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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大色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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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君心绪太无聊,种了希望又怨失望,干本公子底事。”首度真枪实弹的交战,无盐败得一败涂地。
  是啊,她对他冀望什么,失望是自找的。
  春夜多雨,冷雨敲在瓦上,更生寒意。
  半个时辰前翻的弗在腊炬成残后还是在同一处,无盐托着腮一任窗外的雨滴从屋槽泼撒进来,她不能睡,她知道只要自己歇下,那纠缠多年的噩梦又会张牙舞爪地化成群魔来找她。
  一夜不睡,不要紧的,反正她画图的时间也常在夜里,是今天受了刺激才心绪不宁。
  无法动笔工作,也看不下书,只招来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不要紧的,熬过今夜,就会没事。
  看着已经打包好的小包包,心中那股紊乱的气息终于平缓了些。
  天一亮,她就会离开这地方,还她一片清净无为。
  “都敲过三更了,干么还不睡?”磁性好听的声音自无盐的背后传来,吓得本来就心神不宁的她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
  “你又来做什么?”又是醉醺醺的蓝公子。
  “我怎么知道,问我的脚吧,它自动自发就走到这里来了。”看似喝醉的黑眸的眼却不浊。
  “你就一定要用这种蹙脚的理由才成立自已的放肆和无礼?”他究竟懂不懂尊重两字的写法?
  因为没想到他会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闯进来,她完全来不及覆上蒙面的纱布,心中着实气恼。
  “不用戴了,这里又没外人。”该丑,该不入眼的、恶心的,他都看过了,而且,其实惊心动魄地看过之后,好像她的面目也没预设立场时的难看,尤其,她那双气质斐然的眼睛,那里头的轻冷幽邃很耐人寻味。
  “对我来说,你是外到不能再外的'外人'。”
  “你真见外。”他把刚从花园顺手摘来的晚玉香放在书桌上。“送你,不过,”但书出现。“我是看着满园花香,做个顺水人情。”
  “你还真客气了。”无盐板着脸,对他纯粹一脸的敷衍。
  “哪里哪里。”掸掉肩胛的雾珠,他自顾脱去金葱绿领的披风,呵欠逸出。
  “晚安。”什么?
  “慢着,你想做什么,”他厚颜无耻地不会又想抢她的床褥吧?
  “夜深了,我奔波了一天,当然是安歇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这还算是女人吗?
  无盐大为光火。
  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让人不择手段要赶她出去的地步。
  虽说两岸依柳园是她暂住的场所,名正百顺的主子是那个情场浪子,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你睡吧,爱怎么睡都随你。”仗势欺人,是有钱人的产物,不知良心为何,是副产品,要求他们一份尊重恐怕比登天还难…
  无盐呕气地转回书桌前,心绪全无地在砚台中注人清水,捻起墨条研磨起来。
  磨墨也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尤其这方石砚是她师父送她的十岁礼物。
  想起郭问的种种,腕间的使劲缓缓化成巧柔,胸臆间的烦闷也像水汁化人墨黑的一方空间,她的心随着圆熟的动作,一点一点沉淀了。
  蓝非成着刚刚还怒火奔腾的无盐,满心不解。
  上一瞬间她还气得要死,下一瞬是什么改变她的心情?能确定的是原因绝对不是他。
  好气好气,她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好气,好气……
  想忽视他?那不行……
  漂亮的脸泛起前所未见的认真。
  第四章
  要不是亲眼看见无盐把他“随手”摘来送她的晚玉香丢回花园,蓝非压根儿不相信有哪个女人能对鲜花免疫的。
  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世界都在他手上,没有人可以对他不理不睬的。
  一开始,他以为她跟每一个想赖上他的女人一样,更可恶的是她的靠山强硬,除了身分神秘的郭问是她师父,就连他的把兄弟,当今皇帝独孤胤也极力促成他跟她的“良缘”,他是要娶老婆没错,可是被人打鸭子上架,对象连基本的赏心悦目都沾不上,被屠宰,起码也要死得漂亮啊。
  亲王府里就连婢女都经过严格筛选,清秀佳人是基础的条件,申屠无盐就好比在满是孔雀的园子里放进一只火鸡……这,能看吗?
  可是她来到亲王府,想进驻的愿望也达成了,对婚姻却只字末提,因为这个不确定,蓝非反而有了认真的打算,很久没碰到富挑战性的女人了,不由得生出渴望征服的欲念出来。
  跳下冷清的床,走到不知忙什么的她背后。
  昏黄的烛光在她高堆如云的秀发中铺陈出迷离的效果,凳上的腰肢不盈一握,抓笔的手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因为专注微偏的头颅显出迷惑人的线条,在她身上,他看见如水的轻软翻荡。
  “你在做什么?”他近乎迷恋地嗅着属于她特有的香气,那味儿,似麝非麝,不如处子的青涩也不似成熟女人的俗艳呛鼻,那是一种笔墨无法形容的味道,骚扰着他,让人蠢蠢欲动。
  无盐画得专心,被他冷不防一骇,笔毛一歪,一张完成十分之七的图稿居中被使劲的力道给毁了。
  她红眉毛绿眼睛地跳起来,这一跳,蓝非本来就靠近的嘴就擦过她耳鬓,她跳得更夸张,长长的水袖拂过桌面,一缸砚瓦水罐全倒向始作桶者,一天内,第三套衣服报销。
  “你好好的觉不睡,发癫啊?”要不是她胆子大,这下要送去收惊了。
  蓝非瞧瞧自己被“染色”的衣服,皮皮地笑。“我看你不睡,一个人睡觉多无聊。”
  对他潇洒轻佻的说词,无盐一听心中就有气。“就为这个可笑的理由,你就毁了我的草图,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才把剧情跟构图完成的,托你的福,我又要重画了。”对他,她够忍让的了,床也让给了他,最迟,天破晓她就走人,都处处退让了,他还想怎地?
  “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
  “这不关你的事。”色狼,她的皮肤好不好跟他有啥关系。
  “这是插图,你对此像有兴趣?”雕版书的插图又称做出像,要画得好并不容易,也因为难度高,所以在文字以外更能够吸引读者的兴趣,成为艺术价值极高的作品。
  “我画的是小人书,大公子你不会有兴趣的。”提到自己的专业,无盐冷淡的脸罕见地绽放出萤色的光芒还带微微的羞怯。
  “小人书。”那可是他的最爱。
  所谓的小人书对象就是孩童,整本书以俏皮轻松的人物对话和恢谐逗趣的动作衍生故事,自从半年前他在京师的一家书坊看过后,简直惊为天人,半年来他总会派人定时地去探索消息,却屡屡失望,那画小人书的画者不止出书量少,连人也不知所踪,为此,他还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
  “有本‘侠客游'是你画的?”她不置可否。
  “你问这个做什么?”
  “告诉我。”他去拿桌上染坏的图稿,想对照两者的差异在哪里。
  “没人教你不可以随便动人家的东西?”这人不管做什么都得非手来脚来,惹人嫌啊。
  “我很忙,宝少爷,如果你闲着没事,现在雨也停,你的酒意也醒了,就劳驾多走几步路回你的屋子去,别来烦我。”蓝非浓亮的眉倒成八字,她居然给他脸色看,有哪个女人曾经这么待过他的,从来没有,好!他就不相信自己耗不过她。
  躺回屋子唯一的一张床,蓝公子的嘴角泛起恶作剧的微笑。
  无盐把裁好的桃花纸铺妥,眼看天将亮而末亮,熬不过接连几天的困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是浅眠的,因为从小的漂泊流浪,心中没过踏实的感觉,又加上画画的工作忌讳喧嚣,警觉敏慧纤细,睡睡醒醒倒也不成问题,可来到亲王府,接二连三的事件困扰得她精疲力竭,又一心牵挂着仍在皇宫内作客的师父,蜡烛两头烧,人终究不是铁打的,睡眠是重要的精神粮食,轻凉的空气,疲累的肉体,征服了她强韧的意志力。
  蓝非落地无声地来到她身边,瞧着她全无防备的睡脸。
  很奇怪,明明她侧睡的脸庞看起来还是难看,可是就有股水漾的光辉在流转,让他又迷惑又奇异。
  拦腰抱起她,无盐不可思议的柔软从她的身躯传抵蓝非的触觉,他抱过数不清的女人,她的芬芳和柔软却是仅见。
  他突然升起把她收编为已有的欲望。
  他的金字塔美女收罗还不够完整,不过,他心底也明白得很,在人间浊世要找一个完美无暇,内在外在俱全的女子是不可能的,申屠无盐的面貌虽说惨不忍睹,可是她的倔强特立独行有大将之风,不可否认,她具备了做人家主母的上顶条件。
  把她放进床帐里侧,蓝非也顺势跟她并躺在一起,谁都无法解释他为什么非苦巴巴地不睡,等她到人发白,就为了抱她上床。
  就算上了床,纯洁的睡觉行为也是破天荒,真的就是各睡各的觉而已啊。
  可笑啊可笑,想上他床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为这丑丫头费了心思,她会领情吗?
  他迷糊了。
  “不要跳,姆妈……不要。”她一不小心就陷入了怎么都摆脱不掉的梦魇。她握着拳,额头沁出一粒粒汗珠,脆弱无助的样子让人心折。
  人的意识会表现在现实的情况里,无盐只紧紧捋住发白的十指,不曾像溺水的人总要找些什么来攀附,这样的挣扎看在蓝非眼中,他很自然的脑袋一片空白,把他信誓旦且绝对不碰她的前言给忘得一干二净。
  无盐一搭上他伸过来的胳臂,就蛇样地挽住再也不放,修长的身子也偎过去。
  她指尖的哆嗦教人怎么都不忍推拒,蓝非心酸难忍地圈住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权宜之计。
  女体的感觉他太熟了,每天他几乎都是在女伴的身边醒过来,开始一天的生活,她没什么不同的,但是,一搂近她,蓝非就知道自已在自欺欺人,她不止柔腻得出乎意外还给了他奇异的安心。
  虽然她面目丑了些,个性该死狂傲了些,却是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看来看去觉得她还不是乏味得太彻底。
  蓝非安心地让她揽着胳臂度过一夜。
  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无盐从安静无梦的睡眠中醒来。
  对于自己是怎么上床的她全无印象,倒是不见蓝非的影子让她喘了一口气。
  了无心绪的才敞开房门,她以为不见的人就着门框朝她抛去一朵狩猎的笑靥。
  他又一身光辉夺目的打扮。不同的是顶上的玉冠换成各色彩纱制成的扑头,金线在扑头上盘出各种花样,显赫出众。
  啧啧,一只花蝴蝶。
  无盐长年跟郭问一起,郭问一向不讲求穿着,一袭白袍总是穿到袍角磨出线角,或领子洗破才肯换新,看见蓝非一天换好几套衣服的闲工夫,她不禁嗤之以鼻。
  “怎么?我穿这样不好看?”经年挂在他脖子的金锁片晃荡着,看得出来方才他经过一阵奔跑。
  “孔雀习性。”她连看都懒。只有动物界中的雄性动物才会花枝招展地展出自己傲人的美丽藉以吸引雌性,他一身花不溜秋的扮相跟爱作怪的孔雀无异。
  “我是为你精心装潢自己,你不领情还损我?”有哪个女人不爱他华贵的模样,男为悦己者容,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到她眼中就全走样?还枉费他拼死拼活地赶来献宝,气死人了。
  “不劳你费心,对我们穷人来说,衣服只是保暖的工具,装饰的作用不强,你不必为了讨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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