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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忆凉辰-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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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就算天下人都不可相信,他也会永远陪着她。
苏锦凉仰在靠椅上深吸一口气,入鼻的全是清芬:她怎么可能再鼓起勇气,重新上路,去交付给一个新的人呢?她已将所有热情耗尽,只想远远走掉,一个人去往哪里都好。
她皱着眉头抚在心口上,入眼的全是同一个人的音容笑貌,满满当当的,一滴水也渗不下了。
苏锦凉缓缓起身,走去里屋里,倒一杯茶。
她记得那条水光潋滟的秦淮河,微澜水影全漾在他们的身上,卫灼然安慰了她好久也没见起色。
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微微叹了口气。
有一轮圆月、绵绵垂柳,他抱着她,语气轻叹而无奈。
他想要她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忘掉从前,去过另一种生活。
他的语气轻缓而认真,像在试图描绘一卷美好的长图,诱惑着她:“长安很大,美景与秦淮风月不同,你上次都未好好看看,灞桥风雪、骊山晚照、曲江流饮、雁塔晨钟,都是很美的……”
“卫府虽在长安城中,却很清净,有许多合欢、菡萏,我屋子外边有一株流苏,每逢四月开花时便像下雪一样,你一定很喜欢。”
“只要你愿意,我们也可不时时住在府里,同你继续游山玩水,若你不想过这种生活,与政事无干,我也可放下,本亦非我愿,只是还要一会,等沂渲的天下定了……”
他还说了很多,她只记得最后一句。
“锦凉,嫁给我,夫妻白首不离,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秦淮河边的风席席凉凉卷上来,透过薄衫漫到心里去。
苏锦凉放下茶杯,随手散了发去房里睡觉。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想什么,在等什么。
苏锦凉,时至今日了你还不死心么?就算你再刻意拉近你们的距离,你还当他是顾临予,他已经姓高高在上的安陵了,你以为你们还像从前在迷雾阵里一前一后的距离,或是袅云顶的两间房,再或者只是山长水远的一路相随,不是这样了……你和他隔了千万重的巍巍台阶,千万座的飞檐精宫,你甚至不知他宿在何处,哪个女人的身旁,你曾经以为你和他只隔了一个杜危楼,其实已隔了千万人。
一直以来,其实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
苏锦凉在榻上翻了个身,一滴眼泪渗进木床的纹路里,她闭上眼睛。
五更天的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
苏锦凉其实一直没睡着,她有些惊觉地起身,窗外细雨如帘,珠从檐落,月光染在夜色里,是一片寂亮的深蓝,芭蕉柔软轻拍在窗棂上,她突然被警醒。
那天,卫灼然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进了这座宅子,他说自己会在门外等她,无论多久,他会等着她打开门,给他一个答复。
现已三天了。
只是一个决定而已,有那么难么?放下从前,去过另一种生活。
忘掉他,再刻骨铭心的事情也总会忘掉,她或许只是缺少从前那种一往无前,断了所有退路的勇气。
苏锦凉直愣愣地看着窗外坠地的清凉,说不定那样也会很幸福,为什么她不能去试一试呢……
苏锦凉心中淀下念想,下床,穿过清凉滴水的庭院,绿玉般的芭蕉叶擦湿她的衣袖,她将那张老木门打开。
卫灼然正立在外边举手欲敲,他握着一把红得泛白的油纸伞,忘了要撑开。
他看到她竟来了,有些惊讶,忙一把将伞撑开,连连说她自己怎么不知道打伞添衣,还好他恰逢来了,看到夜里起风,天气转冷,想来叫她不要着凉。
他好看的眉眼因为忧虑而失去了往日里的潇洒俊逸,只紧紧锁在她身上,担忧着一些添衣寒暖一类的琐事,他不再是那个一身贵气的世家公子,放下了所有的身段架子,像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一个真心牵挂着她的人。
他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
他最为清润的脸上有一道伤痕,却是为她而留下的,那样炽热地爱着她的证据。
他总是静静地对她好,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起风天披上的一件衣裳,严寒中的一捧暖碳,像此刻他特意赶来为她撑开的一把油纸伞。
苏锦凉眼眶里涌起一阵温暖的湿热,她抬起头对他笑,想让自己也笑得尽量好看些。
雨噼里啪啦的,她的声音响在静院里,像一池寂水上起的清雾。
“卫灼然……四月雪几月开?我想去看看。”
他满腔担心蓦地愣住,怔怔地瞧着她。
满耳都是淅沥声,芭蕉被敲得溅起层层白水,轻盈的窗棂一曳一合,风在庭院里自由来去。
雨中的世界最显辽广,将什么都纳入了一片清明里,他们只立在门口,立在伞下这一方狭小天地里,雨水沿着伞角划下来,坠进清凉的低凹里,颜色被愈洗愈淡。
她乖俏地立在伞下,微笑着看他,柔软的乌发上覆着一层薄雨,衣衫干净暖妍,他撑着一把倾斜的油纸伞,锦衣玉带,挺拔的脊背早已被雨水打湿。
好久,他才笑起来,是平日里初阳般的笑容,温暖无双。
他伸出手拢了她睡乱的鬓发,轻轻覆在她冰凉的面上,眼睛里有亮亮的光芒,看着她。
“四月雪,你说几月开?”
*****
苏锦凉跨进卫府大门时已入了秋,他们在第一片黄叶落地时上车,至今已有半月了。
她有些犹豫着不敢进去,门里又是另一个她全然未知的世界。
卫灼然像往日般笑得暖煦地握住她的手,自然地牵着她迈过那道坎。
他温润的声音一直静静地响在耳边,教她认知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抬起头来,卫府里有许多的高树,郁郁葱葱,像是不知已入了秋,永是明夏。
卫灼然说,那叫合欢,合年欢好,她会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卫府不似安陵昌的王府,华美婉约,雕梁画栋,诗意琅目,它更像一座大宅,像从前在电视里常见的——家。
绿树葱郁,房屋工整,府邸大气又亲和,偶见一池塘,满池菡萏已开了,席席凉风送来清芬。
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他们,都要停下来,高兴地喊“大少爷回来啦!”
卫灼然总是微笑着点头,牵着她一路继行。
她走在这样陌生的地方,看着那些陌生善意的微笑,竟跑散了之前的拘谨,渐渐起了暖意来。
卫灼然回过头来瞧着她笑,声音温和:“家里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婚事,大家都在筹备,以后你会认识他们。”
苏锦凉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便浅浅点了头。
卫灼然笑着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然哥哥!”
突闻一声大喊,她蓦地怔住了,像被击中了记忆中的什么。她也曾在落雪天这样大声地喊过一个人,那些事情都已经好远好远了,远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她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桃色衣衫的小姑娘像箭一般飞射过来,猛地扑上了卫灼然的身。
卫灼然笑着一把抱起小姑娘,另一只手仍旧又伸过来,好好地牵住了她。
头顶的合欢都被震落了,小姑娘的声音真是撒娇中的翘楚,还带着小小的任性:“然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念瑶好想好想你呀……”
卫灼然显然是早习惯了这样的阵仗,也很自来熟地笑着哄她:“念瑶在家里有没有听爹的话,十二岁了,早不是小姑娘啦。”
一旁的丫鬟忙亦紧步随着走,笑着回答:“大少爷总算回来了,可叫二小姐想死了,二小姐和三少爷这些日子都很听老爷的话,就直念着您回来!”
“听到没有!我才没有不听话!天天教其扬做功课,倒是爹老说然哥哥你心野了,不回来了,这次还说什么要和外边的野女人结婚,不要宛菡姐姐,把爹气死了!”卫念瑶在卫灼然怀里蹭够了,终于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那甜腻腻的表情忽然大变,蹭地跳下来,哇哇大哭,“然哥哥,你脸!你脸上怎么了!”
卫灼然早已脸色骤变,忙回过头看苏锦凉,沉声解释:“锦凉,不是这样的,我已在信里和爹说清楚了,爹很高兴。”
苏锦凉只是微微笑,看着他:“没关系。”
一旁的丫鬟早已吓变了脸色地去拉那大小姐,可她不买账,一把拉过卫灼然的手,警惕地盯着他身后的苏锦凉:“你是谁!”
她乌黑晶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后,终于了然,扬着下巴看她:“我知道了!你就是爹说的那个野女人!我告诉你,然哥哥是不会娶你的!他和宛菡姐姐早有婚约了!”
“念瑶!”卫灼然严声止了,紧目盯着她道,“不要乱说话。”
他轻轻拉过苏锦凉的手,淡笑着告诉卫念瑶:“这是苏姐姐,以后见了要有礼貌。”
卫念瑶双眼睁得大大的:“什么苏姐姐!我才不叫!她……”
“从霜。”卫灼然转过头,向早已颜色大乱的丫鬟淡淡嘱咐,“带小姐下去。”
“凭什么!然哥哥你……”
从霜一把捂住卫念瑶的嘴巴,吓得提步就走,小声絮念:“大小姐……那可是你未来嫂嫂,不要再乱说了!”
卫灼然见他的宝贝妹妹走远了,忙回首紧张看她,可他还没出声,苏锦凉就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
她凝着那个被丫鬟一把拉走的闹腾背影,神色有些怅淡:“其实,我挺喜欢她的……”
卫灼然面色紧了片刻,复才缓了,笑道:“那就好,念瑶平日就是骄纵了些,性子还是好的。”
他虽是这么说,可再转过身前行时,面上分明已改了颜色,俊眉深深蹙起。
他确在动身之前就告知了卫丞相与苏锦凉成亲一事,起先,卫相是不悦的,自己家和独孤家是世交,与宛菡的亲事更是打小就订下了,但卫灼然的语气却极是决然,卫相一来是拗不过,二来是知道他做事有分寸,便勉强允了,只在末了淡淡地告诉他,给独孤府退亲的文书都送去半年了,还没有消息,叫他自己斟酌。
他正烦心地想着这些,一抬头,匾额上两个清雅小篆:幽兰,映入眼来,他的眉倏地就展了开,瞧着门口那株挺拔繁茂的四月雪,郁郁葱葱的样子,等待着春天里的一盛雪白。
他心底漫上来许多喜悦,又握紧她的手,穿过那一树绿影,牵着她进了屋。
终于实现了,在她踏进来的这一刻,终于把什么都点亮了。
卫灼然的幽兰确然不负其名,有他君子之风。
房里的摆设简单大方又不失贵气,一进门便看见满当当一排书架,苍蓝的封脊排得工工整整,窗户微开,窗边摆着一盆寒兰,叶姿俊秀清雅,香气醇远。
苏锦凉双目却忽地亮了,径直朝前方华光溢目的长架走了过去。
那是一方扇架,上边尊贵华美的名扇或展或合,全都好好地收在金樽玉架上,满满当,有半面墙之多。
“你到底是有多少把扇子啊……”苏锦凉啧啧称奇,取下一把墨骨金面,潇洒地学着他摇了摇。
卫灼然笑,缓缓地也踱步过来,到她身边:“还好,有许多收了起来,一共二百六十六把。”
“二百六十六?!”苏锦凉吓了一跳,尔后也习以为常了,小心翼翼地收回架子上,“难怪以前见你一天换一把的,你可宝贝得很哪,都是些什么来头?”
卫灼然微微一笑:“不过就是些王孙贵胄送的,知我喜欢罢了……”
她随手摘了一把,缓缓展开,纯黑的扇骨,面上黛山清水,远梅料峭,她瞧着喜欢,在手中挽了个扇花,笑着问他:“这又是哪位王爷送的?”
沉默了片刻,才听得他低低的声音:“十岁那年,作了篇好文章,娘亲手送给我的。”
她忽然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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