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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剑情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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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则是未死的人,一看便知是入侵的凶手,皆受伤甚重,昏迷不醒。 

排头聚了上百的人,群情汹汹。 

火光下,林华尚未到达,便有人大叫:“前天在长小店帮挑夫打我们的人,定是主凶。” 

“不许胡说!赶走凶手的人。”姜排头大叫。 

“是他!凶手!”有人大叫。 

“是他!先打断他的狗脚腿。”有人起哄。 

群情汹汹人群骚动。 

林华冷哼一声,向姜排头冷冷地说:“你听到没有?你们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群乌鸦似的,你压得住他们?” 

姜排头愤怒地取竹根鞭,怒吼道:“闭上你们的臭嘴!这位仁兄如果是凶手,还用替你们将凶手赶跑?还在此地等你们造反,还用来救王排头?谁再要多嘴,我抽下他的双耳来,让开。” 

声落,立即鸦雀无声,百十双眼睛虎视耽既,但敢怒不敢言,前面的人开始让路,只有火把的毕剥声响动。 

姜排头伴着林华向屋内趟,直入厅堂,王排头已被安置在厅中的一床芦席上,像是死人。 

林华装腔作势地检验一遍,叫人取来一盆凉水,先用南乞所赠的辟毒散替王排头涂上口鼻,再用闵水送一些药散入腹。片刻,他捧起水盆,哗哗啦泼在王排头的头脸上,煞有介事。 

王排头浑身一震,上身扭动,双目张开了。 

“好了,醒来啦!”他站在一旁说。 

“谢谢你,谢谢!”姜排头歉然地道谢。 

“幸不辱命,可以将他扶回房中休息了。没有在下的事啦!我可要走了。” 

“这怎么可以?兄弟得好好谢你呢,这……” 

王排头挺起上身,拨开上前掺扶的两名大汉,阴森森地扫了堂中的人一眼,问:“我还活着么?” 

“王排头,这位仁兄台救了你。”姜排头喜悦地答。 

“今晚来了多少人?”王排头追问。 

“不知道,留下了十具尸体,和三个半死的人,其他的都逃掉了,从洲东南角乘船的,追的人还没回来。” 

“好,把半死的人留下。兄弟,辛苦你了。”王排头站起道谢,转向林华拱手,干笑道:“老弟台云天高谊,老朽感激不尽,请坐,老朽希望老弟合力相帮,查出这些人的来历,以及……” 

“小可不愿介入任何纷争,尚请排头谅解小可的苦衷。资帮子弟既然怀疑小可与凶手有关,因此小可必须留下,以便澄清误会,至于其他事,小可爱莫能助。”他预留退步地说。 

“老弟台千万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中……”姜排头急急解释,将经过向王排头—一详说了。 

他不多加解释,说:“在下对敝帮的人委实并无成见,如果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会伸手管闲事,话得说明白,在下不陪你们打人命官司,你们的事,在下也懒得过问。”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有人命官司可打,老弟尚请放心。”姜排头为自信地说,显然不愿报官自找麻烦。 

有一阵好忙,林华则置身事外,被安顿在王排头的住处,睡他的大头觉,三个半死的人中,有一个是汉川八义之一、这位好汉也是光棍,并未招出康二爷,只承认纠众前来抢夺狼枭所掳的人,供未招因伤重而不支而毙命。另两人一时不会清醒,拖到破晓后断气。 

王排头问清了经过,下令封锁消息,但已来不及了,汉川八义鹦鹉洲的人的消息已经传至武昌。其实,并不是排帮的人传出去的。而是南乞弄的玄虚。 

天色大明,善后事宜已告一段落,排帮的人与村中的居民,皆受到严重的警告,严禁任何人提及昨晚的事,如有外人前来查问,一问三不知彻底封锁消息。 

内室中,姜排头置酒与王排头压惊,并酬谢林华拔刀相助的盛情。席间,林华绝口不提昨晚的事。他不肯吐露姓名,说是恐防走漏消息,不希望卷入旋涡与结怨,更不愿打人命官司,两位排头也知无法勉强,不好再问,只称他为老弟。 

姜排头一再为昨晚魏七郎那些人的鲁莽道歉,无限感慨地说:“前天小食店的事,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帮的人为数甚众,少不了良莠不齐,打架闹事平常得紧,而老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何况那天我们已查出莫三爷也派人四处找你,而你并未接受莫三爷的优待,知道老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七章 群枭齐集鹦鹉洲 

他淡淡一笑,接口道:“莫三爷确是派人找到在下了,在下已向他表示决不介入任何人的纷争,出门人少管闲事,实在找上来只好面对应付。在下前往鹦鹉洲,确是找人来的。” 

王排头三角眼阴沉不定,嘴角泛起一丝阴森森的笑意,行先敬上一杯酒,方以谨慎的态度问:“老弟台兄所要找的张全,是不是与老弟有过节?” 

“没有……” 

“那你……” 

“他很像在下一位故友,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本来他与在下同在城内政和坊落店投宿,在下曾他谈,尚未问他的底细,便被他的同伴插翅虎从中打岔,因此失之交臂,心中委实放不下,所以找他相会与他恳谈,不知是不是仍在洲上呢?” 

“他还在。” 

“哦!他在何处?在下……” 

“老朽派人去叫他来一趟。” 

“这样好了,不敢有劳排头……” 

“你找不到他的,请稍候、老朽去找人叫他来。” 

王排头告辞离席外出走了,林华心中明白,这位王排头必定另有秘密藏人的地方,专门包庇亡命的勾当。只须从张全口中探出藏身处所,便可到狼枭的藏匿处了。 

他一面留心时刻,一面与姜排头闲聊,约有两寸香光景,王排头进来了,但张全并未同来。 

“这便易算藏身处有多远了。”他想。 

“老朽已派人前往促请,咱们先喝两杯。”王排头说。 

酒酣,他信口问:“两位排头问出些什么消息,那些人为何胆大得竟敢前来寻仇?在下真不明白,那些人没理由打你们的主意,你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哪?” 

王排头三角眼不住眨动,吁出一口长气说:“他们不是冲本帮而来,而是来找一个人。” 

“不是王排头么?” 

“不,是一个胜谢的人。” 

“原来贵帮遭了池鱼之灾。” 

“又不是尽然。这位姓谢的,在江湖有一个不雅的绰号,叫做狼枭。” 

“绰号确是不雅。他是老朽的故人之子。” 

“难怪他们找上了你。” 

“老弟台可知一个叫做沙千里的人么?” 

“知道,那是一个初出道便名震江湖的少年人。” 

“狼枭在汉口渡头,带来了沙千里的一位女伴,已传出口信,要沙千里带白银一千两前来赎人。” 

林华登时就白了脸,放下酒杯不悦地说:“原来贵友是个贩卖人口的下流贼。” 

“老弟台,真像未明之前,请勿枉下定论。同时,绰号稚与不雅,并不能证明人好坏。” 

“这不是比青天白日还明白的事么?” 

“正相反,其中内情颇为复杂。” 

“愿闻高论。” 

“老朽不能明告。总之,这件事狼枭是有理的一方……” 

“排头对是非的看法,似乎不违世俗。” 

“不,是非不离世俗,黑决不是白。那沙千里是个好色而狂妄的人,决不是老弟所想那么简单。那女人是自愿跟狼枭来的,此中秘辛老朽也不明白。” 

“排头敢与沙千里作对,恐怕有点不自量力吧?” 

王排头冷冷一笑,说:“老朽无意与沙千里作对,这件事老朽不作左右袒,鹦鹉洲不是排帮的私产,任何人皆可在洲中自由去留,谁要找狼枭,他可以自己去找,但要求老朽将人赶走,老朽无能无力。沙千里要来自可找到狼枭,排帮的人决不出面干涉,当然也不买任何入的帐,决不能赶走狼枭。汉川八义找老朽的晦气,他们找上了排帮的人,无意与江湖人为难、大家各谋生路,彼此没有利害冲突,本排的人尽力忍让,真要欺人太甚,咱们仍可一拼。同时,本帮中也有些弟兄是江湖的人,闹翻了彼此都没有好处,咱们离乡背井谋生,没有些许能耐岂敢地外闯荡呢?” 

“排头能让在下见见狼枭么?” 

“恕难应命,老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决不出卖朋友,务请谅我。总之。狼枭在洲中藏匿,该出面时,他自会出面,老朽无法法勉强他?反正沙千里不久可到,可能在午后光临,届里狼枭必定出面,老弟且拭目以待。” 

林华无法丛这老狐狸口中套了线索,颇感失望,也就不再提起,以免对方生疑。 

筵席将散,一名大汉领着张全匆匆入室。 

“小兄弟,请坐,你认识这位老弟台么?”王排头含笑招呼。 

张全颇感意外,告坐毕,摇头道:“小可不认识,但曾见过一两次,听说他叫林宗如,小可只知他投宿在城中的平安客找。” 

“张兄,……你是不是感到与兄弟颇为面善?”林华问。 

“这个……倒是真的。” 

“你是不是也姓林?” 

张全坚决地摇头,说:“不,小姓张。” 

林华剑眉深锁,向王排头说:“王排头请留心看看。在下与张兄的面貌……” 

“咦!你两个确是有六七分相像,尤其是侧面来,更有八分神似。”王排头颇为困惑地说。 

“自从第一次在客栈与林兄见面后,兄弟确有似曾相识之感。”张全颇为友善地说。 

“张兄的身世,可否见告?”林华不死心地追问。 

“兄弟自幼流落江湖,自懂人事以来,只知父母不知在何处,被人诱拐卖给一个人鼻朝天绰号叫五岳朝天的人,不多久又被卖给了一个叫瘸子刘武师。他是唯一的不将兄弟看成畜类的人,虽则他老人家严厉得不近人情。有时他情绪好些甚至将兄弟看成朋友。至于幼年的事,兄弟早已淡忘,不复记忆了。”张全心情沉重地说。 

“五岳朝天……晤,江湖上好像听说过这么一个人。”林华喃喃地说。 

“那人好可怕。”张全心犹有余悸地说。 

“张兄是任何处跟随五岳朝天的?” 

“好像是在山东洲。太久了,有点记不清了,兄弟不怎地,经常恍恍惚惚神守不舍,记性不好,前情往事不复记忆,有时记起来却又杂乱元我章希奇古怪。”张全不胜烦恼地说。 

“小兄弟这次是随插翅虎三个人来的,本帮有插翅虎的朋友,他们与莫三爷的人起了冲突。被朋友接来洲中暂住的。”姜排头从旁解释。 

“张兄今后意欲何往?”林华问。 

“师父有一位朋友随太湖一君在江湖闯天下,颇为得意。这次我们在山东混不下去,闯了不少的祸,存身不得,便南下太湖投奔朋友。没想到太湖一君已经返回湖广,重建集贤庄招纳天下英雄,因此,师父带我们前来武昌,希望在水路朋友住处,打听那位朋友的下落,以便请他再引至集贤庄投奔太湖一君。” 

林华脸色沉重,说:“张兄,太湖一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地投奔他,岂不是自甘堕落?” 

“小弟身不由己,师命难违……” 

“但你可以劝告令师,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找一份正当活路……” 

“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知耻近乎勇,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便应该改过从善……” 

“林兄,不必说了。”张全烦恼地说。 

“兄弟希望与令师谈谈。” 

“不可能的,家师不听任何人的话。” 

“你们在山东底出了甚事?” 

“杀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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