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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蔷薇-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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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到他手心的温热,熟悉而陌生,不由地挣了挣。
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更紧地包裹住她的手,目光灼热。
“怎么了?”
阳夕舞处乱不惊地稳下慌乱的心神,这才淡定地抬眼看他。
“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那你就再休息一会。”卡亚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动作娴熟而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
阳夕舞把半张脸都钻进被窝里,脸色苍白得有些诡异。
那道灼烫的目光始终如幽灵般如影随形。
她干脆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彻底掩饰掉心里那做贼心虚的感觉。
被窝里,温度冷得吓人,她的双手绞在一起,颤抖着,如同她眼底那抹恐惧,却必须要拼命掩藏住的光。
她重重闭上眼,隔绝掉所有纷扰的是是非非。
可是,她该怎么办,孤军奋战的她,究竟该怎么办。
电话里的思念
窝在医院里养病的日子很压抑,仿佛困在茧里的昆虫,拼了命地想要冲破束缚在身体外面的这层阻挡,却终究只是汗流浃背的无济于事。
阳夕舞很厌恶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一个嘲讽的暗示,提醒她,她现在是这么弱不禁风,连自保的权利也被剥夺,只能手无寸铁地困在这座坚不可摧的笼子里,度日如年。
她只是一个卑微的被软禁的奴隶。
她讨厌这种被压抑打击的沉重感,好像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废物,什么都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这样残酷地发生,却没有任何能力去阻止和改变。
微白的阳光淡涩地投射进来,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被玫瑰花恬淡温雅的馨香渐渐地稀释,却还是残存着一星半点,苟延残喘地挣扎,垂死不愿投降。
阳夕舞半斜着身体,借助枕头靠在床头。
脑袋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只是偶尔还会迷糊地眩晕一阵子,却并没有大碍。
只是,肉体的伤可以在鲜血的浸泡和药水的洗礼中日复一日的痊愈,那么,心灵上的创伤呢?
曾经最信赖的恋人,最致命的欺骗和利用。
那是怎样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她不堪一击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固执什么。
幻想他是有难言之隐的,还是妄想他曾经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真实的在乎?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没有那么善良,可以这么大慈大悲地去宽恕他所有厚颜无耻的罪孽。
她只是自私地想要明哲保身,想要保住那些她想要好好珍惜和守护的人,仅此而已。
可是,似乎并不是所有简单的愿望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成真。
一个星期后,阳夕舞被接回卡亚的临时别馆。
卡亚依旧对他宠爱疼惜得无微不至,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越来越抗拒和冷漠的反应。
她天衣无缝地把自己伪装成花薇天真无邪的样子。
或许,女人真的天生就是戏子。
她可以毫无破绽地扮演好花薇的角色,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异样。
只是,在面对卡亚满眼的似水柔情时,她总是心虚懦弱地想要逃离。
逃离这些尔虞我诈的阴谋,逃离这个比死神更加可怕的男人。
夜晚,沉甸甸的漆黑。
就如她现在的心情,深不可测的忐忑。
她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用倾家荡产般义无反顾的豪迈,和这个强大的男人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赌局。
如果她输了,遭殃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陪她出生入死的朋友。
对,朋友。
这两个她曾经最排斥最恐惧的字眼,现在,却成了她午夜梦回最真挚的安慰。
不能输,为了这些她想要用生命去维护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输。
她把身体蜷缩进被子里,却依旧冰冷得吓人。
目光扫过床边柜子上的电话,她的眼光一滞。
脑海里闪过一串数字,淅淅沥沥的,整齐地排列开来。
她伸出手去,颤颤巍巍地拿过电话。
不要太贪心,只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就好。
只要这样就好。
她小心翼翼地把话筒放到耳边,然后纤白的手指略显呆滞地按下电话键。
终于按完了所有的数字,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电话那头的回应。
不说话,一个字也不说,只要听一听他的声音。
什么也不说。
无论有多害怕,无论有多孤单,无论有多想念。
什么都不许说。
“喂。”
电话接通了。
她终于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低沉中透出细腻的磁性,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疲倦。
“喂。”
他又唤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和不耐烦。
她用手捂住口鼻,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半点不寻常的声音。
哪怕是呼吸的声音,也不可以。
不可以让他担心,不可以让他知道她有多牵挂他。
不可以,统统都不可以。
月色朦胧地洒落进来,映照出少女雪白温润的脸,以及眼角一大片狼狈的潮湿。
她好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
可是,现在的局面太危险,她不能让他察觉到,她不能,那样只会把他牵扯进更加不堪设想的漩涡和纠纷里。
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然后惊慌失措地挂断了电话。
她害怕听到他说,“舞,是你吗?”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她更害怕他挂断电话,电话里头只剩下空洞而落寞的“嘟嘟”声。
所以,就让她先挂断吧。
黎明前的阴霾
星期一。
帝英。
低冷的气温,光秃秃的枝桠,草地退化成一片惨败的光景。
每个人都裹得很严实,惟恐被刺冷的寒风冻到分毫。
不过,也有少数风度至上的纨绔子弟,瑟瑟发抖地穿着单薄而帅气,明明冻的嘴唇发紫,鼻头冷的通红,却还是要撑住面子厚颜无耻地说“不冷不冷”。
可是,没有人会去职责他们或对或错的乖僻行径。
因为他们是贵族,是血统尊贵,高人一等的种族。
他们生存的国度永远比其他的地方昂贵,奢侈和高贵的。
当然,这可以说仅仅是他们恬不知耻的自以为是而已。
因为他们很少听到,有多少闲话家常的三姑六婆在茶余饭后,唾沫横飞地把他们贬得一钱不值。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耳边用来炫耀的谈资和笑料,统统都是经过筛选和过滤的。
可是,纸真的能一直将火包住吗?
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还真是令人好奇。
这个世界是由无数扑朔迷离的虚伪和真实拼凑起来的,而拼图边缘细碎的缝隙和残缺,则是大智若愚的阴谋家们精心用谎言和奉承填补起来的。
在你的身边,究竟有多少是真相,又有多少是面具,只能靠你自己雪亮的眼睛去分辨真伪了。
别人,永远只是站在旁观者的位置。
风大得像是要把人连根拔走,呼呼的声音,掠过耳畔留下一长串耐人寻味又心惊肉跳的音符。
教室里开着空调,每个人的脸都被熏染得红润而有光泽,就像是秋天熟透的苹果。
暖烘烘的氛围,与室外零下的温度形成鲜活的对比。
聪明的人都明智地选择乖乖地窝在教室里享受温暖的滋润,他们可不想一出们就被肆虐的大风吹得浑身疙瘩乱跳。
狂风里,白发少年一袭暗色风衣,纯淡的白发有些张牙舞爪地飘散在空气里。
他就那样安静而落寞地站在走廊风力最大的位置上,身形纤细得像是随时可能被张狂的大风撕碎了,席卷而走。
夏缨站在走廊转角的地方,眼角微涩地看着他近乎自残的举动,樱花红的嘴唇动了动,可是最终,却只能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默默无言地注视着他。
他应该是在想舞吧,应该是这样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想起她,想起这个站在舞的旁边永远那么暗淡和渺小的自己。
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也好。
温润的眼眶泛起潮湿的感觉,她拼命眨了眨眼睛,想要驱散这股强烈的湿意。
因为她懂得,有些人,有些事,是终其一生也无法改变和拥有的。
所以,她选择心甘情愿的接受。她不会去争什么,只是想要这样无欲无求地看着他,就好了。
隆冬的天气,空气里萧瑟冷漠的味道日渐浓烈。
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的折磨。
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那么这场纷争是不是很快也要收场了呢?
结局又会是什么?
他不贪心,他只希望她可以回到他身边就好。
校门口。
卡亚拉着阳夕舞的手,走过众目睽睽的羡慕。
阳夕舞的心里很乱,可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她已经懂得了如何天衣无缝地把自己伪装成另外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身份。
他们走上楼,然后在走廊上,撞见了那抹形单影只的白色。
她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风里,那么孤单,那么寂寞,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多想冲上去抱住她,用自己最大的力量给予他温暖和关怀。
可是,她不能。
现在的局面,他们的中间还有太多的阻挡和障碍。
没关系,她可以等。
他都可以无怨无悔地守护她十年,那么,她也可以耐住性子等待这段黎明前阴暗的日子。
衣袖里的拳头紧握起来,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淡红的嘴角抿了抿,她任由卡亚拉着她,与那个寂冷的身影擦肩而过。
深紫色的发丝和纯白的发丝眷恋地在半空中纠缠在一起,然后无力地垂下,掩盖住嘴角倔强的苍白。
女王的计划开始
是夜。
沉甸甸的黑,没有星点。
夜幕下是狂肆的大风,黑漆漆的,散发出浓烈的漂泊和张扬的味道。
就像是和家人一句话不合,就气冲冲地破门而出,离家出走的少年,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眼睛明亮,眼窝深陷,鼻梁高高的,透出孩子气的倔强。
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疯狂叛逆的青葱岁月?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自己世界里无法无天的王,谁也休想插手管教束缚自己。
只是,当火热的激情褪去,骨子里流淌着亲情和乖巧,才会像午夜花香般彻底抚慰住憔悴的心。
杂念太多,奢望太多,只因活在滚滚红尘中。
阳夕舞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乱糟糟的,大团大团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张牙舞爪地跳来跳去。
似乎自从恢复记忆,想起一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踏踏实实地睡过一次好觉。
或许是心里牵挂和担忧的事情变多了变杂了,脑细胞太过疲惫。
也或许,是因为卧底在龙潭虎穴的地方,自己终究只是个危险的角色,神经时刻都必须处于紧绷活跃的清醒状态,不敢有半分懈怠。
翻身坐起来,她看着房间里奢侈华丽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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