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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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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用的外人!”楚晏羞恼,一巴掌拍在紫檀木炕几上,振的桌上茶杯动了动,拔高了声音:“他们可都是我的弟兄!”
“他们没为楚家和孟家做正经事,反倒有人养活,就是游手好闲。”云想容平静而认真的道。
一句话,说的楚晏哑口无言。他虽有些侠义心肠,又喜欢广交朋友,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而已,凭借着家境殷实,又认识许多与他家境相仿的少爷,带着一群护院小厮才有了可以逞英雄的资本,真叫他去理事其实还是为难。
云想容道:“你也该好生为自己打算。我认识的人里已经有十岁上就做了优贡,到国子监去读书,翻年还要参加春闱的。表哥已经十三岁了。而且咱们大周朝,对商人子弟科考的规矩也放松了许多,你应该为未来打算一番,不要一味的与那些朋友混闹,没个计算。”
云想容越说,楚晏越是不耐烦,到最后已经是摆手挥开了她:“去去去,你才几岁,还知道什么春闱秋闱的,怎的跟我娘似的唠叨。我当你是个通透的人儿,不成想你也是个迂腐的。”
楚晏转回身,扔下云想容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云想容摇头失笑。她的一番话,怕已经在楚晏的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要激起圈圈的涟漪了。
如楚晏所说,她又不是楚晏的娘亲,不必要为了楚晏的未来担忧,再说人各有志,她只将做表妹的本分尽到就是了。合论她这个表妹还是个孩子。
云想容随手将拿包糖食给了身旁的柳月和英姿:“我不敢吃糖,给你们吃吧。不过也要节制一些,尤其是柳月,仔细牙坏掉。”
英姿和柳月欢喜的接过糖食。给云想容行礼道了谢。
云想容看看天色,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柳月先别忙着吃,去外头帮我传个话。”
柳月红着脸点头:“是,卿卿,你要找谁?”
“你去外院打探一下喻掌柜回来了不曾。若回来了,就请他到我的厢房来。就说我有事找他谈,是关于我娘亲的。”
柳月一愣:“喻掌柜是外男,内宅怕是进不来的吧?”
云想容冷笑:“你放心,他定然进的来。”
她很怀疑那日喻博经的作为是经过了外公默许的。外公为了方便喻博经追求娘亲,戌时二门下钥之前。出入内宅他应当没有阻拦,而且他虽然是个签了卖身契的家生子,在外公眼里却是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般。进出院落也无人会管。
柳月见云想容如此笃定,就知道必然可行,行礼去了。
待到柳月出门,云想容回身问墨竹和墨玉:“你们两个,功夫精进道什么程度?手底下见过血么?”
才六岁的孩子。表情淡然的问这种问题,墨竹和墨玉怔了一下。墨玉道:“奴婢功夫尚可。”看了眼英姿:“血也是见过的。”
“那夺人性命在你们来说也容易了?”
云想容说这一句时,脸上甚至还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墨玉背脊生寒,垂头道:“是。”
英姿早已经听的毛骨悚然,拉着云想容的手:“六小姐,你是要做什么呀!”
“没什么。”云想容笑望着墨玉和墨竹:“爹爹将你们两个赐给我,你们又要继续领爹爹的月钱银子,我就猜想你们必然有些能耐。想不到还真是有见识的。”
英姿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道:“原来是好奇,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做什么大事。”
云想容不言语。吩咐英姿去沏茶。
不多时,柳月就回来了,果然将喻博经顺利的带了回来。眼看着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云想容就吩咐柳月下去帮助柳妈妈摆膳,还吩咐英姿守在偏院中,没有她的话不许任何人进屋来。
柳月不做他想,欢喜的应是去了。英姿却是心里一沉,隐约知道云想容可能要做什么事。到屋廊外站定,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云想容端坐在她平日练字时那张黄花梨木翘头画案后的圈椅上,左右两旁分别站着墨玉和墨竹。傍晚天光已经转暗,临窗大炕的炕几上摆着一盏绢灯,灯光幽暗的很,有细微的风从窗缝吹进来,拂动了通往内间落地圆光罩上垂下的翠绿色绉纱。只有地当中烧着的炭盆里的蚕豆偶尔爆出一声来。可这种安静,仍旧叫人觉得诡异。
喻博经垂首站在桌案前,心下在思考他要拿下孟氏,是不是也该想办法讨好面前这个小丫头?
谁知他正想的出神,那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平淡又冷静的发了句话。
“把他给我拿下。”
话音方落,身前人影窜动,自己双手就已经被反剪在身后,腿上吃痛,双膝贴地。
尚未反应过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跪下了!
喻博经惊怒:“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云想容冷笑着站起身,道:“两位姐姐,劳烦你们别让他出声,先好好教训一番。尤其是他的右手,指头掰断,不要留下一根整的!”就是那只手,昨日要轻薄娘亲!
“是!”墨玉和墨竹应是,一人捂住了喻博经的嘴,狠狠的将他按在地上。
另外一人则开始拳打脚踢起来,喻博经奋力挣扎,不曾想他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竟然挣吧不过十八九岁的姑娘家,他心中大惊,这两个婢女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而且这位六小姐,是有备而来!
做什么要废了他的手?
喻博经百思不得其解,只努力的藏着手。
云想容则是趁着喻博经蜷缩在地上的时候,给墨玉和墨竹使了个眼色,叫他们不必废了他的手,只让他先疼。
墨玉和墨竹颔首,越加下手沉重的教训开来,打的喻博经满身是汗,偏生嘴巴还被捂着,说不出话来。想反抗又不能。不多时人挣扎的力气就弱了。
云想容见差不多了,使了个眼色。墨玉按着喻博经,墨竹则是接过了云想容递给她的剪刀。
云想容蹲在气喘吁吁鼻青脸肿的喻博经跟前,道:“喻掌柜,先揍你一顿,只是开胃小菜,我问你的话,你好生回答,若是有半句虚言,我就先让他们剪了你作恶的根子,在挖了你双眼。”
“你,你!!”喻博经抖着手指着云想容,好半晌骂出了句:“妖女!”
话音刚落,就被墨玉扇了个嘴巴,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淌血。
云想容冷着脸:“说,是谁让你接近我娘亲!”
喻博经脑袋嗡的一声!
此时天色已经大暗,糊着明纸的窗户上透出深蓝色,炕桌上的绢灯那一点不觉得明亮的光,在云想容身后照射过来,将她小小的轮廓都掩藏在阴影中,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喻博经第一反应就是大喊求救。毕竟此处离着曹氏的卧房极近。
可刚一张嘴,他就觉得裤|裆一痛,低头看去,剪刀已经夹在了那处,只要他一出声,他的命根子就要不保。
“我,我说,我说!!”喻博经吓的险些尿了裤子。
云想容笑着道:“说吧。”
“我,我喜欢你母亲,从小就喜欢,而且这事儿,你外公也同……”
“掌嘴!”
啪!
云想容不等他说完,就吩咐下来,墨竹抓着喻博经的头发又给了他一个嘴巴。
“我喜欢你母亲!”
啪!
“我真喜欢……”
啪!
……
如此反复了五次,喻博经都说同样的话,云想容的心软了。她这么做,对喻博经是惩罚,也是考验。若他真的喜欢着娘亲,或许可以验证出来。
哪知道她刚要吩咐墨玉住手,喻博经却咧着嘴呜咽着哭了。嘴角淌血的他哭起来,当真难看无比:
“我说,我说,是,是永昌侯府的邱夫人……”
云想容原本软下来的心,当听到邱夫人三个字时骤然冷硬。
笑容却爬上了她的脸颊。
“哦?邱夫人说了什么?你说清楚。”
“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是听命行事,邱夫人每年给我一千两银子,叫我想法子讨好二太爷,让二姑奶奶大归,让我,让我……我说了,你真的放了我?”喻博经呜咽着问,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疼了。
云想容笑着问:“你继续说,我听听看。”
“我,我……”喻博经开始犹豫。
云想容一个眼色丢给墨玉,墨玉手上的剪子往喻博经裤|裆处进了几分,已经刺破了肉皮,疼的喻博经倒吸凉气,“我说,我说!邱夫人让我先将二姑奶奶得到手,然后她自然有法子陷害她通奸,我到时候冠冕堂皇的去与二太爷理论,二太爷心中有愧,自然会补偿我许多银钱,说不定会给我一半的财产,邱夫人到时候在给我三万两银子……”
第五十四章狠辣
云想容双目赤红,紧紧握了拳头,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弯成月牙,笑容依旧讨喜,只是在这种时候,怎么瞧着,都显得诡异。
“是吗?那喻掌柜是无辜的了?”
喻博经连连点头,谄媚的挤出一个扭曲的笑,随后可怜兮兮的道:“是是,邱夫人发了话,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哪里敢不从?她都将计划告诉了我,我若是不听从,还说出去,早三年我就没命了。六小姐,您不是行好积德吗,今儿个的事儿,我绝不说出去,就说我自己走路摔着了!”喻博经就如同摇尾乞怜的狗,哀求着哭道:“六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外公真是迷了眼,怎么会看上这种软骨头!
云想容柔软温和的声音,幽幽的仿佛从天边传来:“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娘亲?”
喻博经怔愣,背脊上窜起凉气。面前这五官轮廓都隐藏在阴影中的小女孩,身上迸发出的煞气让他心脏狂跳,想逃走,却被功夫高强之人制住,想大叫,剪刀就在他那处夹着,只要稍有异动,他毫不怀疑会丢了子孙根。
女孩冷淡的声音又道:
“若我今日不审你,怕也诈不出实话。”
“我本以为你会真心对我娘亲……”
“好在被我发现了……邱翦苓,当真毒妇。”
“你既给人做了爪牙,就要有做爪牙的觉悟。今日落到此处,你须得怨不得旁人。”
……
喻博经已小便失禁,尿湿了衣袍,地上湿润了一圈,空气中涌起一股骚臭。
“不,不,我还没有动手呢啊。我还没害二姑奶奶呢啊!!”
“你若动手,我娘亲岂不是蒙上不白之冤,到时候我去哪里说理!你已经起了害人之心,现在还敢说你没害成就是无辜?还敢跟我求饶?墨玉!”
“六小姐。”
“送他一程。”
云想容发了话,冷淡的起身背对着他们,平静的面向桌案。
背后传来喻博经剧烈的挣扎声和嘴被人捂住的低呜声,她仿佛听得到利器刺入皮肉时的钝闷声音。
低下头,正看到从身后喷向她这方的鲜血,被她的双脚阻隔,在她左右两侧形成了两道喷射状的痕迹。血腥味瞬时间充满鼻腔。令人窒息。
回头,那人蹬着腿,双眼圆睁。不动了。
墨玉和墨竹将喻博经的手,搭在刺进他脖颈的剪刀上。随后站起身,望着站在尸首旁粉雕玉琢面色平静的小女孩。
昏暗的光线下,云想容精致漂亮的小脸左半边藏在阴影中,右半边被勾勒出明亮的轮廓。她身上水粉色的长裤裤脚和嫩绿绣鞋,都染了点点血迹。
两人背脊生寒,杀人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可一个六岁的女孩,开了口,且见了死人还能如此的平静。这哪里是个正常的孩子?她敢为了生母要人性命。这份孝心令人动容,喻博经也的确该死!可是这种手段和绝决,叫人脚底都冒凉气。
云想容抿着唇。血腥的场面,让她心口窒闷,胃里翻滚,险些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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