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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车的旅客不多，但有些暖意，与外面相比，也叫天壤之别。坐在条椅上，看新买的武汉游览图，看外面渐渐露出曙光。

早上6点，乘首班8路电车前往湖北财专。相隔半月，熟悉之景物历历在目。时间尚早，中南商业大楼，洪山广场，银河证券，华中电业大楼还是大门紧闭，寒冷的空气里湿度很大，潮湿和寒意使盖上防冻薄膜的梨园草坪上依然挂着一层白霜。在路边打IC电话，儿子的手机还没开机，只得跺着脚，沿着东湖风景区的围墙跑步取暖。绕着鸟语林跑到漂亮的东湖路上，喘着气走向财专。一群白鹭灵巧的从湖面掠过，犹如画境。

在宿舍里找到酣睡的儿子，摇醒他，学校下午没有课，三个人就走出校园。又是阳光明媚，又是晴朗天空。

沿着东湖湖堤走，人来人往的梨园医院，庄严肃穆的九女墩，还有树根浸泡在水里，树梢却直冲云端的水杉。冬日的东湖一览无遗，还是那么平静，那么付有魅力。信步走到渔场时，我们才临时决定到湖心亭。一边是碧波荡漾的万顷湖面，一边是大嘴鲶鱼的养殖基地，有渔轮在湖里捕鱼，拖网升起，一片白浪。若干年前，曾和弟弟还有几个表弟来过这里，那是夏天，小小年纪，风华正茂也。

年少时走来，似乎转眼就到，如今走来，似乎远了不少。湖心亭那座漂亮别致的小楼现在已经变成刚落成的沙滩浴场的一部分了。这座浴场用的是真正的海沙，里面有椰树摇曳的小岛，制作逼真的海盗船，木板铺成的甬道，造型夸张的遮阳蓬，还有歌德风格的小洋楼，变得陈旧而不得不关门维修的湖心亭的确相映成拙了。

湖光山水虽然美丽，走得太远也叫人吃不消，妻子是鞋子不合脚，儿子是缺乏锻炼，都在叫苦不迭。谢天谢地，总算走到离磨山不远的长拱桥上。桥的栏杆上落满了晒太阳的蚊子，密度之大令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前面就是新落成的亲水平台，构思之美妙令人叫好。仙乐飘飘，湖水荡荡，坐在亲水平台边的木椅上，脱掉皮鞋，晒着太阳，眯着眼睛看对岸的人，车，树木，建筑，这才叫神仙呢。

磨山楚市前，喝可乐。楚市巍峨的城墙，彩旗招展的高台，还有磨山上著名的朱碑亭都不能引起妻子的兴趣。找人问路，说是走一站路就有402路车。沿路向前，左边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湖水，右边是林木密布的磨山植物园。天哪，说是一站路，居然有1200米。走到梅园，乘上402路旅游观光车的时候，三个人都瘫在舒服的座椅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402路车是武汉一日游。上车2元，通票5元，买通票在一天里可以上下自由。起点站，车上只有5个人，在风景如画的道路上平稳行驶，直到风光大酒店才开始又有许多乘客上车。这里也叫东湖路，路面不宽，绕着东湖转，一边是闪着点点粼光的湖水，一边是绿意依存的林木，颇有些厦门鼓浪屿之感。再向前，开始有了音乐，有了人群，有了雕塑，有了商铺；看见了水上运动训练基地，看见了武大，武水的后门；客车再向前，路过抗洪救灾纪念碑，高高的放鹰台，湖北省委的新楼。路开始变得宽阔了，从双湖桥上驶过，湖北医大，省博物馆，湖北日报，鸟语林，又回到梨园。

在财专前的一家煨汤馆里，叫两个菜，一大碗藕汤，一瓶金龙泉啤酒，味道一般，只是饿了，三个人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之后买得柚子坐在楚风园的草坪上，看东湖碧波荡漾，快艇劈波斩浪；听灿烂冬日里“春江花月夜”的旋律在随风飞舞；细心品尝柚子的绵绵甜意；和儿子慢慢谈心，还是一种乐趣。

3点30分，梨园广场和儿子告别，乘537路车经岳家咀，洪山广场，付家坡，长江一桥，钟家村，铁路桥，到十里铺跳下车来。5点30分，还是在武汉烟厂前，交涉良久，每人40元，乘依维柯返宜。

再见了，武汉，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眷恋。路途中，仙桃那么多在夜空里绽放的礼花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2000年11月21日…11月22日

飞越彩虹　武汉三行（三）

（5）

儿子永远是父母的牵挂，永远是父母手中的风筝。由于思念儿子，令我们时常坐立不安，魂牵梦绕，最终决定再赴武汉，眼观为实嘛。

晚上9点40分的宜昌街头还是人很多的。昨天是圣诞节的平安夜，今晚的街上还有意犹未尽的年轻人举着闪闪发光的气球招摇过市，商店里的音乐依然从塑料门帘挤出来，在寒冷的夜空飞旋。我们先在夷陵商业城找到一辆10点30分开往武汉汉正街的卧铺车，和司机商量途中上车，目的是想节省几个钱。最终，还是失败了，司机的理由是怕出事；只得转向金轮市场。那儿有两辆车，询问价钱，武汉往返90元，单程60元，而车上已经人满为患了。没办法，只得买票上了一辆武汉籍的卧铺客车，座号是；增1增2，司机拿来一块铺板铺在客车的发动机的引擎盖上，再垫上厚厚的海绵垫子，和司机并驾齐驱，还是不错的。

客车10点30分准时发车，轻快地从西陵一路穿过东山大道，钻进了刚通行不久的东山隧道。里面灯火通明，长长的隧道里，噪音大得可怕，可还是有些新鲜感。车是在东山开发区上的宜黄高速公路。司机是个中年人，喜欢踩着油门让车逐步加速，待到发动机的轰鸣达到极限，车速变得飞快时，再松开油门，关上开关，任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直到速度减慢，再开始新一轮循环。司机大着嗓子告诉我，放心睡觉，保证明天安全到达。于是，妻子将两床小棉被，一床当枕头，一床为被，还拉来一床薄毯盖脚，挺舒服的睡下了。真的挺舒服，暖和，没有风，抬头就可以看见明亮的车灯照亮的道路。朦朦胧胧之中，宜化集团的大幅广告消失在脑海里了，睡觉。

（6）

在客车的轰鸣里，睡睡醒醒，醒醒睡睡，虽然车不是很新，跑的还算平稳，夜里也不是很冷，斗转星移，就是一夜过去，280多公里，荆州，沙市，潜江，仙桃，就这样走完了高速公路。车在路边加油站加好油以后，重新上路。时间还早，除了少许的夜行车以外，一切都在熟睡。我用假肢把头垫高，默默的望着安静的武汉，望着这座令我倍感亲切的城市，望着我难以忘怀的第二故乡飞快的向我移来。

客车得意的在空旷的汉阳大道上奔驰，从王家湾跃起，冲过弓背的江汉二桥，在坑坑洼洼的汉口宗关右转，向前，一直向前，在硚口上高架桥，居高临下，路灯明亮，宛如白昼，从数层楼高的地方向下望，航空路的繁华街景尽收眼底，确实好看，只是高架桥的栏杆上装一排霓虹灯就叫‘点亮工程’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客车一直跑到汉阳钟家村，送了几个乘客，再经江汉一桥重返汉口。走中山大道，从汉正街那么多迷宫般的街上拐来拐去，来到沿河大道，钻过已经基本竣工的江汉三桥，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汉口集家嘴汽车客运站。

这里简直就是卧铺客车的大本营，一辆挨一辆，有豪华的，简陋的，甚至还有中巴，全是趁夜而来，从襄樊，十堰，老河口，公安，天门，巴东……等等，从全省的每一个角落，从每一个需要来汉正街进货的地方，长途奔波，或从闹市，或从集镇，或从山野小店，全都蜂拥而来，在此集合，等到天明，车上的商人们就会走向人声鼎沸的汉正街，挑选自己中意和需要的商品，在中午时分再带着大包小袋，带着满意和遗憾回到这里，乘车四散而去。而这就是汉正街兴旺发达的秘密所在，这也就是集家嘴汽车客运站积聚人气的秘密所在。象我们夫妇这样单纯的乘客恐怕是绝无仅有的吧。

只是凌晨4点，天色尚早，满车人大多仍在睡觉。也想睡睡，旁边一胖人睡得真香，鼾声如雷，叫人坐卧不安。终于按捺不下，爬起身来，叫上妻子，背上背包离去。已是5点了，蜿蜒数十里的武汉港已经开始苏醒。大型货车和小农用车在忙着转货，集家嘴不少的仓库依然灯火通明，扁担们在忙碌着，我们信步走进了龙王庙景区。这是武汉‘九八’抗洪的重点和中心，当年江泽民在这里曾感情激昂的表演过。如今时过境迁，那条降伏过惊涛骇浪的土堤已变成漂亮的水泥长堤，堤面也变成大理石的，栏杆是汉白玉的，不少晨练者已经开始在台阶上跑步。极目远眺，夜幕中武昌沿江的轮廓，长江大桥巍然耸立的雄姿，汉阳南岸嘴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有武汉港依次排开的栈桥，趸船，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在被灯光映照得通体发亮的省航运大厦旁边，我们找到了电1路专线车的起点，早班车发出的时间竟然要6点30分，是不是太晚了点。无奈之下，只好跳上从武汉港开往广埠屯方向的503路车。这是头班车，乘客并不多，有些小商贩也挤了上来，车厢里满是菜鸽的咕咕叫声，还有挑瓷碗的担子。三民路口，1路电车开始出发，鱼贯而出，新车轻盈，老车霸道。新的一天的晨曦正在慢慢浮现，江汉一桥和长江大桥在默默的注视中一掠而过，车从黄鹤楼下拐过阅马场，冲过大东门立交桥，我们在付家坡下车。

时间还是太早，刚刚6点，宽敞的武珞路上开始有不少早班车陆续开来，只是我们等了很久，才有一辆8路电车姗姗来迟。车上人还是不多，装了寥寥无几的乘客的电车在中南路慢吞吞的行驶，直到武汉重型机床厂，上来一大群东湖中学的学生，车厢里才充满生机。又见梨园，又一次见证梨园从睡梦里醒来时的懒散姿态，草坪静静的，披上白霜，湖面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不知名的白色水鸟轻盈地从树丛里飞过，再过几天，从1月1日起开始收费的楚风园已是仙乐飘飘了。

走入熟悉的湖北财专，走进熟悉的会计系男生宿舍，焦急等待了良久，王磊终于出现了，还是那么消瘦，那么默然，那么吊儿郎当的神情；那么冷漠，那么无所谓，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从身旁走过，能嗅到浓浓的烟草味道。一边询问情况，一边让儿子添上带来的毛钱裤。儿子还是老样子，含糊地回答提问，大口大口地吃着红桔，桃片糕。

坐不多久，我们就走出财专，想出去转转。来时一袋食品，离去一包衣服。在校前的一家小店一人一碗包面，价钱公道，味道不错。坐在梨园广场草坪旁谈话，温暖的冬日的阳光撒满大地，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光线里，很柔和，很安详，使人昏昏欲睡。还是振作起来，沿着徐东路摇摇摆摆地走到省电力大楼前乘上从东亭开往新墩的712路车。

徐东路还算是武昌新的商贸区和居住区。随着武汉长江二桥的建成通车，经过若干年的建设，这里已经全是比肩而立的商业店铺，全是春笋般崛起的高层商住楼。从武汉二桥上看长江，江面变宽，江滩也变宽了，远望大江两岸，十里钢城，烟囱林立，厂房林立；而江岸却基本上全是低矮，破旧的房屋和狭窄曲折的街道。

由于汉口变化太多，加之我对解放大道这边的不了解，我们错误的在循礼门就下了车。不过也好，正好看看这里的一切。也是一间挨一间的商铺，只是热闹程度比武广那边逊色许多。在新华路汽车客运站门前的一家小吃店美滋滋的看妻儿品尝臭豆腐和炸鸡腿，然后穿过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