停的尖叫。他说‘母亲。我不会让你在他面前连最后的尊严都被剥夺。’你知道吗？”

周小楠突然想起尓珈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因为受到先帝的宠爱，罗儿的身份已经危及到了太子的地位，所以他们设计将罗儿和他母亲都贬进了冷宫。但是他们还不放心。怕先帝早晚会原谅他们，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谋。把罗儿绑了起来，堵着嘴放在了房梁上，然后威胁他母亲，如果不照着他们说的去做，那么罗儿就性命不保。

罗儿的母亲为了他，甘愿被那群畜生凌辱，她不知道，她最爱的儿子就在房梁上看着这一幕……。”

穆离的双眼因为回忆的沉痛微微的半磕着。

再次听到他人叙述这凄凉的往事，周小楠的心不停的抽蓄疼痛着，为那个还是孩子的萨罗而心疼着。

“先帝在他们的算计中看到了这一幕，怒极攻心，拔剑欲杀了那个他深爱的女人。谁也不知道罗儿是怎么跑了出来的。他夺过了先帝手中的剑，然后将那把剑，刺进了他母亲的胸口……。”

记忆里，那个少年清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母妃是如此的爱着父皇。她从来都是纯洁的。无论她的身体被怎么弄脏了，也已经用鲜血洗净了。”

他知道，母妃的心愿。她是如此的爱着父皇，永远都不会希望父皇在得知真相后而对自己错手杀了她而感到悔恨。

在长剑从她身体上刺穿时，他看到了母妃眼中对他的感激。他给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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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了要留在他身边。为我死去的妹妹守候她唯一的孩子。”

也正因为有了穆离的存在，萨罗才可以从那么多的算计，阴谋中慢慢的成长，最后成就了他今天的一切。

“我教会了他断情绝爱。在这个吃人的地方，如果他不够狠，不够绝，那么死的就会是他自己！想要登上这权利的最高峰，那么他就要学会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戒掉！没有弱点的王者才能成为真正的王者！”

穆离的语气铿锵有力，字字钉在周小楠的心头。

“这么多年来，他做到了！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尓珈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爱上了你！在我那么多年的教导下居然爱上了你！”

冷冽的眼神瞬间直射而来，周小楠微微的皱起了眉。

“如果没有尔珈的插手，我也不会容你成为他的绊脚石……。”

周小楠闻言，眼睛不由的瞪大，心下一懔。原来自己早不知道被算计了多少次了。照他的意思，就是尔珈如果没有挟持她，那么等待她的还是死亡！

她这是找谁惹谁了呀！怎么都不希望她好过吗？周小楠顿感哭笑不得。

穆离也没在意她的苦笑，自顾着说了下去。

“我没想到罗儿竟然爱你如此之深……。。”

无力的叹了口气，似乎代表着一丝妥协。

“也罢……。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那么，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周小楠的身形立刻僵硬了起来，蓦然间回想起萨罗昏迷前提出的要求，和自己情急之下的回答。

难道，自己真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吗？

无痕……。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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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小楠离去时失魂落魄的背影，穆离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不明意味的弧度。

“她已经走了。皇上难道不打算跟微臣解释一下？”

床上原本躺着的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舅舅……。”

萨罗虚弱的叫了一声，眼中却是带着一丝算计。

“罗儿，她真的值得你废了右手吗？”

穆离的声音带着几丝无奈。想不到堂堂西仓国的皇帝，凶残暴虐的萨罗，竟然为了留住一个女人，宁愿耍手段废了自己的一只手，也要留住这个只想离开的人！

萨罗沉默了片刻。

“舅舅……。我爱她……。。”

是的。他爱她。深入骨髓。如果没有她，自己的生存突然之间就变的没有意义了。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人突然生活在了阳光下，再把他关进黑暗中，那么他真的会疯掉。

他知道在她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但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他做不到！

所以他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如果稍加动一下手脚，右手就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废掉。但是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内疚和自责，鬼使神差般的就想利用她的善良，利用自己在她心目中占着的可有可无的地位。

他要她知道，他为了她废了一只手！

所以那一刀，他下的毫不心软，也没有丝毫犹豫。

而最后，也如他所愿。她终于答应了自己留下来。那么就够了！只要她还在身边，他就觉得很满足了。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

穆离看着他眼底慢慢流露出来的温柔，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傻孩子，世间最是伤人的就是情爱。那么多年来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